13 第 13 章(1 / 1)
说起开同学会,大家必会想起后面著名的半句,“拆散一对是一对”。感怀情谊是个原因,看看同学们的变化恐怕才是各自心中的小秘密。
“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龙有风也有虫。”安安约喻言下班shopping,出门时不忘多往钱包里多塞了张信用卡,“我可不想咱俩是混得最糟的。如果是那样,以后再有这种聚会,我死也不去了。”
这妮子一贯爱面子。
正好何思楠晚上要见两个客户,喻言倒是落了不做饭的闲。她回家换了身风骚衣服,开着Q7去接沈安。两人从衣裙包鞋逛到配饰,南大街杀到北大街,累了就坐下来歇歇,商场打烊了就换到夜市小摊。沈安本来打算眼影和口红也重新换一套,无奈莫大老板近日心情颇差,小恩小惠少发了很多,还警戒他们说“装逼要低调”。她哪有喻言那么好命,找了个移动ATM男人呢。
“今天走这么多路,可算是减肥了。嘿嘿,不吃不喝变个小蛮腰到时候去勾搭老同学。”沈安脱了高跟鞋,翘着二郎腿倚在24h咖啡厅户外的小沙发椅上,一股子狐媚骚。
喻言嘘着眼睛感叹到:“我发现你一失恋就犯失心疯,发病时间还和感情深厚成正比。李嘉茂如此,老张也是如此。我的亲姐姐呀,瞧你那贱样,相亲见的男人们还没把你吓够?”
“怎么着我也得得瑟下我过得很好不是,要算也算张淳熙那小子没福气。”沈安说这番话,理应配上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才是。可她却咬牙克制着,眼神飘忽不定,像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造孽的感情,何苦呢。
喻言正想劝说几句宽心话,不料沈安突然花容神色,苍天,她居然仓皇地光着脚钻到咖啡桌下面去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可不是那个爱美爱体面的沈安。
“嘘——!”沈安比出一个噤声的姿势,挤眉弄眼地指着咖啡厅门口,声音小得像蚊虫,“是赵良,刚进去。”
“谁?”
“就相亲碰到,老说为我花了好多钱,和李嘉茂认识那个钢材老板。”
“认识就认识呗,能把你唬成这样。”喻言一副嫌弃的面孔。
“他难缠得很,能避则避。我们赶紧走。”沈安急急穿上鞋,提着大包小包拉着喻言飞奔,像赶鸭子上架一样把喻言赶上车,念念叨叨催着开快些。
这叫赵良的到底会厉害成啥样?喻言好奇地不得了,非常想见识一下。她问了好多遍底细,无奈沈安一贯有事儿藏肚子里,只说赵良对她知根知底,不好惹。
喻言一路上猜测着赵良和安安的诡异关系,忽然才发现时间不早,脑何怕已经回了家。何思楠喝酒应酬总吃不饱饭,回家惯要喝一碗温热的菜稀饭,不然胃疼。今儿喻言可是偷了大懒,什么饭没做,老公回家要不是饿肚子的命要不就得自己煮面吃。她想着想着便走了神,连黄灯换红灯也没看见,兀地把车压在了斑马线上,那个急刹踩得她和安安两人差点磕挡风玻璃上。
“万幸,没撞着人。”沈安按着胸口大喘气。
都说坏事成双,祸不单行。之前,喻言听了乐乐批判师生恋,安安被赵良吓得钻桌角。这会儿啊,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重重地拍了喻言Q7的前盖,手指着她俩脸骂:“开个车不得了啊,红灯也闯,真不是人。”
确实是喻言的错,当了回黑心司机。她点头称是,拉扯着笑容摇下玻璃窗连连道歉。
安安和喻言虽说高中同班,但是只有一年,分科的时候沈安念文喻言读理。喻言大学又上的机械院,是个货真价实的工科女。工科女用喻言妈的话说就是“死了也不爱好”。平时蒙头垢面到出门才肯洗脸梳头随便扯件宽松衣服套上,大部分时间蹲在电脑跟前打游戏看《生活大爆炸》,死宅。姑娘的内心里住了个纯爷们。
今天喻言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乐乐那番话的刺激,难得放肆,穿了小皮短裙加渔网袜,和安安在彩妆香水柜台出出入入,又弄了副妖艳妆容加一身的脂粉味。这般行头,在半夜快十二点的夜里,用中年妇女的眼光看来就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活脱脱的失足妇女。
中年妇人不依不饶,咕咕噜噜地骂了好些难听话,还不算完,最后干脆大声吼了句“我看你就一被包养的小三脸。”
“……”喻言的脸顿时绿了,很绿很绿快变怪物史莱克那种。
安安也被吓得跳下车,握着手机发抖。这喻言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谁提“小三”两个字,她万分了解,做好了时刻拨打110救急的准备。
“怎么,瞧你那脸色,说中了是不是。”妇人故意挑事,“说到底啊,你们这些被包养的情妇就是高级妓/女,卖屁股的,撅着求着被人草,什么屈辱姿势摆不出来。”
“特么的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喻言火气大了,狠狠甩了车门,走到妇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骂特么的小三不要往我身上扯。”
妇人见喻言恼火,反而心中高兴,围着喻言一圈圈地绕着走,一边拍手一边笑,“来,给姐姐说说,卖了几个男人才换回一辆奥迪车?哈哈,妇科门诊没少瞧没少逛吧。”
沈安听到污言秽语只嫌耳朵难受,“疯婆子,她前夫在外面搞女人,离婚时赔给她了一笔钱,用那买的。你先搞清楚,别见个人就骂,没教养。”
中年妇女满嘴酒气,管他什么事情真相不真相,只顾自个儿喋喋不休,气得喻言怒火攻心对她拉扯了几下差点没忍住要与其当街厮打起来。多亏交警同志及时赶到,把两方人拉开,各说教了一番,又讲那中年妇女早些年老公和别的女人跑了,精神有些失常,偶尔晚上见到二三十岁的女人便如此骂,不是一次两次了。
喻言和沈安还能怎样?这都闹到十二点过了,总不能陪着疯子跑到局里蹲个半宿等人来保释吧。明儿还要上班呢。再说,家里也有人等着。
只好算命背倒霉长相不好。交了罚款,扣了分。
喻言开车把安安送回家,心情糟透了,一路上没说话。除去被人骂小三,还有一件事,她同样很窝火,心里像有猫爪在挠。都这个点了,脑何怎么也没给他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
抱着满肚的狐疑回家。敲了两声门没人应,喻言想脑何可能是喝醉睡下了,自己掏出钥匙开门,屋里黑洞洞的,也没给她留灯。喻言换了拖鞋轻手轻脚把楼上楼下全看了一遍,又揭开锅盖检查了翻,切,全和她走时候整理的一样,连一颗米都没煮。
这死鬼疯到哪儿去了,该不会被人拖去找小姐了吧?喻言脑子里涌出这么个可怕的想法。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了何思楠电话,第一通没人接,再打,第二通响了半天才听见脑何懒洋洋地“喂”了声。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也不说声,你个王八儿子乌龟蛋。”喻言埋怨。
“几点了?”那头的何思楠抬起手腕瞄了表,很意外,“呵,都快一点了,才看到。今天他们拿了份图纸给我,大得可以当铺盖,还挺重要,需要我亲自看。”
“打算连夜赶完?”
“想。”何思楠顿了顿,微微笑,“弄完了好陪你在家里宅着过周末。”
“你才死宅,这周本大人要去参加高中同学会。”
“那小的陪你去可好?我应该还不算太丢人,能拿得出手。”
“你学生高于飞也要去,我可不想他喊我师娘,老得都掉渣了。”喻言开始耍赖撒娇,“今儿本来就被气够了,你不回家还不说一声,死老头!滚滚滚。”
“好,我滚,我滚啊滚啊又滚回来了。”以前是喻言匍匐着身体对何思楠好,现在变何思楠宠溺喻言得很,仿佛要把以前没给的都加倍补偿了她,“要不这周再把你妈和我爸妈叫出来吃个饭?”
是该两家吃个饭了。这复合快一星期,还没敢给家里说,知道了多半是婆婆赶走媳妇,丈母娘掐死女婿的血腥混乱场面。当初两家真是恨极了对方。可不过父母那关,又觉得于情于理都不算正式的一对璧人。
听到何思楠主动提出见父母,喻言骤然心窝子觉得暖,气儿也消了些,“晚上吃饱没?要不我给你煮碗饺子送到办公室。”
“别跑了,大半夜的,我一会儿去楼下买盒泡面吃。你给我早些睡,小助教可要好好努力,明年加油变讲师是不是?”
“哎哟,嫌我拉后腿了。死‘叫兽’。”喻言说笑归说笑,还不忘叮嘱两句说,“再敢在外面胡当‘活雷锋’,不三不四地乱搞,我非剁碎了你的爪子,扳弯了你的海绵体不可!哼,你给大人我试试看!”
“……”脑何立马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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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家,时间也晚了,喻言毛毛躁躁卸完妆洗脸洗脚上床睡觉,懒得扣虱子。
说来奇怪,离开何思楠那么多年一个人都睡过来的,今天脑何不在家,喻言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碾转到两三点,意识终于变得模糊,眯了过去,很浅,还带梦。
梦里,喻言被捆在木材堆中央的柱子上,旁边还有个女人,样子有些像周逸老师,穿着白色棉质长裙,举着火把,很圣洁,似乎是女祭司。她在说:“烧死她!烧死她!烧死这个觊觎别人丈夫的女人!”
在众人的欢呼中,木料被点燃了,熊熊之火,燎原之势,热浪逼人,眼看着要烧到脚下了。
腿一蹬,惊醒过来。喻言端起床头的凉水猛喝了几口,支着额,抓着头发,心里琢磨着周逸和脑何到底算什么呢?她又算小三吗?女人们最恨的两种神奇生物,一个是小三,一个是前任,这下她可都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