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错的是世界(1 / 1)
自觉时日无多的花小满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令杀手暗地将白少卿虏至牢房内。
当还在花满楼吃喝的白少卿被人蒙脸打昏后,是在阴暗湿漉的牢房中醒来。
随即是笑意盈盈的花小满与凌风,身后还站着四人,正是搜狐等人。
白少卿吓的瞬间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傻子都知道想干什么了。
花小满满意的看着白少卿,流光潋滟的眼眸高深莫测:“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呢?白少将军!”
闻言白少卿一脸惊慌:“你们敢,我父亲手握中重兵,若你们就此放了我还摆,倘若敢杀我,你们就等着我父亲大军压到吧。”
花小满听着毫无威胁的话,笑了笑,连身后的四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按花小满的话是,这孩子是有多天真纳?!
花小满轻轻抬手,身后四人便鱼贯而入,压着浑身颤抖惊恐不安的白少卿出了牢房,扣上手铐脚镣立绑在柱子上。
白少卿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些,顿时吓的哆哆嗦嗦。字不成句:“你们...你们,敢...快放了我。”
花小满静静看着白少卿,甚至都开始同情他了:“你说我们敢不敢?”
连白少卿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顿时一改凛冽的口气,苦着脸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们将军府珠宝玉器,美人绸匹数不胜数,若你们就此放过我我定悉数奉上,如此可好?”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花小满倒是没有开口,反而是她身后的搜狐嗤笑出声,言辞间颇为不屑:“就你们将军府那点芝麻绿豆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跟我们公子说?”
白少卿这才发现,当初那带着面具的四人这次并没有带面具。但是没有带面具比他们带上面具还更骇人,搜狐,雅虎,白荰,古歌,赤燕财济支柱,商场上鼎足人物。现在以卑躬屈膝的姿态站在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后,白少卿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们看着花空恋的眼神是教徒谦诚追随的炽热。
那种崇拜的眼神,几乎刺伤了白少卿,原来是这样,白少卿忽然觉得自己方才所言很好笑。
然而他也就真的笑出了声,此行,必死!
花小满看着他绝望的笑容,抿唇道:“威,逼,利,诱果然是将军手段,可惜花某不吃这一套,让我们来看看.....”花小满心情似乎很好的游走于白少卿的身前,那里有张桌子,上面瓶瓶罐罐的,全是青瓷小瓶。
拿起一个小小青瓷瓶,花小满漫不经心道:“哪种毒适合你。”
白少卿瞪大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小满,他从未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的近,一种绝望惊慌,打心底蔓延的寒凉涌遍全身。
轻轻一笑,花小满又放下了它:“这毒一饮封喉没有丝毫痛楚,怎能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呢?”
白少卿知道,她是要自己受人间酷刑尝遍痛楚才肯让自己死!现在,竟然是连死都求不得了。
又捻起一个白色瓷瓶,花小满笑容不减,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双眸一亮,捧着白色瓷瓶就来到自己身边,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就用这个好不好?”
那眼神语气,仿佛像说,我要买那个好不好一样。但是现在不是带她上街买东西,而是在挑选自己更痛苦死法的□□。
白少卿骇的说不出话来,宛若注视毒蛇一般的看着花小满以及她手里的白色瓷瓶,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
花小满自顾自的笑道:“这毒不会让人死,但却生不如死,这毒叫两处茫茫。”
“服下这毒的人先是不能说话,然后是听不到声音,再来就是不能说话。”
像是在讲述一个好玩的故事一般,花小满忽地转身笑嘻嘻道:“当然,当夜晚降临时你身体宛如被人切割一般,从内而外至内脏到表肤,我保证,绝对是刻骨铭心的痛。”
吃吃笑着,花小满眨眨眼一脸天真的看着面色惨白的白少卿:“可是等太阳升起时你又会如堕冰窖,不管是夏日炎炎你只会感到无边的寒冷,恨不能跳入滚滚岩浆!”
以前的花小满每日每夜便是这么度过的吧?在场的凌风,甚至是搜狐等人心里涌出这种感觉,再也不能笑的从容。
因为,花小满病发时是那么的惊骇人心,那么可怕,宛若自己世界几近崩塌,自己像被拉的紧紧的弓,濒临崩溃。
阖上双眸,花小满慵懒道:“在此之前,我得废了你的武艺,不然小白鼠跑了可就不好玩了。”
白少卿忽然觉得这句话很耳熟,这场景也似曾相似。
眨眨眼,花小满迎着他迷惑的眼神点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不是觉得一切一切都很熟悉?”
白少卿似乎陷入回忆,却徒劳的发现,自己对那年的时只剩下一个名字,所以他惊慌错愕的开口:“你是!!!.....”
却被花小满抽出匕首狠狠刺进胸膛。
“白...少....晨....”
白少卿只能在她耳边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随后鲜艳骇人的血便从他唇角涌出,胸膛也早已染红一片。
笑眯眯的看着他,手腕一转。回答他的是没入胸膛却刺不到心脏的匕首缓缓在自己体内搅动。
“哼......”
白少卿无法保持身形,忍不住哼出声。
但是他依旧不依不饶,死死看着花小满,后者再翻动手腕,笑的凄哀厉蜿:“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随即抽出匕首,将白色瓷瓶拿了过来,看着他的眸子是冷彻的笑意,花小满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口吻说:“我的.....哥哥.....”
白少卿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一切都明了,但是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于她,是罪上加罪。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放了自己。
他瞪大惊慌的眼,看着花小满的眼神宛若看到一个生无可恋的人缓缓走向他,像极了复仇的死神。
花空恋,生无可恋。
白少卿甚至都能感受到花小满的内心。
但是这种感受只闪现片刻,随即便陷入无边的昏暗。
药已埋入他体内,花小满看着自己满手鲜血,不在意的阖目耸肩:“太不经玩了。”
众人只觉得现在的花小满实在让人毛骨悚然,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公子曾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奉还。
那么,以前公子到底受过什么伤害?
阖目的花小满浑不在意的转身,淡淡开口:“废了他四肢然后丢出去。”
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地下牢房。
凌风尾随而去,搜狐等人却脸色凝重,古歌上前,瞟了眼已经昏迷的白少卿:“公子,变了...”
搜狐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睚眦欲裂,宛若有人触碰到他的逆鳞:“公子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古歌愕然,搜狐瞬间回过神,随即无力摆摆手:“按公子所言去做吧。”
已经是晚上,花小满支开凌风自己来到止凤居。
白少卿的失踪令白漠慌乱起来,花小满要凌风去对付现在的将军府,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事了,她只觉得浑身蔓延着虚脱无力,她甚至连眼睛也懒得抬。
缓缓坐在床沿,花小满笑容可掬:“你一定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她自言自语的开口,将陷入昏迷的赤燕风歌当作吐露心声的对象:“我大仇得报,赤燕大局也在掌控之中,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么寂寞呢?
花小满笑笑:“不久,你也将醒来。”手指抓着他的一缕长发,阖目道:“赤燕凤歌,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你我放弃了什么。”
耸肩,一脸无奈却又不在意:“谁让我....喜欢你呢。”
平时不敢说出的话,现在跟倒豆子一样悉数向他道来:“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我,但情这种事岂是我等能掌控的?”
“岁月沧桑,也许你会遗忘我。”
“你向来算无遗策,眼下的事你可算出?”
轻轻放下他的长发,缓缓叹息,花小满俯身在他润玉一般的额头浅浅印下一吻:“此次相见,便是永别,再见,凤歌!”
窗外巨大妖异的圆月低低挂在夜空,见证了这个垂死的少女在跟自己心爱的人低低诉语,轻轻道别。
夜风呜咽呼啸,一如眼前这个盛满忧郁的少女,承载太多的悲戚。
当花小满令凌风将不肯离去的端木槿直接打昏拖走后随即下了一个命令。
在此的这几天,谁也不能上前打扰。
面对一手遮天的花小满,众人敢怒不敢言。
花小满转身,将止凤居的门缓缓合上。
那是众人最后一次看到花小满这么淡然从容的笑,很美,却无端的让人哀伤。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