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画魂(1 / 1)
薇薇安笑道:“三年零一个月,你是第一个观众。”是佩服她的耐力?还是感激她将自己入画?说实话,分辨不清,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只拉了薇薇安的手说:“你真了不起!”
她直言不讳地说:“别怪我大言,这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幅作品,而最满意的地方不是画本身,你知道是什么吗?”我极为不解,问她:“是什么?”
她得意地指着画布的下面,其上暗标有画名,我听到她说:“我将她命名为《江南女儿》,有了这个名字,她就像有了灵魂。”
将画陈列入厅那日,忙不过来,薇薇安只好提前邀请了她学画时结识的几位朋友帮忙,大家丢下手中的工作从四面八方赶来,齐聚一堂,极为用心,两日便将一切准备停当,离画廊开幕式还有一天时间,薇薇安大方地准予我们放纵一日,在黎蒂斯开了个小小得party。
Party气氛极为热烈,年轻的男子们携着女子们跳起英格兰土风舞,我与薇薇安则同坐在钢琴旁四手联弹为他们助兴,听他们随着变快的节奏,踩踏出渐渐紧凑的步子,我们四目相视,欢快地笑出声音,琴键上并列的手指也在忘我地起舞。
随着一阵惊叹声,我俩看向舞池的中央,才发现不知何时翰墨归来,也加入了队伍,像一位英俊高贵的王储,正带着一个女孩飞速地旋转。薇薇安见势索性又加快了节拍,我只好配合她。
一个回合下来,他们渐渐吃不消就停了下来,大家方才散了,端起酒杯闲聊,翰墨则走上前来兴师问罪:“我说,你俩竟会添乱!”
薇薇安不依不饶:“我的哥哥,以前你从外面游历回来,看到我有朋友在,话也不说就钻进自己的房间,今天怎么有兴致与人共舞了?”薇薇安看向我,似在暗示什么。
我全当不明白,只问:“翰墨,巴黎一行还顺利吗?”他脸上的兴奋还在,眼中有零星的光亮,方才的运动致使胸脯起伏呼吸不稳,似乎不及听到我问的什么,就扭头看向我回答说:“好的很!”
薇薇安嗔道:“看到某人回来,不好也变好了!我看我还是识趣些,去找朋友玩儿吧!”她托辞走开了。而他则像没有听到薇薇安的戏笑,专注地看着我,我们有一瞬的无言,他邀我走出门,欢声笑语留在身后。
四月的天空湛蓝一片,这是个用少许的风就可嘘开万花娇颜的季节。栀子的清香幽幽在身,或者它就蛰藏在不远处。我们在亭子里坐下,石凳有微微凉意。
金明的夕阳煨着暖色倾洒进来,石桌上一泓,手上一缕,手上的暖与身下的凉一样的刁滑,一下子统统涌到心里来。
想起儿时冷了要暖,热了要凉,那时是个最最知冷知热的小人儿,而现时,终于明白冷了未必可以焐至暖,热了未必可以冰至凉,再也回不去无忧无虑的单纯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