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劳作（1 / 1）

我看到一片空旷无栏的草坪，老约克直接将车开进了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弯曲车道，眼前的房子横向很长，白色的花岗岩垒砌而成，看上去坚固耐用，走进去内厅狭长无一物，天花板也做了镶线处理。

墙壁上面有泥金色壁纸打底，墙壁下面则结合有白色的镶板，只待将画作挂上，此处做画廊再合适不过。有数间耳室，有两间作了存库，有两间作了晾室，有一间画室和接待室。我们接下来的主要工作都集中在存库与晾室内。

画作数量足有300多件，看来薇薇安极为勤勉，我们小心翼翼将它们按时间排序，有不少是大幅作品，只好两个人合力抬到一边。在没有取暖设备的房间里，一会儿竟然忙出了汗。

尽管用白色棉布遮盖了，但依然落了灰尘，只好用软毛刷一张张清理了再归位。其中有一幅颂扬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主题画，将女神持弓搭箭的凌厉和仪态的淑雅万方揉合一起，令人耳目一新，薇薇安技艺精进不少，看来岁月已改变许多人，许多事情。

工作量确实很大，我们日夜都在低头忙碌，由仆人负责送饭，深夜才能回黎蒂斯休息。摘下围裙，腰都直不起来了，我看着薇薇安花了的脸不禁噗哧笑出声来：“你看看你！”伸手将她鼻尖上的灰尘抹去。

她也笑弯了腰说：“你不也一样！”边说边帮我蹭了几下，从没有这么心无芥蒂地亲近过。

我们用了一周的时间才将布满灰尘的画作归类清理完毕，有几幅需要补色的也挑拣了出来，拿去隔壁的画室。补色是十分精细的工作，须得认真对待，否则会影响画作的整体效果，失了它的原色。

我进去画室，将散落一边的纸张、画笔等杂物清理了一下，转身准备先将画架上那副大作品上的蒙布取下来，薇薇安紧张地大呼小叫，连跑带跳地奔了过来：“小心！”

想必这是十分重要的作品，我帮她一起轻轻将布取了下来，一幅刚完工不久的新作，看得出来油彩还十分鲜亮，向上看去才发现，画中人物是——我，我一时吃惊极了，看到另一个栩栩如生的自己，犹如对镜自照，换作是你会怎样？

我指着她足足一分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究竟怎么画的？”在我的印象中，我绝没有给薇薇安做模特的机……

薇薇安面露慧黠道：“我默写的，你不会介意吧？我的人物画不多，那次看你弹过筝后不画出来心里憋闷，所以没经过你同意就……”

73*50cm的规格，我承认这是薇薇安给我制造的一个大意外，依稀回到那个难忘的舞会，一袭素净的绸缎在华丽夺目的深红背景中像抓不住的月光，双目的朦胧虚渺令张扬的红也哑然失色，长发如乌云黑瀑，归拢在胸前，姿容摄人也难掩心中倔强困倦，却成就了另种不卑不亢，既娇且柔的姿态。

忘记了怎么表达惊讶或喜色，只问：“用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