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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二十八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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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个玲珑女子,身着一袭红衣,髻上簪红羽,脸上覆半块遮住眉眼的面具,手里还持一条系红缨的短鞭。

她胯/下毛驴被蒙着双眼,拉磨般漫无目的地前行。

苏洵看着她由远及近,不消她开口说话,便招呼道,“桂姐。”

女子似是有些讶然,过了会儿才嫣然一笑道,“二公子好眼力。”

苏洵朝她招招手,“好久不见了,过来坐。”

桂姐从驴上下来,取下不再有任何用处的面具,站在与他相隔不到三步之地,答,“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倘若妾只坐得了一时,不如不坐。”

苏洵笑笑,“你倒介意这些事。”

桂姐低头把短鞭扣在腰间,“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在意这些事。不过你能认出妾,妾已经很高兴了。”

苏洵望了她一会儿,诚挚道,“是你,我就一定认得出。”

桂姐对他的甜言蜜语置若罔闻,在原地盘坐下来,道,“既然妾在这里,想必你也该猜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苏洵正了正颜色,沉声道,“大哥就这么留不得我?”

桂姐笑着摇摇头,“不是留不得你,”她顿了顿,“——是你们。”

苏洵心底一惊,“大哥要对三妹怎么样!桂姐快带我出去!”他边说边翻身上马,急不可耐地要从迷阵中脱出。

桂姐仍是坐着不动,“二公子少安毋躁,你在这里被困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这么久,该有多少事都尘埃落定了呢?”

她的意思自是指救不得了,苏洵却被她的话点醒,“桂姐是百问楼的人,不该会为任何一个苏家人去犯其他苏家人,大哥的命令不可违背,你需要时间作假,所以你把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让我不要因一时冲动坏了事?”

桂姐眉眼一弯,“这就是为什么妾选择了你。二公子,你当真是个妙人啊!”

苏洵靠在马上,“我更希望你选择三妹。”

桂姐摇摇头,“作为百问楼楼主,妾无甚本事,只能多多少少为盟主分些忧。不过一些忧愁而已,到底花落谁家,主意还是在盟主心里的。再说天下有这么多秘密,有些人知道了是好事,有些人知道了却不是好事,而对苏三娘而言是不是好事,你这个当哥哥的,应该比我更晓得。”

苏洵沉默下来。

桂姐继续道,“能者多劳,只是大公子劳累了这么久了,你为何不愿意帮你哥哥分担些呢?”

苏洵沉声道,“我与他所求不同。试问海阔天空,谁愿意困死在苏家这个囚笼里?于我而言,只要他不动三妹,我就可以任由他肆意非为下去,直到玩腻为止。”

桂姐掩嘴笑道,“可惜你这个毫无争权夺利之心的秘密,百问楼不知道,所以大公子也不会知道。只要他一天不知道,他就一天不会放过你,一切可以用来威胁你的东西,他都会用到,别说是苏三娘,只怕是离你有千万里远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苏洵蹙起眉头,冷冷道,“我确实该找个机会与大哥叙叙旧了。”

桂姐把弄着衣摆,提醒道,“二公子,你或许没有把妾的话听全,妾可以再说一遍给你听——花落谁家,主意在盟主心里。因此你就算跑去表十次百次的忠心,大公子也不会信你一言半语的。”

苏洵静静地望着她,“说你想说的。”

桂姐乌黑沉静的瞳孔中没有半点波澜,“琴棋书画,妾身为女人,却只通了一样,实在惭愧。但这区区一项棋就让妾知道了一个道理,”她将声音放得更悄,“一昧守终将失地,攻才是真正的守。”

苏洵的目光胶凝在她眼上,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启口道:

“抱歉,桂姐,你选错人了。”

·

出迷阵的时候,桂姐走在苏洵的身后,她打心底里不愿承认自己的选择会有失误。然而论及心计城府,苏洵确实远不及苏澈万一,只要他行错一步,只怕会满盘皆输。

就算加上她一个又如何?

到最后只会是鬼门关口多载一条魂魄而已。

然而很多时候,人就是不能违拗自己的心意。哪怕是抛弃唾手可得的利益,甚至是赴死,她所愿意跟随的,依然只有眼前这个天下无双的人儿。

就算他的骏马行驰如流星,她的驴子永远跟不上。眼见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启开朱唇,无意间唱起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苏洵为她的歌声所吸引,掉转马头又跑回来,“驴儿跑得太慢,我们共骑吧。”

桂姐笑盈盈摇头,将手里的短鞭一抽,“你若能追上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苏洵起身踏住鞍鞯,踩风而行,近至她身边时便探长猿臂一捞,将她抱了个满怀,再旋身一扭。不过眨眼功夫,两人便共坐到了马上。

桂姐笑得花枝乱颤,“你想知道是什么事?”

苏洵低低地笑,两人的呼吸在尺寸间萦绕,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如此迷人,他简直要按捺不住吻下去。

桂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哑,“宁欢欢要嫁给景萧声了。没错,贾从善的养女就是她。”

苏洵倏地仰起头,快要连缰绳都捏不稳。

·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后面搂住苏濯,就地掩躺。好在这阵箭射得偏高了些,悉数从他们身上越过了,一枝枝钉到旁侧的泥地上,入木三分。

苏濯这才回过神来,也来不及定神去看看救她的人是谁,直接便窜到车厢内,欲把紫赋同采香拉出来。

紫赋虽然中了箭,但伤在肩头,离要害尚有些距离,还能咬着牙同苏濯一起从车厢里滚落出去。可采香早已吓得裤子湿透,脚软手软,一步都动弹不得。

苏濯急得火烧火燎,伸手要去拉她,偏偏因为心绪动荡过大,寒毒发作起来,一时间手上的力气全数耗尽,不由显露出疲态。

“要命,你自己出来!”紫赋咬牙切齿地冲采香道,“不然我就和三娘走了!没空管你死活!”

苏濯施了两次力,终于把她背上的箭折断,“别动,小心扯到伤口。你先下车去,我去背采香。”

“苏濯!不必。”有人拍到她肩头,声音温和有力,“这是最后一轮箭,不会再有了。”

苏濯愣了一下神,迟疑地转过头,在见到无比熟悉的容颜之前,她无数次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

她心如死灰地质问,“你还是决定杀我?”

他温柔地笑道,“说什么胡话?我是来救你的。”

她连手里的断箭都来不及扔掉,就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并一遍遍地重复他的名字,“萧声萧声萧声萧声萧声萧声……”

景萧声反手把她紧紧搂住,在她耳后以同样深情的声音回应,“我在这里,在这里。”

见两人抱了个没完没了,忍了又忍的紫赋到底熬不过箭伤的痛楚,艰难道,“三娘……”

苏濯这才面红耳赤地推开景萧声,闷头跑到紫赋面前,“我们先去最近的镇上找大夫给你看看。”

紫赋点点头,“只是一会儿二公子过来了不见咱们,会担心的。”

景萧声从旁道,“前边就有个和书镇。我留在这里替你们等着,你们先去找大夫。”

苏濯哪里舍得离开他,但见紫赋同采香都是不妥,只得附和道,“也好,二哥来了的话,你就跟他说我们在医馆等他。”

景萧声笑道,“知道了。”

坐上他的乌云驹,苏濯同之前无数次一样,从他面前绝尘而去,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回头了。

·

及夜时分景萧声才到达和书镇上,可同行的并没有苏洵。

苏濯疑惑不解,追着他问因由。

景萧声绕不过她,淡淡道,“你我之间有情,难道他与宁欢欢之间就无情了?”

苏濯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也是,你……这么跑过来,宁欢欢不会怨怼?”

景萧声噙笑道,“她心中自系了其他人,我只是成全她。”

苏濯愈想愈高兴,绞着汗巾也能笑出声来,暗道,“萧声果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景萧声在旁搭手,捣着一壶伤药,见她尽是傻乐,便问道,“这么开心?”

苏濯眯起眼睛反问道,“你不开心?”

床上的紫赋瞪眼瞧着他们,看药都捣成浆糊了也不给她敷上,不禁有些怨念,直勾勾盯着景萧声看了好一会儿。

景萧声注意到她的目光,“看我做什么?”

紫赋按着伤口坐起来,“姑爷以前有这么爱笑吗?”

景萧声一愣,“难不成我以前很冷漠?”

紫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偷眼看了看主人的表情,“倒也说不得什么,该说是客气得有些疏离?总之不会给婢女捣药就是了……”

苏濯坐到床边,把洗净的汗巾递给景萧声,看他十分娴熟地摸匀药膏,也露出些许诧异神情来,“看来的确是今非昔比了呀!连膏药都会做了!二哥的一掌倒是打对了,打醒你个闷葫芦!”

景萧声沉默不言,笑容也敛了大半,“……被打伤后没人照料,总算是自学成才。”

苏濯哑然,“二哥不是说景叔叔会……景家没有去接你吗?”

景萧声含蓄地摇了摇头,不再就此事多提,苏濯倒有些不依不挠,“夏子央也放着你不管不成?”

“他……”景萧声梗了半句话在喉中,“到底是我自己选的,他也不算怨错我。”

紫赋听得糊里糊涂,看他们也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便岔开道,“采香可还好?”

苏濯皱起眉头,“受了惊吓,神智上……”她咬着嘴唇不再讲下去,未免紫赋担心,又说起另一件事,“不知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册子已经送到京城了,夏子央都知道的事情,贾……他还会抓着不放?”

景萧声把抹好的膏药递给苏濯,同时背身站起,道,“我去见你之前就将他们处理了,拷问了一两个,道是杜论的徒弟。”

苏濯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杜论?神箭手杜论?盟主应该已经用我的尸身给过他们交代了,怎么又来寻事?难道是因为刑家出事……夏子央果然好算计,江湖上不信我被斩一事是真的人估计又多了三成。”

紫赋平常在府里从未听她说起过这些江湖事,乍一听竟觉得新鲜有趣,插嘴道,“杜论是谁啊?三娘哪里来的尸身?”

苏濯不耐烦地按住她的嘴巴,“越发没规没矩了!非礼勿听!”

紫赋可怜兮兮地把她的手往上移,掩住耳朵,“三娘,非礼勿听是这里……呀!慢点儿慢点儿!”

旧汗巾一被扯下来,紫赋就再没闲工夫说话,龇牙咧嘴地只管叫嚷。苏濯把新膏药给她换上,又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方让景萧声转身过来。

他嘴角微抬,狐狸一样笑,“紫赋姑娘可歇着了,我同苏濯出去给你买些吃的滋补滋补。”

·

和书镇正如苏洵所言,地方虽小,景色却十分好,即便是在冬夜里也美得动人心旌。景萧声同苏濯皆是边走边看,一路上除了买滋补品之外更买了许多特产玩意儿。快回客栈时,景萧声意外地提起一件事。

“我担心夏……夏子央他们不会放过我,在中原滞留始终有患。”他将语态刻意作出闲适的模样。

苏濯心里暗自一惊,应道,“你待作何打算?”

景萧声黯然道,“我想过许多个方法,可最终……只要我想平静生活,就非出关不可。苏濯,你……”

苏濯道,“我跟你一起。”

景萧声喜出望外,“你……你二哥……还有苏家……”

苏濯低下头,羞涩道,“二哥有这么多红颜知己,不会寂寞的。至于苏家……当年我在乌兰岛时就不见盟主他们思我念我,我又何必在乎他们?再者我于中原也确实树敌太多,眼下夏子央的计谋很是管用,因此我多留无益,留下反而还会给苏家惹麻烦,倒不如跟你一起去到关外,纵马放牧,乐得自在。”

景萧声喜上眉梢,伸手拉住她,“我们何时出发?”

苏濯张口要定,冷不防想起了陈家堡,想起了闻人越。她跟他说好了要在事情了结后登门请罪的,她在十年前就背信弃义过一次了,怎么可以一而再呢?

她踟蹰起来,隔了好半天才道,“出关路途遥远,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计较安排。不如过两天等紫赋的伤好了,我们再做打算。这段时间里,也正好多想一想,多考虑考虑。”

景萧声看她面色有虞,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便缓和道,“我已经别无所求,一切照你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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