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养伤(1 / 1)
事情起源于两支没能射中的箭,结束于弥月手上被划的一刀。
三国的皇室成员齐聚于庶人镇驿馆,四间上房,一人一间。三个男人都要挨着弥月,但注定有一人会落空,卫狄住到了弥月房间的对面,也很满意。
弥月负伤,自然要住下来休养到痊愈。
萧玄有书信传来,想是刈谷已经将这边的情况详细汇报,全篇只有一个主旨,就是弥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就是不管她跟辛楚这档子事了。
自然,辛楚,也就是朱钦,十之八九的楚国储君,与弥月又两情相悦,萧玄怎么会阻拦?
但弥月心里恨恨的,哥哥竟然找了个假的死人来骗她!
可惜她不敢找他算账,只能全部记到刈谷身上。。。。
什么在玉山看到辛楚受了重伤,什么托付了字帖,什么衣衫划破所以荷包不见了?。。。
这个人撒谎怎么不带眨眼的?
她是伤了多久的心哪?眼泪全都白流了。
刈谷多半也清楚形势不妙要躲着弥月走,反正她已经三天没见着此人了。
后来渐渐的气也就消了些,人家也是忠君之事嘛。。。。。
这日章墨又给弥月换药,朱隐与卫狄在一旁监视。
她看朱隐将她换下来的还带有血迹的纱布拨弄来拨弄去,不由毛骨悚然,咳了两声,问他:“你好像很闲哪?不用回去见你的父皇么?”
那天听他讲起来,他跟老皇帝在朝中斗得很激烈才是,怎么还有空日日在这里跟她磨牙?
他心不在焉地撇了撇嘴:“我的储君之位和我的女人一起,注定都要叫他朱钦给抢去了,父皇见不见有什么要紧!”
又突然开心了,冲着她狂眨那双电眼:“话说朱钦那张板子脸,我只对了半个时辰就觉得乏味了,真不知道弥月你是怎么忍受的。。。。。。要不你还是跟了我罢,皇位什么的都是浮云,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弥月尚自张口结舌,一旁的章墨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卫狄忍无可忍,开口骂道:“贼心不死!”他大约还记着那一箭之仇,与朱隐两看两相厌,绝不将弥月与对方单独留在一处。
这下弥月也忍不住,跟着呵呵笑开了。
正闹哄哄,听得门一声响,辛楚铁青个脸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朱隐的话,但那张脸此刻却是像朱隐所说的“板子”一样,直接可以掰下来打手心了,还是能打得很痛的那种。
不过弥月也不怕他,笑嘻嘻的看着,她早等着他来呢。。。
他欠她的解释,恩,有点多。。
辛楚其实已经在门外徘徊几遍了。
这两日他无时无刻不想好好跟弥月说说话,但她房间里不是有章墨在换药,就是有卫狄在关心,他那二弟朱隐也插上一脚,几个人在房间里时常说说笑笑,叫他嫉妒得发了狂。
等他们走了就好了,他想,章墨好打发,卫狄等几日就要回国,朱隐必定是舍不得朝堂的,他们走了,他想怎么跟弥月说话都行。
偏偏他们一个都不走,全都赖在这里。方才他那二弟竟然还说出那番话来,说他无趣,还说要浪迹天涯,他生怕弥月听进去哪怕一个字,终于不再忍耐冲了进来。
卫狄见他面色不善,叫上章墨,拖了朱隐就走,朱隐却偏偏不让自己哥哥好过,挤眉弄眼:“弥月,记着我的话哟。。。我等。。。。”
辛楚脸色更黑了,啪地将他剩下的话夹断在门缝里。
弥月饶有兴致地瞧着他,外面正下雪哟,瞧这脸色,像又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好一块冰镇的“板子”!
不过他还是那么好看,看不够啊看不够。。。。
他被她毫不掩饰地看了两眼,如玉的面孔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方才那凛冽的气势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好久没有这么直愣愣瞧着自己了,他好想她。。。。。。
“嫣儿。。。。。”呐呐地开了口,那么多的话想说,从哪一句开始呢?
“伤好了,我要去卫国。”弥月有心要逗他一逗。
他消失了这么久,瞒着她许多事,还要把她让给卫狄。。。啧啧,桩桩件件都是大罪,她这么好说话,真是便宜他了。
“不行!”他急了,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左手:“嫣儿,你不是不喜欢卫狄的么?为什么要跟他去卫国。。。。”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那天你亲口说的!你说卫狄是你的朋友,你说你爱着我。。。。”
“我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卫狄的!”奇怪了,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他跟朱隐偏偏知道了。
他别了眼,清俊的侧脸难得浮上了惭愧之色:“素凌在宫里安插了探子,我回来之后便教他不时将你的情况传报给我。。。。”
看她拧起了眉,忙又求她:“嫣儿你莫生气,最初我是担心你离了我会有什么闪失,才叫他报告的。。。。。后来。。后来他说你以为我死了,很伤心,但卫狄安慰你,你还伏在他肩头上。。。。再后来你随他回去卫国,你们日日在一起,他让你很开心。。。。你扔了给我的荷包,又收起了我的画像。。。。。我、我便以为。。。。。。”
“以为什么。。。。。。”弥月气得笑了:“以为我变心了?朝三暮四了?。。。。”
她还待要说下去,辛楚知道她气急了,哪里还容她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言语,连忙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不是的!嫣儿,那时我对你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若你当真喜欢了别人,我是半分怨言也没有的。。。。我只恨当时父皇需要我牵制母后与二弟,脱身不来,才让卫狄有了机会。。。。。。我既然以为你喜欢了他,如何还能出现在你面前,所以。。。。。。。”
恩,他还真是会说,从前她可不知道他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
弥月心里恼他,乱挣了几挣也没有挣脱,反而把自己伤处给挣痛了,也就由着他抱住,咬牙切齿道:“那若是你以为我喜欢的是朱隐,又要怎么办?他日万一我真的嫁给朱隐成了你的弟媳,你我再见面了又当如何?”
弟媳?嫣儿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弟媳?若二人真那般相对,他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我没有想过呀嫣儿。。。。。”他叹息着,看她圆圆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自己,可爱得紧,又将细细密密的吻印向那娥眉:“我什么也不知道。。。素凌给我的情报让我心如刀绞,但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以为我退让了,对你才是最好。。。。”
温热的男子气息扑在弥月的额角、眼睛和面颊上,有一种微醺的触感。
弥月的心一点一点软化开来。。。。。哎,这可真是个傻子。。。。
“那你竟也不亲自问问我?”如果是她自己,必定要问清楚,亲耳听见了,才会死心。
“我。。。。。我听说你生病后,卫狄在你的辇中照顾,两日没有出来,我如何还敢问?”辛楚很酸,他翻来翻去想过很多次,脑子里都是卫狄像他当日一般的喂她汤药,与她耳鬓厮磨的画面。。。。心里烦躁不已,杯子都教他捏碎了好几个。
“你的探子是个笨蛋!”弥月摇摇头,认真地说。
怎么能不打听清楚,就胡乱向上级报告呢?
卫狄是在她辇中两日,但里面还有个小丫鬟好不好。
不过他也是,不向当事人问清楚就胡乱吃醋,这样的傻子怎么可能当王储呢?
王储。。。。。。
弥月突然想起,辛楚真的是楚国的大皇子,要是被立了太子,以后还会当皇帝,那不是跟哥哥萧玄一样了。。。。。
啧啧,她五年前一个顺手,竟然捡了个皇帝回来,这可真是。。。。无语!
她又挣开来:“辛楚。。。。。这些天你都不回去,你父皇那里怎么办?朱隐他。。。。”
这小人儿肯定是原谅他了,现在又开始担心起他来。。。。
辛楚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嫣儿,以前的事我全然忘记了,这五年以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只想陪着你。。。。父皇为了这个皇位,兄弟反目,夫妻成仇,当皇帝太累了。。。。二弟他这几年忧国忧民,朝斗武斗无一不精,我还是让贤吧。谁让他说我拥有的太多呢?只好分一点不重要的给他了。。。。。。”
皇位是不重要的,那自己就是重要的了?
这个男子,说话就是这么拐弯抹角,要他直白地说他爱她在乎她,可能也只有那日了。。。
但那日他也不是对着她说的,是对着朱隐说的,说的时候看也不看自己,把自己当空气!。。。。。。
弥月一时偷笑一时着恼,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对他当不当皇帝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好恶,只是他当了皇帝必然操劳国事了,而且还有后宫三千,自己定然跟皇嫂一样深宫寂寞,还要跟一帮女人斗智斗勇,她不要不要!
他胆敢有其他女人,她一定头也不回地走掉,跟着朱隐浪迹天涯去。。。。。。弥月霍霍地磨牙。。。
这又是怎么了?
小人儿一会儿面露喜色,一会儿又恨恨地盯着自己瞧。。。。
辛楚真是很想知道她小脑瓜里到底想什么了,还想这么久。。。
“那。。。。。。。”弥月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对对手指道:“那就让朱隐忙去吧!谁让他当初射了你三箭,差点儿杀死了你。。。。。。。不过你父皇他同意么?”
“父皇那里没问题,以后就是他跟二弟的事了。。。。”他微笑起来,如春光霁月:“嫣儿担心了这么多,全然也不安慰我一下。。。。我可是失了皇位,又伤了心的。方才二弟还那般说我。。。。”
弥月被他这一笑一撒娇,迷得眼睛里都是粉红星星,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还是心跳如雷:“什。。。什么?怎么安慰。。。。。。。”
“就是。。。。。。。。”他垂下了头,将舌/尖儿上的话全然喂进了弥月口中。用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后脑,他引导着她,品尝着她。。。
好几个月了,他都快忘了她的味道,还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机会重温鸳梦了。。。。但兜转一圈,她的甜美注定还是属于他的,这柔嫩的樱/唇,久违的纠缠。。。。
他身子僵硬,只想溺死在这温柔中。。。。。
“吃饭了吃饭了!”朱隐在门外大叫,一边又将门板拍得震天响。
弥月吓了一跳,连忙撇开了辛楚。后者的下颌都要崩断了:“这人真是。。。。。”
弥月又气又好笑,推开他的胸膛:“窝了半日,是要出去了,不然卫狄他们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他抓了她的指尖放在自己心口上,还在咬牙:“横竖我要娶你,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回去,我去向你皇兄提亲。。。。”
这次,萧玄必定同意,他要她当她的妻,一刻也不想耽搁。
手上传来的热力与搏动烧红了弥月的脸,他娶了她,她就能同他就能日日这般亲吻了么?
那可真是好。。。
怀里的小人儿不言不语,娇羞轻颤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爱到心尖儿里了。。。。
顾不得外面朱隐聒噪,辛楚又在弥月唇上,脸颊,脖颈连着亲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门开的时候,辛楚脸色很好,朱隐脸色很臭,弥月。。。。。。。。恩,弥月低着个头,谁也没有看见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