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特训(1 / 1)
玛嘉知道自己得逞了。铂银按捺不住,开始回应她的吻。
他的吻还是这么成熟,狂热、同时又很温柔,好像总是知道她的需要,让她感受到只属于男性的力量和激情,却又不至于让她害怕。
他的手也开始探索似的抚摸她,轻柔地划过她胸前。她有一点慌乱,可她知道,这和对其他男性的恐惧不同,她一点也没有想逃离他身边的感觉,相反,她只想抱紧他,将自己完全融入他怀里。
他的嘴唇移到了她的脖子和耳朵,使她全身烧了起来。她紧张地闭上眼,等待他进一步触摸,可是他却停了下来。
玛嘉以为他要换个姿势,却听到头上突然“砰”的一声,她惊讶地睁开眼,看见铂银的拳头砸在床板上,骨节处的绷带渗出了血丝。再看他的脸,他表情痛苦地咬着牙,两颊因忍耐而憋得通红。
“铂银……”玛嘉轻轻唤他的名字,将他推倒在床上,使他仰面躺下来。
“对不起。”铂银用手臂挡住眼睛。
“不要觉得抱歉,这不是你的错。”看着他的表情,玛嘉大致猜到了他的问题,谨慎地问,“其实,你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有欲望却无法释放,所以很难受……是吗?”
铂银脸色难堪,犹豫很久才点了点头。
“我可以看看吗?”玛嘉认真道。
“看什么?”铂银愣了愣,当他明白过来时,眼中顿时充满窘迫,“不行!”
“啧,你怎么这么不配合?”
“真的不行……不!玛嘉!住手!”
玛嘉却置若罔闻。她才不会因为他一两句口是心非的话就停手,也不会因为害羞而放弃对他的治疗,虽然她在这方面还没有经验,但……她可是堂堂的妩媚女神,这种事一定会无师自通的!
抱着这种毫无逻辑的信念,她开始脱铂银的衣服。铂银穿得不多,鹰格兰的男装也不难脱,可因为双方都在拉扯的关系,等他上身全口时,两人已经都是满头大汗了。
见铂银好像死守最后阵地一样抓着腰带,玛嘉气得瞪他:
“铂银,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抵抗,我就中止治疗,从此再也不理你了!”
“……”铂银为难地挣扎许久,终于红着脸妥协道,“我……我自己脱。”
片刻之后,玛嘉的手伸进了被子……
她本来很有自信,一直认为自己在这种事上是不会动摇的,羞涩也只是暂时而已,可这份自信却彻底毁在了铂银的一声口口上。她实在低估了铂银,她没有想到,这声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口口会如此性感,令她方寸大乱。
“你、你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没有……嗯……”
“对!就是这个声音!你给我闭嘴!”
铂银坐起身,哭笑不得地瞪她:“不要强人所难啊,除非你现在就住手!”
“不要坐起来!不准看!你这个病人给我乖乖别动!”玛嘉急忙抓起腰带,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又用枕头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才重新把手伸进被子。
铂银简直狼狈到极点,却又不得不服从她的“口口”。有过之前的教训后,他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是僵硬地绷紧身体,任她做主。期间只有几次因为过于刺痛,他忍不住轻声说:“玛嘉,很痛。”其余时间,他都一声不吭。
这是很新鲜的疗法,他从没体会过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拜玛嘉粗暴而毫无技巧的动作所赐,他奇迹般地有了反应……
当他挣脱束缚,将枕头从眼睛上拿开时,他看见她眼底的难为情。他慌忙用衣物为她擦手,满怀歉意地抱紧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玛嘉,对不起……”
“这没什么。”玛嘉胸口剧烈起伏,却极力伪装镇定,“我说了我会治好你,现在你相信了吧?”
铂银喘息着失笑道:“我不该怀疑你的。”
“你明白就好。”
“我很明白,但是玛嘉,你却不会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对我有多重大。”铂银轻轻吻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玛嘉不敢看他的脸,僵硬地一本正经说,“事、事先声明,以身相许什么的已经老掉牙了,我才不要听,要是真的感激我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看出她的紧张,铂银抚了抚她垂在耳边的发丝,皱眉问:“玛嘉,我吓到你了吗?”
“不,你没有。”
“那么就是你害羞了?”
“我才没有害羞!”玛嘉立刻心虚地跳起来,语无伦次地喊,“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虽、虽然,事情的进展确实有点超出我想象,你、你的反应也确实大了一点,但是,我没有害羞!我只是认识到我经验上的不足,对你、对男性生理构造都不够了解,但是,我绝对绝对没有害羞!!”
“……”铂银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果然害羞了。”
“我没有!”
“你的脸很红。”
“我饿了!吃饭!”玛嘉匆匆披上睡袍,赌气地背对他坐上餐桌。
结果直到仆人把晚餐送进房间,铂银都一直用好笑又宠爱的眼神望着玛嘉,仿佛怎么看她都看不够。
他带着满足的笑容默默想,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
有别于铂银家族的异军突起,凯特家族自古以来就是名门望族,曾统治鹰格兰好几世纪,辉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不列颠鹿马部落统治时期。而其史上最著名的统治者,就是人称“金雀花大帝”的爱德华一世。
爱德华一世骁勇善战,在位时征战了许多国家,为鹰格兰夺取了大量土地和财富,建立了丰功伟绩。同时他又非常专情,在很年轻的时候便娶了邻国的公主,和她相爱一直到她死去。但也因为夫妻感情过于深厚,使得两人忽略了孩子的教育,以至于在他之后即位的爱德华二世完全颠覆了父母的形象,成为史上最残忍的暴君。
爱德华二世喜好女色,在位期间功绩不多,艳情野史却数不胜数,王宫中至今还留有他一夜大战15个女人的记录。只可惜他情史虽丰富,后代却不多,而且个个狡猾残忍,整日为争夺王位互相残杀,所以到最后,整个凯特家族只剩下了一位继承人。
而可悲的是,连这位硕果仅存的男丁,如今也遇到了断子绝孙的危机……
装点成桃红色的寝宫里,半口的舞女袒胸摇臀跳着口口的艳舞。中间一座金色的圆形沙发上,凯特以僵硬的姿势侧身半卧着,一言不发地看着表演。
跳着跳着,一个胆大的舞女悄然接近他,带着撩拨的媚笑轻抚他的身体。在触到他下身的一瞬,她忽然脸色大变,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凯特缓缓坐起身,眯起眼,朝她微微一笑。
舞女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也回以僵硬的笑容,转身想要回到舞蹈队伍,却没想到凯特突然揪住她头发,迫使她跪倒在他面前,粗暴地将她的头强摁到他口口。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从别国来的,不清楚这里的规矩……”舞女被吓哭了,抱着头跪地求饶。就在这时,闻到一股混合脓血和药水的刺鼻气味,她一个没忍住,捂住嘴干呕起来。
瞬间,凯特勃然大怒,暴躁地抓起她肩膀猛抽了两个耳光,即便这样也难消怒意,他随后又抽出匕首在她肚子上狠狠戳了几刀。这一连串动作太快,舞女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便倒在血泊中咽气了。
音乐霎时停了,四下响起一阵倒吸冷气声,剩下的舞女们害怕得连气也不敢喘,每个人都抱着口口的上身瑟瑟发抖。
“怎么了?为什么停了?”凯特眼神阴戾地盯着满屋子的人,陡然大吼,“继续!!”
气氛降到冰点,乐师打了个寒颤,慌忙弹奏。舞女们自然也不敢忤逆,颤抖着重新跳起舞,可姐妹的尸体就在旁边,怎么也无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几个脆弱的女人当场崩溃地啜泣起来。
听见窸窸窣窣的哭泣声,凯特越发不耐烦,冲进舞女堆里揪起一个伏地大哭的女人,一刀划开了她的喉咙。
“啊啊啊——!!”舞女们吓得四散而逃。
凯特丢下沾满鲜血的匕首,蹲下身,在死去女人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稍停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向争先恐后逃出门的舞女嘶声大吼:“回来!!”
他很笃定她们会回来,因为这些女人事先喝了掺有他血液的酒。果然,女人们停下脚步,仿佛被线操作的人偶一样痴痴地走回来,全身僵硬、面无表情地开始继续跳舞。
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凯特愤恨地踢开脚边的尸体,向后一仰倒在沙发上。
他失去了优雅,失去了从容,全身的燥热无处发泄,让他一天比一天残暴,他本就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现在更是连一秒钟都忍不下去了!好恨……他痛苦地捂住脸,揪紧头发,对玛嘉的憎恨与日俱增,憎恨到每天都在脑中模拟折磨她的画面……然而就算如此,他骨子里对她仍然有股强烈的贪恋,就好像身体深处始终有只手在诱惑他,挠得他心痒难耐,对她的狂热不但没有熄灭,反而愈演愈烈了——这才是真正让他痛苦的地方!
他一定是中了她的毒,被她下了诅咒,如果有一天叫她落在他手里,他一定……
“唔!”忽地,他捂住腹部弯下腰。幻肢痛又开始了。
他下身的伤口总是不好,一会儿开裂,一会儿流脓血,最近好不容易愈合了,却还是每天都会阵痛。他知道,这是精神上的痛,因为即便过了半年,他仍然时常做恶梦。梦到的全是那一夜的凄惨画面,梦中的他丑陋、暴躁、歇斯底里,玛嘉却一次比一次妖艳动人,每次都带着冷静而嘲弄的笑容用刀子割他下身,然后他就在剧痛中惊醒了。
他很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痛只有玛嘉才能缓解。但可惜,现在的他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又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从沙发滚下,撞上了舞女的尸体。他狂躁地抓住死人的肩膀,想象她就是玛嘉,不断用匕首划她的脸,同时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啊啊啊——!!”
发泄过后,凯特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亲信托马斯悄悄向他走了过来。
“大人……”
“别靠近我,否则你的脸也会被我划烂。”凯特总算保有一丝理智,克制地瞪着托马斯。
“不,大人,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凯特撑着地,在托马斯的搀扶下坐回到沙发上。
“您吩咐我去寻找被治愈神附身的王族,我终于找到了。”
凯特一听,匆忙从沙发上弹起,激动地抓着托马斯的肩膀拼命摇晃:“真的?!他在哪里?”
“他……不,她是不列颠大陆南边一个小岛国的国主。因为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那国家叫什么,但据派去的探子说,这国主是个女人,确实拥有治愈能力。探子故意割伤手臂前去求医,结果被国主轻轻一碰伤口就痊愈了。这可不是铂银公爵的那种净化力,而是真正的治愈能力呢。”
“那还等什么?”凯特大喜过望,当下就决定启程。
“可是,大人……”托马斯犹豫道,“这个岛国有个怪癖,就是国主非常讨厌男人,在那个国家里男人地位很低。国主也公开声明不为男性治疗,我们派去的一男一女两个探子也是只治好了女性,把男性赶出了王宫,所以……”
“那又怎样?”凯特挑了挑眉问。
“我的意思是,大人您的血只能操纵非王族的人,对于已经被神附身的王族,恐怕……”
“那又怎样?”凯特一字一句重复,眼神阴狠下来。
“没、没什么!”托马斯打了个激灵,立刻识时务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备船,今晚就出发。”
他匆匆转身,但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回来禀报:“还有一件事,大人。”
“什么?!”凯特不耐烦地皱眉。
“是有关杰斯敏夫人的事。”
“怎么?熊牙利的国王派大使过来谈判了?”
“不,和熊牙利没关系,只是夫人她……”托马斯吞吐起来,“她失去记忆了。”
自从杰斯敏身上的□□神被杀死后,她失去了附身期间的全部记忆,而相对地,之前被遗忘的记忆却浮出了水面。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性情变得单纯而乐观,并且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她还记得童年往事,记得在熊牙利宫廷的生活,但后来嫁给凯特、深深爱上他、和他共同生活多年的记忆,却彻底从她脑中消失了。
凯特起初仍很恼火,可听着听着,他渐渐拉下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把我忘了吗?”
“是的,大人。”
“这样啊……”
凯特抬头看了看这间寝宫的天花板。上面有杰斯敏夫人所绘的风景油画,这是结婚第二年时她送他的礼物,也是她众多才能的其中之一。他很少会夸奖她,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确对这幅画赞不绝口。可如今,这幅画的绘者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而且还将他遗忘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凯特无动于衷说。
托马斯感慨地叹了一声,悄然走出门。凯特咬紧牙拼命捏住匕首,直到骨节变得惨白,他才狠命将匕首丢到墙上。随后他抱着身体,颓然倒在沙发上。
————
整个六月,王宫里的贵族都在讨论亚刹王子。
每个人都说,从监狱塔出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那个羞涩内敛、存在感薄弱、不受国王重视的小王子,如今已有了王位继承人的模样,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一转变,大约是从六月初的一场宫廷骑马比武开始。那次比武,代表王室参加的仅有亚刹一人,其余家族派出的代表却个个是精英,尤以骑兵队长、骑士团团长最为瞩目。和这些常年进行艰苦训练的战士相比,亚刹本来根本没有胜算。
不过后来,在亚刹不知情的状况下,骑兵队长被红衣主教收买,骑士团团长被玛嘉魅惑,两人都没参赛……于是亚刹凭借年轻的体魄、旺盛的精力,以及一点点运气,顺利摘得了胜利者桂冠。
随后他把桂冠献给了父王赫瑞,赢得在场所有贵族的热烈掌声。赫瑞也觉得脸上很有光,心里一高兴,就赐了亚刹泰汝丝河以东的大片土地,并当场封他为韦塞克斯伯爵。
从那之后,亚刹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宫廷的地位急速飞升,不仅参与的重要会议日渐增多,“韦塞克斯伯爵”这一头衔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各种公文上。另一方面,谢特、玛嘉和铂银也在这件事中起着相当大的推波助澜作用,尤其是红衣主教,在他的特别关照下,亚刹获得了许多表现的机会,而他也凭借自身能力成功抓住了机会,好几次令赫瑞刮目相看。因此到六月末的时候,大部分贵族都认为,国王身边的新宠无疑就是亚刹了。
“我很高兴你为亚刹做出的这一切,主教大人。”
某次例会后,铂银在王宫资料室前偶遇谢特,礼貌地向他问候。
谢特瞄了瞄四下,将铂银拉到走廊另一端,字斟句酌地说:“扶持亚刹殿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我在背后的作用,还是不要声张比较好。”
“我明白。”铂银笑了笑,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过,恕我直言,大人你做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扶持亚刹吗?”
“公爵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特不悦地沉下脸。
“我听到了一些风声……”铂银故意欲言又止,观察他的表情。
“什么风声?!”谢特变了脸色,眉宇之间明显透出紧张。
“算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那种流言不提也罢。”铂银笑道。试探的结果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早就觉得谢特接近亚刹的目的不单纯,近一个月来的行动更是反常,他必须找时间和亚刹谈一谈。
“说到这个,”谢特眼珠一转,反击道,“我也对公爵大人有一点疑问。你是国王的堂弟,血统高贵,又拥有远超于国库的财富——当然,梅杜莎夫人离开之后,你的财产缩水不少……”
铂银皱起眉。
“但是你仍然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你的继承顺位甚至在凯特公爵之前,你本人在王宫大臣中有也很高的威望。”谢特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铂银,“你对亚刹王子也不一定是全心全意的吧?我就不信你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我当然有。”铂银淡漠地回答,“但我在很早以前就坚定了立场,至死都不会动摇,而不像主教大人一样总是随风摇摆。”
霎时,谢特脸上划过尴尬的怒意。他始终拿铂银公爵没办法。除了国王之外,他身边的所有人,不论贵族、神职人员、还是平民,都折服在他神圣的光环和动人的说辞之下,像膜拜神一样跪倒在他脚边,连亚刹王子也毫不怀疑他的忠诚,唯独这个铂银公爵……冷静理智得可怕,而且丝毫不受他言语挑拨,算得上是最最令他头疼的角色。
“我很钦佩公爵大人的决心。”最后,他只能退一步,带着伪善的笑容说。令他庆幸的是,铂银公爵暂时是盟友,他们之间并没直接冲突,否则他恐怕就要大伤脑筋了。
玛嘉经过资料室时,正巧撞见铂银和谢特在角落里秘密交谈,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很远就能感觉到两人不合的气息。谢特走后,铂银又向其他官员低声吩咐了几句,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走进了资料室。
玛嘉很少见到铂银工作的样子,总觉得看见他一本正经低头皱眉的表情,就很想捉弄他……
她咬着嘴唇略微思考了一会,随后挺起胸,带着一脸坏笑向资料室的守卫走去。
铂银独自坐在桌前,正在翻阅资料帮亚刹拟写公文。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像是看见了天敌一样表情大变。
“你是怎么……”铂银慌忙看了看四周,“守卫怎么会放你进来的?”
玛嘉撩了撩裙摆,做了个舞蹈的动作。铂银没好气地叹道:“你别的没有长进,这一招倒是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是啊,我连蓝毛狒狒都驯服了,还让他签下了和平条约,我可是造福你们鹰格兰千秋万代的大功臣呢,可惜你们都不懂我的好处。”玛嘉哼了一声,背对他轻抚书架上的灰尘。
“我懂。”铂银苦笑,“不过我现在还有事没做完……”
“你做,我不打扰你。”玛嘉摆摆手,继续踱步。
铂银重新拿起笔,浑身不自在地蘸了蘸墨水,一时有些坐立不安。但见她一脸若无其事地靠在书架上翻书,好像真的不是来闹他的,他又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公文。
好不容易集中起注意力,刚要落笔,玛嘉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前妻梅杜莎,为你做过那种事吗?”
顿时,一大滩墨水挤在了白纸上。铂银放下笔抱头:“玛嘉!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现在还要问?”
“少啰嗦,让你回答就回答。”
铂银窘迫地看了她一眼,才不自在地回答:“没有……每次都是我主动。”
“哦,这样就好。没事了,你继续。”
这样叫他怎么继续!铂银哭笑不得:“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但是也不能说没关系,我是来寻找进一步治疗你的方法的。”
说进一步并不正确,其实,她只是侥幸成功了一次而已,根本连入门的皮毛都没摸到。那一夜之后,她也积极地试了很多次,并美其名曰“特训”……可不论是温柔特训还是魔鬼特训,都没能再让铂银的身体兴奋起来,使她觉得很挫败。
铂银伤好了之后便恢复了宫中职务,不得不频繁往王宫跑,她也没有理由再躲在他的寝室里,只能回到她的汉普顿别墅。被诡计神路易奇破坏的二楼仍然歪斜丑陋,所幸她知道路易奇已不会再加害她,因此换了个卧室而已,住起来倒没有什么不方便。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又变少了,在没有舞会或大型活动的时候,她也很难找到机会和他独处,要找到私密的空间进行她的“特训计划”,更是难上加难……
她不知铂银是怎样想的,但她自己非常不满意。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铂银深吸一口气,“只是我不确定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什么方法?”
“你忘了吗?我们的约定可不只是单方面,我也必须为你治疗。”
被他那双金色的眼睛认真地直视着,玛嘉忽然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她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说不清为什么,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可当他以别有深意的口吻提起这件事时,她才发现,她还没仔细想过……
“为、为我治疗?”她吞咽了一下,支吾起来,“我看不需要了,我跟你在一起时从来不害怕。”
“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有越界。你该不会以为我只会接吻吧?”
“我、我当然知道还有其他事,就像我为你做的一样,你也可以对我……”她说到一半突然不吭声了。脑中想象的画面太可怕,让她的脸唰的一下通红起来。
铂银还在等她说下去,可此刻她只想夹着尾巴逃跑。为什么!为什么帮铂银【嘟——】她可以那么镇定,但立场一交换,她就惊慌成这样?
“我也可以对你‘什么’?”铂银笑起来,故意不放过这个话题。
玛嘉僵硬了一会儿,深知继续说下去肯定会被他嘲笑,她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她当即放下书,提起裙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外走:“没什么,我不打扰你了,告辞!”
“玛嘉~~”铂银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还掺杂了一点亲昵,“这不公平,我也有履行约定的权利啊。”
“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当你不再落荒而逃的时候吗?”
“别得意,下次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玛嘉一边往外走,一边恼羞成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刚转过身,突然撞上了人。
“玛嘉?你怎么在这里?”亚刹扶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目光疑惑又有一丝窃喜。
然而当他看见屋子里的铂银时,这份喜悦却顿时消失了。“哦,原来是这样……”他自知不擅长伪装,所以很快低下头,不让他们察觉他笑容里的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