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厄运神降临(1 / 1)
玛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背部便靠到了墙上,随即两只手被各自摁在头的两侧。亚刹绯红的脸在正前方晃了晃,下一刻就凑到了她眼皮底下。一刹那间,她只来得及看清他那双迷蒙的眼睛,唇舌就被他小巧的嘴唇堵住了。
他的体温如此之高,连带使她的脸也烧了起来。但即便她没有经验,又失去记忆,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生涩和笨拙……当然她自己也高超不到哪里去,但她至少懂得呼吸,而亚刹的情况就令人堪忧了——
他竟然足足憋了一分钟的气。
玛嘉不得不离开他的嘴唇好意提醒他:“呼吸啊,你这个笨蛋,你果然是……唔!”
像是不愿被她的毒舌破坏气氛,亚刹立刻捂住她的嘴。用力深吸一口气后,他笨手笨脚地拨开她耳边的发丝,满面通红地吻起了她光洁的脖子。
玛嘉顿时打了个寒颤。
之前被他激起的热情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祥的恐惧感笼罩全身。她起初还不忍拒绝亚刹,使劲抱住他的腰隐忍着,可随着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害怕和不安急剧加重,她终于忍不住抵抗道:
“亚刹,住手!”
完全沉浸在其中的亚刹神情恍惚,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仍然忘情地啃着她的耳垂。
“别这样,亚刹,我……我不能……”
亚刹还是没听见,迷迷糊糊中,甚至将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
“不要!!!”玛嘉瞬间瞪大眼睛,使出全力猛地将亚刹推开。
亚刹错愕地倒退两步,半眯的蓝色眼眸里一片朦胧。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红潮迅速褪去后,只剩下满脸的难堪和受伤。
“对、对不起……”他的声音暗哑到简直不像是他。
“不,我才该说对不起。”玛嘉心烦意乱地皱紧眉,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面对他,懊恼地丢下一句话后便夺门而出。
被独自留下的亚刹沮丧地将额头抵在墙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
安提尔公主昏睡了三天后,终于在第四天恢复了意识。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亚刹安排她住进了一间没有任何装饰的空房,并派仆人二十四小时密集看护。但即便在这样的保护下,安提尔仍然时常召来厄运,尤其是在情绪激动时,倒霉到连吃口饭都会被噎住。
她也依然不记得任何事,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唯一能令她平静下来的就只有加穆一人。
玛嘉觉得,那一定是安提尔在被附身前暗恋加穆的缘故,所以虽然记忆被抹除,内心的温暖仍在……就跟她一样。
加穆很同情这个年幼的公主,发现她只会亲近自己后,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工作,并耐心教导她宫中的各种事务,一点一点填补她空白的记忆。没出几天,安提尔便彻底拜倒在加穆的温柔之下,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她不肯放了。
玛嘉没有达到欺负安提尔的目的,心里很不甘,但见加穆如此迅速地将她收服,她又开始打起了别的算盘。她想,既然加穆臣服于她,而安提尔又臣服于加穆,那岂不是就等于,安提尔也间接臣服于她吗?让加穆照顾安提尔,既可省去麻烦,又有一个厄运神可供自己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便应允了这件事。“不过,别把我们之间的秘密告诉她。”她对加穆叮嘱。
“我知道,殿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加穆如发誓般回答。
与此同时,玛嘉和昂理、及亚刹和玛格丽特两场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国王赫瑞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便决定率领一支王室的队伍,沿鹰格兰北部各城市进行一次为期十五天的巡游。一方面希望让王国的子民们一睹未来王妃的绝美容颜,另一方面也想展示王族权威及雄厚财力,以此鼓舞民心。
随行的成员由国王亲自挑选,除了即将结婚的四人之外,还有国王的两位年幼的外侄,铂银公爵,以及宫廷另外几个派系的当家贵族。巡游的路线从王城一路向北,经由哈特菲尔德、邓斯特布尔、格拉芙顿,最终到达约克郡,而后再按另一条路线返回王城。
这次大规模的出行让仆人们叫苦不迭,却令玛嘉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了这半个月内她可以略微松一口气,不用整日堤防凯特的眼线,也不必花心思迎合宫中的权贵。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次在民众心中树立王妃形象的大好机会,假如她能够俘获民心的话,对她在宫中的地位提升极为有利。
只是,她和亚刹的问题仍然没解决,这件事让她伤透了脑筋。
随着婚期一天天接近,亚刹摆脱这桩婚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因此他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落。而上次冲动之下和她的激情拥吻,更是加重了他的抑郁,以至于玛嘉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在躲她……
想到是自己主动挑起他的感觉,自己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她便觉得有些内疚。再三考虑后,她决定在临行前去拜访一下铂银,听听他的意见。
先是到了铂银宫殿,被管家告知铂银公爵去了米德勒大教堂,于是玛嘉又令车夫调头驶向王城东区。适逢星期四的上午,教堂门口除了守卫之外别无他人,没有布道和唱诗的殿堂内显得寂静无声。
玛嘉在圣池里洗了手,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在守卫的点头致意下走入大门。
一进门,她便远远地看见了铂银那头银色的长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年约三十岁,棕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身着绿色的连身裙,装束和举止都显得很端庄。在玛嘉走近之前,她一直都在小声地与铂银交谈。
铂银最先注意到了玛嘉,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玛嘉……你来这里干什么?”
玛嘉本来是特意来见铂银的,但这时被他一问,她反而不好意思承认了,便扬起下巴执拗地说:“当然是来祷告的,怎么,我不能来吗?”
铂银对她的挑衅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只是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为她介绍:
“夫人,请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狮斑牙的玛嘉公主。”
那女人立即笑容满面地向玛嘉行了个屈膝礼,真诚地说:“原来是未来的王妃殿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很高兴能见到你。”
“玛嘉,这位是熊牙利国王的妹妹杰斯敏夫人,凯特的妻子。”
铂银的话音刚落,玛嘉便大吃一惊,下意识退后一步。
什么?那个变态的妻子?——她立即用眼神向铂银提出质疑:你和她在一起是想干什么?!
铂银向她投去安抚的眼神,不慌不忙道:“不用担心,凯特的那件事,杰斯敏夫人已经知道了。”
这还叫不用担心?知道了反而更糟糕啊!她可是破坏了人家下半辈子“性”福的罪魁祸首,杰斯敏就算不找她拼命,也会去向熊牙利国王告御状吧?
可令她不解的是,杰斯敏却笑得很亲切,看着她的目光里也毫无芥蒂,似乎并没有把她视为敌人。
杰斯敏看穿了她的想法,走过来亲昵地拉起她的手说:“我要感谢你,玛嘉。”
“感谢我?”
“没错。说来惭愧,虽然凯特声名狼藉,我还是很爱他,只是以前一直不知该怎样把他绑在身边。”杰斯敏露出腼腆的笑容,“但现在多亏了你,他再也不能出去风流了,从今以后他将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呢。”
……你确定?
面对她的喜悦,玛嘉却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果然变态的妻子也是变态,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她居然也能说得满面春风。
不过反过来想想,或许她说得也没错:对一个宫廷中的已婚女人来说,比起眼睁睁看着丈夫在外沾花惹草而郁郁寡欢,说不定还是守着一个失去性能力的丈夫更合她们的心意。这样一来,杰斯敏对她这番亲切的举动,也稍微能解释得通了。
玛嘉也没再多说什么,冷淡地向她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转而向铂银瞥了一眼。
铂银默默看着教堂一侧的彩绘玻璃,似乎并没注意她。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祷告时间了。”杰斯敏识趣地说,“啊,对了,我这有一串猫纳哥亲王赠送的手链,据说是十分稀有的珍珠,就算是给你的谢礼吧。”
说完她也不管玛嘉接不接受,硬是把手链塞进她手心里,随后微笑着走开了。
玛嘉有些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掌心,发现这些珍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又大又浑圆,触感很冰,而且散发出奇妙的香味。她耸了耸肩,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随手便把手链塞进了衣袋——她可不是来跟凯特的妻子话家常的,最主要的任务还没解决呢。
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了铂银和玛嘉两人,空气也仿佛变得凝重起来。
玛嘉最先沉不住气,开口打破沉默:“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杰斯敏夫人单独说话吗?”
话一出口,她便懊悔起来,她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啊……可当铂银转过头看着她时,她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和她单独在一起只是偶然,但我们聊得很愉快。”铂银平静地回答。
“哼,和别人的妻子也能聊得很愉快?”玛嘉嗤之以鼻。
啊……又来了!她明明不想对他出言不逊的啊,为什么每次都控制不住呢!
“没错,非常愉快。杰斯敏夫人谦逊善良,举止优雅,和她说话是一种享受。”
玛嘉翻了个白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傲慢又恶毒,举止粗鄙,和我说话是一种折磨?”
“你的自我意识过剩了,玛嘉。”铂银冷淡地说,“或许你对你的魅力很有自信,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和你有关,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必须围着你一个人打转。我说的是杰斯敏夫人,跟你无关。”
咯噔!玛嘉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让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她还是第一次听铂银说这么重的话,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她很想对他大叫,可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次在酒泉和亚刹拥抱的一幕,令她顿时丧失了反驳的勇气。
也许在当时的铂银看来,她的举止确实很不检点,曾经被前妻背叛的他会有这种厌恶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但她做也做了,说也说了,事到如今又能怎样?……本来还想找他商量跟亚刹的事,现在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若没什么事的话,我也走了。”铂银向她告辞。
玛嘉铁青着脸固执地一言不发,直到他快要走出大门时才低声叫住他:“……等等。”
铂银在最后一排座椅处停下脚步。玛嘉走上前去,眼睛看着别处僵硬地说:“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我需要一些毒槲,你知道哪里能找得到吗?”
铂银摇头:“哪里都找不到,毒槲是已经被消灭的物种。”
“可是你却有一根毒槲制作的手杖,你说是你的朋友令这个物种起死回生的。”
“嗯……”铂银回答得有所保留,“我的朋友拥有培育植物的能力,但他至今也只收获了一枚毒槲种子而已,所以用这枚种子制作的手杖,是目前世上唯一的毒槲。”
“种子?”玛嘉听得不甚明白。
为了方便理解,铂银在她面前摊开右掌。这次玛嘉终于看清了,原来那根镶嵌蓝宝石的羽翼权杖,最初是以种子的形式埋在表皮底下的。在钻出皮肤的一刹那,种子神奇般地发芽抽枝,迅速生长,等到抽出时它便已是一根完整的权杖了——先前还好奇铂银究竟是怎么将这么大的物体藏在手心里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藏的只是种子而已。
“我明白了。”玛嘉露出明显的失望,“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会另想办法。”
铂银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要毒槲做什么?”
玛嘉也不隐瞒,没精打采地低声说:“我想试试看毒槲能不能驱走腐烂神……而且你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嫁给昂理了,我多少也想找一些方法来防身……”
铂银捏着权杖的手指紧了一紧。隔了一秒,他似乎理解般地点了点头,摸出短剑,手起刀落迅速砍下一截杖身。
在玛嘉吃惊的注视下,他将这截毒槲的一端削尖,做成匕首的样子,又将削下的木屑包在一块手帕里,将两者一起递给了玛嘉。
“拿去吧,匕首给你防身,木屑可以用来做实验。”
玛嘉愣愣地接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嘟哝着说了什么,只隐约发现铂银的脸色好像稍微好转了一点。
在恍惚之间,又听铂银说:“其实,我不认为毒槲能帮上多大的忙,你更应该考虑的是通过练习提高神赋予你的能力。”
“你是说魅惑力?”玛嘉低哼了一声自嘲,“也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得到神的存在,其他时候根本没用,我甚至连我身上附了什么神也不知道。”
铂银一言不发地走到祷告台后面,弯腰从底下的藏书栏里抽出一本旧书,走回到玛嘉面前。
他还没开口,玛嘉便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这种神学书对我没用。”
“不,我确定你没看过这一本。”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铂银拂去书背上厚厚一层灰,用力吹了口气后,翻开古旧的书皮,“这本书是七个世纪前著名的吟游诗人道尔撰写的诗歌集,同时也是一部宫廷盛衰记,记录了老不列颠大陆上各国王室的秘密。不过因为是用古文字写的,至今已经没多少人看得懂了。”
“但你却能看懂?”
“嗯,我算是例外,读古书是我的兴趣。”
玛嘉小声咕哝:“不管在什么方面,你都是个例外……”
也不知铂银是没有听清、还是故意装不懂,他并没做出多少反应,只是专心看着书说:“如果你真想了解你的神,也不是完全没有途径,这本书上就说了几种测试的方法,我当初也是这样确定我的神的。”
这倒是勾起了玛嘉足够的兴趣:“真的?要怎么测试?”
铂银指了指长椅,示意她在自己对面坐下,同时回答:“可以先从排除法着手,去掉一些绝对不可能的神来缩小范围。比如说,你的身上没有劣化现象,因此所有的劣化神就可以全部删除了。”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是劣化神?”玛嘉骄傲地说。
铂银扯了扯嘴角,摆出拿她没辙的表情,继续说:“第二,大多数的神明都喜欢附身在相同性别的人类身上,虽然偶尔也有例外,但我们可以暂时先把男性神删去。”
玛嘉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以一问一答的方式,将不符合的神一一排除,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将目标缩小在三名女神之间。
“所以,你的结论是……”玛嘉有些疲惫地说,“我身上的神是‘美惠三女神’的其中一个?”
“没错。”铂银合上书,“妩媚女神,爱与美女神,以及欢乐女神,只有这三位女神的可能性最大。”
玛嘉趴在祷告椅的扶手上,没好气地嘀咕:“什么呀,都是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称谓,比起这些虚伪的家伙,我还宁可当战争女神,或者复仇女神。”
铂银苦笑:“美惠三女神都是主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些王族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被神附身呢。况且神的力量是可以成长的,现在只是舞蹈,但将来说不定连你的歌声、你的言语、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征服别人。你的力量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只要多加练习——”
不经意地,他注意到玛嘉的脸色很苍白,不禁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唔……”玛嘉扶着额,有气无力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头晕起来了。”
铂银下意识就要过来搀扶她,走到中途却硬生生停下。
玛嘉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不敢靠近,不悦道:“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抱歉……”铂银有些窘迫地远远望着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作为练习对象。”
玛嘉抱住昏昏沉沉的脑袋,心中顿时来气。
他未免也太看轻她了吧?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啊!她才不想自取其辱,去魅惑一个比冰山还冷的男人,而且之前跳了那么多场舞都对他无效,现在只凭这一个动作,又能把他魅惑到哪里去?她知道他是全鹰格兰最洁身自好的男人,可也没必要把她当洪水猛兽一样防备吧?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她立刻赌气说:“放心吧,就算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去勾引你的!你是我最最最最最不想有交集的男人!”
一连用了五个“最”都没有解气,她恨恨地咬住牙。然而,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为什么铂银脸上却露出难过的神情呢?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对不起,我说得太过了,我不是有意想伤害你的。”铂银闷闷地说。
“不必,我的脸皮比盔甲还厚,这种程度的话伤害不到我。”
铂银叹了口气:“玛嘉,或许我的言辞太冷酷,但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在‘某件可能会令我后悔的事情’发生之前,郑重地提醒你——不要对我抱有希望,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哦?你觉得我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不论什么……我都无法给你。”
说完这句,他仿佛在极力克制情绪一般捏了捏拳,黯然转身离开。
玛嘉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很久都没搞明白这番话背后的涵义。
回到寝宫时,她更不舒服了,从晕眩转为头痛欲裂,甚至还干呕了好几次。可是说来奇怪,当她换上睡衣爬上床时,这些症状又无缘无故消失了。她思考了片刻后仍百思不解,于是便将这次头疼归结为“铂银综合症”,都怪那个闷骚的家伙每次都惹她生气,她才会染上这种不明不白的病。
“哼,等着瞧吧,我要是再主动跟他说一个字,我就当场把舌头割掉!”
入睡前,她一把将被子蒙住头,气恨地发下毒誓。
第二天下午,王室成员便聚集在王城前的广场上,在随行骑士团和贵族们充满敬意的注目礼之下,骑上挂有鹰格兰纹章的骏马,浩浩荡荡地向北部城市哈特菲尔德进发了。
按照宫廷的规矩,骑马的排列顺序也很有讲究,一般身份越高贵的人排得越靠前,掉在队伍之后的通常是级别较低、或不得国王恩宠的贵族。而玛嘉被安排在玛格丽特之后、亚刹之前,可以说已是相当受重视了。
玛嘉利用这个机会,特意放慢速度和亚刹齐头并行。
躲了她好几天的亚刹,这时冷不丁看见她的身影,从表情到肢体一下子全都僵硬了起来。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魔女。”玛嘉撩起帽子上的黑纱,向他瞥了一眼。
“某种意义而言,你比魔女更可怕。”亚刹小声嘟哝。
“什么?”玛嘉没好气地斜睨他,“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是啊,你是没怎么样,你只是点了火又不负责熄灭而已……”亚刹红着脸说,“你这个纵火犯!”
玛嘉撅起嘴,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身上好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对男性的本能恐惧,正在犹豫时,却听亚刹降低音量表情沉重地接道: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