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古人云:‘玉有五彩,斗量车载”,是说五彩玉太少了,其价值可用斗金购之,能抵上一大车银钱。五彩玉,是说一块玉上含有红点、绿斑、墨块、褐或灰或黄的颜色,底子为白、青白、青等。籽料和田玉难求“五彩”色,通常多见于山料中’”。淡白色的纸张上,馨儿一笔一划的写着,明丽的阳光透过纱窗斜落在她身上,宫廷里的淡粉色锦缎映着阳光,格外绚丽,虽然奢华好看,打从心底里还是不喜欢那严严实实裹着的像个包子一般的着装,关键是热得得难受了,谁能够想象没有风扇,没有空调,还要里里外外的穿上四五件的日子怎么过的!用过晚膳便算是下班了,洗了个温水澡,换上自己的韩版粉色睡裙,凉快了不少。五彩如意记录快完的时候突然记起爷爷给的小玉石好像被自己放在书库里的桌案上了。自己是最晚出来的一个,按理说现在不会被别人拿了。
书库的大门钥匙自己是私下配了一把的,方便查阅书籍,所以晚上时不时的去书库看看书也没人知道,有时还直接可以在书库过夜,早上就说来的早就好了。不出所料的是五彩玉石就孤零零的躺在书案上,把自己的小台灯熄了,就可以看到它还发着淡淡的荧光,这倒是一件挺奇怪的事了,书里从未记载过这种石头还会发光的,算是一大新发现。馨儿收了如意,在书架间来回走动着查找最近在看的《金石录》,最后终于在架子的最里端给找到了,索性就站在那里看了,不然回去又得睡不着觉了。‘在一块翡翠原料上或在翡翠饰品上有四种以上颜色称五彩玉。一般是指: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关于五彩玉,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由于水神共共工和火神祝融不和打架,结果祝融打败了共工,吃了败仗的共工把怨气发泄到了人间,一怒之下,把头撞向了不周山,不周山崩裂,支撑天地之间的大柱断折,天倒下了半边,于是,天空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顷刻,天空大口子中顷倒出滔滔大水,顿时大水吞噬了田野和村庄,大地转眼变成了一片汪洋。女娲看到百姓哭喊着四处逃命,就决心要把天空的窟窿补上,于是女娲历尽千辛万苦,找齐了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的玉,把它们一起放进熔炉里,烧炼九九八十一天,终于炼成了五彩玉,就用这些五彩玉补住了天空的窟窿。大水停歇,洪水消退,百姓们又过上了自在的生活。现在人们常常看见天边的五彩云霞,传说那就是女娲补天的地方。其中有一块掉在了地上,于是人间就有了“五彩玉”。其实,“五彩玉”是玉器埋入土中,经过一定的年代,受土里所含其他物质长期侵蚀起物理、化学变化所造成的。’江田馨儿把压缩台灯摆在一旁的空架子上,低头细细的翻着,看着,大概已经到了二更,身上穿的一字宽领睡衣竟慢慢的冷起来了,思索着干脆把书带回去明早在从过来好了。合上书才才猛然发现书架右侧玄烨站在书架的右侧,奇怪的盯着自己,明黄色的衣袍透过淡白色的灯光,浓浓的夜色下,江田馨儿尖叫了一声,书本、台灯掉落在地上,然后踩到不知什么东西上,见鬼似地的摔下去,他这才有了反应,伸手将她一把拉住,昏暗中环住她的侧腰,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直到意识到他的心跳,才确定自己不是又突然穿越去了冥府,如果自己不是在书库做梦的话,站着的确实是爱新觉罗.玄烨。
“你—是人吧?”她傻了半天,僵直的靠在他身上战战兢兢的问道。
“是!那—你呢?”他竟然也有些害怕了,堂堂一国之君都怕了。江田馨儿立马推开他,自己还穿着一件睡袍,宽大的一字型领斜斜的搭过去,只差没全掉下来,人字型的凉拖刚才也不知被甩到那个角落,才洗过的头发还来不及扎起,凌乱的应该有女鬼的特质,外的风吹过衣角随风泛着时起时伏,茫然的看着他,眼里一样是见了鬼一般的惊疑,也许他是在想这大半夜书库怎么会有人呆着,还是个女人,没有系上发髻的,站在莫名的灯光下抱着书看,身上披了半块布,下不及膝,上不及颈,发丝随风轻轻的飘着,也不像一般女人微卷的头发,脚趾上还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女鬼无疑。可能是因为看到赫舍里.馨儿的脸,才没叫人进来驱鬼的,他肯定以为自己死了,是来诉说冤情的,这情形便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难道以后还要自己扮游魂吗!
“那个—我是馨儿。”
“这个朕知道!”
“这个衣服—”她整了整领口思索着怎么编个合适一点的借口。
“—是我自己设计的!太热了嘛!晚上穿也无上大雅。只是不知道在这里碰到你。呵呵!”江田馨儿白痴般的一个人笑着。也不管他脸上如何如何的惊诧。如果他明天能告诉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就好了。
“哦,突然想起一本书来,却又忘了书名,就过来了。”他笑了笑,流利的接了下半句,侧过身帮她拾起地上的东西,还有那一只在东一直在西的鞋子,突然想起一年前,初次遇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那双水晶高跟鞋让他烦扰了数个月之久,史书杂录里都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她就像一个谜一样,不过他不打算去思考那么多了,想不出结果的事只是自寻烦恼,如果相遇了心怡的人,那便是上天的恩赐,他看着她蹲在地上勾过耳垂的发丝,淡雅沁心的如同唐史传奇里的玉清仙子一般,没有那浓重厚实的富贵与奢华,只是清新淡雅的站在自己眼前,像是一块玲珑剃头的美玉,自成天然,抬起头时的笑容,未染世事,一笑足以倾城。原已决意忘记,不曾属于自己就不该逆天意而强求,可如今的天意再次让她离奇的出现,证明她便是为自己安排而来的那个人。
“谢谢。”生涩的回答了一句,接过他递过来的书本,那场景确实就与树林里的那场相遇一样,尴尬夹着男士的绅士风度。
“在看《金石录》?”
“恩,无聊翻翻。”她抬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么晚了还无聊着翻书看?”
“呵呵。你不也是一样吗。”
玄烨听了笑了笑,目光落到她手里的小台灯上。银白色的日光灯比烛光亮了很多,适才书架上叠在一起灯盏已经被伸展开了握在手上。江田馨儿看了一眼玄烨,连忙藏起手里的东西,然后灯光晃晃荡荡。
“别动!看不清路了。小心再摔了。”
江田馨儿无奈的停下来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
“也是你做的?挺精致的。”言语中没有一点找茬的意思,似乎是想帮她解围,江田馨儿惊诧的看着他。
“不早了,女孩子在宫里别乱跑,还有这衣服在屋里可以穿穿,不过别被人看到了,否则会惹麻烦的。朕先走了,过半个时辰等书库外的人都离开了,你再回去。今晚遇到的事不要和别人说起。”
“哦。”江田馨儿满是感激的应了一声端着台灯照他出去。
“把灯熄了,去那边的角落里躲好。”
“哦。”江田馨儿听话的往回走,然后记起什么似的问他“你要的书找到了没有?”
玄烨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她怀里的《金石录》,“你拿着呢。”江田馨儿失了一下神,立马把书递过去。
“不用了,你先看着吧。我下次再找你来拿。”
“哦。”江田馨儿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关心的问了一句“你上次的伤好了吗?本来想让哥哥问一下你的,不过……你好像有些讨厌我,所以,就不敢再烦扰你了”。几个月前,接骨的时候,应该把他咬的不轻,一直在自责,可惜见不着他,也就问候不了。
“有讨厌你吗?”若明若暗的灯光照在玄烨哭笑不得的脸上,让人几分着迷。江田馨儿呆呆的看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头嘀咕道:“你以前都经常回来索府看我,后来都没来过了。”
“前阵子平西王吴三桂的事纷纷扰扰的,就没空再出宫去了。”他笑了笑,脸的棱角更加分明。
“政事啊。那你上次是不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告诉我的,不要所有的事都一个人藏在心里。”
玄烨心里一惊,以为她知道自己心里曾有她的事。脸上却故作镇定的淡淡的问了一句,“什么感情问题?”
“你还忘的真快。有事了,随便拉个个人就以身相许,倒忘的干干净净了,服了你了。”
“你说那个!”“我是说真的啊!”低沉的声音,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僵硬,呆呆的望着自己,装的一本正经的玄烨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
“彻!怎么带这么骗人的啊。哼!走啦!”馨儿气愤着跑过去,推他离开。
“谁叫你脑袋那么不好使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恩!”
江田馨儿嘟嚷着嘴走到墙角的关了台灯。玄烨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叫了小邓,熙熙攘攘着起驾去了乾清宫。
十几年前,自己的额娘在这座禁城里结束了生命,皇阿玛苦苦追寻的爱情同样陷落了,皇祖母从小就教导自己如何在这样的宫廷里好好活着,尽管苦心孤诣的要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美好,却还是遮不去它的残破不堪。下定决心放掉一切只做一个好皇帝,阿玛最后告诉自己的是,生在帝王家,给了一切,却也要自己放掉一切,不过这皇宫好像有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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