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那段路不是很长,可一分一秒数过来的话,就感觉过了一年。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太医轻触了一下她的脚,一阵生疼,她笑了笑只道“不痛!还好”。
“以前受过伤?”
“呃--不知道算不算是?”
“受过伤,好多次了。”他远远的站在一旁,就连这种关切的话都能像刚从冷藏室里拿出来的一般。
“哦,是这样。”太医点头答应到。诊断了一下说这次脚伤的比较严重,筋骨错位,需要重新接好,接骨自是非常人能忍的痛,让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的,能受得了的。”她微笑着,苍白的脸透着一种水晶般的高雅。
接过丫环递上来手巾,太医示意她咬上。用余光搜寻了下,不近不远的站着,他好象一直看着自己,许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又很快撇过脸去。
房间里响起自己的一声惨叫,让人纠心的痛。忘了该怎么哭,笑容又是什么样的?他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旁,自己什么时候靠进他怀里,没有哭泣,只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任痛渐渐减轻。张开嘴角的力气似乎都没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将她抱得更紧。轻轻喘息着,隐约觉得没刚才那么痛了。他拂起衣袖擦去她额上的汗水,没有话语,那一刻,她的心里却暖暖的像杯热茶。
“皇-上,这位姑娘的骨位还没有校正,可能还-”太医战战兢兢的回话道。
“你们这群太医是用来干什么的,寻常接骨,普通百姓家都能应付的事,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他的脸色铁青,怒气逼人。平时朝堂上可能就是这么样发脾气的吧!但是有据说爱新觉罗.玄烨不是那么爱发脾气的,除了那几次黄河水患。老太医们跪倒一片,当一大群老人朝自己的方向下跪时,还是觉得不自在,很是不自在。她不敢说话,嘎纳电影节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那个—是我自己不好,刚才疼的太厉害,就——”
“继续吧。”话还没说完,响起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气恼。
依旧是咬着那块毛巾,那痛的一刹那恨不得死掉,就像是挖空了骨髓一样。他坐在自己身边,没有人按住自己,记忆里好迷糊,疼得扯掉了嘴里的毛巾。因为太痛,所以好想喊出来。只叫唤了一声,又痛得咬住了什么东西。感觉到太医停了一刻,然后又继续生疼起来。疼痛消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咬的是他的手臂。
“对不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疼痛。
停了手上的工作,太医忙上前来看他受伤的伤。
“朕没事!赶紧给她包扎一下”。透过眼泪看着他,还是那样的淡定。明明不可能不痛,他却总习惯性的隐忍。一个连身体之痛都要隐忍的人,他到底隐藏了多少事情,多少自己不曾知道的事情。
太医走了。“好好休息!”他也要走了。其实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记不起要说些什么。
“可以等一下吗?”他回过头看着她,相视不语。“我想看看你的手。”她轻柔的声音带着丝许恳求。
“没什么大碍!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默然转身,他离开自己的视野。夜,在虫鸣声中嘈杂着,自己在疼痛中,沉沉的睡过去。那一晚,梦到他了,怎么的变成了还在FBI忙碌着的的新宇。有丫鬟早早的将自己唤醒,说是送自己回府,曹寅也早早的从府里赶过来了,是该回明府花园了。张望了好久,却始终没见到他的人影。不来了吗?也对,日理万机的本来就忙,怎么有时间过来呢!轿子里睡了一觉,也就到了。
“要不要我背你进去?”曹寅牵她下轿的时候讪讪的问了一句。
“用不着,还有只脚能动呢!”她笑了笑,心里还担心着单脚踩高跷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踮着脚尖蹦跶了两步,就见纳兰哥哥就过来了。
“脚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扭的,呵呵。”她憨憨的笑起来,这是掩饰谎话的最好办法。至少在纳兰哥哥这里是百试不殆的好计策。
“没给寅弟添麻烦吧?”纳兰将踮着脚打算继续蹦跶的她抱起,勉强指责了几句。
“貌似——没有。”
“没有!没有!馨儿姑娘很听话呢!”曹寅走在旁边急忙的答复着,话讲的真的好笑。
“还笑!”纳兰板着脸训斥道。
“不笑了。呵呵!呵呵。”平日里古装剧也算看的多,碰上真剧情,真人物,有些还真让人忍不住想笑。尤其是曹寅,比自己大那么一两岁,不过比起纳兰是小那么一点的。所以对着兄长撒谎,应该别是一番纠结在心头。
吃过午饭,府里突然热闹了不少。手里的书翻来覆去看不出点味道,朝窗外望去,好像看到了清儿姐姐一样,打扮不一样了,样子却没变多少,径直的朝自己这里走来。自己就这么从临县回来,毁了当日之约不说,住进她家连招呼都没打过一个,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馨儿,听说你受伤了,好些了没有?”清儿姐姐一进门就关切的问起自己的伤势来,看来也没有多少责怪自己的意思了,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有大碍,寻常扭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孟古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啊?”
“哦,上次听相公说你回来了,本就打算来看看你的,后来又说莫名其妙的去了曹府上住几天,就现在才过来咯。”清儿笑了说,神色比当初好了不少,看来傅振哥哥对她是很好的。
“姐姐,最近气色很好哦!”馨儿笑着打趣道。
“是吗!倒没发现呢。”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哥哥还真是个难得的好老公呢。”馨儿嬉笑了几句,清儿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屏退左右。神色里透着一丝幸福的忧伤。
“他很好!从八岁遇到他那年起,就一直没改变过。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最讨厌抚琴,下棋。后来额娘吓我说,不会抚琴,下棋,以后嫁不出去。担心长大后,她娶了别的女孩子,所以就每日的练习琴棋。后来他和自己哥哥的关系要好,也经常来纳兰府上,所以就能经常见到,那个时候,可是羡煞了京城的好多女孩子呢,还有好多名家闺秀说是来找自己聊聊绣工,实际上都是来看他哥哥的。呵呵!”
“那后来,你和傅振哥哥就这样相知相爱了,然后现在相守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阿玛被提升了几级,算与赫舍里氏也算门当户对,所以都说我和相公会成为一对。没想到自己还真成了他妻子。”
“那—姐姐现在幸福吗?”
“当然幸福,不管现在的他是不是爱我,陪在他身边就是多少女孩子羡慕的事了。而且他一定会重新爱上自己的。”
“嗯!一定会的。”她的感情应该就是自己等待的真正的爱情了吧?爱一个人,一生相守,与心过日子,逐渐增长的甜蜜一定比突然到来的幸福还要幸福。
“你哥哥也来了哦,现在和我哥哥在外厅谈话,待会儿就进来。”清儿姐姐笑了笑,说道。眼神里的淡然增添了几分知性之美。
“也要来啊。那他问我怎么走了,怎么又回来了的事,怎么办啊!”
“没关系,实话实说吧。”清儿姐姐说的从容如水。江田馨儿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纳兰哥哥和傅振哥哥过来的声音。甜甜的叫了声哥哥,问候了几句,竟然没有说起当日突然离开的事了。也许是彼此清楚的缘故吧。他还是和往日一样,即便失落悲靡了几日,却依旧不改往日的风度。再想想,如果当初自己嫁给了他,他一定会对自己很好,甚至比对孟古姐姐更好。那样的话,会不会就是娱乐圈里常说的小三呢。虽然在清朝,小三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做‘妾’。
“想什么呢?一回来就发呆。”纳兰将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还讲着话自己竟然就走神了。
“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了。”江田馨儿摆出道歉的手势,算是对这种白痴行为的忏悔。
傅振哥哥说让自己脚伤好了,还是搬回去住,爷爷可有点想自己了。清儿姐姐微笑着,颇有一副做嫂子的感觉。这一切也就这么结束了。自己重新回到索府,纳兰容若与赫舍里.傅振是至交,傅振还是像往常一样对自己好,爱新觉罗.玄烨偶尔出宫会撞见,不过总有些什么说不清楚,那关系看上去就像一个相府小姐和当朝皇帝偶尔在人群中遇到点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已经有了嫂嫂,纳兰容若进出索府越发频繁了不少,傅振哥哥看自己的眼神偶尔会有些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