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1)
心计相搏非暂时,各逞手段见真章。互利互惠谁更胜,只待来日争豪强!
接到元胜天的邀请虽然也不是莫流香预料到的,可官府的人迟早找到自己,却是他早就明白的!最多是他认为官府早该来找自己,这次的邀请晚了些!而这也证明,江南官府的人并没什么本事!
可问题是,元胜天不可当做寻常官员对待!如今他身为朝廷派往江南的巡察,必然要对江南的各处都深入了解!他会请自己无疑有想捞一票的意思,但凭着自己年来的所作所为,以他的才能不可能没有疑惑!
但凡事分两面看,正因为他对自己已经有了疑心,而且如今身为江南巡察使。如果能在他面前立正了身子,今后在江南自己就可以无所担忧了!可同样的,万一自己稍有破绽,今晚可能就是自己丧命之期……
到杭州已经将近一年了,莫流香平日里除了闷在家里钻研武功,只有几次跟白玲珑出门,也是除了游湖就是在城外游览风景,反倒是这城里他却极为生疏!
晚上莫流香跟着成和昌来到那个“西秀馆”,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家妓院!而身为新任江南巡察使,竟然敢在上任初期就在妓院邀请当地富商,这元胜天还真是够大胆的!可这也就更证明这位元大人不是个普通人物,至少他在朝廷还是有相当本事的。
而莫流香知道要见元胜天,提前也是做足了功夫!为了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他不禁勉为其难穿上了一身花花绿绿的锦缎衣服,更在身上配了不少饰物,还摸了香粉!而此时对着那满目花俏,似乎今天这身打扮正是为此而来!这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情形,莫流香只能无奈苦笑……
一进门,早有杭州府师爷迎出来,把两人向里引去……
“他来这干嘛?他怎么敢进那种地方……”
“慕情,你先别生气!我听说是……是元胜天设宴请他来的……”
殷慕情和慕容金胜从莫流香一出门就跟着他到这,此时见他竟然真的进了妓院,两个人都不免满心诧异。而殷慕情,心里则更多了种异样的感觉……
一听竟然是元胜天宴请,殷慕情心里不禁又大为担心:“元胜天?那岂不是鸿门宴么……!”
慕容金胜缓缓沉吟:“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想,元胜天纵然要对付他,身为新任江南巡察使,他总不可能在妓院抓人!而且,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元胜天的厉害,既然敢来就应该是有备而来的。况且月影侠侣绝迹多时,从一开始就也没人能有证据说和白府有关,元胜天刚来能有什么证据,所以我想倒还不用担心!”
“可……可他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呢……!”
“哈哈!慕情,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况且如今已经成了一派之主,更是十几家大商号的老板,怎么也难免应酬!你放心吧,他向来行事稳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我只是怕他……”
“那你干嘛不去揪他出来!”
“我……,我凭什么呢……!”
跟着杭州府师爷走进最大一个房间,里面早已经做了五个人。依次介绍下来,除了元胜天和杭州知府,其他也都是杭州府的高官!
双方见礼,莫流香使眼色让成和昌送上礼物。而杭州知府在内几个官员早就先前拿了一份厚礼,此时都心有灵犀要照顾这位白公子!
坐到次位,元胜天缓缓道:“本官到江南虽然仅只月余,但对白公子可是久闻大名了!今日能得一见,本官可是荣幸之至啊……!”
莫流香忙谦笑道:“大人这可折煞在下了,本来大人来杭州在下早该拜会,可无奈实在是琐事缠身,一直未能拜见,还望大人恕罪……!”
“哎!公子客气了,公子大名本官仰慕已久。今日能应本官设宴,本官极感荣幸啊!”
“大人才太客气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承蒙大人赏脸,设宴相邀,在下当然一定要来的。而且,日后在下在杭州还得请大人多多提携呐……!”
“好说!公子已经松了本官不少礼物,今日设宴本也是为了答谢。可没想公子竟然又如此客气,实在让本官不……不大好意思啊!”
“大人这就说远了,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人来到本地为官,实乃我杭州上下之福。若日后大人荣升朝廷,而大人却太过简朴,岂不让人说我杭州百姓不通情理!那以后如大人这等好官,还有谁愿意来杭州!”
这话算是可圈可点了,莫流香这话听着是好听,可如果听的人还有点心肠早就该啐他!但此时此刻当然人人都是要把坏话当好话听的时候,当下其他几个官忙一起附和恭维!
元胜天淡淡一笑道:“公子年少有为,竟然还如此知情识趣,实在难得!只不过,本官听闻公子本非江南人士吧……!”
“正是,在下祖籍川中人士……。哎!在下幼年家逢巨变,我兄妹无奈离乡背井,远来江南……”说着,末流装出一副悲凉之色!
元胜天缓缓劝道:“公子也无需伤感,其实本官对公子曾经也有些了解!哎!难得公子年纪轻轻身遭巨变,可如今仍能有如此造诣,实也可告慰祖先了……!只不过本官还有些好奇,想公子虽然祖上世代行商,家资颇丰。但当年公子家……啊!公子兄妹是少小离家,而且家财好像也大多被族人取去了,可今日竟还能有如此大手笔,本官实在有点……”
莫流香微微一笑:“大人是奇怪在下既然是自幼离家,而且家资已多遭瓜分,但如今又如何能如此广设家业……?”
“啊!公子莫怪,其实本官也只是好奇罢了!若公子有何难言之隐,那本官也不便窥人隐私了……!”
“大人言重了……!”淡淡一笑,莫流香缓缓接道:“其实在下心里也明白,近日来江南出了许多事情。而在下一直以来的行为在旁人看来也确多奇异,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当然要了解清楚……”
“啊!多承公子体谅了!”
“大人客气了……!其实,不瞒大人!在下幼遭劫难,而族人又许多不良之辈!若在下真的言明一切,实怕会遭杀身之祸。因而,若在下说明一切,还得请各位能代为保密……”
元胜天看看左右,正色道:“公子大可放心!今日在座都是自己人,这房间便如本官内室一般。况且公子能如此信得过我等,将极大隐秘说与我等知道,我们又岂能不顾朋友义气将公子之事泄露于人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几人一阵附和,莫流香佯装仍有为难,沉吟半晌缓缓叹道:“哎!各位啊!本来在下实在不愿再提当年惨祸,可为了能让各位大人放心,在下也只好……。当年在下在川中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经商数代,家资确实颇丰!但却不想,敝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突然一日晚间,不知从何出现了一群歹人,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在下全家……!哎!家父因见事早些,将家中一些存项的银票和宝物塞进了在下兄妹衣服里,将我兄妹从后门送出来。我兄妹当时还在年幼,等年纪稍长回了家乡才知道事情竟然已经发展到了那地步!在下当时听说官府竟然伙同我家族人瓜分了家产,无奈中只好暗中将身上几个存有地契房契产业变卖成了现银。加上我兄妹身上的财产,也还算不少……”
几人听着想到他兄妹如此年少竟然早到这么惨痛的变故,都不禁一阵唏嘘!
顿了顿,莫流香接着道:“在下自幼读书,来到江南见四处灾民贫苦,心中委实不忍。可在下家中虽世代积累不菲,但若坐吃山空也总有吃净的时候。所以,在下才会想到设立商号。一想能继续资助灾困,二也盼能不辱门风,告慰亲人在天之灵……”
几人听着不禁又一番感慨,元胜天思索片刻又问:“公子志向的确令人敬佩,但你既然是经商世家出身,却不知又为何会跻身武林了……?公子既然开宗立派涉足武林,想必也是身怀锦绣啊……!”
莫流香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当下淡淡笑道:“大人过奖了!在下早年在家时,家父曾为在下请过乡里几位武师教授在下一些防身之术。另外,当初在下兄妹逃亡之时,曾在奄奄一息之时有位老人家救了我兄妹,并传了些武艺。而在下到江南以后偶然机会认识了一些武林朋友,彼此言谈颇为投契。几个月前大家偶然一起闲聊,提及附近灾民实在令人可怜。于是在下才决意开设商号,希望可以多帮助一些。可是商号收益现银毕竟救急一时,于是便有人提议不如大家建立个门派。一来可以多联络些朋友,二来也可以多收容些灾民,总比那么多人流落在外好……”
“那月影剑派的名号,公子又是如何想到呢?”
莫流香佯装尴尬笑笑道:“大人见笑了!在下虽多经变故,但毕竟年纪还轻。而舍妹在外多听到有人谈及那月影两字,心里着实喜欢。所以,其实这月影两字实在是舍妹想到,而在下如今毕竟只有她一个亲人了,实在是不忍拂她心意……!”
元胜天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如此!不过,既然公子有济世安民之心,何不多设分号?本官听闻,当年府上的生意可以说是遍及川、陕两省啊!”
莫流香苦笑道:“大人,在下又岂会不想?可是,一来在下在江南时日还短,对各方的认识都还不够。二来……,确实在下也是力有不及啊!而且,如今各种货价飞涨。这十几间面铺肉让在下感到有些不支了,哪还能再多开啊……!”
元胜天也不禁叹口气道:“是啊!公子宅心仁厚,但这世道也确实是……”
微微沉吟,元胜天转向另一边杭州知府道:“于大人,白公子乃本地至善,你身为一方父母,理当要多给支持才是啊!那些货商平日里贪心涨价,本就该治。如今白公子经商是为了百姓灾民,岂能不多维护!这件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于强连忙应是,莫流香也忙道谢,并许诺必定图报!
半晌,元胜天微笑道:“公子不必客气!诚如公子所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我等受奉养的又岂可没有丝毫回报?礼尚往来,这才是长远道理嘛!你说对不对……!”
莫流香忙点头应承,于强出门吩咐了声,少时门外进来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莫流香呆了下,不禁尴尬道:“大人,这个……在下……”
元胜天无所谓笑道:“白公子,酒色不可分!你如今乃杭州知名人士,日后还必然是这江南最有成就的人物。如此想来又岂能少了应酬,何必又要效那愚知穷酸呢……!”
“大人说的是,只是在下……”
“公子不必再推诿了,大不了今日公子不必过夜。如今大家都在兴头上,公子也不会想扫兴吧……?”
莫流香满是无奈,虽然极为厌恶那些女子,可如今自己不说前途,连小命都在人手里,哪能不暂时虚与委蛇……
良久,几个府官都已经微醺样子,元胜天笑笑问:“白公子如今在商界已经是一方豪雄,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那么,不知公子接下来又有何打算呢……?”
莫流香缓缓道:“不瞒大人!在下做的一切,一为灾民百姓,二也是为了可以告慰先人。而日后,无论是经商还是行走江湖,也都会以百姓为首……”
“公子善也!只不过,商铺用人毕竟有限,而武林门派用人也多只是闲人。这一来一往进项其实最多也只是个对等,公子何不多寻些财路呢?”
莫流香沉吟道:“大人说的是!在下其实也正为此事烦恼啊……”
“哦?公子可想到什么?”
“实不相瞒,在下有意开几间镖局!只是,在下涉足江湖毕竟日短,这行怕还是太过艰难……”
元胜天点点头道:“嗯!镖局的确是不错的生意!一来如今月影许多商号可以自行托运货物,算是互通。二来月影门高手不少,再招不少灾民门人也都可有事做。只是……这走镖不仅功夫要到家,对绿林道上也得有担待!否则一旦失误,那可前程尽毁啊!自古以来多少有名的镖局子,哪个不是经年累月才攒下的名声啊……!”
“大人说的是!在下年轻德浅,功夫也有限得很,而对武林也只这江南附近有些交往。若真开了镖局,这日后……哎……!”
元胜天沉吟道:“公子,本官如今已在朝廷三十余年,本来不该再牵扯武林中事……。只不过,难得公子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宅心仁厚,本官实在佩服!所以,本官曾经在江湖上也有些交往,和武林朋友多有熟识。若公子有意做那镖局生意,本官倒是可以四处打点一番。只是那走镖毕竟是长久之事,本官虽然可以代公子引见些朋友,可日后的交情深浅,还得靠公子自己的周旋啊……!”
莫流香忙起身一揖到地,感激道:“大人如此恩德,在下实在感激不尽!日后大人但有所命,在下必当竭诚效力,不敢有违……”
元胜天笑笑扶起他道:“公子言重了!今日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只要公子心念如一,本官亦会一如既往帮衬公子的……”
“自然!自然……”
宴席散后,莫流香向元胜天告辞,而元胜天也并未强留,双方客气一番便各行其是!
回到白府,莫流香对成和昌道:“成老,月影镖局要尽快开起来。江南四省各设两处,由月影门外十堂的义德和义行分管。另外对各省的官府一定要打点到,元胜天那送五万两去……”
成和昌皱眉道:“公子,要不要这么多啊?老夫看那元胜天对咱们并未释疑,他的话是否可当真,公子还要三思啊……”
莫流香笑笑道:“若真可以这样就让他再无怀疑,那他也就不会请我了!现在他既然要出面,我们正好就以他的名号去玩。另外,以后官府对咱们一定会更加注意,让大家都小心点,千万不要出乱子。只要咱们自己没问题,他元胜天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好吧公子,老夫这就去……”
成和昌走后,莫流香沉思良久,心里暗暗打算:“哼!元胜天,任你老奸巨猾,小爷也不会任你摆布!哼!今天这台阶可是你自己给的,到时候要是你自己反倒下不去,小爷可不负责任……!若非你尚有利用价值,小爷便要为江湖除害了!老匹夫,有朝一日七绝归一,便是你恶贯满盈之期……”
西秀馆中……
“元大人,那白末流确是晓事之人,这……”
“哼!杨大人可不要高兴太早!那白少爷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大人说的是,想他年纪小小,能有如今成就必非常人。但他虽然精明,但毕竟还年轻,又能如何……”
“杨大人,难道你就未曾想过?他如此年轻可以这般通达事故,便是老年成精之辈,你们见过几个?”
“可是他年幼遭逢巨变,为人沉着练达也是正常啊!”
“哼!话是这么说,可他家遭变故的时候年纪还轻,以后又隐身山林多时。可他方一出世就如此神通,能交游各样人物,天底下饱经世故的人本官也见多了,可能如他一般的,就算活到五六十岁的也没几个呢……”
“大人所言甚是!可是……”
“于大人,今后吩咐下面的人一定要多注意白府动静,但不可太着痕迹。若他们有何异动,一定要马上回报……”
“是大人,可是大人,那为白家商号帮忙的事……”
“好了于大人,枉你为官多年,说出的话岂能不算!况且白家多收灾民,对你我也未尝没有好处!官商之勾结无非互利互惠,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他不太过分,你我坐收现成又何乐不为呢……!”
“大人高见,大人高见……!”
于强一面献媚,心里暗暗咒骂:“你妈的!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白家大把银子送来,你还百般疑心。哼!老子才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他姓白的懂事,老子才不管他干什么呢……”
不过十几天时间,八家月影镖局已经开了起来。一时间,真是生意兴隆!而这样新开的镖局竟然能客似云来,也是取决两方面!
一是因为月影门高手如云,都是江南武林顶尖的人物。加上那些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高手维护,还有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关系,应该是可以很放心的!
另外,白家财富无数,如今又在江南广布商号。便算他走镖失误,也不怕他赔不起。反正跟月影镖局做生意是没赔的,那又何乐不为……。
可是,月影镖局虽然仅初建,却竟然打出了“天下任我行”的旗号,并且收费颇高。所以,一些小商家也不敢上门……
元胜天听到这些心里不禁苦笑:“好个白末流,你小子当真属猴的!这杆爬的也忒快了!你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天下任我行五个字有谁敢说?日后你若一切顺利便是你的本事,可若有不测我就老脸丢尽!好个白末流,事事末流便事事如流……!哼!你到底有多高明,我元胜天可真要拭目以待了……”
镖局成立之初因收费高昂,所接的都是大笔生意。而最大的一担要算金陵分号迎来的一笔,是要把一大批珍奇古玩送到闽南。但这一路上乃是匪类聚集,加上货物价值达近千万。纵是天下四大镖局也轻易不敢接,可月影门仅是初立竟然就有人敢把这么大的买卖交给他们。在常人眼里,那货主不是钱太多不在乎,就是失心疯了!
而在莫流香而言,这不仅仅是一笔“大生意”,更是月影门扬名天下的绝妙良机!所以他通传月影门,自己要亲自走这一趟,门中的事都交给掌堂何正处理,而下功堂主蓝野等高手都要同行!
另外,还有外十堂仁义、礼义两堂堂主都要率自己的牢靠弟子随行。这一次月影门可谓尽出精锐,对此行是势在必得。但在这之前,莫流香还有件事是一定要办好的……
打理偌大的月影门并不是件容易事,何正很多事仍不免要找莫流香报告。刚从柔云观回来,听到莫流香的命令他就急忙赶到白府!
内室里,莫流香道:“何兄,其他事都先不忙说,以后你和其他堂主斟酌就好!先说说柔云观的事吧……”
何正点点头,把自己柔云观的见闻道了出来……
当日何正带人到柔云观拜访,与妙真仙姑寒暄一阵各自分宾主落座。妙真仙姑歉然道:“何掌堂,贫道在贵门开立之日因身有琐事,因而未能亲身赴会。今日竟然要劳掌堂亲来,实在罪过……!”
何正客气笑道:“仙姑客气了,敝门主特意让在下前来对仙姑盛情道谢!”
“莫公子……?”
“仙姑料事如神,莫公子佩服之至!也曾嘱咐在下,对仙姑便不再稍有隐瞒,日后还要请仙姑多多予以指点!”
妙真仙姑脸露赞许,点头笑道:“公子太客气了!对公子昔日行事,贫道也是极为佩服,往日与公子间些许误会,蒙公子大度不与见怪!他日公子若有闲暇能来敝派作客,贫道自当竭诚招待!”
何正拱手道:“多谢仙姑厚意,在下这里代公子谢过……!仙姑,此次在下前来,临行前公子曾交代,要在下恭请仙姑指点日后行事之计!”
妙真仙姑微微点头,沉吟道:“指点是不敢当的!不过请掌堂回复公子,贫道有一诗相赠,以供参详……:往昔盛世已颓然,无主贫众岂能闲?今日大势仅初具,应借前尘了于然……!”
“仙姑,这……”
妙真仙姑微笑道:“掌堂尽管回报公子,他自然会明白……!”
莫流香听了缓缓叹道:“妙真仙姑果然见事精道!日后我必然应该亲自去拜访,至少要谢过提点之恩!”
“兄弟,这诗到底什么意思啊?”
莫流香微微笑道:“仙姑是要我谨记家父失误,避免重蹈覆辙!”
“哦!原来如此……”
顿了顿,莫流香又道:“何兄,接下来我要去拜会三大寺院和丐帮分舵。你先好好准备这次押镖的事,等我回来就要启程了……”
“好,我会尽快办好的……”
“嗯!对了,这些日子玲珑怎么样,没惹什么麻烦吧……?”
何正笑道:“你放心吧!她进来乖得很,练功也很用功。收的徒弟,进步也比别人的快。这次我来之前她还让我替她跟你求情,想和你一起去押镖。”
莫流香笑道:“这样,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能把云扬剑法练好,再教出四五个根基踏实的徒弟,我就带她去。”
何正皱眉道:“兄弟,她毕竟还小,不用逼这么紧吧……?”
“何兄,那小鬼灵得很!不抻练长进不了。白爷爷临终前托付我要好好照顾她,早晚有一天她也要自己出来闯闯。现在不逼,以后就更难教了!”
“哎!你说的也是!好吧,我知道了,你放心!”
何正走后,莫流香叫来五个徒弟。他的五个徒弟都是被灾难变成的孤儿,而且也都还小,又都是生在贫家,也没个正经名字,甚至连自己到底姓什么都不知道。而莫流香为了感念白三老人的恩情,便都给他们姓了白,分别取名字:仁义礼智信!由长及幼,代以“守”字。
大弟子守仁,十岁,为人忠诚敦厚,在白府的日子里对师弟们极为照顾,极有长兄风范。
二弟子守义九岁,为人虽然朴实,但更倾向深沉内敛,很难揣测其心思!
三弟子守礼七岁,诚实勤奋,在读书上强过其他兄弟很多。平时常常跟师父联文对诗,莫流香对他也很喜欢。
四弟子守智六岁,性格活泼好动,聪明伶俐,天资悟性在五个徒弟里是最好的,武功目前也比其他兄弟都强。
小弟子守信只有四岁,但很聪明听话,非常懂事。平时给师父端茶递水的,很讨人喜欢莫流香对他也是最爱惜!
五个人排开站在师父面前恭敬行礼,莫流香笑笑让他们围桌坐下,笑道:“怎么样了!这些日子你们功夫可好好练了?”
“师父,我们不敢偷懒!”
“嗯,那好。是这样,师父明天要出门一趟,打算带守仁和守信去。守仁毕竟是为师的大徒弟,理应去见见对咱们爱护的各位前辈。而守信,他年纪还小,留在家里你们也照顾不了,反而可能耽误你们三个,所以我带他一起走。你们三个自己在家要好好用功,等我回来这次走镖我想带你们一起去,知道吗!”
三人听师父不带自己出门,本来有些失落。可听说会带自己去走镖,心里都大为高兴!
白守仁听了问:“师父,弟子是不是也和您一起去走镖呢?”
莫流香笑着拍拍他肩膀道:“守仁,不是师父不看重你。只不过,你们几个练武的时间都不长,我并没想让你们这么早就走江湖。另外,走镖守信太小不能去,你当大师兄的要留下好好照顾他。然后,月影门有掌堂和你姑姑,商号也有一帮老人,本来是不用担心的。可这些毕竟都是依托白府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白府永远是咱们的根。你身为白家老大,一定要守好这里。平日里要记住勤练武功,我会交代管家和成老多来教教你该学的事故。以后你长大了点,少不了要去替师父应对方方面面。所以这几个月,你一定要用心学习,知道吗!”
白守仁虽然年幼,但本就性格朴实沉稳,明辨事理,师父既然说了,他就一定会遵从到底!
顿了顿,莫流香笑道:“守礼,你这几天读书用功么?”
“师父,弟子不敢怠慢!”
“那好,师父出个上联,你对对……”
“请师父出题……”
没等莫流香出题,白守智笑道:“师父,您一定得出个难点的题目给三哥!”
莫流香笑笑问:“你小子最鬼灵精了,你三哥又怎么招你了,让你这么不高兴要害他?”
守智满脸委屈道:“弟子哪有!师父,您不知道,每天晚上三哥没事就在屋子里摇头晃脑的读书,吵得我们根本连觉都睡不了。我们要说他,您猜怎么着,他竟然要出对联考我们。我们对不上,他就……”
看看四个徒弟都不好意思的样子,莫流香笑道:“哈哈!你们几个自己不好好读书,还能怪谁……!不过守礼,你以后读书也要看时候,不能打扰别人对吗……?”
“嗯,师父,弟子知道了!”
“好了,你听好……,白日陡山行路,千里马蹄绊陷坑,四野闻悲!”
白守礼想想对:“黑夜坦途登程,老骥伏枥志高远,满目欢腾!”
“很好!再听……,日日夜夜寒风追云,飘洒多少落叶……!”
“……世世代代善恶迭生,惹下无尽衰落……!”
“嗯!月有阴晴影憧憧,少见清平,但亦安宁……!”
“……艳阳满目人匆匆,多正大道,惟叹心灰……”
“哎!是啊!在这人世间,是非黑白确实是很难辨别的……”
白守礼皱眉道:“师父,这对子……弟子对不出……”
莫流香扑哧一笑道:“好,我再出个对子,如果你对不出今晚就给好好好睡觉,不许再吵兄弟了,知道吗……”
“是师父!”
“听着!世间万事是非黑白,草野多见莽直!”
白守礼想了半天,苦着脸看看兄弟们道:“走,睡觉去……”
看着几个徒弟围着守礼尽是幸灾乐祸的欢呼,莫流香欣慰的笑笑,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