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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笑容不减,抱着自己宇航服等到了里屋的门口,敲下门就进去了,往坐在床上神情怡然的赵宇身边一扔,说道:“我一会还想去温泉,你帮我看着,还有,别到外屋去。”赵宇掩口:“一般来说,生手没有任何可以让旁观者学习的地方,别担心,你的空间很安全。”
李越正在兴头上,根本无视赵宇的讥讽,笑着哼着小曲儿走回到外屋,顺手把里屋的门带严。何容脸色沉静地盘膝端坐,眼帘低垂,像是在打坐。李越得意地坏笑着走到何容面前,看着何容说:“其实,你瞒着我,我并不怪你。”
何容眼睛突然睁开,看向李越,目光犀利,李越挑了下眉,接着说:“我何尝没有瞒着你的地方?”
何容的眼神愈加专注,面色庄重。李越嘴角法令纹深刻,笑着说:“比如,你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我!”说完,李越哗地敞开棉袍,在何容愕然的注视下,将棉袍甩在一边,挺胸直立,弯起一边胳膊,自豪地介绍起来:“你看看,我的二头肌,厉害吧?我在海岛上造船练出来的……这胸大肌,多结实!……我的腹部,六块肌,不八块肌,整齐吧。还有这里腰部,多强壮,没有一点脂肪……我还得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弟弟,非常好看吧?我深以为容……”
李越前后左右地摆了许多健美比赛的姿势,何容哪里见过这样的无耻,脸色通红,板着脸,紧咬牙关,可没有错开眼睛。李越表演完了,看着何容说:“你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吗?还要看哪里?”
何容极为喜欢李越,被李越这么挑逗,已经动情,可只能忍着不说话。李越下面站了起来。他这次不再迟疑,一步上床,把何容猛地扑倒在床上,死死地压住他,脸对着脸问何容:“你看了我了,满意不满意?”何容就不是言声,李越动手撕捋何容的衣服,按武功水平,何容完全可以把李越扔出去,可何容只僵着,扭脸看向里间,李越小声说:“如果你跟我去泡温泉,就不用担心他们。”何容闭眼,不置可否。李越开始动手,一点点地挑战何容的自制力,也许是何容对他没有抵抗力,过了一会儿,他再次邀请何容一起去泡温泉时,何容终于咬牙嗯了一声。李越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把何容拉起,就要往外走,何容拾起李越的棉袍,给李越披上了。
深夜里的温泉中就他们两个人,李越成功地破处。他知道何容也是第一次,就舍不得做得太过。两个人缠绵到了后半夜,才相依相靠地回了房间。挤在一张床上,李越小声问:“你喜欢我吗?”何容沉默,连嗯字都不敢出。他自从出生,就接二连三地失去至亲,母亲去世时他还不懂事,可父亲走时,他已经开始相信他喜欢的人就会很快死去。后来果然如此,庇护他爱护他教导他的人,他依靠的喜爱的人,都一个个地死了,偶尔听到别人的谈论,说都是因为他。他平时极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恭顺而沉默。后来练武了,他有了一个发泄口,下死劲打熬筋骨,在打斗时格外拼命,总想舍了性命来偿还自己对族人的罪恶。怀了这种想法,他的剑法就格外犀利,只攻不守,结果却无意插柳,武功日渐臻境。而待人接物时,他再也不敢表现喜爱或者依恋,以免给人带来祸患。
十四岁时他出道了,就要求搬出主宅,去远地单住,但是当时的家主,他的三伯父没有应允,可次年三伯父就去世了,他再也不敢耽误,独自搬到了秦家老家的一处宅院里。秦家在江湖上有名,主宅和所有的生意接洽都安排在大城镇,在三百里外的老家却不显山不露水,以保存一条隐蔽的退路。在那个小镇,人们都知道横行霸道的曹家,没有人知道一个表面普通的人家就是川北有名的武行秦家。
秦少鸿隐了名性,除了间或出行为秦家护镖或者出头办事,平时离群索居。有关他克人的传言在老家也不例外,更何况有几次他遭遇前来探听虚实或者寻找他下落的江湖人士,不得不下杀手,这也让他的周围总有死讯,越加深了人们对他的忌讳。他知道自己长相惹眼,平时就总是往脸上涂了蛋清与颜色和成的面膜,头发上撒了灰才出门。
他虽然还未至弱冠,却已经开始厌倦生活。原来他认为自己很快会死在刀剑下,可那天看到李越的笑容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生也许有另一种结局:追着这个笑容灿烂的人到天涯海角。与过去的惨淡相比较,这个前景简直是阳光万丈,他不应该也不敢多想,可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控制。他走出饭馆后还要回来再看一眼李越,而后又远远地缀着他们,入夜还到李越住的旅店屋顶上坐了一晚。如同久旱之后的土地格外贪恋雨水,他无法遏制自己的冲动,就说服自己是为了酬谢李越对他的友好,士为知己者死,人不能没有良心,他只是远远跟着保护他们,按理不该克了他们。在城外看了他们走的方向,他回去收拾了行李,准备护送他们一路。追回去半路就听说前面土匪,他冷汗都吓出来了:难道这些人真的会被他克死了?!追到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来得及时,这些人还没死,也许那个人说他运气好是真的。可接着他就明白了这些的人根本不需要救援。
看着赵宇他们走远了,秦少鸿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纠结中:他们无需人保护,那么自己就没有了继续跟着他们的理由,而另一方面,他们没有死,看来自己没克了他们,应该还可以继续跟着他们……他给秦家送了信,说自己要独自在江湖上走走,就一路跟着赵宇他们从川北到了重庆。长江边,秦少鸿觉得这么远远地跟着太不过瘾了,他要和李越朝夕相处。他安排了船只和人,在李越的上游落水,原来想着就是顺水漂到李越他们的船边,爬上船去,那个人心软,应该会帮着自己。谁能想李越跳下了船来救他,江水中,秦少鸿攀上李越的脖子的时候就暗暗地决定:他要和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绝对不放手……一路到了现在,秦少鸿已经一次次地得到了比自己想象还要精彩万分的惊喜,可即使他已经相信李越真的是洪福齐天之人,无论李越如何让他疯狂,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为了能与李越长久,还是不要说出自己喜欢李越,以免破了好运。
可如果不说,李越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疏远了自己?何容在沉默里提心吊胆地等待李越的反应,与上次不同,这次李越在他身后抱紧了他,一只腿还攀上来压住了他的胯,含笑着低声说:“不回答?那看来我还得加倍努力呀。”秦少鸿放下了心,不觉露出笑容,片刻间就睡着了。
两个人睡得深沉,到醒来,已经中午了,屋子里安安静静,可见赵宇他们不在。李越知道不能这时再要一次,但还是与何容温存了一番才起床。桌子上摆着食盒,看来赵宇他们还买了早饭放回来,那样两个人都没有醒。他们手拉着手去洗漱,然后在桌前坐下吃饭。两个人腿贴着腿坐着,你给我夹一口菜,我给你放块点心,就差喂对方吃饭了。
吃了饭,他们也不想出去,两个人搂搂抱抱,连亲带吻,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何容把李越推开,忙自己整理衣服。李越也就穿了单袍,可他与赵宇相熟,觉得这是他的骄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李越说道:“进来。”
赵宇和叶铭走了进来,何容马上起身,对赵宇深深地施礼:“请大官人见谅,秦少鸿有礼。”赵宇回礼,笑眯眯地说:“是不是从此要称你少鸿了?”
何容微摇头说:“还是何容吧,这样,就和秦家没有了瓜葛。”赵宇笑着点头。李越明白秦家是江湖人士,何容不想让他们卷入秦家的是非中去,也有不占他们便宜的意思。
李越一伸手,揽着何容的肩膀到身边,有些趾高气扬地说:“这是我的那位了,你日后可不能欺负他。”
赵宇翻了眼睛看天,何容马上恭敬地说:“大官人不必介意。”
李越扳扳何容肩膀,嘴凑近何容的耳朵说:“你别说这话,他最会捉弄人了。”
何容一笑,赵宇扬眉,拉长了声音说:“有时候人们总强调外部原因,而忽略了内省。”
叶铭哼声道:“就是不说是自己笨,倒总说别人在捉弄他。”
李越想起赵宇以前对何容的几次阴阳怪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秦少鸿的?”
赵宇说道:“黑衣人是饭馆你对着傻笑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李越点头,赵宇说:“他落水接近你,我知道他该是黑衣人,身材和高度都符合,而且我们这一路,你只招惹了一人。但那天听隔壁人们的谈论,我才知道他就是秦少鸿。”何容是鸿的切音。何容有些不好意思,叉了下手。
李越不服道:“那也没有比我早多少嘛!”
叶铭说:“早了许多!”
看来他们都知道,就是瞒着自己,李越气愤地说:“老实人总受欺负。”
赵宇举手说:“不要混淆是非,笨可不等于老实,老实也不是笨。别给自己贴好看的标签。”
何容一手环了李越的腰说:“他的确是老实,不是笨。”
李越高兴地对赵宇说:“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
赵宇与叶铭意味深长地对看一眼,李越才想起何容也把自己蒙得晕头转向,就对何容说:“谢谢你给出头,但我们的之间的账还是要算的。”
何容脸也不红了,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意思,低声说:“我奉陪到底。”
李越哈哈大笑,踌躇满志,赵宇低声对叶铭说:“我们那里对这种人有个称呼。”
叶铭配合地问道:“是何?”
赵宇说:“暴发户。”
叶铭点头道:“一夜暴富。”
李越对何容说:“你看,他们是不是在欺负我?”
何容紧闭嘴唇,李越正诧异,赵宇一笑,问道:“难道你还觉得赚的不够?”
李越明白了,笑着紧搂着何容大大咧咧地翘起拇指往里面一指说:“我们今天想要里面的房间。”
何容终于低头了,叶铭蔑视道:“的确是暴发户。”
李越觉得世界忽然变了样,就好像他当初出了西陵峡时的感觉,天高地阔,他可以任意翱翔。他一想到何容一见面就钟情于他,几次三番设计接近自己,心中就美得不行。明明知道何容就是秦少鸿,武功在身,不知曾经过多少血战,而且现在何容也不特意做出那些文弱之状了,平时神色无事时甚至可以说淡漠,可李越就是觉得他冷艳时也让自己心疼,忍不住对他呵护倍加。走路就要拉着何容的手,吃饭要问何容想吃什么菜,时不常还要问何容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吃个零食什么的。他现在完全理解了叶铭对赵宇的感觉:对方是什么人不重要,自己的爱必须要表达出来,所以只好把对方看成个需要照顾的人。
他在身体上对何容的索求算是无度,好在何容也是初尝情+欲,两个人都放纵了些。温泉方便洗浴,原来赵宇想住三天,但李越却不想走了,他们在那里一直待了六天,最后李越因为惦记着阿卓才决定动身了。
他们乘董家的船一路东行,正是当初蒙元进逼南宋的水上路线。可现在江上船只繁忙,风帆错落,两岸村落中人烟盎然。赵宇总背着手在甲板上默默地欣赏风景,叶铭只是站在他身后,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何容与李越则不同,两个人一时也停不了窃窃私语。何容反复追问李越当初与赵宇是如何出山,直至最后的隐退。李越有问必答,根本不像赵宇以前那么藏着掩着。李越则问何容的生活,何容讲自己怎么练武习文,自己如何一个个地失去了亲人。有时何容会流泪,倾诉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的哀伤和负疚,李越因为有过与陆敏的经历,对悲哀不再陌生,只默默地陪着何容伤感。
何容告诉李越自己满月时秦家收到了许多礼物,其中有一块奇石,体态乌黑却夜有微光,当时家主十分喜爱,就放在了正厅的书桌上,家主和族中长辈常在那里议事。若是按照赵宇的推断,那块石头大概有问题。李越告诉他有些矿物质有辐射性,后代人们用天然大理石做了地板和桌面,结果不到一年就得癌。何容寻得一处秦家镖局,托人给主家带了信。
到了扬州附近时,李越还指点他们过去藏过东西和碰到阿卓的村庄,他游过长江的地方。何容兴趣浓厚,问得特别细,有时还要李越讲两三遍。他常常遗憾自己没有早些遇到李越,李越安慰他说一点儿都不晚,早了的话他还是个孩子,李越可不敢动邪念。李越心里却庆幸没有早遇上,那时自己心中只有陆敏,见到了何容大概也不会上心。
本来从日后的上海出了长江,直接南下就可以去福州,但上海此时还没有什么城市规模,简直不能算是目的地,临安才是他们的终点。当然从常州等地都可以下船从陆地到临安,可乘船方便,而且董家的船工对他们有求必应,每次靠岸都去采买新鲜菜蔬肉食,保证他们在船上也吃热的,赵宇很满意。
他们到临安时,已经接近年关。船近码头,见帆篷密密地一片,船船相接。他们的船等了半天,才排在别的船后面慢慢地入了港。傍晚的码头还是挤满了人,可他们一下船就被一群人一拥而上,围得严严实实,董义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呀!”冲过来,就要去拥抱赵宇,被叶铭一把捞住,推到了一边。董义指着叶铭愤怒地说:“怎么是你?!哥哥竟然是去找你了?!”叶铭一笑,董义要哭地张大嘴,李越忙说:“董义,快来见过我的伴侣。”董义闭嘴,还是哭丧着脸,悲悲切切地叫:“二哥,我好伤心……”走过来,见礼后看到紧紧贴着李越站着的何容,董义呆住,嘴张开,半晌说道:“哥哥如果找了他,我也认了……”李越抱住何容的肩膀说:“嘿嘿,他是我的了!”何容在李越的禁锢下勉强施礼,说道:“我叫何容,是董义兄弟吗?二哥都说过。”
董义一边见礼,一边凑近何容,小声说道:“你肯定不想和哥哥一起?他人可好了……”耳朵一下被赵宇揪住,董义哇哇叫着被扯到了挤过来的董平面前才挣脱了。董平见礼后说:“赵官人好,董家长江船队有人传讯,讲述了几位官人的模样,我就知道是你们。现在正近年关,临安有许多闲杂人等,我来接你们去住稳妥的地方,免得出事。”
赵宇说道:“多谢了。”
李越笑着说:“董大官人就是仔细,我们怎么会出事?”
董平压低了些声音说:“有人说月前西陵峡险滩青天白日之下,被天雷莫名击中,非先帝不能有如此威力。现在长江上下到处有人寻找先帝,有的是为了看一看先帝的容颜,有的是要拥戴先帝出山,还有的是要找先帝报仇,官人此时不能不小心。”
赵宇叹道:“念得我头发都白了。那个先帝是谁?反正我不认识。而且那炸弹是李越干的,那些人找错了人,我们是不是该纠正一下……”
李越忙说:“不用了,您是领导,就担待着吧。”我还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呢。
董平又与叶铭何容和李越见了礼,几个人在众人围拥下出了码头,上了外面装饰平常但非常结实的四匹马拉的马车。赵宇叶铭和董平一车,李越何容还有董义上了另外一辆,其他人有的步行有的骑马,护在周围,往临安城里去。
临安城中繁华异常,街道两边商店林立,间杂着饭馆茶楼还有演出话本的勾栏。李越看着窗外感慨:“比我们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热闹,这是要过年了吧。”
董义说道:“也不仅是因为年关,这几年黄金水稻和红薯在各地都种上了,粮食多了,流民少了。当初哥哥借的军粮什么的,也早就还上了。百姓们说这是什么盛世之类的,好日子来了。”
李越回头对何容说:“你喜欢的话,我陪你好好走走。”
何容摇头说:“我并不想到处走,除非,我易容一下。”
董义笑着说:“你是怕惹麻烦吧?其实,二哥也得易容,这里认识他的人可多了。镇守临安的是麻士龙,他们过去和哥哥二哥他们一起打过仗。”
李越忙说:“那我们两个都把脸画个乱七八糟的。”
董义打量何容着何容,遗憾地说:“那多糟蹋呀,他这么好看,哥哥……”
李越搭着何容的肩说:“你就别瞎打主意了,我们已经定了。这里没法儿成婚什么的,不然我们会来个婚礼。”
董义吓一跳:“哪里有男的和男的结婚的?”
李越切了一声:“我们那里就有。”言外颇有把董义看成了个乡巴佬的意思。
董义苦了脸,叹气道:“我要是能长得倾国倾城并楚楚可怜,向哥哥推荐自己的时候他也许就会当真了。”
李越笑:“你还别动这种心思了,让叶铭听见了,他也许也当真了,你就没好日子过了。哦,阿卓怎么样?”
董义说:“他在福州和我的那些侄子们上学。那孩子可是个天才呀,书只看了个开头,直接就会背了。你年关前肯定能见到他,我哥说临安人多势力也复杂,哥哥最好不要在这里久留。万一有事,我们三四十人根本顶不住,又不能公开动用朝廷的军队。我们该很快就会走,福州那边,咱们帮手就多些。”
李越摇头:“你们怎么到现在还觉得赵宇要被保护?”
董义说道:“当然啦!哥哥那么和善。”
李越呛:“他和善?!”
何容低声说:“我觉得大官人,很厉害。”
董义说:“厉害是厉害,那是对敌人。你看到哥哥的时候,不觉得他人特别温柔,特别美,特别优雅,特别好相处……”他还在努力把何容推给赵宇。
何容慢慢摇头说:“我觉得他的眼睛特别厉害,他看我时,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我都不敢多看……”
李越笑着拍何容肩膀说:“那是你做贼心虚!他肯定是看出来你在蒙我,因为我们互相喜欢就没有把你赶走。”
何容马上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没说过我喜欢你。”
董义八卦之心激动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不喜欢二哥,干嘛和他在一起?”
李越得意地说:“他只是嘴上这么说。我跟你说,我们初见,我对他一笑,他就……”
何容打断道:“我可没有对你说话!”
李越说:“当然当然,你不跟我说话,可被我吸引得到我面前吃了一碗面。”
董义不满足道:“他才吃了一碗面?我要是心情好,能吃一个大肘子外加……”
李越说:“你别打岔!然后我们遇到了土匪,他蒙了脸去救我去了。”
何容脸有些红,说道:“我可没去救你,只是,行侠仗义!去打退那些土匪,而且,我没理你!”
董义看着何容说:“其实,你不该蒙脸,你一露脸,那些土匪肯定急色,二哥就会去救你的!”
何容微叹:“那时候我不是不知道嘛。”
李越皱眉说:“你们怎么想的都一样?”
董义眼睛大亮对何容道:“诶,你是不是后来真的让二哥去救你了?”何容面现忸怩。
李越道:“是,后来他就在我不远处掉长江里了……”
董义立刻钦佩了,对何容说:“你真棒!咱们当好朋友吧。”对何容施礼,何容还了礼。董义追问:“二哥救了你,后来呢?”
何容不好意思说,李越替他说:“他没了盘缠还无家可归之类的,自然就和我们在一起了。”
董义对何容赞叹道:“你太聪明了!”
李越不满:“你这种赞扬让我听着很刺耳。”
董义不理他,感慨道:“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么干?在福州就不该请你们吃饭,让你们请我。你们再回来的时候,我赶快让人把我的茶楼放把火,然后哭哭啼啼地让哥哥带着我,也许就能让哥哥对我另眼相看了。”
李越责备地看董义:“你这个败家子,怎么就不学好呢?”
董义接着盘问何容:“再后来呢?你这么好看,有没有人调戏你?”
何容无奈地说:“自然有……”
李越打断道:“哦,董义,我那时特别想你来着。”
董义愕然道:“你想让我调戏他?”
李越挥手:“什么呀!就是我和那些调戏了他的人对骂,骂不过他们。”
董义气恼起来:“你怎么能对骂?直接就把他们打个七零八落就行了,不,打完再臭骂不就成了?!你干吗不动手?……哥哥和叶大叔肯定不在,对不对?!”
何容微笑:“你真明白。”两个人对着点头,一副惺惺惜惺惺的样子。
李越惆怅:“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为何世界和平这么难?”
何容笑着搂了李越的腰说:“我明白,你心软,我……”
董义接茬:“喜欢?”
何容马上郑重道:“我可没说!”
董义笑嘻嘻地说:“那是不喜欢吧?”
何容翘起下巴:“我也没说!”
李越反手也搂着何容对董义继续显摆:“他当然不用说什么,他要替我去接那个人的掌力,替我挡毒针,还要装得不会武功……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不说喜欢我?”
何容坚定地说:“对!”
董义理解地对何容说:“人家说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的就是这个道理!何容,我挺你,就不说!人不能输了气势!”何容貌似顺从地点头。
李越忙道:“别教坏他!他还不到二十岁。”
董义看着李越说:“二哥,他还用我教吗?”把你逮个正着。
何容笑着说:“怎么能这么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要好好向你求教呢。”
董义谦虚地说:“你可别这么客气,我们互相请教。”两个人对着施礼。
李越说:“你们倒是相见恨晚了。”
董义继续对着何容兴致勃勃地说:“一会儿小知道方笙他们来了,就更热闹了……”
李越问:“小知道会来?”何容说过要去当教书先生……
董义说:“对呀,袁牧之孙小官人和陆敏也会来,咱们出闽的这些人,碰到机会就要聚聚。”李越心里一颤,可是没有表现出来,也许是他多心,他感到手掌下何容的腰部肌肉硬了一下。
董平在临安选的地方在临安的主城区外侧,远离市井最繁华处的喧嚣但还算发达。院门并不惹眼,董义怕李越看不起,忙介绍说这个宅院占地宽广,不仅有社交用的前院和住宿的后宅,还有个小花园。李越知道临安地价在战前十分昂贵,连租房都恨不得寸土寸金。如果不是蒙元折腾了一下子,像董平这样的外地人根本不可能买下这么大一块地方。可就这样,他下了马车看到四周齐整的白墙灰瓦和雕刻精致的门窗还是不禁对董义感叹道:“你哥真有钱哪。”
董义笑着说:“现在临安那些富贵人家又开始奢华了,咱们从海外带回来的那些奇珍异宝都卖了好价钱。”
何容问道:“你们何时再出海?”
董义眉飞色舞地说:“我也正撺掇我哥呢,他说要等大船造出来。二哥去年才给了图纸,前些日子刚完成了龙骨……”
何容问李越:“我们跟着出海吗?”
李越示意了下赵宇:“要看他的。”
何容看向赵宇,退缩了下,小声对李越说:“你去跟大哥说说。”
李越搂着何容的肩膀说:“你也可以说呀,别怕他,有我呢。”
赵宇回头说:“李越,那些窗框上的雕花好看吗?”
李越点头说:“很好看。”
赵宇说:“那我们回去就……”
李越马上改口道:“不好看!花呀草呀神仙呀,跟女孩的绣房似的。我最喜欢没雕花的窗框!”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董平把他们安置在后宅,告诉他们沐浴更衣后,也就该到晚宴的时候了。这次李越和何容单有一间屋,两个人还在热恋中,就一起去了旁边的浴房。此时不能实战,但也好好腻歪了半天。洗了澡,
李越的头发短,才到了肩膀,一擦就可以了,可何容长发,李越拿了汗巾好好地给他擦了头发。方要挽髻,何容拿起自己的发簪递给李越说:“给你。”
李越笑着说:“我的头发不长,现在还用不到。而且,你给我了,你用什么?”
何容把簪子塞到李越手里,说道:“给我用个筷子就行了。”
李越这才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给何容过什么东西,忙说:“先不忙,日后我给你做一个好看的,咱们再……”
何容坚决地说:“现在就要换!我给你插上。”说着站起来,一把将李越按到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他功夫在身,李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跌坐下来。何容严肃地拿起梳子,几下给李越梳了一下头,把自己原来用的发带截成两端,用一半在李越头顶上扎住了一撮头发,然后把发簪插在了头皮与发结之间,发簪成了一个装饰。何容没有笑容地看了片刻,说道:“不许拿下来。”
李越终于明白何容的意思了,笑着说:“好吧,肯定不拿下来。现在让我给你梳头发吧?”
两个人换了地方,李越左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像个簪子样的东西,只好用剩下的发带把头发扎好。他半弯下身,看着何容沐浴后清丽秀美的脸庞,轻声说:“我喜欢你。”
何容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不说话,却微仰起脸,李越笑着吻住何容的嘴唇,何容表面端着架子,可在吻中却热烈主动,慢慢地站起来,双手搭上李越的肩膀,两人紧紧地拥吻好久,眼看就不能善了,赵宇在院子里说:“李越,我们先去前面了,孙小官人他们来了。你们如果想要个隆重的出场,当然可以等大家都到了再来。”
何容马上把李越推开,急促地说:“我们赶快回屋。”
李越发愁地说:“想去也去不了呀,我得等等。”何容也脸红,两个人只好坐了十来分钟,东拉西扯,才平静了。回到房间里,董平早准备下了衣服。何容的身量与董义相仿,也有几身衣服可以选择。正是冬天,李越挑了件黑蓝色外袍罩在了宇航服外面,何容就挑了件相同色系的。李越将那些仪器包了腰包,横绑在腰上,何容问道:“真的是片刻都不能离身吗?”
李越叹气:“真的,这些东西要随身带着。”
两个人手拉着手出了门,一路有董平的人给他们指路,到前面的大厅外,老远就听见董义在说:“……那真是又聪明又漂亮,哦,你们可别说他好看,他大概不喜欢听。其实我要是长得那么好看,可要美死了,一天换上十几套衣服,满街走……”
李越笑着拉着何容进了门,小知道大声道:“哇,他真好看呀!”
董义气道:“嘘!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小知道结巴着说:“哦!这个……你知道……李官人!看到你我太高兴了!”上来行礼,一边眼睛一个劲儿地看何容,李越笑着回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胖乎乎的人也上前来说:“李官人!太好了!又见到了……”李越定睛,才认出这是孙小官人,忙见礼说:“孙小官人,你怎么这么……富态了?”
孙小官人眼睛还是红的,看是方才刚哭过,可笑呵呵地说:“他们说我要胖些,人们才能相信朝廷的粮食真多。”
何容忍不住一笑,小知道在旁边叫:“方笙,你快过来呀,你知道,人家如果不常笑可怎么办……”
方笙也过来,与李越见礼,盯着何容,说道:“我可以给你谱个曲子……”何容马上往李越身后躲,那意思是千万别。李越把身侧后的何容拉到身边,说道:“这是我的伴侣,何容。”中国自古就有男风,而且不乏著名人物,但人们总是带着轻蔑和鄙夷的态度看弱势的那一方。像李越这样大方地把人作为自己平等的伴侣介绍给大家的根本没有。屋子里没见过何容的人都礼貌地行礼,何容自然规矩地回礼。
正在混乱中,门口有人说:“袁官人和陆官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