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Chapter 45（下）（1 / 1）
顾引翾，好久不见。
时光仿佛向后倒退很多天。
其实并不是太久远。
远浅上一次见到他，是在那场大雨倾盆中。
距离此时，刚好十天。
记忆的洪流翻涌而上。面前的顾引翾看上去还是那样，只是目光太过稳定，不喜，不悲。看见她，居然连一丁点波动都没有。
倒是他身边的舍友看见她阴阳怪气地招呼：“哟，辽夫人这么朴实，还亲自出来晒被子啊？”
唐甜闻声就要冲上去与那人对骂，远浅腾出手来拉住了她。
唐甜嘴里嘟嚷着怒视那个男生。
远浅却一动不动地看着顾引翾。
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对我打声招呼呢？
你为什么不说，远浅，好久不见？
若是你说，远浅，好久不见，我一定回答，引翾，你还好吗？
若是你问，远浅，你还好吗，我一定回答，引翾，我一点都不好。
若是你问我为什么不好，我一定告诉你，我很想你。
若是，你说你想我，我一定告诉你，我不想失去你。
若是你说，远浅，回到我身边。
那我一定不顾一切，抛弃所有，奋不顾身，去你身边。
不管我与谁有过怎样的约定，不管我背负着怎样的交换条件，不管我将承受多大的罪孽。
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飞赴你身边。
可是——
你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连一句你好，你都懒得施舍于我？
最后，她们还是没晒成被子。
唐甜将整个人涣散掉的远浅拖走了。
半路上，远浅捏着被子，幽幽地冒出一句话。
“唐甜，我一直以为，我早已死心。在那个雨夜，就已经死了。可是你知道吗？当我见到他，我才知道，即便我心已死，但我依然卑微地，抱着幻想与奢望。而最最卑微的，是抱着这种幻想与奢望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仅我而已。
远浅多想再来一场暴雨，可是连这灿烂的阳光也在嘲笑她的痴愚。
深秋将至，天气越来越冷。
远浅出入辽氏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那次碰面之后，远浅在校园里又遇到过顾引翾几次。因为她每节课都去上，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从辽氏坐车赶去教室。以前她从宿舍步行到教学楼并不经过顾引翾的宿舍，但由于校园的行车道需要从大路绕道而行，因此不得不穿过顾引翾上课必经的那条路。有时是司机老梁开着公司的车，有时是辽望开着自己的车。每次她都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透过前面的玻璃看见顾引翾与她相向而行，要么一个人，要么和同学一起，抱着书迎面走来，然后很快与她擦身而过。
行驶在校园里的车那么醒目，而他的目光，从来没扫过车内一眼。
他的视而不见，他的毫不在乎。
都像他的身影一样倒退而去。
那抓不住的影子直直穿过她的心脏，她觉得那里好空。纵使车内暖气充足，都让她犹如身陷冰窖。
除了在学校上课之外，白天的其他时间她都待在辽望的办公室里。
有人说忙碌最能疗伤，这是真理。
远浅不但将自己的工作超前完成，就连李秘书的那一份，她都抢来做得废寝忘食。
全公司上下都说辽董事原来是找了个贤内助，只有辽望每次看着远浅费心劳神的样子都皱紧了眉。
他命令她休息，强制给她放假，她却每次都拿各种理由来搪塞他，甚至还搬出他制定的公司制度，给他念员工条款，把他堵得胸闷。
他问她，远浅，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
她笑嘻嘻地抬头，大老板，要不你给我再涨涨工资？或者，加加奖金？
他眯眼，做梦。
她不以为然，是你自己要问我的。
他的眼睛拉成狭长的形状，看上去极易蛊惑人心。
要不，身体补偿？
她学他的表情，做梦。
他收起捉弄的神情，正色道，那次的广告合作，杭州那边有了新方案，我下午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她说，不去。
他把玩她的头发，好，那等我回来。
这一去，就是三天。
对于出差开会来讲，有点久了。
远浅把这话传达给李秘书的时候，李秘书笑得极为暧昧：“久？不久啊！以前也经常一去三五天，有时候甚至十天半月也不为过啊。这次才三天，你就觉得久？远浅，你是不是想他了？”
远浅抬头挺胸，抱着双臂倚桌而站：“李秘书，你怎么也跟人事部那帮女人说话一个调了？上次传真来的图表你都整理完了？”
“远特助。”李秘书藏在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格外老练，“那些图表，你上次不是从我这要过去，说你来做吗？”
远浅迷瞪了好一会儿，才忆起还真是有这么回事，那次她逞能，把当天所有的新任务都揽下来了。
“想起来了吧？”李秘书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我记得貌似董事长说过明早就要建档的，我看你今晚又要加班了！”
“老奸巨猾！”远浅从嘴里蹦出这个词后，就慌手慌脚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导入图表去了。
月亮升上夜空，在窗外高挂。
远浅依旧还在办公桌前手忙脚乱。
肚子已经咕咕在叫了，她中途去厕所的时候，发现整栋大楼貌似都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找了支笔，将长发盘起，然后冲了一杯高浓度咖啡，将暖气打开，脱去外套，卷起衬衫的衣袖，准备伏案奋战到半夜了。
十点多的时候，盯着电脑眼睛开始发酸的她，突然听见外面有轻微的声响。
突如其来的细小动静在这个针落有声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谁？”
她慢动作放下手里的纸笔，心里有些发毛。
紧接着是离她最近的这扇门的门把手被旋转的声音。
然后大门打开。
她正要叫唤，就看见辽望侧身进来。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抬眼打量他，几天没见，他的下巴居然都长出了胡渣，让他看上去更成熟一些。
“这么晚的飞机，怎么不直接回家？”她知道他今晚回来的，但是没料到他居然还回公司。
他径直朝她走来，边走边扯下颈上的领带，然后贴近她的身体，右手捧住她的后脑勺，稍稍一压，就锁住她的唇。
她完全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惊觉自己已与他唇舌纠缠了。
他一边戏弄她的小舌，一边口齿不清地解释：“……开车经过……这里……看见就这间屋子……灯亮着……就，知道……肯定是你在……”
她被他吸吮得连连喘气，两手不停将他往外推。
“你这是欲拒还迎？李秘书可是告诉我，你这几天都盼着我回来。”他哪肯放过她，吻得更急。
“……他……分明是……嗯……混淆视听……”
“是吗？那你特意加班到这么晚……难道不是等我？”他咬住她的上唇。
“自恋！无耻！”她踩向他的脚。
就在她抬腿的瞬间，她的大腿被他托住，她险些侧摔，他却把她拦腰抱起，将她放坐在办公桌上。
这时就算她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出他想做什么！
她死命弹腿踢向他，他却能巧妙躲开，然后握住她的脚腕，稍一用力，就分开她的双腿绕住自己的腰际。
她的挣扎在他的高大身躯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浅浅，别闹。”他诱哄她，“不然会疼。”
她哪会听他的话，犟得更厉害。
可此时的她穿着衬衫短裙，头发又刚好松散开来，她所有的反抗都只会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一秒都不想多等，就将她按上桌面。弓身向前的同时伸手解开她胸前的衬衣扣。
“不……不要在这里……”办公室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得她晕眩。
“我等不了。”他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又将她的黑色短裙上提到腰部。
她急了：“辽望，我要告你强……”
“浅浅……”他打断，“这样的词，可不太适用于已经订婚的男女……”
她强撑最后一丝理智：“结婚了还有婚内强（防屏蔽）奸呢！你现在的行为绝对……嗯！”
他强行直入，同时堵上她的嘴：“……你知道的还真多……”
她无法出声，他留在她体内的热度已经烧遍她全身，她渐渐在这灼热中忘却自己的坚持。等他再松开她的嘴唇时，她的口中只剩下难耐的低吟。
“浅浅，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他抚摸她潮红的脸：“今天是我生日。”
她的双手还勾在他的脖子上：“31？”
“是。”他轻舔她的耳垂，“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她双瞳剪水，又似迷离：“……生日快乐。”
他目光如炬：“还有呢？我的名字。”
“……生日快乐，辽望……”她瘫软在桌面上，汗水染湿了背下的纸张。
“辽望。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