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永结同心(1 / 1)
当然,单纯如紫若轩,自然是不会去搭理那些给他猛放电,猛抛媚眼的姑娘们。他眼底除了慕容清歌,其她女人在他眼底,那就是浮云,而且现在他又对放风筝,有如此浓厚的兴趣,自然更加不会搭理那群放电的姑娘。
紫若轩高兴的将风筝放飞到天上,刚才放飞之前,还曾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背着慕容清歌写了一张条子,贴到风筝上。
慕容清歌要看时,他就飞跑着将风筝放到高空中去,扭捏着说这是秘密。
慕容清歌有些哭笑不得,她望着不远处,洋溢着一脸高兴的紫若轩,放飞着手中的风筝,心情顿时开阔了不少。
有时候单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单纯的人,不用想那么多,而且每天都可以活得开开心心的。
她站在江边,此刻的江边,已经围了许多人。
江上微波荡漾,江面上已经漂浮了不少的花灯,红色的花灯,莲花的形状,花心燃烧着一根红色的蜡烛,火光随风而舞动。
在风力下,花灯亦是缓慢的流向远方,带着人们各自的心愿,渐渐随波逐流,越飘越远。
慕容清歌手拿花灯,望着江边各色年轻的男女,娇羞的面容,情意绵绵的眼神,她突然就怔在了当场。
此刻,她脑海里,倒是浮现了不少人的面容,只是都被她一一的否决掉,最后,她拿着花灯,竟兀自冷笑一声。
想她慕容清歌生于皇宫内院,一出生便是金枝玉叶之体,受万人敬仰与爱戴,可谓是天之骄女,然而,此刻,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有那种少女般羞涩思念、等待的人。
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剧?
她回头,看到紫若轩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正放飞着他手中的风筝,他眼底满满的都是欣喜与兴奋。
单纯的人,果真是容易满足的。
她无奈的笑了笑,打算就此点燃花灯,什么都不写,就这样将花灯放下,让其随波逐流,然而,她正欲如此时,手腕却在此时被人抓住,她心中一紧,警惕的抬头。
墨黑的眸子深邃的仿佛深潭,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借着这满大街的灯火光亮,她终于看清楚了抓住她手腕的人。
这是一个眉目俊秀的公子,他的五官极为好看,浓眉,细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中波光流转,有如狐狸的眼睛一般摄人心魄。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公子之后,心中一咯噔,这不是白天在客栈里所见的那个俊逸非凡,特有气质的帅气公子哥么?怎么他会出现在此?
随即余光瞟向他身边,他旁边,果然还垂首站了一位眉目同样俊美的年轻男子。
他朝慕容清歌浅浅一笑,这一笑,让这满城的灯火顿时黯然失色,连慕容清歌都不禁在心里感叹,好一位俊朗的公子。
“请恕在下唐突。”
慕容清歌自然不是那么小气的一个女人,况在大淼,从来都是女子豪放不拘,主动与男子搭讪。
不想今日在这飘云边境的小城里,竟然会遇上如此一位风度翩翩,且性情极开放的公子,这无疑勾起她心里那浓浓的兴趣。
她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俊朗非凡的公子。
“公子可认识我?”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公子找我又是有何事?”她眸中带笑,然视线却已经缓缓移向了,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掌上,其意思再明白不过。
那公子闻言,慌忙将手放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那表情却只有一瞬间而已,便迅速消失。
“我方才观察小姐良久,见小姐一个人拿着花灯在这江边站了许久,却又不见你写下心愿,就要将这花灯放了,实在不忍心,便过来打扰了。”
“哦?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她言外之意无非是,你倒是挺闲的。
他自然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也并不生气,只淡笑道:
“我两也算是萍水相逢,在这大千世界里在此地相遇,不如我们换着放花灯,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慕容清歌微一思忖,想起在客栈里,他冲她露出的那一抹颇为意味深长的微笑,突然觉得此人根本就是与她在此地偶遇,倒更像是故意等在这里,亦或者,一直暗自跟随她。
他长了几分姿色倒是不假,然而她也并不是没见过帅哥的女人,再说她不是她那花痴的大皇姐,看到美男子就兴奋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所以对于眼前的男子,她是十分警惕的,不过她也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他见她不回答,也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却并不再多言,而是自顾的转身,从随从手上拿过笔纸,微微思忖了一会之后,朝慕容清歌笑了笑,便提笔写起来。
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字,因光线太暗,字体又小,只知道他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句话,写好之后,他吹了吹,便折叠好,放进花灯之中。
他手举着花灯,挑眉望向慕容清歌:“你不写么?”
慕容清歌瞟了他一眼,随即也在那随从手里拿了笔纸,略一思忖之后,便低头写了起来,写好之后,她也将纸条折叠起来,放进花灯里。
那公子见她这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墨黑的双眼里,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
他将花灯递到慕容清歌身前:“别忘了,咱两交换着放!”
慕容清歌也不多言,便将他的花灯接过来,将自己的递过去。那公子盯着花灯看了半晌,随即轻声呢喃了一句:
“你写的是什么?”
慕容清歌表情淡淡,随口答了一句:
“无外乎是一些平时不怎么会说得出口的话而已!”
答完之后,她便拿着他的花灯,径直走到江边,将手中的花灯,放到水里,稍微用力推了一把。
花灯便在江面上颤颤的浮动起来,随波逐流。她回过头来,视线与他的相撞,他慌乱间收回视线,也跟着一起走到江边,蹲下来,将手中的花灯放了。
他站起来时,喃喃说了一句:“我写的是,永结同心!”
他的声音说的极轻,轻到若不细听,还听不真切,然而却在她心里掀起大波澜。
她正自想要做更深一层次的思考,突然双肩被人紧紧拥住,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搂住,她心中大为光火,想着这公子是不是也太放肆了点?
正欲发火,然而耳边便传来几声唰唰的兵器声,心下顿时一紧,抬眸间,只见那公子也是满脸的肃穆。
并不和她多言,只是望了一眼旁边的随从之后,便一手搂着慕容清歌,一手将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他伸手快速的挥舞了几招之后,飞舞过来的暗器全部就被他给挡了。
慕容清歌自然也绝非善类,从小便习武,本身就有一身好功夫,原本还想露几手,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可以偷闲的在一旁看热闹,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见她如此护着她,她也不客气,真的就让他护着她,一动不动,靠在他怀里。别看他长得并不是那样壮硕,可力气却很大。
搂着她不光要挥舞着剑,还要时刻防备敌人背后偷袭,可他连气息都没有一点不稳,仍旧是十分平静,只是身体比刚才热了一些而已。
原本偷袭的几个黑衣人,突然唰唰的蹿到了他们前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直直的向他们刺来,那动作真是快到惊人,连慕容清歌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差点就主动出击了。
可更让她意想不到的还是,这个搂着她的公子哥,竟然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只见他身体迅速一转,手中的长剑便将刺来的剑统统挡了回去。
转、踢、蹿、挥,一气呵成,将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打得四脚朝天,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高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啊,面对强敌临危不乱,而且还可以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就将对方数十个人,打趴在地。
除了刀剑,还有暗器,可他就是生生都挡下来了,慕容清歌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如果这人是朋友还好,若是敌人,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光这功夫,就了不得。
慕容清歌暗自在心中赞叹着,自己自然也是巧妙的用身体躲避着那些黑衣人的攻击。那公子击退一批之后,眼见着又有一批黑衣人朝他猛烈地攻来,瞧那阵势,就跟个不要命似的。
终于不再恋战,他巧妙的身形一转,搂着慕容清歌身轻如燕,腾空而起。
瞧这样子,这位年轻的公子,不但武功了得,轻攻亦是不错,看来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他低头望了一眼怀中的慕容清歌,慕容清歌此刻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四目相对,他墨黑的眸子突然迸发出一种璀璨的光芒,朝她笑得肆意,她心下一咯噔,快速将视线挪开。
就听得他在她耳边低声的笑道:
“你倒是挺收敛得住!”
慕容清歌一听之下,即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也似笑非笑的还击了回去:“那是因为我没有出手的机会啊,有你这么一个武功高手在身边,我还有必要出手么?”
他武功这样高,又不笨,自然猜得出她会武功,她也懒得在他面前,再装什么不懂,干脆实话实说。
他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两人到得一处小巷之后,他稳稳当当的停在平地上。
“你倒是要抱我到何时?”慕容清歌也不挣扎,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他,眸中带着一丝的浅笑。
他连忙松手:“刚才真是对不住了!”听他这么一说,慕容清歌不由纳闷了。
刚才他可是拼了全力的护她安危,要说抱歉,也该是由她说出来,怎么反过来是他跟她道歉?
再者,他一个平常家的公子哥,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人来行刺他?若她没有猜错,那些刺客,应当是冲着她来的。
在江边放花灯那会,她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连墨影也被她给吩咐去了军营里,她孤身一人立在江边,自然会引起那些早就埋伏许久了的刺客袭击。
她也曾想过,到这飘云城,她该更注意自身安全,应该多带几个侍卫在身边,然而她却没有,相反连同墨影都不在,那些刺客还不趁着如此大好时机,将她刺杀了。
这些刺客,即便是扳着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何人派来的。
如今大淼,最想她死的,自然是帝后无疑的,只是帝后,也委实太小看她了,若她当真如此无能,又岂敢亲自向女帝陛下请旨前来这里击退敌人?
那样,岂不是显得太自不量力了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救了我么?”
这时候那公子突然朝着慕容清歌双手抱拳,微躬身行了一礼。
“在下景三,这些刺客都是因我而来,刚才差点误伤了小姐,所幸小姐没有被伤到,不然在下该内疚了。”
慕容清歌一听,顿时了然,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按道理,一个平常人家的公子,定然不会被刺客这样凶猛的行刺。
那些刺客,不但放暗器,还围攻,而且招式都特凶狠,势必是要至对方于死地的架势。
除非…此人不寻常!瞧他的打扮,看着挺随意,除了料子比较好点之外,并看不出是出自哪个达官贵人之府邸。
但他的眉眼间,以及周身,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而那样的气势,绝非一般平民所有。
难道…她心里一咯噔,不可能,这里是大淼,又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存在,且即便他胆大包天,不可一世,他也不敢身边只带一名随从不是?
如此一想,不由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否决了。
她淡然一挥手:“诶!景公子此言差矣。所谓刀剑无眼,刚才若非不是有你挺身相救,若是放在下一人在那,说不准在下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处,与你说话了!”
景三本欲再说些什么,终究只是眸光闪了闪,便不再多言。而此时他身边的那一名随从也追了上来,虽然气息不稳,但身上却并不见伤痕,衣服上倒是有不少敌人的鲜血。
慕容清歌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想法,别看只是一名小小的随从,那武功却不一般。
瞧他一人击退那么多黑衣人,还一点伤都没有受,时间也用的并不多,可见其武功也是到了何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景三瞟了一眼随从,随即朝慕容清歌抱拳道:
“小姐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那景三公子与随从走了一段路,拐过一个巷口之后,陡然间神色一变,一双如墨的双眸里寒光乍泄,一张俊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杀气,冷声道:
“可知是何人所为?”
随从闻言,已经感知到了自家主子此刻浑身说散发的那一股子森林的杀气,不得不恭谨,且小心翼翼的回道:
“禀主子,若属下没有猜错,该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了。”
景三勾唇,笑得嗜血而邪魅,眼底的光芒越发的黯淡,咬牙道:
“他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说罢不再多言,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一群仆从恭谨的立在那里。
众仆从皆是垂首立在路旁的大树下,景三望了他们一样,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了一批枣红色的骏马,只丢了一句:
“回!”众人便齐齐道了一句:“是!”
便齐刷刷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慕容清歌仍然立在小巷处,望着那早已经消失的背影,怔怔出神,此时一队黑衣人快如闪电一般,落在慕容清歌身边,齐齐跪在地上。
“属下等救驾来此,还望主子恕罪!”
慕容清歌此刻已经收回了视线,恢复了以往清冷的表情,缓缓转身,别看她表情挺淡漠,但那眸子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却生生叫人不敢对视。
“你们还可以再晚一点过来!”
一干暗卫闻言,更是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她没有责罚他们,也没有大骂他们,但这一句话的分量,却比责罚与大骂他们,还要让他们来的难受。
“清歌,清歌…”紫若轩气喘吁吁的从小巷那头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大风筝,因为跑得有些急,此刻他双颊绯红,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直接跑到慕容清歌身边,弯着腰大口喘了一会气:
“清歌…你没事吧…我刚看到你被一群黑衣人围攻…”
慕容清歌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说话,先把气给我顺好了!”紫若轩听话的点了点头,片刻后终于不再那么喘了,忙道:
“方才我正在江边放风筝,远远看到你被一群黑衣人包围,那功夫,那暗器,好家伙,可是看得我眼花缭乱,神经紧绷…”
慕容清歌的眉不由再皱上一分:“有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么?别啰嗦了,说重点!”
紫若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是,清歌教训的是…”然后似猛然想起似的,忙冲着慕容清歌一阵上下打量,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那群人没伤到你吧?”
慕容清歌挑了挑眉,伸手在紫若轩眼前晃了一圈,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你觉得那些人能伤到我么?”紫若轩撅了撅嘴巴。
“也是,看那公子长相俊美,身形高大、健硕,武功更是了得,有他在身边护着你,你定是没事…”
瞧紫若轩那小样儿,一副小媳妇吃醋的模样,将自己表现得相当的憋屈。可是慕容清歌尤为想吼一句,这是重点么?难道没那谁在,以她的身手,就不能保护自己了不成?
到底是这紫若轩看她不起,还是这紫若轩真正缺筋到如此份上了!
而且这跟长相啊、身材啊,又有什么关系?话说吃醋也不带这样的吧!
慕容清歌斜睨向紫若轩,心思着,小样儿,吃醋便吃醋呗,哪来那么多屁话!
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重点上的紫若轩突然一惊一乍的大叫起来。
“哇!”
慕容清歌颇有些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活见鬼了不成?”
紫若轩神色慌张还有些害怕,却又要硬装成很淡定、勇敢的样子,身体都有些发抖了,还要装成很有气势的站在慕容清歌身前,指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的暗卫道:
“尔等刚才偷袭不成功,此刻为何还跪在此地?莫不是等你紫大爷收拾你们不成?”
慕容清歌差点一跟头摔倒在地上,平素挺儒雅的紫若轩,什么时候竟然也变得像个市井痞子了?
瞧那动作,那语气,虽然都是装出来的,但也有七分的像了。地上跪着的那群暗卫,原本是在等慕容清歌降罪。这下倒好,没等到自家主子的降罪,倒是等来了一个穿了一身紫的公子哥的责骂了。
不过等一下,什么偷袭不成功?好家伙,敢情这长得挺好看的紫衣公子,将他们当成是刺客不成?
一个个都是纳闷不已,胆子大的还不由抬头,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慕容清歌。
慕容清歌如今还能保持着这平静的神色,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算是定力相当之不错了。
她轻咳一声,在这群暗卫面前,她又不能捧腹大笑,最后只得伸手轻轻拍了拍紫若轩的肩膀,淡淡道:
“他们都是保护我的暗卫将士…”说完,转身。紫若轩愣在原地半晌,就听得慕容清歌,边走边道:
“你们也都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吧!记得下次出现时,速度要快点,别等到事情都完了,再出现,本宫不是等你们过来跪拜的,是要你们救命的!下去吧!”
一干暗卫将士,只觉后背凉风阵阵,背脊僵硬,汗毛倒竖,哪里还敢怠慢半分,只得齐声道:
“是!”说完之后,如来时一般,唰的一声便不见了,那速度当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紫若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犯了一个多么丢脸的错误,忙跟上慕容清歌。
“喂!清歌!等等我嘛!”说着又无不是特扭捏的在一旁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企图将自己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的一面展现出来。
“其实,我不过是觉得甚是无趣,所以才故意在你面前表演了那么一番,嘿嘿,想要你乐呵乐呵,其实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暗卫啊,你想想看,要不是你的暗卫,干嘛向你下跪啊!如果是敌人,除非是被你打趴下了,迫于你的淫威,而不得不如此…”
说到淫威二字,又发觉说的有些过,忙住了嘴。
而慕容清歌此刻根本就没有听紫若轩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她现在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刚才被刺客偷袭的那一位公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民情也查了,饭也吃了,街也逛了,还放了花灯,还莫名的被一群黑衣人给行刺了一番。
若说起今日这一天,还真是相当的刺激、冒险且丰富啊!慕容清歌与紫若轩一路优哉游哉,刚到军营门口,就看见一干人等都穿戴整齐,十分肃穆的等在军营门口。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她慕容清歌在京都之时,便硬生生的将一个副将,当着众人的面,就地正法,直接将头砍了,连眉头都不待皱那么一下。
如今到得这边境之城,她又是领军的主帅,也就是说,这一片地方,她的官是最大的,谁还敢怠慢她,或是对她不敬?除非是不要命了。
位处于大淼西北部的飘云城,乃是与天狼国相交的一个重要的边陲城池,这里常年与邻国的天狼有些摩擦,只因有着狼子野心的天狼国太子殿下,对这个富饶的飘云城垂涎不已。
飘云城乃是一个两国商人经商的重要城市,这里又离天狼国的齐都较近,两国商人贸易往来,自然是比较密切。
当然,有钱的城市,自然就是有肥水可捞的,从古至今,总少不了那些为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而在大淼,这样的人,亦是不少。
慕容清歌从马上走下来,目光却一一扫向在场的所有将士。
只见他们一个个身形健硕,油光发亮,白里透红,就可见其在军营之中,小日子过得是有多滋润。
而且来之前,她也曾听说了,这驻守飘云城的是一个男将军,不过今日看来,这些将士之中,却没有见到那位所谓的将军了。
好,很好,第一天就给她一个下马威,不出来迎接她,是吧,这位大将军,她可是要好好记住了。
一位副将走上前来,向她行了一礼,朗声道:
“末将乃是军中副将刘云山,参见公主殿下!”
如今初来乍到,形式还未摸清楚,她自然不会一来就不给好脸色他们看。抬手,虚扶了那副将刘云山一把。
“既然到了军营中,就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与低下的将士之分。在这里的所有将士,都是我大淼铁骨铮铮的英勇人儿,都是保家卫国的精英人士,我甚是钦佩!以后见到我,都无需再行任何大礼。母皇派我过来,是向众位学习的,所以以后的日子里,还望大伙能诚心相待,不吝啬的对我指点一二!”
她边说着,边抱拳,脸上从始至终都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但神情却是相当肃穆的,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将士,将士们顿觉全身毛孔微张,无形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左右着,吸引着,动弹不了半分,只是打从心里的又敬又畏。
而她没有说本帅,也没有说本宫,而只是用我,可见她将自己真的就当成了只是一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且十分谦虚的丫头而已。
但,这群将士可不真的认为,这个十岁便破例搬出宫外,十五岁就主动请命来这边陲之地,领兵退敌的殿下,真的就是那么一位亲民的人。
即便众人心中明白,却又有谁敢出来道破?除非那人是不想活着见明天的太阳了。
刘云山忙又道:“禀殿下,驻守飘云城的云将军,恰逢日前身染了风寒,如今正卧床养病,未能出来迎接殿下,还望殿下勿要责怪,原谅则个!”
慕容清歌嘴上含笑,心中却暗自咬牙,堂堂大淼的一个驻守边关的将军,会体弱至此?区区风寒就卧床不起了?当她是八岁小孩童,还是真以为她那么好骗?
许是这云将军觉着她一个毫无功名,更无战绩的人,就因为生的好,从未领兵打过仗,就被女帝陛下钦点为领兵主帅,一来就爬他的头上而气愤不已吧。
如今还派区区副将过来稍个话,真是以为十五岁的丫头,思想就真的那样纯真无暇了不成!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她慕容清歌,可不是那样纯真到不想事的小丫头,既然你做初一,那么自然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云将军驻守边关多年,这里气候又是如此恶劣,若是将军年纪大了,本宫回去之后,定会上禀母皇,让母皇恩准将军及早告老还乡的!”
此话一出,副将刘云山顿时一愣,眼神闪烁了几下,一句到嘴边的话,却硬是生生又给咽了下去。
别看慕容清歌字里行间皆是在替那云将军说话,担忧着他的身体,实际上,不过是告诉众位,管他什么人,要是不行了,就及早撤退,别留在这里碍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多一份军饷。
众将士皆暗自擦冷汗,对这看似挺和蔼的殿下,心里又多生了一分惧意,果然是杀人不流血,却比那种死法,更惨上千倍、万倍。
云老头,这都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一来就要撤你的职,让你回乡去种田!
说到此处,她望了一眼一旁的紫若轩,然后冲刘云山笑得特别的人畜无害,云淡风轻,而她那一抹笑,却委实让刘云山脊背上凉风阵阵,汗毛倒立。
“刘副将,这云将军的营帐,倒是在哪?既然他不能出来,那么本宫作为后辈,自然是可以过去看望他一番的。”
果然,从那一张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的话,更是让刘云山冷汗淋漓,心如捣鼓,噗通噗通的狂跳起来。
而并不等刘云山开口,慕容清歌已经转身,大步走开,刘云山暗自抹冷汗,心道这下完了。
慕容清歌却在心中冷笑,我倒是要看看,这门面挺大的云将军,到底是得了个什么了不得的风寒,竟然严重到卧床不起了,若真是病入膏肓,她倒是可以让他尽早离开。
若是没病装病,呵呵…
她瞟了一眼身旁的紫若轩,随即捏了捏他那光滑细嫩的小脸蛋,紫若轩被她这一举动,顿时弄得小脸通红,一双桃花大眼,水汪汪的眨巴着,那神情,别提多撩人了。
紫若轩扭捏着:“哎呀,清歌,这里好多人呢,你别这样嘛…我多不好意思呀!”
慕容清歌却全然不在意,相反还凑近紫若轩,冲着他笑得特暧昧,呵呵一声:
“若轩,你能再给我浪∣骚一点么?你就不怕被这里的娘们、爷们给生吞活剥了?”
紫若轩这长相,这小身板,这水嫩嫩的肌肤,还有那无辜眨着的桃花眼,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怕也有些扛不住他的十万电力与卖萌状。
紫若轩,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不会不会,有清歌在,我还用怕谁啊,你不是会保护我么,清歌?”
慕容清歌一时被他说哑口无言,而且更让她郁闷的还是,面对如此卖萌的紫若轩,她当真是发不了火。
暗自咬牙,却还要露出一抹微笑,再次伸出爪子,在紫若轩水嫩的脸上,重重的捏了一下,方罢休。
紫若轩一双桃花眼里,聚满晶莹,却又没有流出来,薄薄的唇,微微嘟起,那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真是该死的男人,卖萌也不带像他这样,让人难以自控,想要上去虐一番的。
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慕容清歌还真保不准的要将紫若轩好好蹂躏一番,你说一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已经是相当遭人嫉妒了,他小子,还成天整得这么萌,眨巴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盯着人看,你说这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是不是都会受不了?
一旁一干人等都有些尴尬,但见慕容清歌兴致又颇高,而紫若轩又是她随身带来的人,这样自然免不了的就让他们想到紫若轩与慕容清歌关系匪浅了。
一个年轻的殿下旁边,带上一个关系匪浅,两人态度还极暧昧的美男子,即便知道当今的晋阳公主殿下此刻仍旧未成亲,但也不妨碍她养男宠在身边啊!
谁不知道,当今的太女殿下,在自家府上养了多少男宠。这个晋阳公主,虽然传闻中,她是个十分低调、严谨且清冷的人,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更何况,如今她正值青春年少,热血沸腾的年纪,就再是淡漠的人,也该还是有七情六欲的,更何况,还是面对如此一位美貌与可爱并存的男子,即便是一座冰山,也该融化了吧。
刘云山如此想着,自然不敢出声打扰了两位。慕容清歌状似不经意间回头,正好与刘云山的视线相交。
刘云山见此慌忙将视线挪开,心里不由咯噔了那么一下。
“刘副将刚说云将军前日染了风寒,如今卧床不起是么?”
刘云山心中立时升腾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回道:
“是的!”
“可不巧,本宫这身边就带着一位神医,若是方便就让本宫领着这位神医去给云将军看看病吧,这病可不能拖着,一拖小病都会成大病的!”
刘云山当时那颗想死的心都有了,别人不知道实情,他这个在他身边的副将莫非还不知道么?
他们那个云将军,一向是个冷酷且傲娇的人,一听说女帝陛下派了个毫无作战经验,才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当主帅,来前线退敌,他就火了。
后来听说这所谓的主帅来了飘云城,竟然不随大军一起进军营,而是自己随同两男人闲逛飘云城,完全没有半点作为主帅该有的作风,也不讲半点军纪,他更是火大了。
所以,等到慕容清歌回得营帐,他也不去迎接了,管她什么殿下还主帅的,大爷我不高兴了,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照样不理不睬。
刘云山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尽收慕容清歌眼底,她早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如今看到刘云山的表情,心中的想法,就更加确定。
云老头,不想见本宫是么?本宫就偏要主动去见你,看你怎么办!
慕容清歌见刘云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高兴不已,面上却还要装的一派云淡风轻。
自己捅了篓子,自己就得想方设法的将这空给填补上,不然遭罪的自然是自己了。
“刘副将,不如你就给本宫带路吧!”刘云山闻言,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但又不好拒绝,那表情,当真是让人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等了片刻,也不见刘云山说什么,慕容清歌不由又唤了一声:“刘副将,你有在听本宫说话么?”
刘云山暗自咬牙,心里一横,想着死就死吧,身体前屈,拱手做了一揖。
“末将领命!”
说罢便走在前头,慕容清歌勾了勾唇,紧随刘云山身后,直接往那云将军的营帐行去。
这云将军面子倒是不小,不光有公主殿下亲自探访,还有神医为他治疗,这种事情,怕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待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到一营帐前,刘云山忙站定,转身冲着慕容清歌恭谨的说道:“殿下,就让末将先进去通知一声,免得…”
慕容清歌一摆手,很干脆的将刘云山的话打断:“不用如此,云将军既然刚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本宫自然不好让他出来迎接,还是本宫自己进去吧!”
说罢,根本不等那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刘云山再做何反应,干脆一掀门帘,走了进去。
这营帐里连只耗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大活人将军了。慕容清歌在营帐中立了一会,随即转头,刘云山手摸着额头上的冷汗,那表情,就好像刚吃了一只死耗子,但是又还没有吞下去一般,别提多难看了。
她脸上毫无半点恼怒的迹象,相反还笑得极其具有亲和力,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刘副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云山额上的冷汗是越来越多,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踌躇扭捏了半天之后,结结巴巴道:“许是…许是将军一时内急,出去…出去方便去了吧…”
说完之后,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人有三急,这个借口,倒是说得过去。慕容清歌一听,不由笑道:
“哦?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在此等候云将军回来吧!”
说罢,她便走到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她这一动作,可让刘云山刚暗自松掉的那一口气,再次给提了上来,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难受极了。
如果这面前有一个地洞,刘云山怕是二话不说,直接给跳进去,再也不管这些破事了,但是这地却平整非常,别说一个洞,就是一条缝,它也是没有的。
这殿下也真是,一路奔波劳碌,为何就是不去先歇着?干嘛还要亲自过来探望云将军?云将军更是离谱,若是一早去接了这殿下,岂不是更好?
也不用他此刻站在这里,夹在这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听说这殿下还曾就地正法了一个副将,若是她今天一不高兴,将他也咔擦了,那他不是死的特冤枉?
刘云山心里不知道有了多少个想法,甚至连遗言都一并想好了,他家中有一娘子,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娃,还有个六十高龄的老母,若是他就这样去了,他最担心的,自然就是这三人。
也不知道,这以后没有了他的日子,这三人的生活,又是该怎样过,如此这般一经想起,思绪便有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
更是将自己的娃日后的生活,以及妻子在他过后,改嫁的想法都一并涌了出来。
可叹慕容清歌轻声细语的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终于一向挺淡定的慕容清歌也扛不住刘云山这当场无视,不由蹙眉,拔高了音调。
“刘副将!”
刘云山这才从那浮想联翩的思绪里抽回神来,刚一回神,就看见慕容清歌一脸冰冷,目露寒光的盯着他,心中更是一紧。
“末将在!”
“想什么呢,想的那样入神,本宫喊了你几次,都不见你有任何反应!本宫还以为你这是要直接无视本宫的存在呢!”
刘云山本就难看的一张脸,简直就成了万花筒,忙道:
“末将岂敢,不过是末将心系家中那生病的老母,一时想多了,还望殿下海涵!”
慕容清歌淡淡一笑:“难得刘副将如此孝顺,有这样一份孝心,身在军营,心在娘,本宫甚是欣慰。想当今陛下也从小就教导本宫,要懂得尊师敬长,孝顺父母。本宫欣赏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于你?”
边说,手掌边轻轻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打着节拍,突然话锋一转。
“也不知道云将军这是去出大还是出小,他又身体不适,莫不是在茅房给晕了吧?”
其实她原话是,不会直接掉茅坑里去了吧,但这话她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这一来嘛,好歹她还是一军主帅,大淼的公主殿下,说这话,实在是有失妥当,有损形象。
二来嘛,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暗地里做做也就罢了,可不能在人前如此,不然将来如何能够服众?
刘云山再次伸手在额上擦了一把冷汗,还要做强颜欢笑道:
“不会不会,殿下多虑了,将军虽然偶感风寒,但平时都有锻炼,身体还是极为健硕的,体质也挺好,不会因为染了风寒而因此弱不禁风,甚至于上个茅厕也会晕倒的…”
慕容清歌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如此,那咱们就继续等吧!”
刘云山差点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他还以为,慕容清歌这是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这么说的,以为她立马就会走人呢,原来结果却不是!
“刘副将,看这云将军怕是一时半会也出来,许是最近肠胃不好,时间稍微要用得久一些,本宫一路走来,有些喉干舌燥,不如你去给本宫准备些热茶及糕点过来,咱们边吃边等!”
刘云山闻言,思忖了片刻,大着胆子道:
“殿下,其实已经给您搭了一个主帅营,既然此刻云将军不在,而您又舟车劳顿的,累了一天,不如先行回自己的营帐,休息休息,等云将军完事回来,末将再与他说一声,让他直接去您的营帐拜见您,您看如何?”
拜见?不是卧床不起么?这刘云山怕是被她给吓傻了,所以连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开始矛盾起来了。
慕容清歌连忙摆手:“不急不急,这神医本宫都给带来了,自然是要诚心诚意的给云将军好好看看。云将军可是咱们这军营中的一员大将,可不能让他在关键时刻有任何差池,这一干将士,可是要等着他指挥啊。虽然本宫是一军主帅不假,可这既无实战经验,也无带兵打仗的经验,委实不好随便指挥将士们,这最后还不得靠着云将军?所以,你不用管我,去拿些热茶、糕点过来吧!”
刘云山虽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殿下都已经发话了,他自然不好再啰嗦,只得领命出去。
不消片刻,刘云山领着一群军中侍从走了进来,这些侍从一个个长得挺是眉清目秀,肌肤白皙剔透,个个骨瘦如柴,那小身板,似乎风一吹,即会跌倒似的。
慕容清歌虽只说了要一盘糕点和一壶热茶,可人家刘云山自然不会真的这样,如果那样,岂不是显得腻小气了点,且也有怠慢当今堂堂公主殿下的嫌疑,那个罪名,他区区副将,可是当担不起。
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的吃食,这阵仗,好家伙,一点都不比在皇宫里差,而且好多新奇的玩意,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她平生的三大喜好事情,就是吃、睡、沐浴。如今这桌上摆满了一桌子好吃的,这心情,无疑是极好的,看着就是色香味俱全呐!
慕容清歌无不是向刘云山投去一抹微笑的目光,不错嘛刘副将,一来就知道巴结人,知道吃人嘴软,就算待会整出点什么事情来,也得因为你这一顿丰盛的佳肴而赦免你不是?
看你刚才装得一副挺为难、担心、恐慌的样子,原来这里最腹黑,最会留后路的人,却是你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慕容清歌如是想,手下也没闲着,直接拿起一块糕点便吃了起来。
酥酥脆脆的,味道极好,甜而不腻,实乃是上等货色,止不住点头称赞。
从前在宫中就没有吃过,不由又多吃了一块,心情大好,主动拿了一块,送到紫若轩嘴边。
“啊~”
紫若轩难掩心中的高兴,这可是主动喂他吃东西,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有些害羞,不过虚荣心却是得到了膨胀。
微笑着张嘴,将慕容清歌递来的糕点一口气吃下,因为糕点有些大,一口含下,显得有些费力,当他并没有因此吐出来,而是细嚼慢咽,止不住的点头。
“嗯嗯…好吃,太好吃了…”
慕容清歌瞟向一旁的刘云山,然后又将视线挪向垂首立在一旁的几位眉目清秀的侍从。
紫若轩糕点还没有全部吃完,笑容就僵硬在脸上,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眼底竟是不悦与不满,歪着头,撅着嘴巴,转头望向另一边。
“哼…”
慕容清歌此刻自然没有注意这边这个醋坛子,正在吃醋,她倒是觉得奇怪,心思着,这军营之地,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长相俊美,肌肤胜雪,身形修长的少年来。
正自纳闷中,其中一个清俊的少年,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先是躬身给她行了一礼。
“参见殿下,奴才无忧,给您请安了…”
慕容清歌面无表情,静静的望了这个无忧半晌,请安的无忧等了半天,也不见慕容清歌出声,不由有些纳闷,大着胆子抬头。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心中不由一紧。那是一种叫人惧怕的眼神,虽然从表面看去,看似挺平淡,却生生的能将人整个吸进去。
在别人看来,慕容清歌因垂涎这少年美色,看得入神,忘了所有,刘云山心中虽有震惊,却也暗自高兴。
果然皇家子女,皆是比较好色之徒,就连这外表看着挺冷清的三公主,亦是如此,果然还是难过这美人关。
刘云山如此想,心也不由没有那么紧张了,若是这殿下喜好这一口,自然而然的,就会将所有注意力,皆放在这些美少年身上,哪里还会有时间考虑别的事情。
而同时,他也暗自觉得,云将军果然是个料事如神的主,不愧为他们这一方将士的头。
然而,刘云山错了,慕容清歌并非是她那个只要见到美男便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大皇姐。人皆爱美,亦喜欢美好的事物,然而,她还没有花痴到那种程度。
慕容清歌盯着那无忧看了半晌,并未唤他起来,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刘云山。
“刘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少年又是些干嘛的?”
刘云山一愣,说实话,他真没有想过,慕容清歌不会为美色所折服,还能如此镇定自若,看那表情,以及语气,根本就没有半点动心的意思,莫非这晋阳公主竟是不喜欢美男么?
但也不对啊,若是不喜欢,为何她身边又要领着这么一个?
果然是公主心,海底针,以刘云山这道行,实在是估摸不透这慕容清歌此刻到底是如何做想。
别看她面相看似挺平静、和善,但她的脾气可不是真的就那样好。
她可不是皇太女,别把她和那花痴好色女,等同对待,更何况像祁慕言那样的极品男人,她尚且都不屑一顾,就更别提这些做作的胭脂俗粉了。
目光转黯,冷冽的有如一把把冰冷的利剑,直刺向刘云山,接而冷冷道:
“军营重地,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刘副将,今日之事,本宫尚且就不予你计较,但下不为例,让他们都退下吧!”
先不说刘云山等人,将她看成了是什么人,若是这群少年中,有混入敌军的奸细,到时候将他们的军事机密给泄露出去,那该怎么办?
虽然她对这些少年,了解并不透彻,也才刚见过一面而已,但这些少年都并非简单的角色,瞧那滴溜乱转的小眼睛,就看得出来,都是一群极富心思,且有野心的狼崽子,养条像紫若轩这样既可爱,又温顺的小绵羊,尚且可以,但若要养这么多狼在自己身边,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此话一出,一干少年皆是一脸委屈的表情,眨巴着氤氲的双眼望着她。
慕容清歌在心中暗自冷笑,起先看过了紫若轩那楚楚动人的小模样,你们即便是放肆将眼泪挤出来,我也不会有半点动心的意思。
见刘云山不动作,慕容清歌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双眸微眯:
“刘副将,莫非要本宫亲自请不成?”
刘云山暗叫不妙,哪里还敢怠慢半分,起先还以为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知道,这是动真格了,忙道:
“末将不敢!”随即又冲着那一干少年道:
“还不赶紧出去!”
那些少年是既委屈,又难过,他们虽不是绝色但也并非庸俗之辈,起码算个清俊的上等之姿,不想到这晋阳公主这里,不但连正眼都不给一个,还一来就赶人,这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但,伤心归伤心,他们就算再自视清高,也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公然和公主殿下叫板。
只得是兴致勃勃的来,再又满腹郁闷的离去。
刚才还鼓气像个蛤蟆一样的紫若轩,一扫刚才的阴霾,笑得就像一朵大喇叭花,冲着慕容清歌一阵挤眉弄眼。
慕容清歌从容的站起身来,语气中稍微有些惋惜之意。
“看来这云将军,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了,这茶也喝了,糕点也吃了,本宫也有些乏了,就不等了!”
刘云山暗自松了一口气:“是是,等将军回来了,末将定会通知将军,就说殿下亲自过来探访过了。”
慕容清歌瞟了刘云山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往帐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这云将军运气差呢,还是今天老天就跟他杠上了,慕容清歌一干人等,刚一出得营帐,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健硕,五官俊朗,剑眉星目的男子,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长衫,从外走来。
男子手中还拿着一柄长矛,脸色微红,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男子看到一行从他帐中走出来的人,先是脚下一顿,随即目光瞟向一旁的刘云山,刘云山也是一怔,随后脸色大变,瞪大着双眼回望着男子。
男子心下一紧,暗道不好,慕容清歌深沉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浅笑,勾了勾唇角:“这位可就是那位卧床不起,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云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