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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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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祖母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他孩童时常常进宫,国主总是赏赐很多东西,记忆中老王妃从来没有去到宫中,她和王宫看似永远不相关,生命中来来去去,老王妃始终站在红墙绿瓦外。

那封书信放了很多年,依旧保存的很好,看得出经手之人的用心,却为何藏在佛书中,有意为之或匆忙摆放事后忘记,他已无从得知。国主的亲笔,最后留着昇煌的字样,这是国主的小字,从他十八岁接掌三贝起再没有这样落款。

易昇煌写给祁雪茉的信,当今国主写给已故千岁府老王妃的一封字里行间情意绵绵的信,同那泛黄情书夹在一起的还有国主做出的承诺,千岁府用血换来的承诺,老王妃用一生心血换来的承诺。陌上开花,终究是不可缓缓归矣。

到如今易墨凉才知道,原来她的祖母看似平和内心下涌动着残忍与坚毅,国主把他关进祠堂时说过,他对不起已故的祖母。他把信重新折叠好放进经书中,刚才一霎的冲动,他想拿给国主看,然而过分清醒的理智告诉他不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这样做只会惹祸上身,他要对得起在他命中走过的人。

窗外濛濛飘着点点细雨,善雅昨天和他说要带孩子去八神祭祖,道行已经三岁了,却还没有见过他的外祖父,善雅想今年春天一起回去,他同意了却没有要同行,刚满三年禁足之期,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远行的好时机,况且是去八神,善雅也体谅他的难处,抱怨两句便自行去准备,易墨凉知道善雅心中熊熊燃烧着一把火,是恨,是痛,是女人心中的妒。

他第一次见到善雅时,看见的不是她过分的美貌,而是她眼中骄傲如阳的光亮,这样的女人注定不会委屈自己过一生,她要的远远比自己想的多,那双眼睛中装的不仅仅是女人该有的爱恋,更多的是欲望与权力。

门外有通报说是晏大夫已经到了,易墨凉应了话后不多时,婢女便带了他进门。三月天湿润撩人,晏晋德进门时衣摆处沾染了清明雨水,他径自坐下,下人拿来干净布巾替他擦拭,他拿起桌上的茶水放入口慢慢品饮。

“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但总算是伤到了筋骨,要想回到以前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适度调当缓和心绪,凡事不可思虑过度,伤到脏器耗损便更甚。”他照例开好方子让人去拿药,房中窗户大开,正对着园中荫绿茂密的老槐树,晏晋德站起身道:“这槐树长得愈发精神,树大根深真是一点也不错,我还记得小时候来王府时看见槐树的样子,长得高大巍峨,到现在还是这天地滋养之物长得最好。”

易墨凉看着那老槐树似是想要问什么,然而最终却只是放下手中的书,他也站起身慢慢走到书桌前,挑了一支笔在宣纸上开始写起字来。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孙二小姐的情形,清明时节,你带着她到弥日山,是个样貌不甚明亮的少女,灰扑扑与阴霾雨季混在一起,我当时想眼高于顶的千岁爷怎会和如此落魄之人有交情。”晏晋德说道最后呵呵笑着,脸上现出不忍之色,他淡淡叹口气继续道:“她的毒今生恐是无解了,这样克制尽是连我也不知可维持到何时,这些年总摸不透到底是何种毒性,八神宫中的毒与二小姐身上的不尽相同,到底下毒之人是何居心,现又在何处,至今也是无头绪。”

窗外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滴滴”之声,园子里很静,徒自生出些许凄凉之感,晏晋德转身又道:“并非臣子对王爷,而是出于旁观之言。孙二小姐为你做到这般地步,哪怕只有一点点,你却始终缄口不言。第三年了,每年清明我替你取血制药交与二小姐,或许彼此折磨是你们乐趣所在,但却并非吾等行医者乐趣。”

晏晋德顿了顿又道:“当初国主派人把你关了,我和修治兄去求各位元老大臣,其中各种原由众口不一,现如今太子虎视眈眈,八神隔岸观火,大虞虽自顾不暇,难保日后不会有所反击。这一切都在一念间,现在留住二小姐,以后若叫人知道她体内藏有离尘珠,必定又是一场纷乱,到那时你有把握保她周全,得失衡量,你心中可握有。”

“只要她安好,这一切我都会取得,这天下我也会取得,保她周全,从我身上要取什么都可以。”易墨凉写在宣纸上的字刚劲有力,笔锋回转犀利,不似以往霸气凌人,然在那饱满笔触间杀机四起。

“即便用你的命换取也可以。”晏晋德问道

“可以。”他放下笔搁在砚台上,窗外还似蒙着纱一般。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良久,晏晋德幽幽吐出八个字后转身出了门,下人送了药过来,屋里飘起苦涩草药味,易墨凉拿了另一支笔开始写字。

他小的时候跟随老王妃练字,时间长了慢慢生出怠慢之意,渐渐喜欢纵任奔逸的笔法,老王妃看见了便教他一种极为繁琐古老的字法,通篇书体齐整排列笔画圆润,严谨庄重中透出肃穆平和。他力度至始至终匀平沉缓,心中奔腾翻涌渐渐压制。

许多年没写过这种字体,易墨凉有些手生因此格外放慢速度,专心凝神从记忆中搜寻,天色沉得厉害,浑浊黯淡云层铺开来密密不透风,他眼中浮起善醒模糊哀伤脸庞,正如晏晋德说的,是位不甚明朗的少女,她便像这四月的天,寡淡冗长、温润明净,爱与恨交错缠绕。

界东山上四月天雨水不断,晚春时节。屋子里沾着湿漉漉潮湿雨气,善醒伏在桌上抄写经书,她字写得极为工整笔笔断开,每一笔都小心翼翼,曾今虞拾夕笑过她,字如其人,名副其实。

善醒听了后从今再抄写的时候便留意看,那小小四方体端正靠拢,每一笔却微微分开,细看之下似有可笑之处。她没有正规学过书,仅有的一点为人处世便是这些佛经,她严谨刻板遵从教诲,却始终没有遇到经文中那个光明的琉璃世界。

再次遇见虞拾夕的时候,是她到界东山的第五年,那是一个天气极为闷热的夏日午后,山上雷雨大作,善醒躲在屋内靠窗看雨,她一个人活着,不需要语言,坐着坐着一天便过去,同山中树木花草一样,她自身自灭长着,渐渐觉得自己也是那其中之一。

屋门被敲响时,她是惊慌恐惧的,长久以来清净寂寞,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忘记了人的存在。敲门声持续不断,过了很久,她回过神去开门时,虞拾夕儒雅微笑的脸上早已布满雨水,身上被浇得湿成一片。

他朝善醒笑了笑便径自走到屋里,四处寻望拿过架子上搭着的白布抖开身上雨水,善醒直愣愣关了门,定在原地看他,似乎在看一样新奇的事物,眼神迷惑呆板。

“二小姐不记得我了。”虞拾夕道,他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开始环顾四周,半响他又道:“在这山中清修,苦闷不堪,二小姐不感到寂寞无依。

善醒逐渐回过神来,她慢慢走到刚才看雨靠窗处的地方,眼神波动心里有话想要说,却开不了口,雨水冲刷树叶子发出”哗哗“声,善醒全身泛起酸楚之感,握紧了双手使劲说道:”虞国主。“

”你还记得我,善醒。“虞拾夕放缓了声音,转过身子看向窗外,雨水从空中猛然滴落,善醒愣愣坐在远处,她似乎做什么都是缓慢陈旧,脱离了固有的思绪与习性,属于一个人原本该拥有的在善醒身上渐渐失去,或是她从未有得到过。

虞拾夕站起来又道:”洛彬一直吵着要来见你和五月,到现在他还是想着你们。“他轻轻走到善醒身边,一手抚上窗框边缘,外面雨势增大,这边沿密封不够渐渐洇出水迹,他缓缓道:”当初让你去大虞作客时,我曾说过会保你周全,是我失言害你们遭到海贼袭击,这以后的变故是不能所预料,当初大虞正值内忧外患之际也无暇顾及,这些年也一直在自责,到现在才能来找你。“

善醒自虞拾夕来时,整个人便处于茫然,他说的话断断续续之中也只听得五分,她放开紧握的手站起来离开窗边道:”都是小女的错,事情才会成这样。“她慢慢转过身对了虞拾夕轻轻笑起,少女时她圆润淡薄的脸庞经过这些年仍旧使人容易忘记,眼中怀着经年累聚凄凉的光芒,空洞洞一片。

”二小姐大人雅涵,不与计较,寡人总算可放下心中大石。“他拿出袖中微有潮湿的信笺道:”这是洛彬写给你和五月的信,让我一定交给你,他烦了几个月,好容易得了空给他送信,却不想遇上个雨天。“

那信上的字写得很漂亮,善醒想起洛彬带着桃花的迷蒙双眼,倔强调皮的神情,她坐在桌前木凳上细细读起来,随后拿起笔来回了信给洛彬,虞拾夕拿过信来的时候对她说道:”这里东西太简陋,朕派人给你送点需要的东西过来。“善醒刚想推辞,他又道:”不要摇头,我当你是故交,才会如此说话,你说过有个故交不易,就当还是八年前认识的那样,你陪我看看山,看看水,我当你是大虞的贵客。“

他平常说话,声调透着淡淡倦意,眼中初见时遥远千里的光芒被磨得只剩下稀疏平稳的融合,她犹记得他身上书生气的高傲与儒雅,不可拂逆的眼神与话语,善醒笑着说道:”多谢虞国主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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