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雪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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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萤无意识地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卷进了海底深处,等到她睁开眼睛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孩,一个酷酷的红头发少年,还有一个头发苍白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还有……安月萤惊讶地转动着眼珠,看着围着她看的那一大群人。
那群人好奇地打量着她,其中有几个还拼命地吸吸鼻子。安月萤再次感觉到那股慑人的阴冷、阴森,她不自觉地绻缩起身子。
“什么东西?叫了你别叮,你还来?”一个长胡子的老伯抓住了他头上那只绿色半透明的虫子。
“老东西!捉什么捉?再捉也捉不完!”旁边一个横眉老婆婆不满地哼道。
安月萤这才观察到那群人的异样,他们的四周竟然布满了那种五彩六色的半透明虫子。那些虫子在琥珀色的湖水里不断地扭动身子,正阴森地冲着她笑。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安月萤从脑袋里抢出两个问题,艰涩地问了出来。
她又开始不安了!身上每一处都好像透着寒意似的,冰冷得让她直想逃窜,可是她的手,她的脚却不听吩咐地僵硬在那里。
“我们?”那个老伯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风趣地说,“小女孩,我们不是……”
老伯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狼嚎。
听到那声音,那群人都恭敬地闪到一边,双手垂着,像迎接这个国度的王者。安月萤也睁大眼睛看着,等待着那大人物的出场。
“丫头!是你用血印把我唤醒的?”一头浑身长着雪白雪白毛发的巨狼猛地窜了出来,睁着双猩红的大眼,发怒地盯着安月萤问。
安月萤看了那头狼一会,眨了眨眼。突然,她高兴地拥抱着它的头,喜悦地叫,“好漂亮的动物!好可爱哦!”
“可爱?”周围人的头上开始冒汗,那头狼也疑惑地定住了。下一刻,那头狼朝安月萤吼了起来,“该死的!你给我放尊重点!我可是鼎鼎大名的狼王雪狼!”
“狼王?雪狼?”这次,轮到安月萤定住了。良久,她才冒出一句话来,“原来阁下就是破坏力极强的灵兽雪狼!”
说完,她马上弹开,像躲避瘟疫一样。
“该死的!我睡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用血印把我唤醒?”狼王没有理会她,再次发怒地问道。
“啊?那个……那个……”安月萤头上开始冒汗,“不是我把你唤醒的,是上面那个……那个吹笛子的男人。”
配合她的声音的是她那双不断摇动着的手。
“不是你用的血印?”狼王这次比较和颜悦色。
“不……不,是的。”安月萤慌乱地摇着手,“可是,可是我没有想要唤醒你的。”
再说,她的灵力根本不够,那能使用召唤咒!
“那你的意思是……”狼王危险地看着安月萤,周围的人连连朝安月萤摇头摆手。
“我……”安月萤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这头巨兽给人的威胁很强。
“你叫什么?哪个国家的?”狼王突然转换了样子,改由温顺地问。
“我叫安月萤,伴日国的咒师。”安月萤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认真地回答它的问题。
“厘赖!你过来,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狼王朝人群里喊了一声,半眯着眼睛蹲下养神。
被唤做厘赖的人走了出来,那就是安月萤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甜美的女孩。厘赖花了半个多小时,把雪狼湖,狼王雪狼,和他们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雪狼湖,一个有着琥珀色湖水的神秘的大湖,湖底里沉睡着一只灵兽狼王雪狼,因此而得名。相传这个湖里有着神秘的可以毁天灭地、改天换命的力量。所以人们每天都会来湖里祭拜,乞求狼王赐给他们力量,让他们改写命运。刚开始时,狼王也尽量地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人们变得越来越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无理,从平时的要求力量到要求狼王为他们的国家战斗,再到要求让他们的亲人、朋友、恋人复活,他们的首领乐安大人甚至还要求要狼王那雪白雪白的毛发和狼皮。狼王雪狼再也忍受不住他们那苛刻不断的要求,他一怒之下把整个国家给毁了。那就是历史上记载的有名的“毁天灭地、改天换命”的力量,而一向受尊敬的狼王也因为此事蒙上了不好的名誉,被世人称为“邪异之物”、“狼妖”等。
那次后,狼王把自己的力量封印了起来,直到重建伴河国的第一任乐安大人把他唤醒,他才成为战斗中的有名战士。
召唤狼王的人必须用自己的血液结印,与狼王订立血的契约,才可以使用狼王赐给他的力量,并可以在战场上与狼王并肩作战。
与狼王订立契约的人死后,灵魂不可以到冥城报到,只可以来到雪狼湖,做狼王永远的下人。这是狼王苏醒后定下的规定,也是它给人们的惩罚。
“我们在世时,狼王是我们的下人,死后,我们就成为它的下人,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等价交换原则。”厘赖望着安月萤,结束她的讲话,“想获得就必须付出,想得到就必须牺牲。”
“你们都曾经与狼王订立契约?”安月萤消化掉她的话后,问道。
“是的。”厘赖点了点头,说,“我是伴月国的幻师,那次为了保护弟弟,与狼王订立了契约。”
接着,她转过头去,指着那群人,说,“老伯是为了保护他的村民,横眉老婆婆是为了保护她的孙女,红发少年是为了保护他的父母……”
说着,她流下了眼泪,“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保护最爱的人,才舍去重新投胎的机会。”
安月萤的眼睛湿湿的,良久,她抬起头,冲那群被虫子困挠着的人真诚一笑。
下一刻,她跳到狼王的身上,双手抓着它的耳朵,叫,“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让他们在这里受苦?”
狼王猛地睁开眼睛,也朝安月萤嚷,“丫头!别以为现在成了我的主人,就可以对我乱下命令!我只负责战斗!”
“那你最起码地也要让他们过好一点,命令那些不知所谓的虫子不要再烦着他们!”安月萤不知死活地喊。
“狼王是没有权利命令那些虫子的,那些虫子叫亡虫,专盯游魂。”厘赖好心地替狼王解释。
“亡虫?”安月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被狼王甩飞了出去。
“一种可以发出死亡气息的虫子,是死神的仆人。”厘赖再次好心地解释,安月萤这才想起自己在湖水里看到的那股诡异的力量,紧接着,她就想起了湖上的战斗。
“不好了!不好了!”她双手抱着头,焦急地鬼叫着。
“丫头!你别鬼叫了!吵死了!”狼王再次朝她咆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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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萤飞身跃上湖面时,看到了被绑在树上的追日与仰日,以及躺在湖畔边缘的安月树,而那个吹笛子的男人仍在入神地吹着他的曲子。
“幻影移行!”安月萤一个漂亮翻身来到那个男人的面前。
“有兴趣谈判吗?”安月萤笑意盈盈地问。
那个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停下了他的曲子。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男人认真地道。
“我可以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安月萤没有理会他的话,提出自己的条件。
那个男人听了,身体强烈地颤动了一下,从嘴里挤出话来,“我努力了七天,她都没有被冥曲叫唤出来,你怎么……怎么有能力……”
“你口中的‘她’是不是在雪狼湖底?我刚从那里回来。”安月萤很有把握地回答。
男人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冲过来,抓着安月萤的身子,摇晃着她问,“你真的能把她带上来?”
“我的条件是你手中的笛子与冥曲。”安月萤镇定地提出交换条件,她刚刚学会等价交换原则,还不活学活用!
男人又颤动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朝她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安月萤见他答应了,嘴角处不自觉地微微上翘,显出得意的神色。
“你还不动手?”男人焦急地提醒道,声音里含着一种热切的渴望。
“哦!”安月萤朝他点了点头,把手指咬破,把血滴在湖面上,然后双手猛地一拍,唤道,“狼王,你给我出来!”
满以为自己这一叫唤,那只该死的暴躁狼就会扑上来,可是,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那湖面轻轻地荡漾了一下。
一旁的男人怪异地看着安月萤,安月萤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朝他展出一个笑容。背过身去的她立刻变了一张苦瓜脸,“那该死的暴躁狼怎么还不上来救场?它的主人就快难堪死了!”
“还不行吗?”男人又在催促。
“就好!就好!”安月萤朝他摇着手,“你知道王者的出场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虽然这样安慰了别人,可安慰不了自己,安月萤直急得团团乱转,只差没有把狼王诅咒个半死。
“半个时辰还不出场吗?那家伙的架子也摆得太大了!”男人的火气出来了。
这句话安月萤虽然也有同感,可她压根不敢表现出来。接着,她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狼王那家伙不是最怕吵吗?她在它的地盘上吵得它睡不着,她就不信它不马上冲上来!
想到这,安月萤马上施用了“传音咒”与“狮吼咒”,让那鬼哭神号的声音通过水波传到湖底。
“嘿!搞掂!”安月萤得意地拍拍手,等待着那头暴躁狼的自投罗网。
“死丫头!你该死的就不能让我的耳朵清净一点吗?”狼王扑上水面,直向安月萤冲来。
“定!”安月萤手忙脚乱地朝狼王施了定身咒,一时没有提防她的狼王竟然中了她的咒法,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定在她的面前。
安月萤高傲地挑挑眉毛,朝狼王发号施令,“我现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把湖底的……”
“谁呀?”安月萤朝那边的男人发问。
“羽足厘赖!”男人回答道。
“马上把你的下人羽足厘赖叫上来!”安月萤一副王者的狂妄口吻。
“你不解除我身上的咒法,我怎样为你办事?”狼王苦恼地问,直为自己的这一新任主人头疼。
“解!”安月萤把身上的灵力提上来,施了解咒法。
狼王身上的咒法一解,马上像脱僵的野马一样,朝安月萤扑了过来,把她压倒在地上,还用那爪子在她的脸上乱摸。
“死狼!小心我的脸蛋!”安月萤发怒地叫了起来。
“听着,以后你要再敢耍我,我就马上把你那勉强称得上好看的脸蛋给抓花,让你成为一个永远没有人要的大花脸!”狼王危险地盯着安月萤,威胁道。它虽然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女人的弱点在那,它完全明白。
“知道了,狼王。”安月萤低声下气地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狼王这才放开安月萤,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这个男人是来召唤厘赖的,他手中的笛子是‘归魂笛’,这一个星期,他都在这里吹奏歌神那首‘冥曲’。”安月萤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那你应该是厘赖的弟弟,羽足家的传人厘弘?”狼王转向问那个男人。
“狼王,我只求见姐姐一面。请你答应我这个唯一的请求!”那个男人竟然单膝跪了下去。人家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倔强的男人竟然跪下了,那也就代表他真的到了情非得已、无能为力的时候。
“厘弘,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狼王叹了口气,朝他摇了摇头。
它的话一出,厘弘以及安月萤都愣住了,不过,安月萤最先反应过来,她朝狼王叫,“狼王,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姐弟见面呢?”
“这个……抱歉!我无能为力!”狼王的语气显得有些悲伤。
“为什么?”男人愤怒地朝它喊,把手中的笛子当作武器朝狼王袭来。
“狼王!小心!笛子里有暗器!”安月萤大喊,身子不由自主地挡在狼王的前面。
画面在这一刻放大了,安月萤轻轻地摆动裙摆,把小尾蝶针给甩飞了出去,可是,她的肩膀上还是中了一针。
“痛!”安月萤把针吸了出来,眉头皱成一团。
“丫头,你没事的?”狼王叼着安月萤,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问道。
安月萤朝它温柔一笑,“你没受伤真好,如果弄脏了那雪白雪白的皮毛就不好看了。”
“哼!”狼王从鼻子里挤出不屑,摆开架势,准备战斗。
那边的厘弘已经再次吹起了乐曲,这次的乐曲调子不同了,含着一种极强的杀伤力。安月萤曾听说过,伴河国的乐师都是用音乐为武器的。
“魔音!魔域第六重!魔的召唤!”厘弘念动咒语,身子轻轻摆动,一只脚往外一伸,另一只**叉上去,做了一个搏杀的动作。
“金木水火土!五行拳!”狼王大喊一声,朝厘弘飞扑了过去。
顿时,整个战场惊天动地地摇晃了起来,那一刻,安月萤看到了变成了金色的狼王,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朝厘弘飞了过去。狼王身手敏捷地朝厘弘连发五拳,每击一拳,它会喊一个字。当它喊“金”字时,伴随着出击的是一道耀眼的金光;当它喊“木”字时,伴随着的是一片无形的木;当它喊“水”字时,伴随着的是一股猛水流;当它喊“火”字时,伴随着的是一团熊熊大火;当它喊“土”字时,伴随着的是一堆厚实的黄土。那是一种糅合了五元素力量的拳术,是一种上级的物理攻击。
被击中了的厘弘惨叫着跌出了几十米外,一旁的安月萤看得直傻住了。
狼王没有追过去,它只是无奈地叹了叹气,说,“厘弘,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为什么?”厘弘仰天大叫,一副忧伤地盯着狼王。
“乐术讲究的是催眠,它的精华就在催眠术上。当人被乐术所迷惑,他们就会沉醉在你为他们所造的梦中。梦里的人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没有抵抗力与预防力的,因为梦就是人的意识层,亦即人的人心。这种时候,你们可以不费摧灰之力把他们杀死。人在意识层里死了,现实中也就死了。但是,我不是人,我不会被催眠,我唯一用的是体术,一种讲究真实力量的物理攻击,所以虚幻的东西对我没有用。”狼王分析着厘弘失败的原因。
“可是我用的不是催眠术,你怎么能……?”厘弘支撑着站了起来,“我的力量就这么弱吗?”
“你的力量不弱,你完全可以把那边那个丫头杀掉。”狼王回过头看了安月萤一眼,继续说,“催眠术她尚可抵抗,但是糅合了幻术、催眠术的乐术,那丫头现在的能力是不够的。”
“你完全清楚我所使用的招数。”厘弘震惊地问。他经历过那么多对手,没有一个能完全看明白他使用的乐术,就算是现在第七代的乐安大人,他都无法明白。
“你本是伴月国的幻师,就算现在成了伴河国的乐师,但人总不会忘本。”狼王深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天才。”
“既然你承认我是天才,那我就让你看看天才的力量!”厘弘的眼神完全变了,原来他刚才的对话全是为了争取时间恢复自己的体力。
“魔音!魔域第七重!魔的召唤!”厘弘再次念动咒语,吹响了乐曲。
狼王身影一闪,来到厘弘的身边,紧接着,那边传来“嘭!”的一声,厘弘整个人撞在大树上。
“厘弘,没用的,你不会体术。”狼王朝他摇了摇头,安月萤知道它根本不想伤害他。
“可是,……我一直这样辛苦地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为了见姐姐一面,我不会……不会被你打败的,不可以的……”厘弘喃喃地说着。
“厘弘,你走吧!你和厘赖的缘分尽了,没有再见面的理由。”狼王说完这句,丢下他朝安月萤走来。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这样放弃的!”厘弘大喊一声,朝狼王袭来。
狼王连回头都不用,把后腿往后一伸,厘弘再次跌飞出去。
也许被厘弘那股不放弃的坚决劲感动了,安月萤突然想为他做些事情。于是,她提起身上最后的灵力,闪到他的身边,朝他施用了定身咒。
接着,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丫头,你何必逞强?”狼王怜惜地看着她。
“狼王,带……带厘赖上来……好吗?”安月萤期待地看着狼王,“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狼王再次叹了叹气,最后无奈地说了一句话,“我到下面征求一下厘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