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此生此夜不长好（1 / 1）

“你怎么救到我的？”

“…你认识我二哥？”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南。”

终于回答了，却是简洁无比的回答，让人一句话也接不上，她没有再开口。她虽心里好奇这个人的背景，但又想着既然是二哥的人，见了二哥应该会有所解释，自己也不便再多嘴。不过现在去哪里，对她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到达了一个渡口。

天边有一丝淡淡金黄，快要天亮了。渡口边长满了枯槁的芦苇，冬日的清晨，周围泛着白雾，岸边隐约停了一艘蓬船，模模糊糊地看不大清楚。

她被他还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船头，手臂的麻木和疼痛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小腹还是隐隐作痛。她咬了咬唇，坐直了身子，并没有选择那个让她舒适的蜷缩姿势。船开始行使了，因为是小船，风嗖嗖地从帘缝里灌入，窜进她的衣领里。她打了个寒战，背上冷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咬着嘴唇不开口。

“你这样，不出两个时辰，就会倒下了。”帘外划船的人说道。

她愣了一下，努力在回忆里搜寻以前武功的招式，却发现很多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空空的，仿佛缺了一块什么。可别的回忆又都尚好，二哥的音容笑貌、爹的慈颜笑语…还有九之教她武功时，那专注而锋利的眼神…

“…我怎么了…”她看着自己的无力的双手，喃喃道，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震惊。她闭了眼，打算运气，可还没坐正，胸腔就传来一阵剧痛，喉咙出现了腥甜的感觉，她“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是血，温热的一滩血液，落在了她纯白的衣裙上，像一朵盛开的芍药，颜色艳丽得有些晃眼，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赤冥听见里边的动静，放了船桨掀开帘子进船，却发现越晨宁已经晕了过去。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扶到一边的软垫上，让她躺下，然后拿出火折子，把油灯点上。

他蹲下身子，轻轻搬开她紧握的拳头，打算让她的手放松，以便检查伤口。他金色的眸子在火光中明明晃晃地，定格在了她手心之前的伤疤上。

这条伤疤不长，却很深，一看就是刀剑所伤，但已经愈合很久了。新的伤口被毒药浸得乌黑一圈，现在又涂了黄色的伤药，丑陋的伤口在这条伤疤旁，似在映衬一般，以至于她纤细白嫩的手完全没有了本身的美感。他摇了摇头，然后给她把了把脉。

竟然是经脉俱断！她都做了什么…他按捺住心里的惊讶，心想着之前给她的手上药把脉时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便给她的伤口再上了一次药，并用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传输着自己的内力。

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头部凉凉的，这种感觉却不像雪地里的透骨寒凉，而是舒舒服服、温温润润的感觉，就像一块合适的软玉贴在她的额顶，让她全身感到舒缓无比，没有了之前的痛楚之觉。

她想睁开眼，但是额头上手的主人貌似并不想她醒来似的，缓缓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她感觉睡意突然攫住了自己，让她意识越来越迷离，最后她顺从他的意愿，呼吸平缓地沉睡了。

夜凉如水，船悠悠划过。

天亮了，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地，显得十分好看。再不出半个月，这边的河就快结冰了，进入腊月，冰雪会冰封一切。

那是梨落你再快，也追不上来了。他望着远处，轻蔑地笑了。

白日在船上的时光是漫长的，悠悠的水路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无边尽的蔓延以及绵绵不断的山川。快到傍晚的时候，才隐约看见了城镇。船慢慢停泊在了岸边，却没有见有人下来。

越晨宁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你醒了。”赤冥坐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其实她是被水声唤醒的，因为船前行得无声无息，在梦里的时候就像是徜徉在空中一般，停的时候船桨拨了几下水，像是在催促什么一般，让她从梦中悠悠醒来。

“我们，到了？”她的身上搭了一条厚重的毛毯，让她没办法起身，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恩，到了一个城镇，在这里休息。”他答道。

原来还没到南方，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不该这么快，反倒释然了。要在这边休息的话，应该是可以和二哥碰头了！

她心里一喜，想着终于可以看到二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快要有个了解了，便挣扎着要起来，打算下船。

“等到晚上，再下船。”赤冥见她这样，直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了下去。她皱了眉头，疑惑道：“为何？”

“小心为妙。”他简洁地答道，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有所损失似的，让她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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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每天一更挺有压力，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