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风起云涌1(1 / 1)
司凌萧仰头喝净杯里的酒,身边的美人附上来,软软道,“参谋长,别光自己喝嘛!也赏侬家一口尝尝,侬家也让参谋长尝尝刚涂的胭脂膏味道好不好的嘛!”
说着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杯,司凌萧拿杯子的手忽然一闪,以为躲过她,却不想,这女人整个身子趴上来,旗袍的领口早已大大地敞开,里面红绸缎绣着大牡丹的肚兜,低低地垂着,露出深凹的□□,女人痒痒地笑着,不断朝着他脸上,脖颈上,喷着香暖气息,那两团绵绵的东西也跟着左右浮动。
司凌萧一把推开她,“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女人刚被推了个踉跄,却丝毫不生气,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参谋长!你,不认识我,我可认得你!你来我们春满楼,可是头一遭!我姬红玉可是早巴巴地仰望你这位英雄呢!那次你跟着大帅出外打仗,凯旋而归时,从那清远街经过,远远地,侬家看见你了!从那天起,参谋长的影子可就在红玉的心里,烙下了!侬家想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说着,五根手指头就伸过来要抓司凌萧的胸口,司凌萧一扬手,将杯子里刚倒满的酒,一滴不剩地泼到姬红玉的脸上。
司凌萧瞪着她,“滚!趁我还没发火!”
没想到,这姬红玉倒是不恼,只用帕子拭了拭脸上的酒,又顺延着脖颈一路擦着胸口,眼神引逗地瞧着司凌萧,“呵呵!没想到,参谋长喜欢人家湿湿的样子呢!参谋长,来这喝酒,是心里不舒坦吧?干嘛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侬家给你唱支小曲,喝个双杯,参谋长每日为着天下劳顿,必定筋骨乏累,参谋长不在意,侬家可在意。侬家给参谋长按摩按摩,揉捏,揉捏么!”
说着,姬红玉作势就要过来,看着那副欠扁的样,司凌萧真怕自己忍不住会开枪崩了她,但他的枪不是用来杀女人的,尤其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他起身要离开,姬红玉也不拦着,还跟出来送到门口。
“参谋长,下次记得来啊!记得侬家的名字,姬妾成群的姬,红粉胭脂的红,羊脂白玉的玉!参谋长,你可要记得呀!侬家想你的呢!”
这时,吕梁从一侧走过来,推开那姬红玉,“行啦!行啦!都送出大门口了,还他娘的,那么多废话!你有胆子送,送到指挥部来!”
姬红玉死瞪了吕梁一眼,悻悻地扭开身子低声骂了句,“猪脑壳!”
司凌萧突然忍不住笑,“哈哈!你个吕梁,平日跟着我,也是个斯文样!现在也会骂粗话了!”
刚说完,他忽觉腹内一阵翻涌,急忙跑过几步,拐进弄堂,扶墙呕吐起来。呕吐了一阵,凉风刮过,额头沁出一层冷汗,猛然有几分醒了。
“吕梁!刚才那女人谁叫你放进来的?!”
吕梁窘了下,“我,我一直守在门口的!我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突然想去厕所,还嘱咐了小二,别叫人打扰你,谁知道,会走进去一个女人!”
司凌萧突然笑了,这笑却是在讥讽自己,既然来了那种花红柳绿的地方,却又惺惺作态地一个人喝酒,任谁,谁会信?!
可是,他知道,即便到了那种地方,即便喝再多的糊涂酒,他仍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不能!他心里只有她!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可他这样不信任她,不也是一种伤害?!
司凌萧纠结得十分难受,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那只小兽又被惊动了,他怀疑,敏感,善妒,他刚要伸手摸那脖颈上戴着的佛珠,却不小心,一把扯断,一粒粒掉在地上。
吕梁弯身去捡,他连忙叫了声,“不用!”
心里有魔,如何可除?!如何可除掉?!
姬红玉转身回了自己的闺房,刚合了房门,还未转身,却被一把匕首逼住下颌。
她垂眸看了一眼,发现那匕首的刀背之上雕着一尾青龙。
“大爷,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不过几张票子而已,大爷给不出,侬家就当刚刚是白给人一个乐呵!何必要了侬家小命,以后这春满楼的头牌可就少了侬家了!这沪城里的爷们儿们,可要怎么活嘛!”
“哼!你废话这么多,早晚会死在这张嘴上!”
话未说完,那匕首已经挪开。
一穿灰衫的落拓男子,坐于床对面的躺椅之上,斜睨地看着她。“我问你,刚你进去,有没有做你需要做的事?”
男子说着手里还摆弄着那把青龙匕首,匕首把柄正是龙首形状,一对黑曜石嵌成的龙眼,正焕发着幽幽深邃的寒光。像这男子的眼睛,冰冷,却又藏着某种令人不忍深陷的东西。
姬红玉斜坐在床沿,摆开身子,踢了鞋子,左脚顺延着右腿内侧,动作迂回地摩挲着。眼神轻佻地歪头朝男子笑道,“大爷这话说的真是有趣呢!做我们这行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到几分,不该做到几分,我们都拿捏得准呢!爷,怎么这样不信任人呢?要是爷不信侬家,大可以到侬家这里试试嚒!侬家准保爷从内到外都舒舒坦坦!”
姬红玉说着,就裸着脚,几步走过来,刚要拉扯男子的衣襟,男子立刻吼出一声,“滚开!”
春满楼也是沪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场,身为春满楼五大头牌之一的姬红玉,虽然嘴碎了点,可也不是没脾气的。这一下午,不过两个时辰,接连被两个男人卷了面子,这会儿,心底窝着的火,果真上来了。
她又坐回到床沿,冷着脸笑道,“哼!你们男人一个个的,都他娘的没良心,假正经!没事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脸孔,像是真地不碰女人呢!呵呵!这位爷的心思,我姬红玉看得出。爷不是不碰女人,爷是想碰那司参谋长的女人。对吧?”
话音刚落,嗖地一声,男子走到她跟前,捏住了她的下颌,匕首的刀背就抵在她嘴上。
“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姬红玉立刻闭了嘴,脸色苍白着,一动不敢动。
男子松了手,转身刚要走,姬红玉喊了一声,“钱呢?”
男子甩了几张票子,头也没回地走了。
男子刚走,姬红玉躺在床上,从丝袜里拿出一样东西。
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上面镌刻的洋文,一看便知是在国外定制的高档货。她笑笑,心想,这东西需要仔细收好,或者哪天能派上大用场,也说不定。
春满楼对面的巷子里,马车上坐着位衣着华丽的少妇。
这少妇从手袋里抽出几张票子递给那马夫。
“你进去帮我查查,刚刚那个把三少爷送出来的姑娘,姓甚名谁?记住,不要声张。知道吗?”
“是,大少奶奶,您放心吧!”
庄妙珍抿了下嘴,朝那春满楼望去,嘴角不禁浮出一抹惬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