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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真实的谎言(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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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的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微敛,墨玉色的眸子浸在清冷的月华中,流转成一泓银色的浮光。

“你。。。不信我。”

她的眉尖微微蹙起,面对她的质疑,他却只觉无言以对。

诚然,直到刚刚那一刹,他都是不信她的。

或者说,从回到邺城的当晚起,他就开始莫名的担忧。

她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她决意要做的事情,即使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所以,即使他一再的向她言明流言一事对己并不重要,即使在那晚的水榭中,她答应了他的请求不会挂心此事,即使这些天来,她确然未曾提起与流言有关的话。

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忧虑。

只因,她的眼眸,永远都是这样,看似淡然无波,实则暗光流转变幻无尽,令人难以看透。

在心中轻轻叹息,他伸出双手,将她连人带被拥坐起来,揽在怀里,垂眸对上她的眼睛。

“要说我不信你,这几天来确实如此。。。。可是,你知道么?”

眼中星芒微黯,他以手轻捋她垂落在耳畔的几缕青丝,低声叹道,“我只是害怕。”

顿了一下,见她眸中浮起疑惑的神色,他淡然一笑,“罢了,此事已经过去,我亦不想再提。可是。。。”

想起两人现在的情境,他终是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略微松开手来与怀中的人儿隔开一些距离,别过眼去,俊颜上浮现一分赧色。

“天凉,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然而,半晌,夕颜都无动静。

就在他稍稍有些诧异时,却感到怀里的人儿一手推开他,蓦地便退出了他的怀抱。

他微讶的回过眸来,便见身形纤细的女子凛然跪坐在床的里侧,裹在肩上的锦被已然半褪至腰,七尺青丝如瀑披散,漫漫的从颈侧蜿蜒而下,覆住她□□在外的肌肤,瘦削的双肩若隐若现。

寂寂的夜色中,微微垂着头,如缎乌发垂落耳侧,整张脸庞掩在阴影中,那个孤艳清绝的女子轻咬着下唇,直到唇瓣因莫名的迟疑而泛成几近苍白的颜色,这才缓缓的启唇道,“原来,在你看来,我不如那些女人。”

女人?他心中疑惑,伸出的手一时也忘了将已经滑下的锦被拉好,“你是指?。。。”

听出她话语中的自嘲之意,他却不明白,她所说的那些女人是指谁。

然而,夕颜却只是微微别过头去,将脸转向暗处,并不答话。

他不由得蹙起眉来,细细思索了一番后,秀雅的眸内渐复清明,有些讶然的看向偏头不语的女子,稍许的靠近她,他迟疑的问道,“你是指。。。暗香阁?”

见她依然不语,他不由扶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挑起唇角,眸中华彩流溢,“那天清晨,你。。。是在露台上等我,对么?”

他语中带笑,夕颜却是抿紧了唇,犹自不看他,见她极为难得的显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他心中欢喜,不自觉的便又靠近了一些。

“以往在教中时,你从不过问我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曾在意过我一分一毫。却没想。。。”

却没想,她不仅知晓他一夜未归,竟还知晓他人去了何方。

他的心中微叹,五指爱怜的抚上她的颊,指尖一片冰凉,方才舒展开的眉不由又微微颦起,伸出手来刚想要揽她入怀时,夕颜却忽地躲开他向后退去。

单手伸至半空中,他不由怔楞,“你?”

夕颜一手拥着被子,将被角攥在胸前,单手撑床,跪坐在不远处,黑发略微凌乱的顺着纤细的颈项从白皙若雪的肩头铺洒而下,清冷的月华流落其上,漫成丝丝缕缕的银光流转在暗夜中。

像一只微微戒备的小兽,她只是沉默着,咬唇看着他,眼神寂如无边夜色。半晌,她的瞳眸中飞速的掠过一抹失望之色,垂下眼,攒住被角的手微微松开,她的手缓缓伸向散落在一旁的衣裙。

下一瞬,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是倾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侧着头,她微微动了动指尖,锦被外,指端是刚刚触及的血色衣袂的边角,那只手的手腕被一股力道轻轻按住,正上方,纯白衣袂浸透如霜月光,徐徐如莲绽开,乌发参差垂落,他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点上她细腻若瓷的颊。

垂了垂眸子,她默然的转过脸来看他,明月皎皎,幽静的眉目,依然是波澜不惊的神情,却朦胧胧的似是浮了一层微漾的流云,氤氲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惆怅,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清绝,凄迷。

一时间,如霜洒落的室内万籁俱寂,窗外月明,风兮飒飒,白玉色的窗纸上,树影婆娑,叶落,恰若漫天飞花。

两人的距离极近,彼此呼吸相闻,双手捧了她的脸,他看进她的眼,那双清幽深黑的眼瞳里,倒影着他的身影。

“我本想,再等一段时间,待到你我离开了,安定了。待到,你嫁给我,成为我的妻。”

他深深的凝着她,一字一句,缱绻的眸光温柔若水。

她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眸安静且淡然,不动亦不语。

半晌,指尖从她的脸侧滑下,昏沉的暗夜中,一声低叹如轻烟般荏苒开来,弥散在清冷的空气中,隐含笑意。

“罢,便如你所愿。”

在那一层薄被被掀开的刹那,肌肤相贴之时,他侧首附唇于她耳畔,低声呢喃。

“我没碰过她们,从来。。。都没有。”

那一夜。

帘内,暗香浮动,铃声叮当轻响间,一对璧人交颈而卧,柔软的吐息轻拂彼此的脸庞,纤纤十指没入尽散的青丝,深情的凝望,缱绻的相拥,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吻,热烈而绵长,缠缠绵绵,似要刻进彼此的骨髓。

帘外,轻云若纱,漫天星光愈见淡薄,日渐萧瑟的碧波池上,一忽儿风吹过,残叶落,漾开点点涟漪,一轮寒月,霎时成缺。

霜寒降,月凋花残,夜幕暗昧幽凉。

当一切都再次沉寂下来后,银桂的幽香随着晚风飞扬而入,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几丝甜腻的味道。

帘内,三千青丝如缎,凌乱的铺洒开来,漫漫的在女子白皙的背部流转成一片妖异的纹路。

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口,只露出小半边脸来,闭着眼睛,轻轻的喘息着。

搂了她的腰,瞅着那张似是染了胭脂色的清丽面庞,将她半露的眉目间所隐藏的娇涩尽收眼底,他微微笑着,伸手将滑落至腰的锦被拉起,覆在她光裸的背上。

温热的指尖无意间滑过那一片微微汗湿的肌肤,感到伏在身上的人儿轻轻一颤,恍然忆起方才种种,他不由微微敛容,心底悠悠然的,渐渐盘旋起一丝丝融融的暖意。

这一刻,骨血交融,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任这世间三千狂澜,浮华蹉跎,彼此,再无分离。

气息稍稍平复下来后,有温热的吐息徐徐的喷拂在胸口上,夜深露重,一阵凉意袭来,掌心从她的肩头移下时,察觉到手心中漫开的湿意,他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小心的给她掖好被角,微一侧身,他撑起一手刚想坐起身来,臂上却忽地一软,正诧异间,竟觉浑身的力气似都在刹那消失殆尽,支起的手臂无力的随着身体向后倾颓而去。

当白色的帐顶再次映入眼帘时,仰躺在床上,他试着微微动了动指尖,却发现自己已然无力再动分毫!

异变突生,心念急转间,他的心徒地一沉,刻骨的冷意瞬间蔓延至全身,四肢刺骨寒凉。

连带着,唇舌似乎也在瞬间僵冷下来,他翕动唇瓣,半晌,才从破碎的唇语中,拼凑出那两个正如火焰般焦灼在舌尖心口上的字眼。

“夕颜!!”

闻声,伏在他的胸前,女子双手微松,缕缕黑发下,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

清冷的月光参差洒落其中,漾成一片破碎的涟漪。

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沉默着,她伸出手来,摸索着,轻轻的用掌心盖住了他的双瞳。

掌心中,拂过的羽睫带来一阵微痒的触觉,她缓缓支起身来,垂下脸,看向身下的男子。

眼前一片黑暗,胸口微微起伏,他心中焦虑,既忧且怖。冷然的质问立时脱口而出。

“夕颜!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话音刚落,却觉颈上一凉,张口欲言已是无声,她竟是,伸指便点了他的哑穴!

正急郁间,便听她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关于辟邪铃的子铃,有一个秘密,一直未对你说。”

她顿了一下,伸手将他搁在锦被外的右腕翻转过来,借着洒落的月光,寻到那一截白玉般的肌肤上,赫然浮现的一块樱花瓣大小的嫣红的印记。

“子铃本是带毒的,我的身体亦然。不管是谁,第一个玷污了圣洁的人,皆会因中毒而浑身瘫软。”

指尖触上那一小块妖艳如血的印记,轻轻按下复又移开,眼眸掠过那一片依然如初的红,她转过头来,定定的看向他,眼神沉寂如水。

“而在这两个时辰内,圣女自可有百种方法,杀死此人。”

将他的手放下,她随手扯过一旁散落的衣物,轻轻的覆在遮住他眼眸的右手上,继而便将右手抽了出来,只余那一截白色的衣袂,阻隔了彼此的视线。

背上的锦被已然滑落,颈侧的青丝从垂下的脸旁零散而下,白玉色的月华中,她略略抬起身子,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悄无声息的男子。

她知道,现在的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也。。。看不见她。

“有几句话,你且听我一言。”

垂了垂眸子,她的眼中一片清明。

“邺城流言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民心被流言所导,莫说流言本就属实,即便子虚乌有,没有有力的证据,你若想扳回局面,恐也并非易事。相信,近日来,实际情况如何,你也心知肚明。”

她定定的看着他,神情渐复凝重。

“若想一举扳回局面,我倒有一法。只是,我的计划容不得半点不确定,什么会成为我的阻碍。。。”

她顿了一下,皎皎的月色中,眉目清冷若霜。

“我便会先将它消除。”

他的脸色苍白若死,她终是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眸子,再度睁开时,眸底滑过一缕流光,一如凄清的月华从水面掠过,转瞬消失不见。

最后的时间,她微微俯下脸来,借着惨淡的月光,将他的面容深深的镌刻进眼底心间。

他的唇一直在动,只是,她却无心去读他的唇语。

缓缓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唇畔是他已然渗出薄汗的肌肤,纤细的指尖扣进他僵冷的五指,掌心相贴,沁凉的黑发中,她深吸一口气,秋夜的寒气从胸腔直刺肺腑,喉头干涩,那股浓烈的残凉之意,竟似连心肺都隐隐作痛起来。

沧海横绝,有诸多执念,却,不能言说。

即便是他,或许也并未完全了解,那天的蝴蝶谷中,那句“此生无悔”,所包含的深刻涵义。

她想保护那些她生不带来,而他却死不带去的东西。

若生来为浊,又何惧污浊一生,但若生来为清,又何苦半世蒙尘。

她以浊者之身伴在他的左右,便不会由着自己的浊污了他的清。

即便有朝一日他不再是宿月尘王,即便他从不在意这些,可是,她在意!

沉默了一会儿,眸中氤氲的薄雾渐渐消散,她抬起头来,妖涟的眉目沉浸在幽暗中。

“现在,你我的羁绊已解,我亦要去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顿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依然一片沉寂,她垂下眸子,别过眼去,随而撑身坐起,抓过散落在一旁的衣物。

“如此,便先别过了。”

背过身去不再看他,着好衣裙后,足尖点至绣鞋上,永远沉寂下来的辟邪铃在昏暗中闪过一缕暗哑的流光,迟疑了一下,她从床沿站起身来。

窗前月色清冷的铺洒进室内,在她的眼前,宛如一条灰白色的蛇,弯曲着,漫漫从脚下爬至前方。

身后,昏沉的黑影湮没了那一袭白,看着那一弯残月,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管你还信不信,之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语毕,再也没有任何犹疑,她抬脚欲走,却忽而又停了下来。

微微侧首,转过眸去,顿了一下后,她扯住衣角,缓缓的将那一截血色的衣袂从那只苍白虚握的手中抽了出来,清冷的眸子无波无澜。

“竟然,还有力气么?”

衣袂点点从指间划走,那只从被中伸出的手无力的再次垂落,夕颜自始至终不曾再看向那一隅,只是兀自转身,拿过桌上的瑶光,并上那个白天从府外带回来的纸包,转身便向门外行去。

就在夕颜转过身去时,静谧的空气中,一阵细碎的声响后,一道白影闪电般从梁上窜过,继而顺柱而下,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刺溜一声便跃到了床上,蹲在了盖着锦被的男子胸前。

纯白的毛发若雪,滴溜溜的小圆眼睛在暗处闪闪发亮,蓬松的大尾巴蜷在身侧,正是这几个月间被养在府里的雪貂。

貂儿素来亲近莫雪尘,对夕颜则是避而远之,今番想来是在外游玩了一天,夜里乏了,这才肯回来。

只是,今次却不同以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雪貂用头轻蹭了半晌也不见动静,不由便有些急了,吱吱叫了几声,随而轻轻的咬住他的指尖。

对雪貂的出现恍若未见,就在夕颜即将行至门口时,脚下却忽而窜来一团雪白的物事。

定睛一看,竟是那雪貂拦在了身前,弓了身子,吱吱乱叫着,似是极为焦躁不安。

见她顿下身来,雪貂便绕过她朝床的那边奔去,到了半途,又停下来,转过小脑袋看向立在原地的夕颜,吱吱直叫。

见她不动,小东西便急了,刺溜一下窜回来,咬住她的裙角便朝床那边拖。

垂眸看着脚下的那一团白,夕颜淡漠的眼神漾起一丝涟漪,随而又平寂下来。

蹲下身,在雪貂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夕颜一手便拎住了小东西脖子上的皮毛。

被整个儿的拎起来关进了一旁的竹笼里,貂儿浑身毛发竖起,呲着牙,小爪子刨得竹笼嗒嗒作响。

然而,夕颜却并不理会它,只是关好笼门,转过身,便又向门外走去。

就在她的手触到插上的门栓时,内室的方向,忽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似是有重物滚落在地。

雪貂尖厉的吱吱声,爪子刮擦竹笼发出的嗒嗒声一直萦绕在耳际,然而,就是这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却让她僵硬了指尖,冻结了浑身的血液。

最终,她只是闭了闭眸子,一把打开门栓,推开门来。

那一刹,惨淡凄清的月华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凝成一片晶莹的冷霜。

“主子!您要去哪里?”

就在她即将跃上最后一道高高的院墙时,黄衣的俏丽女子倏尔出现在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顿下身来,她面色平平,“我要出府,你让开。”

“可是。。。”黄衣女子面露犹疑之色,眼神睇向夕颜的身后,“主子深夜出府,公子可知此事?”

唇角微勾,夕颜向前一步,血色衣袂在夜风中微微张拂,“忘忧,你问的太多了。还是说,你不打算让我出府?”

红衣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冷意令忘忧心神一凛,不由得便退开一步,微微垂眸,“忘忧不敢。”

见她让开了去路,夕颜正欲动身时,却听得身后不远处有人急言,“主子,且慢!”

夕颜再次停下来,微微侧身。

只见夜空中一袭蓝衣迅捷而落,竟是晴空从后追了上来,落在了忘忧身畔,拦在了她眼前。

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面沉如水的红衣女子,俊朗男子的眸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微一抱拳,他郑重道,“晴空自知不应去置喙主子您的做法,也猜不出您在想什么,但是,既然您不惜如此也要在今晚离开,晴空能否为公子问一句话?”

站在两人的对立面,默了一会儿,夕颜这才淡淡开口,“说吧。”

看定那双波澜不惊的瞳眸,斟酌了一下,晴空朗声道,“主子可曾真的明白,公子最看重的是什么?”

蓝衣男子眸光沉凝,语气中带了几分探询之意,夕颜似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声的笑了笑。

“我明白。。”

萧萧的夜风中,红衣女子的长发随风迂回萦绕,远处的灯火恍恍幢幢,那张皎洁如月的脸庞似也染上几分蒙昧的色彩,变得迷离不清起来。

“那么。。。”看着唇角带笑的夕颜,晴空暗中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即使明白,还是非如此不可么?”拇指轻抵上瑶光的剑柄,夕颜静立在原地,依然在笑,眸中却蔓延开一丝冷意。“非如此不可。”见对方沉默下来,看了看远处那一弯已渐西沉的凉月,夕颜平静道,“既已问完,那便让开吧,你阻不了我。”对视半晌,五指缓缓松开,晴空将手从袖中抽出,怅然的笑意浮上嘴角。“如果主子当真去意已决,那便让晴空随主子一同去吧。晴空有负公子所托,便也只能以此为偿了。”不明事情缘由,一旁的忘忧听得两人寥寥数语,心中本觉疑惑,待听晴空此言,心神不由一凛,直觉便问道,“公子所托何事?”

然而,晴空却并不回答,只是静等着夕颜的答复。

意料之中的,夕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和忘忧留在此处便好,其他的,无需多虑。”

不欲多言,她越过两人,径直朝前走去。

这次,晴空没有阻拦。

见夕颜欲走,忘忧忽而从晴空那讳莫如深的神色中恍悟到什么,待到意识过来时,人已是旋身便截住了夕颜的去路。

“你不能走!”

两次三番的被阻拦,夕颜的眉头微蹙,神色不觉便冷了几分。

“忘忧!”

见状,晴空几步上前,一把将黄衣女子拉至一旁,暗中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得对主子无礼。”回以夕颜歉然一笑,扯住犹想挣脱的忘忧,他转头低声告诫道。

心中的不安愈盛,不顾晴空暗中的阻挠,忘忧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公子他怎么了?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

暗中握紧拢在袖中的五指,晴空担忧的看着眼前已然面现急色的娇俏女子,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泯紧了唇,只是摇头不语。

“你!”见他不愿回答,忘忧一时气急,猛地挣脱开束缚就朝已渐远去的那一袭红掠去。

“好,你不说,我自己问!”说话间,腰间的银剑铮然出鞘,寒气满盈,直袭夕颜的背影。

电光火石间,苍淼的夜空下,几道寒芒猝然闪现,金戈交击声划破寂寥的月色,又在下一瞬湮灭了余音。

“忘忧,你逾矩了!”紫衣冷魅,樱漓的长剑抵在忘忧的剑刃上,莹白的剑身映照出一双清冷淡漠的乌瞳。

“晴空!”另一侧,惜朝冷然出声,手中的青峰剑,剑锋寒光潋滟,精准的截住了赤霄的去路。

“失礼了。”剑尖已至樱漓身侧,晴空略略颔首,将手中的赤霄收回些许,肃然立在忘忧身畔。

“你们!”有些讶然的看着瞬间闪现的两人,忘忧倏地便将眼神掠向那个已然走向高墙的红衣女子。

到了这一瞬,她终是明白,公子这几天来的担忧已然成真,主子她,当真决绝到不惜兵刃相见也要离开尘王府!

公子到如今都还未出现,只怕是!

前有樱漓惜朝持剑相阻,忘忧心知此番即使自己与晴空合力亦难在短时间内突围,即使勉力追上夕颜,茶水中所下的药力已被公子所解,夕颜的修为又在二人之上,他们亦无法在不伤及她的情况下将其带回。

情急之下,眼看那一抹红即将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中。指尖暗暗运力,剑锋一挑隔开樱漓的拦截,衣带飞扬间,黄衣女子乘隙便朝半空中那道身影疾掠而去。

“主子!”青丝飞扬,身后的寒意袭来,眼角余光撇过那一道如影随形般追上来的紫影,忘忧反手一挡,将将拦下樱漓的一击。

而几乎与此同时,晴空与惜朝亦先后发难,平素便难分高下,此番较量,两人不由都提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青峰与赤霄剑光流转,四溢的剑气横扫开来,扬起的尘土卷携着落叶,飒飒的没入风中。

“主子!”一边应对樱漓凌厉的剑招,身形移转间,忘忧急声唤住夕颜。

“您所做的决定,忘忧本不应阻拦。可是!”横剑于胸,挡开斜劈而下的一剑,黄衣女子长剑回刺,将紫衣女子生生逼退半步。

“公子向来以您为重,您要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加阻挠。”冰冷的剑气擦肩而过,忘忧足尖轻点,裙裾涟涟,长剑在夜空中荡开一泓银光。

“但这次!他第一次违背您的意愿,也只是想要您留下来!他是如此信任您,您便当真要将这份信任肆意践踏在脚下?!”

你便当真要将这份信任肆意践踏在脚下?

那一声冷然的质问瞬息散入风中,耳听得身后院落中的剑鸣声,已然跃上墙头的红衣女子倏尔顿下身来,缓缓侧过小半边脸。

沉静的眼神清冷无波,孑然立于半空中,夕颜垂眸看向院中的四人,冷冽的风从周身穿梭而过,吹散了她的发,远处的灯火将那一袂红衣浸染得斑斓,却不能浸入眼底半分。

半晌,微勾唇角,她转过脸去,任寒风从脸上肆虐而过,红衫猎猎飞扬,那鲜妍的色泽融进浓重的夜色中,恍若大团盛放开来的血迹,从翻卷的裙幅下淋漓而出,诡丽而凄艳。

“妖女,便该作出妖女该做的选择。”

这是那天晚上,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此后声止,那一袭红悄然被沉蕴的夜色所吞没,再也不见踪迹。

是夜的皇宫一隅,灯火璀然,恍如白昼。

大殿上,众舞姬舞姿翩迁,笙歌绵延。

殿后的竹林中,一道人影乘风而至,足下铃声叮当,抬脚便朝大殿行去。

未行几步,暗中寒芒一闪,有两道黑影持剑掠出,拔剑便向来人袭去。

“来者何人?!”

叮当的铃声一顿,那人却并未拔剑,而是足尖一点,飞身便向后掠去。

如火的红衣在黯淡的竹林间飘摇而过,女子定下身来,半边身影隐在斑斑点点的黑暗中,衣发扶风,黑瞳冷然。

“去告之你家主子,夕颜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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