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四》诡吊之初(1 / 1)
现在正在下大雨,台风快要来了耶
吃饭去啰~
阴暗的内室,一条人影轻手轻脚的潜入,来到一排书柜前。
望着眼前的柜子,开始进行搜索。他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仔细的看着每本书册的名称。
随着一本本的书册被丢至于地面,他逐渐失去耐性,翻找时碰撞到书柜的声音环绕在漆黑一片的房间。
「可恶!到底在哪里!」咒骂声略显沙哑,令藏于暗处的削瘦人影莞尔一笑。
看来,应该让好戏上场了。
***
戒备森严的天岳,侍卫井然有序的排好队,以维护接班时的安全。
「快快!慢吞吞的!」百朝臣颐指气使的指挥侍卫的工作。那狐假虎威的模样令所有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你!快点跟上!」
看着眼前滴水不漏的守备,百朝臣不禁在心中佩服自己的伟大。但这得意的笑容,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挂太久……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百朝臣心中无疑,丝毫未觉。
正殿,烟花客正与其它武将商讨事情。由于四无君突然宣布闭关休养,天岳上下无一不人心惶惶。
「军师离去前可有交代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烟花客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想找四无君,却又无从找起。
吁了口气,烟花客望着四周的武将,心里是乱糟糟的。这时候,是要有个领导能力的人来指挥坐镇的。
无力的抬起头,烟花客四处张望着。天岳,自从军师还有天之翼、绝烨走了之后,感觉……好冷清…
不经意的瞥过应是空荡的王座时,却多了个挺拔的身躯。但与军师一身蓝的打扮不同,那人有一头的白发。不…不对啊!王座怎么会有人?!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后,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坐在王座之上?」
所有人即朝王座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男子好整以暇的坐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狂徒?谁啊?」男子右手微抬,谈吐中透露出些许轻佻。
「除了你还有谁?」烟花客全面戒备着,冷冷的说。
「哈,或许你们还搞不清楚现况吧……」说完,他拿出了一根蓝色羽毛。「这个,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
「是军师的信物!」众人看着眼前的羽毛,惊呼出声。
「哈哈!」男子朗笑出声,「容我自我介绍。吾乃命世风流,受四无君之命,暂代天岳军师一职。」
一旁的百朝臣不服气,但也只是小声的的抗议,「你够资格吗?」
命世风流莞尔一笑,「目前,天岳正元气大伤,此时应锋芒暂敛,好好养精蓄锐。另外,调查一页书的生死之谜。」他转过头,看着百朝臣。
「相信这对百朝兄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
「哈哈!当然。」百朝臣哈哈大笑,随即离去。
命世风流继续说道,「一路人马严密监控邪能境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领令。」烟花客点了一对人马,朝邪能境出发。
「其余之人镇守天岳,随时待命!」
「是!」
他满意的笑了笑,军师啊!属下定会尽力而为。希望您的好友也能及时给予援手啊!
***
灯火通明的内室,四无君正调息打坐,疗养伤势。一旁的天之翼、绝烨严密守护。
忽然,两人警戒的起来。正欲拔剑备战……
「贵客莅临,不得无礼。」说完,两人消失现场。
一阵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四无君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好友,别来无恙?」沐流尘跨步而来,伴随着一身的疲惫…
「无恙。」四无君笑意渐浓,「净尘,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沐流尘身后?」
被看到的端木净,缓缓走出,「我何必躲?只是走得慢罢了。」
「呵呵。」
「还能笑,代表伤势不严重。」端木净冷冷的说。还有闲余取笑别人的人,是没啥重伤可拿来装可怜。
「别这么说,四无君的伤,只痊愈了一半。」沐流尘皱眉说道。他也太不小心了吧?
四无君苦笑,但不否认好友的明察秋毫。
「和一页书对掌的你,已经受了不小的伤了,而后又出掌打碎终年不融的冰河天川,这使你的伤势雪上加霜,还不好好赡养?」端木净缓缓的说。
四无君有些讶异,净尘怎么知道这些?
端木净似乎听见了他的疑问,好心的解答,「别忘了,我可是你口中的『间谍』之友。」
「好友,妳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四无君喊冤道。他再怎么利害,也不敢向净尘挑衅啊!
「呵,开玩笑的。」端木净娇笑着,白了他一眼。
沐流尘随即接口,「你的伤……」
「已无大碍,只需多加调养。」四无君淡笑说道。
「那就好。」沐流尘微笑,「对了,最近邪能境不再有动作,安静的令人疑心。」
四无君微瞇眼,「哦?」邪能境?阴阳师甫复活,便将邪主之位传予鬼隐,随即宣布退隐。这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望着四无君若有所思的神情,端木净微拢眉心…邪能境,又是个令她难以抉择的选择啊!
沉默了会儿,四无君抬起头,有些冷漠的看着端木净。
「听说…妳……伤了东、北无君?」
「嗯。」端沐净挑起右眉,轻蔑的笑了笑。「这是『牵制』的第一步。」
「是吗?」四无君虽然有些不悦,但也被友情给盖了过去。
「四无君……」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沐流尘担心的喊。
端木净依然冷笑,「不过我很庆幸,我不是王隐。」
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沐流尘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目前最重要的是邪能境和青阳子的动态,银狐应该已不构成威胁了。」
「嗯,明月心自天外南海传回消息,任务完成,青阳子仍需另寻他法。」
沐流尘拧眉,缓缓的说,「他法?除了七月笙,还有其它的解毒方法吗?」
「天下没有不解之毒,其实只要明月心愿意,她有这本领解毒,这才是我所忌惮的。」四无君冷冷说道,眼神迸出杀意。若明月心敢背叛,天岳绝对不会善罢罢休!
「但即使明月心有本事解毒,有需要一段时间研究吧?吾不信素还真能撑到那个时候。」沐流尘不以为然的说。
「所以,这才是重点所在。」端木净淡然开口,「我认为,能知道解毒之法的,只有那一人。」
「何人?」
「净琉璃菩萨。」
「她都自身难保了,如何告知青阳子那一班人?」
端木净思索,开口道,「这,他们自有管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封锁所有能到天外南海的路径。」
「嗯。天之翼,传吾之令予命世风流,派人严守冰河天川,不许任何人出入!」
暗处的黑影蓦然一动,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无君回头,以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始终沉默的端木净,后者则微微一笑,充满了冷然。
「你们到底是怎么啦?」沐流尘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率先打破沉默。
「要问某人的心。」端木净冷笑道,「如果说这是职业病,那我勉强接受。」
四无君叹了口气,「吾不是有意的。」
「而是不得不怀疑是吧?」她依然冷眼相待,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沐流尘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时对四无君投以责备的目光。
「卧江子…算是天岳的间接敌人,光是他与银狐的关系,就是已被列入黑名单了。而妳……和他是朋友,即使我想信任妳,也无法完全放下戒心。」四无君皱眉说道。
端木净凝视了他一会,冷冷的说,「我想,这是你找到最好的理由了。」
沐流尘察觉不妙,「圣主知道了?」
「嗯,而且要求净不得再介入天岳的计划。」
端木净挑眉,突然笑道,「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四无君闻言,以乞怜的眼神看着她,看得令端木净有些招架不住…
「好、好!我帮可以了吧?」她举双手投降,但又补上一句,「可是…我还能帮什么?」
「最后一件。」四无君自袖口拿出一封锦囊。
端木净接过,不放心的问,「最后?」
「是。」他莞尔一笑。
「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只是……」
四无君扬手,谅解的说,「吾明白妳在三者间的取舍,只希望妳以自身为重。」
端木净望着他们,孤寂的心缓缓注入一股暖意,充满了温暖。
「放心,若真有那一天,就是回归净尘之时。」
「可别忘了我!」沐流尘出言提醒。他也是她的至友啊!
她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端沐净的背影,两人无言了一阵子。
「四无君,阴阳师之事……」沐流尘欲言又止,有些迟疑的问。总不能不顾净的感受啊!
「静观其变,采被动防守。」四无君气定神闲的说道。若能藉由净,而试探其实力,也未尝不可,但……
「对了,关于当初净作出的预言,你认为如何?」
四无君轻摇羽扇道,「你是说玄空血劫?」
「不全然是。」沐流尘叹了口气,「还有当初邪帝之死。」
「邪帝、武痴……如此复杂的渊源,但看诸君如何看待了。」四无君悠悠说道。
「诸君?」沐流尘挑眉,显然被他挑起兴趣。
四无君淡淡瞥他一眼,「不必装傻。」
「哈!」轻笑一声与之带过,他也不知自己是否逃避,在和儒怪打过照面后,自己也无法说得如此绝对。
四无君看着好友的愁容,似乎也映照着自己矛盾。或许在接下天岳军师一职之时,自己就已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
荒野,一条人影以电光石火之速急奔,身手之快令人目不暇给。
越过山岭,那人影的目的地竟是───
目的达成后,那人不慌不忙的脱下了夜行衣,露出清丽的容颜。
「四无君,你可别后悔啊!」
***
天外南海,秋山居
蝉鸣伴随着夏天的气息,悄悄褪去了秋山居的热意。金风徐徐,嫩绿被凄凉的枫红所取代。
秋,令人心静却也容易浮躁。一道绿影悠闲自在的提笔作丹青。栩栩如生的凤凰昂然地睥睨万物,集天地间的精气于一身。
「凤凰意欲展翅高飞,遗世独立,又能如愿乎?」
卧江子放下毛笔,看着眼前的凤凰,内心是千言万语欲诉倾,却又无可奈何。
千古情仇,奈何二字爱与恨。自身的缄默,是否成为残酷的伤害?还是放其自然?
不愿去想令他伤神的问题,他收起了画作,自木柜中拿出一面如掌心般大的镜子,外表似乎年代久远,但所映照出的影像却是清晰可见。
「净尘。」就在他轻唤的同时,身在苦境的端木净亦有所感。不消片刻,镜中出现了熟悉的面貌。
卧江子笑了笑,望着镜中略带慌张的人儿。「怎么了?」
端木净迅速的将凌乱的衣装整理好,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该死!这家伙怎么在这时候找她?!
「看来,我是『冒昧』打扰了。」语气尽是揶揄的成分,卧江子笑得更开怀了。
「有什么事?」这个卧闲人!
「跟好友联络一下感情啊!」卧江子仍是那吊儿郎当样。
端木净冷哼一声,随即拿起手中的镜子,「再废话,我就摔烂这破镜。」
「好、好…急什么?」卧江子连忙安抚她,心中不免一阵咕哝。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要真被她给摔了,自己怎么向主公交代?「这脾气和银狐还真像……」
「你说什么!」端木净美目一瞪,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耳疾。
「没什么。不过今日真有要事与妳商量。」卧江子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哦?」
「令堂的墓……」
端木净细听着,眉头越锁越紧…
「什么?!」最后她忍不住心中的激愤,双手握得死紧。
「冷静。」卧江子柔声说道,「这事暂时只有我知情,其余之人并没有发现。」
「暂时?这么说最后还是会曝光了?」端木净冷冷说道。
「吾也不敢向妳保证,毕竟兹事体大…」
「是啊!事情可关系着傲刀皇族的秘密。」端木净冷笑嘲讽,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谁会知道那受人爱戴、事必躬亲的伟大城主,曾经做过那种事呢?若是传了出去,傲刀皇族还能执天外南海之牛耳吗?」
「够了,净尘!」卧江子神色严肃的轻喝,「我明白妳的痛苦,但这并不关主公的事……」
「哈,这么快就在替他说话了?看来这傲刀青麟确实不简单。」端木净依旧冷笑。
「妳…」
「担心了?」
卧江子叹了口气,「四无君那,妳应付的如何?」
「不是应付,是援助。」端木净冷然拂去发梢的落叶,双眼并没有注视着镜面。
「不必逃避话题。你终究得作出个选择。」
「妳这是在报复吗?」卧江子苦笑道。
「报复,也会挑对象,还轮不到你。」端木净冷睨他一眼。
原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仇深似海的屈辱,没想到却加深了…
「罢了,谈谈妳跟银狐吧!你们交过手了?」
端木净冷沉的开口,「嗯,不算是交手。」
「哦?」
「中原阻力甚多。不过我是没什么兴趣与他过招,这是还不是你们在一头热而已?」
卧江子闷笑在心里,差点笑出声。哈!那只狐狸该不会是舍不得出手吧?要是他真想比,照他那脾性,任何阻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妳怎么向四无君交代?」没有交过手,那不就没有发生冲突?她该不会当起亲善大使来了吧?
「四无之阵早已被破,天岳对银狐已失去了吸引力,自然无须牵制。」端木净冷凝目光瞟向远方的山峦。
「原来如此。」卧江子正欲说下去时,门外传来城内传令兵的声音。
「军师,主公召见。」
卧江子皱眉,面带歉意的说,「抱歉,吾有事不能多谈了。」
「无妨,去忙吧!」端木净淡淡的说道,切断了联系。
卧江子收起了镜子,无奈的叹口气。
***
在中原的端木净轻吁口气,将镜子收好,脑子尽是千头万绪。照这情形看来,势必会牵引出天外南海的凤族……这下就变得更复杂了。
无奈的迈出步伐,走没几步路,就被大批人马团团包围住。
「端木净,束手就擒!」
她皱眉,隐去脸上的愁容,换上淡然的微笑。
见她笑而不语,众人恼怒的抡刀上阵。
端木净左闪右避,啧啧有声的批评起来。
「手的力道不够,这儿应该略施巧劲……哎!你握刀的方式不对!」
大家被她说的脸上无光,更加恼羞成怒。
虽说这帮人马并非端木净的对手,但她却左右戏弄,使得战局陷入了胶着。
须臾,半个时辰过去了,原本气焰猖狂的打手,却因为『砍』得太努力,不是被伙伴砍死,就是累死。
「唉……真不好玩,默契不够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体力都这么差啊?」端木净失望的说,眼神却瞟向右后方的大树,「灭轮回大叔,该带你的手下回去休息了!」
一阵窜动,树后走出一个人影,他悻悻然的开口。「众人退!」
「慢走。」端木净笑吟吟的恭送他们。下一秒,笑如灿花的小脸板起,冷冷的说道:「出来。」
瑶琴巧韵干笑,必恭必敬的走上前。
「净,阴阳师要见妳。」
「见我?方才邪能境送了个别开生面的仪式给我,现在又玩什么把戏?」不是她不尊师重道。堂堂邪主居然也会开玩笑?!
「现在局势不同了…老实说,阴阳师的功体十分虚弱,而且他也不是邪能境之主了。」双手合十,瑶琴巧韵暗自祈祷。这话可是阴阳师要她说的,不关她的事。
「嗯哼……虚弱?!」端木境冷嗤。见鬼!有人会虚弱到甫复活就戏弄自己的徒弟?
「是…是啊…」瑶琴巧韵心虚的说。阴阳师!我真的会折寿……
端木净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音,很善解人意地说道,「既然如此,作徒弟的若没有去好好探视一下,好像说不过去……」
丢下呆愣的瑶琴巧韵,端木净以轻快的步伐往广邪清法殿走去。
但愿你是真病啊!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