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舍与得-心惊（1 / 1）

我摆了摆手，示意克烈斯离开。他记忆力极好，对这位旗联社的老大更是记忆犹新。他沉默少许，微垂下头，告诉我他就留在附近保护着我。

我把手中提着的酒放在沙滩上，然后取出其中两瓶打开，一瓶自己的，另一瓶递到了冰煞面前。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喝点？”

他双臂环胸，像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接下了啤酒。

“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他的问题也正是我对他的疑问，我向他举瓶邀酒。他看看我又看看瓶子，轻轻地与我对碰，浅啜。

“冰煞，知道吗？我想这回，我是彻彻底底地失恋了。”

他用一种很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失恋就是失恋喽！”

他还是沉默了一会，这回是他主动向我邀杯。瓶与瓶对撞的声音，在这波涛暗涌的海边，更显悲壮。

“唉！”也许是黑暗的笼罩让我想纵情落泪，我只得仰望着星空拼命深呼吸，“我Daddy被我气到发病，住院。到现在也还没醒。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他可是连凶我一下都没有过的，那晚，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他说，我这是在自己糟蹋自己……哼！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我……为什么……我这样的方式，也唤不起他对我的爱？反而……反而让他更有理由放弃了！”

“什么意思？”

我拼命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和着泪水，连酒都是苦的。几大口，就将一整瓶酒全喝光了。我狠狠地把酒瓶往大海深处丢，多想那酒瓶就是我的烦恼、我的爱……统统抛出去，也就解脱了！

我又打开一瓶酒，并未与他对撞，只是举了举瓶，他倒很配合地与我同饮。

“冰煞？你有喜欢的人吗？”

“……”

我发现他注视我的目光有一些异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我正想仔细研究一下时，他却不再看我。我以为，他并不想回答我这拙劣的问题，轻嘲自己的蠢笨……我跟他，也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他或我若有困难，在自己力所能及时，自然乐于帮忙。不过，还未到交根交底的地步吧！

“不说就算了！”

“……有！”

“嗯？什么？”

他的声音轻到，连我听着都费劲。

“我自然会有喜欢的人。”

“是‘喜欢’的人？还是‘喜欢过’的人？”

“有区别吗？……噢。”

我拍拍他的肩，继续与他邀酒对酌。

“那她喜欢你吗？”

“……很喜欢！”

“那你真幸福。”

“是吗？”

“是呀！两情相悦，是最幸福的了。感情呀！就是一个奢侈品，明知道那可能就是一种荷尔蒙作祟后的冲动，可是呢，还是无法抵挡它的诱惑力。然而心被困住了，就彻底迷失了。放着身边那么好的‘容易找’我不要，却为了一个，不够爱我的他……不，他根本就是一个懦夫。我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三番两次地、没完没了的折腾自己。你说，我不就一傻子吗？”

说完，我又干掉了一整瓶酒。我刚要丢出酒瓶，却停住了。

“还为了我的自私，污染环境。对了，刚才那瓶酒上还有我指纹和口水呢！食环署不会查我DNA要控告我吧？”

身后的冰煞忽然轻浅一笑，“你这思维……怪物！”

又是怪物！他又叫我怪物！

“你下次再叫我怪物，我就彻底变怪兽。正好我几天没吃饭了！”

“你几天没吃饭？”

“是呀！饭都摆我面前了，我都吃不下。实在没胃口。”

我又想到了易寻……“你都不知道，我的‘容易找’对我有多好！”

“容易找？”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个人呢！不过，也没必要解释的太透彻了。

“反正，就是一个对我非常好，也非常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