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舍与得-心痛(1 / 1)
那晚,刘传翔本想载我回去,克烈斯从黑暗中现身。我不怕他听到我们的对话,只要他能护我周全,就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刘传翔也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我也怕他一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无论是伤害我,还是伤害他自己,这都非我所乐见的。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我发现林天叔、芳姨、哥哥、大姐、小妹还有易寻都等在大堂里。
我略过家人,盯着易寻说,“你还没走呀?”
他没料到我会直接对他下达逐客令,黑着脸,却在强行隐忍着。
“菁菁大宝贝,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吗?”
“算是完成了九成。”
“噢!——你过来!”
这小老头要干嘛,这么多人呢……
啪——
极为清脆与响亮的巴掌声拍在我的脸颊。我的脸因而歪向一旁。
我惊到无以言表,我从小到大,他连凶我一句都没有,今天居然直接打我?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你得到了吗?”
“差一点。”
“哼!差一点?!是!的确差一点!我差一点就把媒体都给找来了。我说你之前非要缩减宾客名单的……原来你也知道丢人呀?”
一颗眼泪静静地划下。我知道他们肯定会不理解我的行为,可是,我若不这样做,我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至少在我活着的有生之年!
那个叫温莎的女人,可以轻易要了我的命。这不正是刘传亨投鼠忌器的原因吗?我从不怕死,但我就是要赶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哪怕能与他多待一天,我也知足。只可惜,他不认同。他总是拒我以千里之外,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兵行险招走的这一步棋,便是要强迫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让他后悔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如此才会更加珍惜我吧!
“Daddy,二姐已经很累了。我先扶她上楼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好吗?”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我话还没说完。”
林天叔站在我的面前,把我强拗着身体转向他,“菁菁,Daddy宠你爱你,但是不能眼看着你自己糟蹋自己。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在逼我……逼我做什么,你最清楚。”
杀了刘传亨?
我惊慌的倒吸气,不过很快,我也豁出去了。
“很好!林天少将,你可以这样做,我拦不住你。但我会做什么,你照样也拦不住我。”
林天叔气得脸色煞白,直到他圆瞪的双眼逐渐合上,慢慢往后栽下去……
“林天叔?”
“Daddy?”
“快叫救护车……”
我完全呆若木鸡地看着林天叔被抬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一行人随着医护人员离去,我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易寻走过来,轻轻地把我脸边何时落下的眼泪擦去,温柔地将我护在怀中。
“依菁?”
“是……我?是我气的吗?”
“会没事的。”
我蛮力地推开他,后知后觉地向他们追去。
——如果Daddy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难怪林天叔经常说,自己人老了,“脑袋不好使”了!
就在去年年初时,他曾秘密地做过一次开颅手术。父母都知情,唯有我们四兄妹不知道。
经过紧急的抢救后,林天叔转危为安,但一直未苏醒。转眼已经是一天一夜了。
哥哥因此延误了回校的时间,但是易寻因为不放心我,也不肯独自返校。
自从林天叔被转入ICU病房,我已经在他病榻前跪了一整夜。双膝持续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已经痛到麻木。任他们如何劝说,我都不肯起来。直到我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了。哥哥忍无可忍之下,只能强行把我抱起来。
“你现在就算跪死,他也看不见。何况,真让他看见了,你的林天Daddy又要哭天喊地地心疼你这个菁菁大宝贝了。”
哥哥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就更难受了。
他把我抱到旁边的病床上,然后让我平躺下来。易寻似乎早有准备,将两片即热式暖宝贴在我的膝盖处。然后抓起旁边的棉被为我仔细地盖好。“这里有我跟你哥看着,你先睡会吧!”
我的确很累,但却睡不着。痛到麻木的双膝已经能感觉到暖宝的热度,舒服许多。
易寻隔着被子,力度刚刚好地为我按摩双腿。
他对我真的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了。我欠了许多人的情,但独独对他,心有愧疚和不舍。
我发现哥哥站在一旁,正打量着我们。嘴角一丝说不清的落寞。可发觉到我的目光,他又用最完美的招牌微笑,掩示了一切——我想,他现在一定也跟我刚看到郑依琪接受那神秘男邀舞时,一样的心情吧!
对了,事出突然,我竟都忘了这事。这小丫头,这回是真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