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专属-契机（1 / 1）
医院的休息大堂。
当听到小老太太说完，我跟易寻先是超无辜地对视，再接着，笑得都快趴地上打滚了。
保姆在门外，偷听到我们说到什么“宝宝”的，还有“老师潜学生”的。然后就华丽丽地误会了……其实她自己也说，这两句中间还夹了许多，但她没听明白，只挑自己听得懂的记，也只捡自己明白的去“理解”。今早，保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把这事跟英文老师一说。怎么这么巧，我今天感冒了，病恹恹的难受样子，真跟怀孕初期的人差不多。这就难怪英文老师会那么紧张了！
“那不是怀孕？你们说什么宝宝？说什么潜不潜规则的？”
英文老师呀，算我求你了，咱能不说“宝宝”那词儿吗？
我那个“宝宝”……其实，指的就是“您”哇！
我实在说不出口，怒目看向一旁的容易找……突然发现，关键时刻，这小子根本“找”不着！
“他人呢？”
“过分。”我心中突然有了好主意，容易找呀，我让你跑得‘及时’？“老师，我帮你把他找回来。”
“给我站着。跟我这打什么哑谜呢！他跑了，你不许跑。给我说清楚了！”
我假装咳嗽几声，“好吧！事以至此，就告诉您吧！吭！”
英文老师真以为我因病难受，赶紧带着我坐下，我才继续说，“‘宝宝’其实是说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狗？”
“是呀！挺可爱的一只小狗。明明是蝴蝶、京巴、松狮混合产物的娇小身躯却经常把自己当藏獒使！”
英文老师，您娇小的身材却惊爆的脾气……内涵！你懂得！
“然后？这跟潜不潜的有关吗？”
“有呀！您听我说呀……所以我才说班导太过分了，太禽兽了，怎么能连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狗都不放过呢！它明明就是‘蝴蝶、京巴、松狮混合产物的娇小身躯却经常把自己当藏獒使’而已嘛！”
就在我胡说海说没完没了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班导传来的一条短信，“你给我等着！”
“老师您看！您儿子怎么这样，还带威胁人的！”
我把短信给他妈妈看，这小老太太也不是好糊弄的，轻弹我脑门，笑得倒挺和蔼亲切，“你呀，真是个鬼灵精！”
后来班导问我怎么不跟他妈说实话，还非扯上什么狗的。一想起狗，他就“气”得要揍我。
然后我就乐了，告诉他，哪敢说实话呀！真让小老太太知道了，我原来这么形容她，指不定以后给我什么小鞋穿呢！
至于我胡乱说的一通，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反正就在那个“集若干品种于一身却化有形为形的蝴蝶京巴松狮藏獒犬”上来回溜达着转，转到最后我舌头都溜直了，他妈妈也听烦了，懒得再理时，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昨晚——
晚餐后易寻开车送我回家。我实在是吃的太饱，在路过一个海边时我让他停车，陪我到海边散步。夜晚的大海，有股神秘也可怕的力量，牵引着我探寻未知。
他当时问我之前同他爸妈说的，关于我跟我哥调皮捣蛋的事是真是假。我笑着告诉他半真半假。他不懂，我索性坦白，我跟我哥小时候是很调皮，但还不至于那么夸张。我之前那么说，是故意丑化我哥，顺便帮你在校长心里加加分。他会心一笑，轻轻地理顺我额头被风吹乱的秀发，向我道谢。我受不了看旁人难过，安慰道，“别这样。你爸爸还是很爱你的。”
“我知道。可我，只是他不争气的儿子。”
“别这么说。爱之深，责之切。”
他定神地看了看我，带着我走向旁边的礁石，从兜里拿出一方手帕垫在上面，一边用手压住防止风给吹跑，另一手快速地把我扯过去坐在上面，然后他再贴着我而坐。接着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说海边风大女孩子不能冻着。我好奇莫非他就不冷？他拍着胸膛告诉我，他是男人火力旺盛。还男人？就他那副皮相，换身校服说是我学长都有人信。
再后来，他跟我缓缓地讲起了往事。
他告诉我，他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做一个令父母骄傲的好儿子。可是真的好累。是颜灵，曾经鼓励他应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他第一次忤逆父母也是因为她。但他百思不得其解，颜灵为何在他离开的第二个月就能接受潜规则？到底是爱的不够？还是她根本没爱过？
我不解地问他当年为何离开。海浪汹涌澎湃，而他却只是沉默。他既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但他却突然转而问我，“你觉得我现在算事业有成吗？”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可以回答他，“算呀！年轻有为又去海外镀过金的‘大海龟’，光咱们班就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暗恋你了。”暗黑的夜，他的目光却分外清明：“你呢？”我眨眨眼，只得装傻，“我要真暗恋你，你就该哭了。”他不解地问我为什么？我似笑非笑地回他，“反正刘传亨现在被我整得欲哭无泪。”
易寻像是明白了我的“用意”，眸光黯淡。他向着大海的深处微不可闻地叹息，悠悠地说，“颜灵有个特点，买东西从不看好不好，只看贵不贵。她追求的物质生活哪怕是现在的我也很难给得起。以前我不是没好奇过，她没和我在一起前又是怎么生活的？前段时间，不知她通过谁得知了我回国的消息，后来她通过许洋告诉我，她还爱着我，她希望得到我的原谅……若她只是曾一时糊涂或被生活所迫，我都能理解。但是……哼，她太低估现在的我了。”
“低估你？她又骗你什么了？”
“你知道的。”
我惊讶地看着班导，莫非颜灵与中年部长之间……我大胆地猜测，“别告诉我，你当初离开的第二个月，她就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
班导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止。那个男人早有妻室，颜灵还上国中时他们就已经好上了。也就是说，她在同我交往的两年中，她是一边做那个男人的情妇，一边做我的女朋友。”
我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了，只想着略过这段不开心的话题，“容易找？你当老师不开心吗？”
“开心！也不开心！”他见我不懂，故意恶作剧地揉乱我的头发，“开心，是因为有你在。”
他的直言不讳反倒令我窘迫起来。但我可是装傻的高手，四两拨千斤更是拿手活。
“老师，您的快乐永远要建立在摧残我这祖国花朵的上面吗？”
他又柔声笑了笑，“那我问你，你喜欢被人强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我觉得，你这个老师挺不错的。”
他不解我前后不搭的回话。我难得认真的跟他说，“你的教学方式很好，赢得了所有同学的认可。这就是你的成功呀！真被人勉强的话，怎么可能花心思去研究它？所以我觉得，你并非不喜欢这份工作，而是被束住了手脚无法实现梦想的不甘心罢了。”
“看来，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当然不是。”
我起身走到海边蹲下，将手探进海水中。我喜欢海水的清凉，因为它能让我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温暖。易寻也蹲在我身边，与我一样划着海水想心事。
“你说你大学选的是导演专业？”见他点头后我又问，“毕业了吗？”他又对我点头，可是目光却突然黯淡下来，“有什么用。对我来说，已无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