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真是一个让人囧囧有神的大乌龙!(1 / 1)
沈鱼犹豫着要不要接听,而在她踯躅间,铃声已断,她握紧手机的手,随着无力垂下。
然而不过几秒,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打开,仍然是陈书墨。他发信息问:“沈鱼,你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接电话!”
有点着急的语气,沈鱼没来由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说不清是冲动还是什么,她飞快地在信息回复中键入:“我在现代妇产医院,你来。”
妇产医院?
陈书墨收到这条信息,一时愣住。
什么情况?
他立即抓起车钥匙出门。出了公司大门往停车的方向去时,却有人等在自己的车旁。
“书画,你不去上班在这里做什么?”他上前问着,手上已拉开车门。
“我……我找你有事!”叫书画的女子一脸焦急,“昨天晚上跟你讲的,你就答应……”
“我现在有急事,先上车再说。”陈书墨不待她说完,打断后径直钻入车内,心内忧急。
而沈鱼在发完信息之后,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没有进手术室。
陈书墨不过二十分钟即赶到,在手术室那一楼,出电梯便远远地看到沈鱼坐在手术室外,他心中疑虑重重,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看到她有些无措地坐在那里,早已拔腿大步过去。
他快到身边时,沈鱼仿佛感应到他的到来,转头看着他。他走得急,身后踉踉跄跄跟着一名女子,身着红色吊带裙,身形影像隐约是昨晚跟他上车的那一位。
沈鱼原本想要冲他笑一下的,见此情况,脸色立即冷凝起来。然正当她准备起身,冷然离开时,陈书墨已在她面前停下,鼻梁上有了薄薄的细汗,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喘着气喊:“哥,你跑到妇产科来做什么?”
当看到陈书墨停的位置,立刻闭了嘴。
而沈鱼,也因那女子对陈书墨的称呼,压住了拂袖而去的冲动。
陈书墨已蹲在她面前,抓了她的手握住问:“怎么了?你怎么坐在这里?”
这一刻,陈书墨内心不是不惶恐,许多不该有的念头都奔涌而来。
他与沈鱼的那一晚,因为事出他的意料,根本没有做任何措施,而他们当晚又不止一次,如果,如果她此番坐在这里,是因为怀孕而要进行流产手术……
陈书墨手心一阵冰凉。
而沈鱼尚不及出声回答他,那唤陈书墨“哥”的女子已展颜上前:“是哥的女朋友吧,你好,我是陈书画。”
误会迎刃而解。
沈鱼此时此刻已能清楚地明白这一事实,昨晚上了陈书墨车子的,是他的妹妹;而她这一个晚上的纠结和难堪,全都是她自己害自己。
天啊,真是一个让人囧囧有神的大乌龙!
若是陈书画知道她曾将她看作是“站街女”,一定会跟她抓狂的!
并且,她对陈书墨的误会解除了,可现在她坐在妇产手术室门口,又该怎么向陈书墨解释?
不过,虽然此时此刻沈鱼深觉处境艰难,进退维谷,但她已在陈书画自我介绍后优雅得体站起,微笑:“你好,我是沈鱼。”
很好,她可以借与陈书画攀谈转移陈书墨的注意力,以便她忽略回答他的问题。
而陈书画却忽然露出一副见到偶像的神色,惊呼:“你就是沈鱼?!”她张大眼,还待要继续表达敬仰之情,手术室门推开,有护士探出头来,冷喝:“请保持安静,不要在手术室外喧哗!”
正中沈鱼下怀!
她忙向护士道歉:“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说罢忙拉了陈书画往电梯方向去,心虚地没有多看陈书墨一眼。
而陈书墨站在原地,心里愈发疑虑重重:沈鱼在回避他的问题!待她们快入电梯时,他忙快步跟了上去。
陈书画对沈鱼的敬仰,不外是听闻了她搏得“酒中豪杰”、“销售强势”等名号的一些传闻,譬如,她被传为“酒中豪杰”,便是在三年前枫城第一大酒店万豪国际的装修招标会上,她用“酒”取得总裁亲自认定而得来。
万豪国际酒店与FI中信地产同为枫城第一集团Word旗下子公司,那一次装修招标会,由Word集团的陈总裁亲自召开,要求只有一个:奢华!
而在枫城,鼎枫虽然能够提供从装修到家具再到软装的一站式服务,但初到乍来,走的也只是中高端路线,竞争优势并不明显。而那时候,沈鱼还只是基层最普通的业务代表,可她却敢自信地向陈总裁保证,她可以提供最完美的装修方案,装修出比皇宫还豪华精美的风格。
只是,这些言语上夸大其辞的保证,谁不可以说?是以,陈总裁只是对初生牛犊一般的她哂然扯了一个不见笑意的弧度,比稿的机会都不给。
她不服输,剑走偏锋。
那一场招标会,陈总裁是以酒会的形式召开的,她握着手里的酒杯,作最后一搏:“陈总,我只想求到一个参与比稿的机会,这样吧,我斗胆跟您拼一回酒,我喝三杯你喝一杯,如果我赢了,就请您赐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她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触动了陈总裁,他与她对喝了近十个回合后,沈鱼淡不上赢,但他已经答应让初入枫城、名不见经传的鼎枫加入比稿。
而沈鱼“酒中豪杰”的名号就此传出,后来沈鱼亲自参与招标方案的制定以及设计,在比稿会中一举夺魁,鼎枫在枫城的名号,也因此轰轰烈烈打响。
其实若久经职场,这些也算不上什么,但对于陈书画这个职场新鲜人来说,就是惊叹了。
沈鱼不遗余力将那一次成功经验赘述,其实并无心在陈书画面前炫耀,但因为一时不知该如何向陈书墨解释她坐在人流手术室外的事实,便愈发详细讲述了当时发生的一些事,陈书画越听越有劲,她渐渐放下心来,至少眼前这一“劫”是躲过了,但愿陈书墨在短时间内不会想起这件事。
而这样一折腾,时间已近十一点,陈书墨问:“吃了饭再送你回公司?”
沈鱼急于逃离他,哪里肯答应,只说:“我得马上回公司,吃饭的事以后再约。”
陈书墨没表示异议,陈书画倒不依了:“鱼鱼姐,就一起吃了饭再回公司嘛,我正好有事找我哥帮忙,顺便你也参考点意见?”然后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了鱼鱼姐,你刚刚……怎么坐在人流手术室门外啊?”
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
沈鱼想磕脑袋,陈书画这一句话问出来,就表示她刚才所做的一切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的行为全都白搭了。
前面开车的陈书墨虽然没有回头,但她坐在后排还是能看到,后视镜里他的一双眼,是紧迫而专注地盯着她的。
她只能硬着头皮,笑,撒谎:“上班路上遇到一个女孩子摔了一跤流产了我送她过来……”
沈鱼一撒谎语速就变快,并且没有标点符号的停顿,只是,此时的陈书墨还没有了解到她的这种不自觉的习惯,反倒信以为真,问:“联络到她家人了吗?”
“嗯……”沈鱼一心虚,回答得就简短。
而陈书画还在一旁多嘴问:“鱼鱼,她的家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在人流手术室外坐着?我听说做人流好残忍好恶心的,碰到某些愤世疾俗的护士,还会把那一团戳得稀烂的肉用盘子端给你看,让你一闭上眼睛就想到这一团血肉模糊,成为你一辈子的梦魇!”
陈书画名字很诗情画意,但是她的穿着以及此时此刻脸上所表现的夸张动作,一定会让人觉得,她浪费了陈书画这个好名字。
沈鱼倒没有这么想,因为她完全被陈书画如此细致的描述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真怀疑陈书画已经知道她是准备做人流手术的!
她额际开始沁上一层薄薄的冷汗,心里开始产生后怕的感觉。
在她之前,她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孕妇进去,然后毫无血色地出来,整个人像经历过一场炼狱轮回一样。
沈鱼没有开口接陈书画的话,车里有一瞬间窒息的沉默。陈书画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害怕的样子,忙笑着安慰她:“鱼鱼姐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你怀了哥的孩子,哥一定不会让你经历这样的痛苦的!”
这下沈鱼脸色由白转黑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让她经历这样的痛苦了!
而陈书墨也从后视镜中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深了一深,喝住妹妹:“陈书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书画立马伸手捂住嘴,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说话了。
余下时间再无人开口说话。
陈书墨将沈鱼送回鼎枫后,又将妹妹轰下车让她自己搭乘出租车爱去哪去哪,关上车门后,他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往现代妇产医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