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族长你好(1 / 1)
“我说把他关回去!”
“我不要!”
两个人恶狠狠地瞪着彼此,互不退让。
“沈如侠,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和我作对?”
“我每天都在和你作对,多一次两次也没差。”
看着吵得激烈的两个人,流硕有些郁闷,不,是十分郁闷,他们不是在争论要不要把他关回去的问题吗?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反而在话题外?
沈如侠将流硕完全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独孤笑看,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
“在哪?在哪?”
一个苍老焦急的声音迅速由远靠近,似乎很急切惊慌,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独孤父疾步赶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家丁侍卫,还有一干看热闹的客人。
“是你!”独孤父看到流硕,眼睛骤然睁大,仿佛是见到了一个极恐慌可怕的人,他颤抖地伸出手指,不可置信,“你居然还活着,十九年了,你居然还活着!”
他的语气让沈如侠十分不悦,这家伙果然不是东西,十九年前流硕定算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居然这么狠心。
流硕却显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他只是淡淡一笑,“是啊,真是太可惜了,很失望?”
“不,”独孤父的眼神由吃□□得惊喜,甚至狂喜,“你爹活着的时候一直不肯告诉我的,或许可以从你嘴里知道。”
沈如侠微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惊天秘密吗?眼睛不自觉地朝独孤笑望去,发现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错了,”流硕又是莞尔一笑,再不是在密室里那般单纯无邪,而是笑得自信坚毅,“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呢?”独孤父睨了他一眼,背在身后的双手悄悄示意,手下的家丁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
看着围得像山一样的家丁们,流硕笑颜不改,眼睛弯弯像两弯新月,“你太小看我们雪域族人了,想知道流星语在哪,下辈子也不可能。”
沈如侠本来一直是想着,出于朋友道义,她只要把流硕救出去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恩怨情仇,毕竟和她没关系,她也不好参与,所以一直站在看戏的角度来看着流硕和独孤父的对话,当流硕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没法淡定了。
雪域?流星语?应该不是巧合吧。
她一下子抓起流硕的手,尽量让自己开口开得很平静。
独孤笑眯着眼睛,目光紧紧锁在她拉着他的手上,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沈如侠浑然未觉,注意力全在那句“雪域”和“流星语”上。
“那个,刘硕啊,你的刘,是哪个刘?”
这个问题明显难倒流硕了,只见他非常努力地歪着头想了想,想的脸都憋红了,“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独孤笑是个臭流氓的流。”
沈如侠:“……”
独孤笑:“……”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沈如侠的声音忍不住开始颤抖。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问这些,不过流硕还是乖乖地回答她,“我还有一个弟弟。”
有些事情像是一下子清晰了,一切都浮出了水面,只差一个最后的确切答案,虽然不可思议,却似乎是真的。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流奇。”
果然!沈如侠身子猛地一僵,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他和流奇长得这样像,怪不得只是一眼,她就全身心地相信他保护他,拼尽一切也要救他,原来是这样,是他们先天的天性和共鸣!
她一直以为他叫刘硕,原来他是叫流硕!是她的子民!
“沈如侠。”这是独孤父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有些奇怪,从第一次见她他就对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相反这种感觉很不好,甚至致命。
“你是我儿子的妻子,你让开,我可以放过你。”
沈如侠又看了流硕一眼,这次的眼里除了仗义多了丝别样的情感,她冲他笑了笑,像是想要安慰他,然后她向前走了两步,那样傲然的双眼,睥睨着他,似乎天下都不在她的眼里,再不是当初那个畏首畏尾的偷儿,冽然的气势让在场人不肯哼声。
她擦着独孤笑的肩而过,独孤笑一慌,伸手想要抓她,却还是无法伸出手,这样的她,又让他感觉到了遥远,遥不可及。
沈如侠径直走到独孤父的面前停下,唇角一勾,笑意却没有蔓延到眼底,“身为流星氏族的星女,我自当保护我的族人。”
在场很多人都没有听明白,包括独孤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有明白的两个人,独孤父和流硕。
沈如侠又是一笑,“我早说过我不姓沈,沈是随我娘姓,我本姓流。”
“星女?”流硕一下子扑到沈如侠身边,神色染了惊慌,“你是星女?”随即不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摇头,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你骗人!你一定是他们派来的,想要从我口中骗出流星语的秘密!”
“我是!”她抓住他的肩膀想要说服他,“我是流星氏族第二十七任星女。”
“不,不可能……”
流硕摇着头不断后退,甚至连沈如侠都不敢触碰。
在场人面面相觑,虽然看不懂,却都有了些看热闹的意味,一个个看得津津乐道。
沈如侠突然将手伸向脖项间,用力一扯,脖子上的东西被扯了下来,她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摊开掌。
六角的星形玉佩在她掌心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即使不明白这块玉有什么意义,可是光看玉的材质和光泽,这也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人们纷纷移不开目光。
独孤笑看着这块他曾经把玩过的玉佩,隐约知道了它代表了特殊的含义。
“玄冰星玉,历代族长星女与护法意念相通的法器,你认识吗?”沈如侠淡淡说道,实际上她的心里绝不像表面这样平静,流硕自小被关在这,不小的有没有见过玄冰星玉,万一他不认识,她还有什么能和他相认的标志?
雪域族人体质都与外人不同,只要赤身相拥就可以感受得到,要不,脱衣服?
流硕看着她掌心的玉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在手里,玉佩自从散发的冰冷感觉顿时袭上身,引得他一阵身心凉爽,一直惊慌失措的脸上终于布上了笑容。
他立即跪下身,一手揽在胸前,一手恭敬地呈上玄冰星玉,语气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流星氏族护法嫡子流硕,参见星女!”
沈如侠接过玉佩,将他扶起来。
众人不禁在心里暗暗思量,流星氏族?怎么他们不曾听说过这个氏族呢?
拍手声啪啪响起,独孤父笑得击掌。
“好一幅相认感人的画面啊,”他将手背在身后,眼底顿时起了杀气,“老夫真是有幸,可以请到堂堂流星氏族的星女大驾光临,既然这样,那就都留下好好做客几日再走吧。”
侍卫们立即围上去,蓄势待发。
沈如侠和流硕被围在中间,背靠着背,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抹湛蓝从天而降,降落在众人中间,被围在中间的人由两个变为三个。
独孤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挤在两人中间分开他们。
“喂,你叫流硕是不是?”他有些别扭地问。
见是熟脸,流硕笑呵呵地露出一口白牙,“是啊,臭流氓的独孤笑你好。”
“……”
他向沈如侠瞪去。
沈如侠望天,今天天气真好。
他深吸了口气,将她的脸掰回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他是你的族人?”
她的脸被他捏的像包子,她皱着脸点头。
“那……我送你们离开。”
沈如侠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真的?”
见她笑得这般灿烂,独孤笑也难得的好心情,他点点头。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
“那……”他的手还在自己脸上,就着他的手沈如侠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睛盈盈看着他,“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一时间,仿佛天地都虚化了,这个时间上只有彼此,他们的眼中再看不到其他。
“你希望呢?”独孤笑这样问她。
沈如侠低头想了想,干脆换了个方式问,“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独孤笑看着她,冰冷的嘴角噙起笑意,看着她的眼睛许久,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好。”
流硕一听立马跪了下来,右手重新揽在胸前,朝着独孤笑恭敬一行礼,“流硕参见族长!”
沈如侠:“……”她忍不住翻白眼,却并没有反对。
虽然不知道这个族长意味着什么,也对这个族长之位丝毫不感兴趣,独孤笑还是对他这个称呼觉得非常悦耳。
三个人相视而笑,这样的画面与此时的针锋相对极度不符合,却是别样温馨温暖,陈思月眯起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妒恨。
他要走?不准!从来是她陈思月的,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抢,也不可以分享!
她的视线落到了沈如侠手中的玄冰星玉上,一直紧抿的唇扬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爹,”她小心翼翼地扯了下独孤父的衣袖,看起来羸弱乖顺,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你看沈姑娘手中的玉佩,与我刚刚送与爹的,是不是一样?”
独孤父一听立即向她掌心望去,刚才不曾注意,如今再看,她手中玉佩与刚才陈思月的贺礼果然一模一样,他立即将手伸向衣袖中,玉佩已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