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傲娇泫亦和她的宫女(1 / 1)
她们锋芒相对,刀光剑影。
我却突地抬起上身,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小太监身上的那套太监服,觉得若是由我穿起来,一定比他适合。
现下我是个男子,却穿得一身裙装,委实不合身份。
可是,进园子这么久了,也没能扒下一件衣服给自己换上,现在甚为着急。可看到现在,只撞见太监这样的,实在没法子任由我来挑。
看来,幻化为潇洒公子的美梦算是破灭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天我派人翻墙去你宫里时,什么都看见了!”婉仪瞪着眸子,嘴唇狂抖:“你是一个妖女,妖女!我要告诉皇上,你大言不惭欺君犯上!什么狗屁偏远小国的公主?根本就是一个孽障,是个妖物!”
“古往今来,受宠的妃子都是这样含冤而死的么?”泫亦面冷如冰,深深地凝望着婉仪,“既然如此,你岂不是也曾一朝为妖,霍乱人间?与我又有何不同?”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是通过选拔秀女进的宫,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会与你相同?皇上是因你一面之词才对我稍有偏颇,只要真相大白,你就什么也不是!”她的眸中好像充了血,鲜红欲滴。
婉仪激动非常,不住的将陈年旧事给扒出来。
我细细地听着婉仪断断续续的谩骂,再经一番联系思索,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半个月前,一个老者领着泫亦和她身侧的小宫女,并丝绸帛缎黄金白银和珍稀特产来到北清国,老者自称为纽兰希特里瓦德亚斯,即某个海上岛国的国王,特地带着女儿来朝拜北清,想与之结为盟友,献女为妃。
当时,婉仪正处于盛宠,皇帝为她修建水月宫已然花去许多银钱,如今国库空虚,老者礼金丰厚非常,贞安帝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当他将泫亦娶进皇宫以后,却一心以为她是个庸脂俗粉,才会被自己老爹当成礼物远嫁他方,因而一直不肯召见。
婉仪持宠为骄,巧见她是个美人胚子,暗自心忧她会动摇自己的地位,便慌忙毒害,怎奈何没毒死她,反而因为宫中投毒一事惹来贞安帝的注意,贞安帝见她那只可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的美貌,顿时如获至宝,将泫亦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烫着,对婉仪却再无恩泽。如今,更是将昔日独享专宠的婉仪交由泫亦处置,婉仪刹那间变得生死难料,命悬于项,如千钧一发。
“我明明瞧见你宫中有一只孔雀,急忙进去寻找,却只撞见你,你敢说你不是妖物?”婉仪娇小的身子在空中瑟瑟发抖,强支撑着与她辩驳。
“……”泫亦嘴角微掀,似笑非笑。
“如今皇上宠你,全是因他当你是个人类,若是他知道你是个妖物,必定会将你乱棍打死!你就等着看吧,最后到底是你笑,还是我得意!”
“哦?那么,你还有机会见到皇上么?”泫亦举步上前,纤长手指死死地掐住婉仪的下巴,冷冷说罢,便是伸手一挠,长长的指甲划过,沾了些许血丝。
婉仪痛喊一声,捂着面颊叠声直叫我的脸。
我依旧托着下巴,心想,宫里的俊姬美妾都是靠脸吃饭的,这一抓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那婉仪怕是良日到头,权势如海中浪涛,已死于金灿灿的沙滩上了。
“哼!”不料婉仪破罐子破摔,扬起那张被抓得狰狞不堪的脸,冷笑道:“别忘了,我还有当朝为官的父亲!我已经把你的一切都托人传达给他,你也该知道我父亲在皇上面前说话的分量的。你杀了我有何不可,可又有何意义?我死也会拉你一起陪葬!你这妖女一定会比我死得更加悲凉,更加凄惨,等着看好了,哈哈哈哈……”
“就凭他?”泫亦朝着另外两个不干活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会意,各自从腰中抽出那根早就准备好的掌嘴木板,一人一下,当着婉仪的嘴巴拍了下去。不多时,婉仪的诱人双唇便如同从血水中捞出的两根香肠。
我脊背一凉,望着小太监身上的太监服兴叹不已,看来这身衣裳我是要放弃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儿家,虽然现在化身男子,可也不想穿一身沾了血味的衣服。
泫亦身边的贴身小宫女脸上十分痛快,看了一瞬,犹自不满意小太监不够男人,手上没有一点力气,上前夺了太监手中的木板,将他推到一边,亲自掌了起来。岂料她小小年纪,如此不畏惧血腥,反而乐在其中,简单几下,便将婉仪给拍晕了过去,小宫女失望地瞅了晕厥过去的婉仪一眼,冷嗤一声,丢了手中木板,又跑回泫亦的身边。
前后不过几分钟,却看得假山上的我大汗淋漓,险些一个趔趄滚了下去。难得人世还能有与容玥品行相似几分的人,若放在以前,绝对是人生得一知己,相见犹且恨晚,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翘首相顾相盼,待到逢及时,必为一番彻夜长谈。
可惜,如今却不太招我喜欢。
“好了,先把她拖下去罢,等明儿个再拖出来打!”小宫女颇具威严地朝几个小太监命令道。
“是。”小太监们埋首上前,我隐约瞧见,他们在搬婉仪的时候,双手抖动不已,颤巍巍地拖了好半天也没拖动。
泫亦视而不见,带着小宫女犹自离去。
因考虑到泫亦时下正为盛宠,跟着她见到贞安帝的几率比较大,便毫不犹豫跟了过去。
却见她穿过重重的亭台楼榭,竟是去往更为偏僻的地方。
只等到了一处无人冷宫,方且停下。
我远远窥见,宫中凄凉颓唐,满是劳燕分飞,伤春悲秋之景。
她来这样一个地方做什么?贞安会来这里?
“姐姐,就是这里吗?”小宫女踢踢地上的破花盆,盆中干枯的植物已然看不出是什么物种,柳眉一斜,“那东西会藏在这种破地方?”
听她这样一说,我原本还觉得委屈的心态立马烟消云散,心中跃跃然揣测,难道她们是来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