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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爷,你栽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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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知道我不安好心,十分激动地扯下脸上的黑布,想要拒绝我这个提议,可却发觉眼前劲风急速飙开,愣神之间,已至九霄月空。凭空盘旋了两圈,他望着我,我也含笑望着他。突地,又急速坠下。发丝倒飞,竖直如针。

“啊……”他终于坚持不住,大叫出声,刚扯开嗓子叫了一句,我嫌太吵,便当面给他一拳,不料他十分不禁打,仅仅一下便鼻血翻飞。他咬住嘴巴,硬生生的将尖叫掩埋在尘埃之下。

面对我这样的劲敌,他分外小心处理。

倒飞的鼻血桀骜不驯,他想破口大骂,但又畏惧我的拳头,只好控制了自己的音量,“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知道我会过来,所以在这里埋伏着?”

不知是不是心中过于激动,老叟的鼻血流得更甚了些,甚至还激起了浪涛,径直喷到了我的面门上。

我嫌弃地伸手抹了一把,操起他的袖子狠狠地擦了擦。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算是默认。

他听不出这话是称赞还是讽刺,眸光迷茫,当空闪了几闪,被我无视。

“我想,我们好像还能再谈谈……”感受到我的来意不单纯,老叟不由胆怯,声音颤抖软弱,全无傍晚之时质对众人的霸气。

“嗯,你说。”我淡淡地回复了句,眼底笑意不藏。

携着他安然落在屋顶,他不会飞,想他一副老骨头,断不会自己跳下屋檐去,我便也就松了手,偷得清闲。

“……”大爷打了个寒噤,瑟瑟道,“敢问女侠是否因张家大夫人,才将我囚禁于此处?”

“要不然呢?”果真是废话。

“可是,女侠可知我和那位夫人的渊源?”他小心翼翼,不敢将我得罪。

“你们俩的旧债关我何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只管完事了数票子。”我故意将自己打造成一个贪财的土匪形象,好在他的心中制造我杀人无数,杀人不眨眼的错觉。

听到我只要钱,大爷欣喜不已,慌忙说道:“女侠,女侠。”

“呃……我还没聋。”已经让他这样受挫,真不好意思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他没有在意我的话,依旧兴奋不已。

“女侠,我可以出你双倍的价钱,你过来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双倍?”我侧着身子,伸出手翻了翻,悠闲地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你好像还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

“还望女侠直言。”大爷不敢忽视我的想法,恭维道。

“我们干得虽不是多么见光的活计,但是,”我收回手,拧眉望向他,怒嗔道,“我们可是很讲究义气的。”

“呃,所以,依女侠所言?”

“没得商量,我要五百倍的价钱。”我微微挑眉,笑道,“义气可是价值连城的,今天特价,给你打个折。”

后面的话,大爷是没听懂的,但是“价值连城”四字,他还知道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我是趁火打劫。

“那么,总共该算做多少银钱?”他弱弱地问一句,担心自己支付不起。

“容我先算算。”我抬着下巴,食指点着太阳穴,稍稍冥想,转而露出一脸恭喜你了的笑容,“你刚好支付的起。”

“真的?”

“嗯,只你这条命罢了,是不是很划算?”

言罢,大爷才反应过来是被我耍了,心中分外恼火,咬牙切齿说道:“女侠不是答应老朽,换个条件么?”

“是啊,签了这个,我就放了你。”玩笑开到这里,我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罪状书,递向他。

大爷将罪状书接过去一看,顿时老泪纵横。

“女侠怎知丽煌塔火灾是老朽所为?”他深吸了口气,终于认了命。

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复仇,却还是没能逃过宿命的摆弄,他这一生,终究是无法报仇雪恨。

“丽煌塔虽是木质结构,但也不至于烧得火光接天才被发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助燃之物。我听闻你曾在东鸢国呆过些时间,恰好我也在东鸢住过,知道那里出售一种价格尤为昂贵的‘焚香’,它是极为优良的助燃之物,卖家害怕被他国低端模仿,所以从不向外销售,只在本国买卖。若不是来自东鸢国的人,怎会有那样的东西?”

“……”

“除了‘焚香’,我想不出更好的燃料,能将丽煌塔瞬间毁于一旦。”我伸手一勾,便将他怀中的焚香掏出,这个,便是他今晚想要栽赃给大夫人的罪证。

“没想到你查得这样清楚。”他叹息了声,带着无尽苦楚。

“是你太急于求成,你若肯收敛些锋芒,我也不会将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你是指白天之事?”

“我们前后只见过两次,还能有其他的吗?”

当年,大爷被赶出大夫人家后,又去了丞相府当了半年的门客,可后来,丞相遭受灭门之灾,只好又逃亡东鸢国,躲避了十年;待到风波静下,却因心中怨恨笃深,抱恨归来,途中巧遇飞仑派的门徒,重金拜之为师,借此习得了一些基础的巫术。他为了训练,在北清国通塞要道合力截过地方飨粮、杀过通缉要犯、追击过来往的名门妇孺。

也算是个不得志的人,要是他的人生不那样悲催,他可能就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了。我帮着大夫人,自然不会放他一条生路,但还是想他能死得瞑目,这才没有急着送他去认罪。

大爷默默一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后来,我便带着大爷和罪证去找巡夜的小沙弥,对小沙弥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先将大爷锁好,待到明日,再转交给方丈处理。清远方丈向来狡猾自私,得知大爷就是罪犯,必定会添油加醋的把罪名扣在大爷身上,大爷此生再也不能是大夫人的对头了。

夜,那样静。

我回到禅房,安心地躺回床塌,好似自始至终也不曾离开过这间禅房。

大夫人的睡眠质量很好,我在屋外呆了一夜,身上早就冷飕飕的没有温度,这样一块冰块躺在她的身侧,她却全然不绝,依旧睡得香甜。

我窝在被子里,掖好被角,心想着,武元虚和兰宛狼狈为奸,他一直是处于听命于人的姿态,扳倒了他固然可喜,可却有个更难搞的在后头,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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