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夜挑灯苍白容颜,泪始干蜡炬成灰(1 / 1)
憬惜重返凡间,寻了许久却寻不见宵玥和蓝昱,“混蛋,居然拐带。”憬惜蹙眉、眯眼、皱鼻、鼓腮、咬唇,一系列恼怒后,正前直直的落下个认得的家伙,岐牙一副老友会的样子,“呀呀,你为何在此?”
憬惜:“幽冥鬼域你也管上了,闲人。”
岐牙:“我闲?”正要发威之际,“我是闲慌了,小妹子,以我之见你也挺悠闲,独闲无趣,不如我们一起闲闲吧。”
憬惜:“我不闲啊,我正准备以后每日三柱清香鲜花供果祭拜您老人家。”
“啧啧啧啧,好个恶毒的小神仙,待我替天行道抚慰天下苍生。”岐牙像模像样的亮招。
憬惜:“是你将银杏的魂魄引至幽冥的吗?”
岐牙扬起的臂悬在半空,一闪而过的悲伤之后故作轻松,“那是本大爷闲的,不然谁会管那傻丫头。”
憬惜:“不告诉我是银杏的意思?”
岐牙又是一脸的怪样子,“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我到的时候,她的魂魄早出窍了,我就是给她指指路而已。你休要胡想。”
“岐牙,别再去看她了,会坏了她的命格。”憬惜撇向一边。
岐牙愣了一下,“我懂,我听黎曦提起你们是在凡间追凶遇上的,你…你还在找那人吗?”
这下换憬惜愣一下,“不找了,他会来找我的,岐牙,他的事,算是神仙的家务事,你的身份不合适。”
“谁管你是不是家务事,身份合不合适,他出手在先,我找他算账,合适得很。”岐牙瞳孔闭闭合合想必脑子是糊了。几千年前的某个清晨岐牙溜进银杏的医馆寻思着好好闹腾一番,他翻箱倒柜将药材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心想银杏急跳脚的样子,他兀自开心着,外头忽的多了好些个人。
一男子:“果儿,果儿,溪师兄去追师父了。”
果儿:“坏了,师父交代绝对不能去的,快,叫上大伙把溪师弟追回来。”随着女子声落门外的顷刻静了。
岐牙夺门而出,钩尾掷地三响,腾空飞起,山崖附近他寻到银杏的脚印,山崖下的旷地,银杏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岐牙嗅不到她的生气,他蹲在银杏身边,伸手碰到银杏的脸颊马上缩了回来,银杏的身子比他的还要凉,透过胸前一道口子岐牙见着她空荡荡的内里,临时受命的冥使珊珊来迟,在附近搜索来搜索去,怎么也见不到银杏的魂魄,揪着岐牙以为是他取走了银杏的魂魄,岐牙甩下冥使,沿着道上的凉气追上了赤炼,此时赤炼是个白衣飘飘的仙女雪来,“亏你是个神仙竟如此狠毒。”雪来轻轻慢慢的走着自己的路,岐牙到底是魔界左将军,处变不惊惯了,洋洋洒洒的几招从雪来袖中搜出银杏的魂魄,勾尾横扫清出道,“喂,别睡啦。”岐牙一狠心刮了银杏一巴掌,银杏昏昏沉沉的魂魄吸进了一口气,岐牙堵上她的气门,“别吸入阳气,等到了幽冥鬼域再说。”银杏被他拎着进了幽冥鬼域,魔界左将军亲自护送魂魄到幽冥鬼域,可叫鬼门关的冥吏吓的死过一回又一回,岐牙端着官威,“诸位辛苦,待我与她说几句话交予你们。”冥吏请他们在鬼门关外叙着旧。
银杏抬着头看着‘鬼门关’三个大字,“我死啦,还好不怎么疼。”
岐牙眼尾微微颤了颤,“不识好歹的家伙,说你傻你还就真聪明不起来,你连救命都不会喊,就这么给那女人掏去心了。”
银杏这会儿适应了自己是个鬼魂也记起了之前的事,“你别和夫人说我的事,医馆我都交代好了,你以后要是见着夫人,就说没见到我,行吗?求你了。”
同银杏相识的时日对岐牙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在他们的岁月里凡人皆是匆忙的过客,“我会给你报仇的,你安心去投胎。”
银杏一下拽住了他,“不要,千万不要,她好厉害的,你们都不要去我才能安心投胎。答应我啊。”
“答应?银杏,魔是不许诺的,我们只随心所欲的过活,我答应你也断然会毁约的。”岐牙扬着嘴角,望向平坂路,“快过去。”岐牙潇洒转身,到银杏转世才再见,转世的银杏由于前世魂魄残缺经由几世修复,岐牙远远的护她直到银杏能像常人般生活,当然这些事岐牙没有告诉憬惜,他是个魔,他认定了不说便不说,认定了死敌便死敌,他的决定随心所欲却容易一路到底。
“岐牙!岐牙!”憬惜推了推神游的岐牙,“慢慢呆,告辞。”憬惜飘进了天渊之底,炉熄水静,宵玥不曾到这儿,“司命星君是南斗星君,廉贞能否帮着引见。”她一边烦恼一边望着北斗七星,数着玉衡宫的排位,满怀心事的小姑娘全然没注意斗转星移,一股脑进了玉衡宫边儿上的天权宫,一入过宫门撞倒了一堆书册,书堆中文曲星君唤着廉贞,不闻回音,文曲知来者并非廉贞,依照廉贞的脾气这会儿应该又有一堆书册倒了才对,星光照明天权宫,黑影爬上宫壁,由长到短,自远至近,影子与墨色的身躯重合,极富书卷气的斯文面相,憬惜暗道‘特色全无的读书人,还如见鬼般盯着自己看,斯文的不好解决,斯文且败的对付着容易些。’怎么的也得先礼后兵,“拜见文曲星君。”
文曲默不作声,这孩子认得自己,是陶然老翁说过什么,众多词句在文曲腹中争夺一席之地,百转千回后酝酿了一个颇有深意的~咳嗽,文曲觉得这样的回答唐突了,追加的咳了一下,“免礼。”
憬惜心中叹了多声,凡间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神仙也如此不顶用,“晚辈误入仙宫,惊扰了星君,多有失礼还望星君海涵。”
文曲听憬惜一席话非但没有安心,疑虑倍增,“小神女是要往何处去,本君或能助你。”
憬惜本是犹豫,想想反正横竖向北斗星君求助,求这个跟求那个好像没啥差别,“是想求廉贞星君代为引见司命星君。”
文曲:“司命?司命掌凡人命格之事,不知小神女寻他何事?”
憬惜:“求他为两个凡人续个故事。”
文曲的眼神黯淡许多,“凡人的一生对我等神仙确是个故事,然,绝非是我们能干涉的故事。”
“绝非~”憬惜噗的笑了出来,“星君确定?星君,他们两个凡人被人乱了七世命格,不信,你去问问司命,禹王与他的夫人芷菡的命格是否与他撰写的大相径庭。”
文曲那满腹经纶再一次搅和在一起,他默默的清了个坐给憬惜,踩了朵云朝南方飘,憬惜百无聊赖,见一屋子的书东挑西捡了一册,拾了一本成册又不像书的,翻了一页,书页上单一字‘空’,翻下一页单子‘空’,一页页的‘空’,翻着翻着不‘空’了,纸上什么也没有,憬惜抚着纸,“写是空不写亦是空,写与不写又有何异。”
“既然写与不写无异,小神女特地跑来做这么个无意之事。”憬惜看着顶着一截白发一截墨发的男仙跟着文曲站到一个能落脚的地儿。
“司命~星君”憬惜略带迟疑,对方含蓄的‘嗯~~~’了一调调,司命星君的活儿得是老费神的,司命黑黑白白的头发闹的好生热闹,得操多少心它们才能闹的这么欢快,“对你我无意,对他们很有意义,不然星君怎会不辞辛劳在位上待着。”
司命星君刚抬脚想走近些不慎踹倒一摞书,他瞟了文曲一眼,文曲也正瞟着他,司命隐秘的表示了下歉意,“小神女提及的二人,是如你所言,有人作梗坏了他们的命格,这一世一人唤溪夏也提早忘了,蹊跷归蹊跷,皆是凡人所为,没有任何凭证能指到五界,你要我为他们续个好篇,不能。”
憬惜:“无论如何都不能,毫无转机。”
司命没否,世上他曾因一人之言续过一回,他们说要侍奉到天地无光之时的人,夜辰殿主紫垣,而当文曲这书虫打书堆里蠕出,憬惜的来历绝不简单。
憬惜:“星君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司命:“赌什么。”
憬惜:“赌一颗光耀六方的星子。”
司命好像睡醒了一般,“六芒星印。”
憬惜站起,“星君觉得这个赌注够不够。”
司命:“夜辰殿空着好。”
憬惜:“夜辰殿并非‘空’而是没人入得,紫垣星尊离开天界取下了昊天塔封印,紫垣的消陨封印星石下落不明,我知道它的下落。”
‘吸星换月昊天塔,降一切妖魔仙神,但这是在它正常情况下的功用,当昊天塔不正常则成了六亲不认,连使唤它的也会一并降服,昊天塔之主摘一颗光耀六方的星子置于塔上将其封印’,不正常的昊天塔现就在夜辰殿中搁着,任谁也没胆进去,司命听着盯着后方的文曲,文曲直直的让他盯,司命道,“昊天塔对我无用。”昊天塔不单对司命无用,就是对星尊亦是没多大用途的,这方七级小塔本就不属于星尊所有,据考证它是以其袖珍的外表,极致的容量被列入了神兵之列。
憬惜:“星君就不想知道紫垣星尊摘下封印星的原由,紫垣星尊能故意将昊天塔置于夜辰殿不管不顾?”在短暂的思量后司命承了赌约,“且将二人投生的时辰通报。”
“星君手谕一下,酆都大帝自会将时辰告知。”司命摆摆手要走,“劳烦星君留步,十月初八西郊杏树林名叫苑蕊女子不是因神仙丧命?”
司命掏出怀中一小书,司命的小书与文曲屋里的书册一比,这命格簿生的十分内敛,司命手里捻了个印,命格簿冒着光线织出一个个字,司命双指一指,字有序的排在桌上,他收了命格簿裹倒了不少书册,他感受着脊背上的眼剑目刀一咬牙卷云遁了,天权宫顿时降下一场华丽的书雨。憬惜躲在桌后重新点了盏星灯照着桌面上的字,‘遥王三十年七月十九生于昆城,名苑蕊,其父……禹王二年三月初五入妖籍……宁王十五年三月三重返人籍……宁王十六年十月初八心力衰亡于西郊杏树林。’憬惜草草的看了个大概,“入妖籍如何能返回人籍?”
文曲俯身归置着,“妖身毁,人心止,则可死而复生,复入人藉,追讨前账,囚十八炼狱永不得超生。”
‘永不超生’换做以前憬惜定是拍手称快,见了苑蕊死去她意志不坚定了,恨淡了,什么样的惩罚也换不回他们的‘曾经’,“今日多谢星君,憬惜不再叨扰”。
文曲叫住了憬惜:“小神女,紫垣取走星石是无奈之举,但亦有其用意,你拿它做赌,不怕酿下大祸。”
“六芒星印封得住昊天塔却封不住所有东西,迟早要还的,拖着时日不过是自欺欺人。”憬惜顿了顿,“星君果是广博多学之人,星君可听闻宵夕之玥?”
文曲:“宵夕~之玥?”
憬惜失望呐,宵玥的底细她一点都探不到,宵玥却连她老祖宗也翻出来,实力悬殊的不是一大截,是大大一截,她行了礼绕着道躲着脚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蹦走了。憬惜本打算悄悄地来,静静地走,没飘出二里地一团白乎乎香扑扑的影儿越来越近乎,哎,那团影儿,熟啊,“慕沨兄台许久不见呐。”慕沨穿着白衣搭上他僵脸俨然一副幽冥鬼域怨魂游荡凡间的景象,瘆人呐,惹不起躲躲看,“没事交代我回了。”
慕沨擒住憬惜的右臂,指尖传来一阵凉意使他不由的松了手,惊恐地看向憬惜,憬惜扶好胳膊,慕沨全部的词啊句的都被憬惜瞪回了肚子里,他牵起憬惜另一只温热的手,他往前憬惜没动,一前一后他们扯着对方,一个要前进,一个不敢迈开步,回过身,“到底我没明白你。”
憬惜笑了,她捏紧慕沨,“我也不明白我自个儿。”她不愿在慕沨面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俩的交情一旦‘装’上了怕是卸不下了,慕沨脸色愈加青翠,“慕沨,有些地方我去得,你去不得。”
慕沨,“不去不就好了,傻。”
“我不做梦了,你知道的对不对。”慕沨怔了一下,“我没怪你,但我生气了,你惹我试试。”面对憬惜简洁的威胁,慕沨又一次怔了,‘慕沨,我不想骗你,再善意的谎话仍是谎话。’
慕沨:“胳膊的事儿也不想讲。”
憬惜瞅了瞅,“打架输了,还是特丢人的。”
慕沨:“赤炼?”
“对了,赤炼的事儿忘了提了,他前头有炎阳挡着,你少掺和。”憬惜理了理,“她早先是个女身,跟炎阳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整明白,总之他说了,要灭赤炼得先过他。”憬惜拍了拍慕沨,“你们关系别弄坏了,怪可惜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慕沨笑的一个欲罢不能,“怪不得昆仑天机镜里什么也没有。”
“你厚道点。”憬惜想他们不愧是一道长大的连反应和想到的事情都如出一撤,“你师父还好吗?”
“嗯?恩~看着还行。”慕沨在出来前两仪圣君在太极殿上,他好像料到慕沨要离去,他在慕沨背上一拍,“慕沨,世事是琢磨的不透的,唯有去经历一番悟出的道理才透彻,是福是祸都去经历经历,哪怕是痛的,会痛才叫活着。”尽管慕沨察觉憬惜伤的极重,他没问,选择相信便选了沉默,慕沨指着憬惜头上,“你还养上蝴蝶了?”
憬惜闻言探出手,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居然完全不觉,宵玥在附近吗?憬惜没去找,宵玥想被看到的自然就能看到,宵玥问过憬惜需不需帮她解开陶然下的封咒,而据憬惜所知陶然的封咒大多连天帝也解不了,宵玥是个不适合被想念的人,想起他一脑袋豆腐花。
慕沨叹了叹,“赤炼是个神仙,老酒鬼又把我们诓了。”
“其实他从未讲过赤炼是妖,那都是我们推测的。”想着赤炼让宵玥削的体无完肤,这会儿八成躲在哪休养生息。
青丘南面银装素裹,一片殷红醒目其间,赤炼卧在冰雪中望着飞雪纷落,直至白雪将他全然覆盖,素色的大地上他消失踪迹,听着积雪层层叠叠的声动,听着女子气若游丝的呢喃,“赤炼,你真好看。”
“你倒是不嫌麻烦一世一世的拆他们,芷菡就是芷菡,不爱就是不爱。”赤炼掐碎了茶杯,不搭话甩身就走,苑蕊望着镜中百年不变的妖身,梳理着秀发,“婳乐,这一世又出了什么岔子?”
婳乐端着茶盘,“殉情了。”
苑蕊:“殉情,怪不得把他气成这样。婳乐,你说你家主子还会同他们纠葛多久?”
“这…”婳乐支支吾吾接不上话。
“婳乐,赤炼的那炉药快出了吧。”苑蕊接过茶杯。
婳乐扳着手指算了算,“仍需些年月。”
“有了这颗药,我能活多长?”苑蕊抿了抿茶,婳乐不解的立在一侧,“婳乐你想过活到几时吗?”
婳乐苦着一张脸,“小姐。”
苑蕊:“婳乐,嫣然又活了,这回倒希望她撑的久些。”
婳乐抓紧手中的茶盘,“小姐指什么?”
苑蕊打量婳乐面色的变化,不免感慨这妖精闲长了,还闲纯真了,闲的心眼少了,“婳乐,你们之中,属你最得赤炼的欢心,你怎么糊涂了,这园子是进得,出得吗?况且嫣然的差事没办完。”
婳乐自打听了苑蕊的话常常偷偷出园子探听嫣然的消息,几年下来,园子安静了,苑蕊坐在案前翻着赤炼绘的像,画上的女子站的远远儿的,相貌不清,“你是谁呢?你的样子他全画在脑子里了,芷菡与你像吗?”苑蕊叹着气,“芷菡,我们再见一面。”赤炼一段静一段忙,他一忙说明他又找到芷菡的转世了,苑蕊乘着园子安静的点盗走了丹炉内的丹药,返回凡间,赤炼发现时无比震怒,见那木已成舟,派玉姳到凡间带苑蕊“巧遇”了溪夏,随后溪家的怪事一桩接一桩,小鱼吐泡都追不上,溪夏大公子辞世,溪夏未过门的妻子失了踪,溪家老爷皈依佛门,溪客二公子得了疯病,成日笔不离手,走到哪画到哪,画里有气贯长虹的男子,池畔识礼的少年,以及持着桃木梳梳妆的妇人,张张幅幅栩栩如生,仿佛是随时会打画中走出来,实则他们永远走不出来,溪客在前世的记忆里长醉不愿醒。
西郊杏树林玉姳搀着苑蕊举步维艰,“小姐,小姐。”
“玉姳,你退下。”林间赤炼踱步徐行,苑蕊如散开的花瓣一般跌进他的怀里,“浪费我一颗好丹呢。”
“呵,你就该这样,这才是你。” 苑蕊依在赤炼怀中贪恋的用着他,“长生不老非芷菡之愿,她只想做个凡人,一世一世的去寻找她注定的人,别拿长生不老将她困在你身边,不然最寂寞的只会是你而已。”
“未成的仙丹,对凡人比□□还毒,你懂吗?”赤炼问着心力已竭的苑蕊。
“也好。”苑蕊一软倾倒在赤炼怀中,苑蕊眼前的赤炼换了样子,发若雪目如炬,异常华美,“赤炼,你真好看。”苑蕊眼角流下最后一滴泪,纵使赤炼从未爱上她,但一瞬亦好,赤炼待她是真心的,她终于可以不再为他流泪了,奈何这一瞬她油尽灯枯不得复明。
‘雪来,下来,跟你说过几回了,不可以爬到我的枝干上。’
‘雪来,不可以咬竹子。’
‘雪来,你怎么又偷吃炎阳的果子。’
‘祸斗,将这小白狐烤了。咦,原是个女仙。’
‘叫你姐姐,你玩笑开大了,啧啧啧,你的仙龄也忒长了。’
‘雪来,雪来,雪来……’
赤炼睡了足足的一觉,他本以为醒来能看到他备下的好戏,谁知他一觉错过了真正的好戏,游梦幻境洞开火烧天界,天后重伤,莫道魔君被囚昊天塔,陶然位列上神,他便以一个极其荒谬的身份拜见了陶然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