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几度轮回辗转,一片丹心守望(1 / 1)
晚膳过后,嫣然离开不过个把时辰,溪家的一个房里椅倒瓶碎声惊了一屋子人,溪家人赶到时溪夏已然在溪客怀里咽气,溪客晕在床沿,憬惜扶过溪老爷子,“老人家,照顾好二公子,待他醒来顺其自然,至于大公子,他心意已决,他的尘缘尽了,老人家容他去吧。”溪家上上下下的泪人,憬惜在灵堂为溪夏燃上三柱清香,冥使前来勾魂,“鬼差留步。”
这冥使并不陌生,“神仙又是你啊。”他以为憬惜要与溪夏的魂魄说话,掐着时辰,憬惜拦下了他,“神仙这是?”
憬惜:“敢问鬼差大哥,他与溪客为何成了兄弟?”
冥使叹道:“他二人七世轮回,代代姻缘都走的偏了许多,倒也算善始善终,哎~上一世轻生坏了命格,这不领着罚呢,要是骨肉相残还有回转谅解的时候,这手足间生了情愫注定惨烈收场。”
憬惜重复了一句:“惨烈收场。”眼珠一转,“他们下一世可能再会?”
“神仙问错了,幽冥之主负责断其生平定其转世,这命格归司命星君谱,不过他二人罚也罚了,下一世投胎怎么的也不至于这般。”冥使的法印亮了亮,“神仙,时辰已到,请让步。”憬惜让出路,冥使几丈外顿了顿,“神仙,有位叫苑蕊的女子重上了生死薄,与溪家二公子曾是血亲,黎明前西南方四百里郊杏树林,寅时冥使会来领她。”
憬惜点点头,“多谢。”
憬惜进灵堂溪客站在灵柩旁,“姑娘是送家兄去了吗?”
憬惜:“是。公子好生活着万不可动轻生之念,奈何桥头他会等你,无论多久都会等的,你休要一念之差错过了。”
溪客拂着溪夏的脸庞,天怎么仍不亮,这个夜为何如此长,这个永夜,迟迟不愿亮,在它刚到时溪客持着笔题着词,苑蕊推门而入,冷冷的望着他,开口喊了句“姐姐。”溪客一怔嫂嫂卡在嘴里,苑蕊又说,“姐姐,无人携手的长生不老好生寂寞,你来陪我好不好。”苑蕊一心渴求的长生不老容颜不败结果是寂寞,永无止境的寂寞,她狠下心剜掉他人的心殊不知那第一个失去心的人其实是她,溪客懵神听着,冷不防一道寒光朝他劈开,他一躲撞上了方几,花盆碎得七零八落,隔壁的溪夏匆匆赶至,溪客徒手抓着利刃,双掌见骨,一分,再近一分匕首将刺到溪客,溪夏一把推开了苑蕊,捧着溪客的手,苑蕊静静的跌在一边,忽的笑出声,“姐姐,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而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不会了。”她扑向溪客,溪夏转身一代,溪客在他的怀里,苑蕊在他身后,腰间一滩痕迹,苑蕊的声音在溪夏后面,又像在更远的地方,“溪夏,他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转身看看我。”苑蕊的声调一声高过一声。
溪客冻在一侧,昏暗的房中只有一点月光正好照到溪夏的侧脸,他神态轻松,如释重负,儿时溪夏戏言,‘弟弟比哪家的女子都好,孤僻就孤僻,大不了,我带着他过。’他们长大了,他的弟弟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孤僻摸样,溪夏却不能真的兑现他的话,他们是兄弟,他却生出了异样的情感,他当自己病了,离了家,多年不归,在外的时光他眼前常常晃过一个影子,后来他遇上了苑蕊,一个与心中影子有几分相似的人,他想娶了苑蕊他的病就好了,他就能面对溪客了,回到家,他的病加重了,他只好借着苑蕊躲着溪客,父亲要求拖延婚期,溪夏答应了,婚期一拖再拖,他不难过反倒怕那一日的来的太快,今夜他总算医好了他的‘顽疾’。苑蕊向暗处退一步,溪夏腰间的痕迹迅速扩大,溪客抱住他,压着他的伤口,溪客要喊人救命,憬惜来了,要为溪夏医治,他摇头说,“今生我先行一步,来世你我定不会如此。”溪客轻声的唤着“溪夏,溪夏…”一声两声,他从不直呼溪夏的名字,头回叫,溪夏却听不到,溪客一口气堵在胸口,晕了过去,憬惜把住他的脉,压着他的气门,“他不要你死,代他活下去。”无数支银针扎进溪客体内,“我一定让你们再见,我向天起誓,活下去。”
溪家彻夜置办溪夏的丧事,憬惜上完香,“溪客,那是从前的你们,我遇过的你和溪夏,过去的数千年里我没遇见的你们还有许多许多,今生全当是历练。”
溪客:“姑娘究竟是何人?”
“何人呢?”憬惜很细致很细致的想了想,“诚然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呢!不过你放心,我允下的事绝不食言。”
“随它去,随它去~”溪客仅花去一夜的功夫就消瘦了几分。溪夏死,死得其所,溪客生,生不如死。憬惜凝视着地上的月光,月神赐的夜清凉、冰冷。
憬惜来到冥使指的杏树林,她穿过林子,光芒慷慨的散布在苑蕊四周,包裹着她的红裙燃起了她如火的生命,土地厚实的棕是她的陪衬,银杏鲜嫩的黄是她的点缀,她结着冰花在阳光下熠熠夺目,任谁都会留恋的望上一望,憬惜将目光停在苑蕊的脸颊上一颗悬而不落的冰晶,“你来晚了。”一个冰冷的音扰了憬惜
“她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为了爱你她变得多卑微,你好了不起。”憬惜越过苑蕊,火光点亮了西方,如旭日改向一般。
赤炼惋惜的望向憬惜身后,“我只想保留她的美丽,你偏如此待她,你这般是生不出至善之心。”
“本就没有的东西如何凭空生出,赤炼,你说今日你走不走得出这里。”话音刚落,杏树林秋染似的一片火红,徘徊在赤炼与憬惜之间的空气瞬的也有了形状,海波般在他们之间流动圈林为牢,随着憬惜走进圈子开始缩减,热度急剧升高,赤炼眨眼间憬惜手中的火焰幻出了一柄长剑,不住大惊,“谁,是谁教你化刃的。”憬惜鬼魅的笑了笑,长剑向着赤炼当头劈下,赤炼支起的冰层给劈的就剩水汽,他向后倒退数百丈试图飞出牢笼,然长剑随他延伸了数百丈,火光将云层劈开成两半,赤炼眼见无处躲避,双掌凝冰抵制长剑的攻势,将长剑死死镇住。憬惜五内焚烧,随风而起的蓝发此时也已转成了赤色,面上的伤痕益发错综。
“说,陶然跟你说了什么,说。”憬惜的修为与差距赤炼太大,幸有神元护体,才能同赤炼较上劲,而赤炼单手凝冰,另一只手,朝着憬惜的持剑的左手抓去,憬惜显露在外的肌肤上有几处烧穿,手也乏力,长剑都微微颤动,“不想要命,我成全你。”雪花飞盘在赤炼身侧,雪冽剑凝雪显现,赤炼握住剑柄向憬惜一挥,憬惜本能的抬手一挡,右臂噼里啪啦的裂开,创口不流血反是冻成一道道青的泛紫,赤炼再次高举雪冽剑,憬惜皱起眉想着她多灾多难的右手终究是要隐退报废了,她瞟了赤炼一眼,很有视死如归的意思,赤炼一笑,剑落下,忽的短兵相接激起强光,赤炼定定的看着与寸段视之的少年,羽绒睫炫金目,无可比拟的压迫感犹然升起。
少年的眼风对赤炼扫了一遍,侧目望了眼狼狈的憬惜,“仙妖二元,雌雄两相,借我玩玩,不要他的命。”憬惜不吭声,宵玥当她默许了,提着血刃发力,几招下来赤炼已感到这名少年的修为远在他之上,招招式式杀机无限,明是不置他于死地决不罢休的势头但在要害之处却收势作罢,耍着七成的劲道将他玩弄于股掌,实则宵玥是玩意未尽,他舔舔刀刃上的血渍,“你进步了。”赤炼吓一跳,他认识这名少年,怎无零星印象?“好赖是个长辈,对小姑娘下手忒狠了,传到三湘四水也不在乎了。”宵玥双手皆提着血刃,招数变化莫测,赤炼恢复知觉时全身找不到一处好皮,宵玥抱起憬惜,“下次唤出你的真身再玩。”腾云飞起。
赤炼慎慎的望着他们,‘他是什么人,神仙?不,不会,神仙不可能有他那样的杀气,不,就是妖魔也不可能有他那样的杀气。莫非是…修罗邪神!’
憬惜的手悬在半空,“我们这是去哪?”
“饮月泉,是至阴至柔之地,能给你治伤。”宵玥抵着刺耳的风声大声说到。
“饮月泉?”憬惜没听过饮月泉,该说见过饮月泉的人多,但知道的自己见过的人少,饮月泉处在极阴的荒漠中浴于月光下,戈壁荒漠寸草不生又随时有风沙,风起现风起没,再起风现,有有无无,见过饮月泉的也只当它是月下的一抹光,没人知光下是一弯泉,宵玥知因为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到了之后他放下憬惜,饮月泉此时又被埋在沙漠下,宵玥长袖扬沙,一弯清泉出现在月光落下的地方,“下去吧。”
憬惜松着衣带,右臂抬不动,“宵玥,替我宽衣。”
宵玥正要坐下,听见她使唤,好奇问:“哎,在你眼里真没拿我当男子是吧。”
憬惜:“在我眼里天下的男子皆是男子,不过~~不是我的。”
“那糟了,天下没有属于你的呢!呵呵。”宵玥到憬惜一侧为她解开衣裳,每解下一层,宵玥不禁感慨他果是不健全的魂魄,憬惜从前完美无瑕的胴体在他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这副千疮百孔的皮囊却使他雀跃不已,他的心被挠的奇痒不堪,他要弑杀,他要饮血。
憬惜承受不住宵玥的杀气,“宵玥!”
宵玥一把将憬惜推入泉水中,挑开她背上的长发,捧起泉水从她颈上抚下,抚过之处肌肤光洁如新,“面上我能替你修补修补,里子什么样,你自个儿清楚。”他再捧起泉水从憬惜头顶浇下,“要不是你那么厌恶赤炼,以他的极阴之体倒是给你疗伤的好人选。”
憬惜哼了一声,“你也不差,怎么不见你舍身给我疗伤。”
宵玥的下巴抵在憬惜肩上,手绕着她的腰际,“别激我,我真动了你,怕你后悔莫及。”
憬惜别过脸盯着宵玥,“有本事你动来试试。”
宵玥撒手背过身走上岸,随处坐下,“我绝不背弃你,也绝不动你。”说完仰身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月亮,憬惜睨了宵玥一眼,她是看不清宵玥,他上一刻还咬着她的脖子下一刻却承诺只要憬惜来寻他,宵玥就不会背弃她,哪怕将来他们兵戎相见也断然不负,憬惜相信宵玥是唯一没有骗过她,只是不告诉她,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谎言,他们用沉默替代。
宵玥的形神被禁锢受损,在宵玥的心智修整好时他记起一句承诺,一句他为之而生的承诺,宵玥曾想告诉憬惜,无情无爱的他年岁定在了某一刹,某一个他背弃承诺的刹那,他无数次的重生,每到那个错过的刹那,他,度不过。
憬惜在泉中不知时日,宵玥则一直躺在一个地方,以至于憬惜以为大概就过去几日而已,当宵玥瞌着眼告诉她今夕是何年,憬惜扎实的跌了一下,“你几年不挪地儿也不怕长出青苔。”
宵玥咧嘴甚为开心,“再长的日子我都待过,连朵小蘑菇也没栽出来。”
“待?不是关吗?”憬惜再不聪明也不会傻到相信宵玥这种特殊的人物六位领头的会允许他畅行各地。
宵玥挤眉弄眼一番,戳了戳憬惜右臂上的蓝昱,“本以为是个死物,原来是个方外之物。”
憬惜:“什么?”
宵玥耸耸肩,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宵玥不说,憬惜不问,宵玥捏着憬惜失去温度的右臂,“要不要我帮你斩了,挂着累赘。”
“放着吧,我再看看。”憬惜甩下残废的右臂,宵玥搭上她的腰,憬惜惦记要办的事,“幽冥鬼域会去的吧,送我吧。”
宵玥什么都没问,只管送她,幽冥之地亡灵国度,十座阎罗殿,十八炼狱所,宵玥指着过路亡魂拿的长三尺、宽二尺印有酆都大印的‘路引’,“没有‘路引’你预备如何通过鬼门关的冥吏询查。”
憬惜珀色的眼珠闪呀闪的,“你不送我进去?”宵玥炫金的眼珠暗淡暗淡,憬惜拎着裙摆,“罢了,我自己去。”刚迈开步子,又道:“喔,对了,若是我在幽冥鬼域灰飞烟灭了,你不要管,当不识得,当没瞧见。”憬惜展了个光芒万丈的笑容,险些晃瞎了宵玥的双目。
宵玥将憬惜拽回,在指腹上掐出血,拉开憬惜的衣襟,饮月泉水能修补一身的伤,唯独血刃所致的患处落下疤,宵玥在她胸口画了印,“酆都大帝问起,你就问她‘鬼君的帐他们还认不认。’”说完拇指一抹指腹上的扣子即愈合,他引下蓝昱,“它我带出去,里头没东西能助我恢复元气,你自个儿折腾。”
憬惜合拢衣襟,不忙着入幽冥鬼域,而是对着宵玥发呆,宵玥探手在她面前晃晃,憬惜擒住他的手腕,“宵玥,有朝一日我会毁了你的不死之身,修罗道我与你同行,混元处我与你同灭。”宵玥不喜不悲的抽腕离开,他们给予彼此最重的诺,不含丝丝情愫的诺。宵玥念着‘有朝一日是何日,有朝一日谁会先倒下。’他们约定的有朝一日,他等的天崩地裂。
有了宵玥画的印,憬惜一路顺遂,但偌大的幽冥鬼域让她辨不清方向,她见一处华丽的六角楼,鬼魂络绎不绝,上面有个大大铜板,该是幽冥鬼域的钱庄,她靠近张望了一下,鬼魂们整齐有序的列着队,向柜上的冥吏出示‘路引’,冥吏取出一袋冥币交给白头鬼魂,白头鬼魂从出口出来,那还有紫衫另一只鬼在等他,“你好福气啊,今年家人给你烧了这么多供你花用。”
白头鬼魂叹着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轮回。”
紫衫鬼:“急什么,总会轮上的,就怕轮上你的时候你了,你舍不得。”
白头鬼想了想,点点头,“也是,我的小孙儿给我上坟时与我讲他要做爹了,来年啊,还要抱着我曾孙来祭拜我呢,能看上一眼就好了。”未投胎的鬼魂每逢鬼节生死忌,日、夜游巡,一众冥使会领他们返阳一探。
紫衫鬼:“我闺女年前生的,是个女娃娃,白嘟嘟的,可爱的紧啊。”
两只老鬼说笑着进了座鬼宅,守宅的冥吏叮嘱,“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看着便好,可不敢私去凡间探望,人鬼殊途,给抓着了,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两只老鬼连声道‘是’。
鬼魂们住着阴司鬼宅,候着轮回转生,当然这是善终的鬼魂的下场,守责罚的鬼魂都在十八炼狱关着领完罚再转生或是永世不得翻身。
幽幽冥鬼域一小楼酆都大帝掰着花生米瞧着在街上乱逛的憬惜,“小黄,小夜去当值了?”酆都大帝口中唤的‘小黄’是幽冥四帅的黄蜂大帅,‘小夜’则是夜巡凡间的夜游巡,平日酆都大帝喜微服私访,这幽冥四帅就以她叔、姐的身份在一旁侍候。
黄蜂:“日头未歇,未到戌时,他该没与日游巡换值。”
酆都大帝跳下木凳,“让小夜将那小神仙带上大殿。”黄蜂一晃不见了踪迹,“鱼鱼,上路。”鱼鳃大帅静静跟在她后头。
憬惜苦无出路的时候,一位黑袍男子前来引路,她后悔没向宵玥打听打听幽冥鬼域的消息就进来,是冒失了点。
幽冥鬼域大殿上坐着酆都大帝,十岁孩童的相貌精致可人之极,然,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将她的阅历泄了个底掉,“殿下的,你是个神仙,不请自来,算是擅闯,擅闯的后果晓得的吧。”
憬惜本想着客气些,有修养些,果然,这些东西跟她没缘分,“幽冥鬼域是否要毁约?”说着露出印。
憬惜隐隐听着酆都大帝哼哼了,“入界所谓何事?”
憬惜:“想向大帝讨教,禹王与芷菡二人的投生时辰。”
酆都大帝:“你讨本帝就要教吗?小神仙,你太多管闲事了,当日若不是念在你与瑾王恪守本分,止于礼教,你以为你今日能站在这儿。”
憬惜:“既然大帝心明眼亮,想必对禹王与芷菡七世轮回皆有人从中作梗,阻挠他们的美满姻缘也了然于胸了,大帝为何置之不理?”
酆都大帝笑着赖在王座上,“你是在质问本帝咯,顺是命,阻亦是命,认命是理所当然了,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一样。”
憬惜:“大帝是在推卸责任?”
酆都大帝摩挲着指甲,“推卸责任?小神仙,你可还记得银杏?她可是个夫人命呢,榕郡王会在东巡后向瑾王请旨纳她做夫人,啊,对了,本帝说的这个命数是~你不下凡的话,你若不下凡瑾王不会将她调配到你身边伺候,不会学的一身医术,不会与魔人相交,更加不会死于非命,你这五十步在笑谁的百步呢?命这东西有时候只要一点小小意外便会偏十分离谱,我劝你乖乖回天界做你的快活神仙。”
“快活!”憬惜差不多忘记了什么是快活,“大帝,您是无私的幽冥主,更是无情的活死人。”
“放肆!!!”酆都大帝打着哈欠,黄蜂大帅一吼她困意全消。
酆都大帝:“黄蜂,轻点声。小神仙,我给你机会,眼下溪客尚在人世,你请动司命星君,我就告诉你禹王与芷菡,不对,是溪客与溪夏的投生时辰如何。”
“一言为定。”憬惜不做逗留,揖了个礼。
酆都大帝见她急着走,咳了咳,“你不问问瑾王?”
憬惜又记起穿着嫁衣与洛誉一起的时候,“我答应他不问的。”
酆都大帝想戏弄戏弄憬惜,“令人惋惜啊,我还想叫你安心,他如今了不得呢,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憬惜回眸一笑,“大帝讲的确是洛誉?”洛誉就是洛誉,纵使轮回八百回他那死脑筋也一定开不了窍。
酆都大帝:“你不信?”
憬惜仍是笑着:“他是洛誉。”
酆都大帝似笑非笑的望着殿下的女孩:“你极为有趣,遗憾呐,偏偏是个无魂之神,要是个凡人就好了,我就能将你的魂魄留在幽冥鬼域,遗憾,遗憾。”酆都大帝凝视殿下,无魂之神要修出人形时很费功夫的,她有年月没碰上了。
憬惜鞠了个大躬,“承蒙抬爱。”
就在憬惜鞠躬的那一霎,酆都大帝仿佛看见了昔日的瑾王,这个的词,这个的动作,一个模子,“我曾对瑾王说,待他再入幽冥鬼域招他为婿。”
憬惜笑的大了几度,“他是否答‘承蒙抬爱’?”
酆都大帝不顾威严的大笑起来,“正是,正是,到底是夫妻一场,你懂他,你懂他。”憬惜再次揖礼,夜游巡得酆都大帝令乘着去当值的顺路捎上了憬惜。大殿内,酆都大帝支着头,“小黄,你还记得瑾王说的吗?”
黄蜂默默掷首,瑾王站在轮回门前,酆都大帝问他‘忘却前尘你会有新的机缘,踏进轮回门就没得回头了,瑾王本帝再问你一次,不悔?’瑾王淡然的回答她‘能爱上别人,我便不再是我了。’语毕,洛誉入了轮回门一去不回数千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