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幻变于千层面容,无一朝舒颜展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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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吐出‘妖王’之后,狸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后山,禁地喜欢搭在后山,必是那里有独特的风水,狸琞显出他的狸兽样貌,腾空而起,利爪挥去,禁地外的结界受到外部力量的侵袭电光纷纷,将他弹出数丈,白狼走着走着也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狼,嘶吼声震动结界,狸琞乘势攻去,结界崩碎,他们在山洞七拐八绕,一撮毛也没有飘过,槐树说话悠悠,走起路倒是麻利,比他们三儿迟几步,他缓缓道,“三位,妖王在此。”他们三个转向他,皱眉,难不成是他们有眼无珠了,妖王在哪,没见着,槐树挑开石床上的白帛,下面整齐的摆放一具白骨,“妖王已逝。”
“怎么会化成白骨了,我数月之前才来过。”狸琞的嗓门害槐树摆了摆。
槐树定定,“少主定是叫只修为高深的千面狐迷惑了。”
“你方才不是是妖界内未有此狐,耍弄我们吗?”黎曦真切的着了,洞内高温难耐,槐树摇晃的逃出,根茎着着火,黎曦踩灭他根茎上的火焰,生生踩着不挪脚,槐树从容回身,“魔族殿下息怒,请听老朽解释。”黎曦仍不挪脚,槐树解释槐树的,他踩他的,不冲突。
兵将因禁地被侵,列阵山前,单瞧黎曦天庭通红,狸琞、白狼印堂发黑的样子,心明大事不妙,怯怯退去。
槐树早知带翅膀长爪子的不大友善,又带翅膀又长爪子友善不了,“千面之狐与魔界九尾狐之狐皆是狐中极品,据闻上界天、魔狐族中各存有千面之狐与九尾之狐,千面之狐虽唤作千面实际能熟练变换十面已然有为,魔界能换千面之狐,详情魔族殿下得返魔界查问,魔界的九尾之狐,自初任魔君后未有大成者,有名头的,为被诸神围剿的离诺;神域青丘育有九尾天狐,至于这千面天狐,闻其千面狐王之号,具细不详。”讲了一大串,槐树收口之际,蹦出,“但是……”
“但是什么,还不快讲。”槐树把这旁听的白狼都惹急了。
“万年前~有过几则~传言,或称之是~几则笑言,一则九天天狐恋上了下界凡人,再则~九天天狐倾倒在九尾狐离诺尾下,随他入魔,三则最为~胡诌,说是天狐与仙友争宠,这天狐失宠,负气~回了神域青丘。”
“这些许笑言不就一个结果,那天狐已离开上界。”黎曦的才智许能在世间寻到两枚一模一样的蛋。
槐树道:“正是~。”
狸琞问:“为何六域未闻此事。”
“家丑不外扬,六域哪个缺点家丑呢。魔界殿下您说是吧。”槐树解释就解释,非跟黎曦互动,他是动了,脚动了,踩的益发大力。
白狼问:“槐树,冒充妖王狐娺的是何方狐。”
槐树看着自己的根茎,“各中虚实需斟酌斟酌。”
狸琞:“我现在在问你。”
槐树思量着,思量着,黎曦踩着,踩着,槐树不敢再思量,“老朽拙见~千面狐王。”
“仙亦会有妖印。”黎曦依稀记得赤炼左臂上的图纹,尽管是一掠,他笃定有的。
“不会。”槐树转而问:“敢问妖印在何处,是个什么样式。”
“在左臂,样式记不清了。”槐树听完,枝干在地上画着,一个大弧划过黎曦脚边,黎曦动动左脚,右脚再踩上去,槐树顿下,无奈继续,“魔界殿下比对比对。”黎曦低下头,拿什么比对,心生忧虑,在记忆里挖了又挖,拖过槐树的枝干,补上几道,圈了圈,“只记得这个地方。”
“二位少主,妖王的元神~给千面狐王~吐了去。”此等大事他描述的平淡无奇好棵淡定的槐树,黎曦等人没槐树对‘泰然’一词领略的透彻,“二位少主,是否通传。”
“槐树,妖王仍在闭关。”白狼的主意相当合称狸琞的心思,王位空悬无疑又要掀起一场王座之争,揣着明白装糊是个有技术的活,好在他们的技术凑合的过去。
槐树躬下身,盘枝相迎,“老朽领旨。”槐树旨一领,奉旨行事自然责任是下旨的担着,槐树掂掂分量,两位少主将来是要为这事招来不少话柄,蜚语砸到头不是一般的疼,是般般都会疼,与其这两只前途光明的幼小动物踩在圈套里,不如套两只老动物来吊,反正他们没机会主政了,“理应支会地狼与狐媖王姬”。白狼这只小白眼狼,不识好人心的叫人心寒,他一口回绝了槐树,让槐树的老皮往哪搁,槐树挥舞枝干咯吱咯吱,“少主您呐~~缺心眼。”见白狼的脸又白了几分,再补上一句,“您的气量和心眼都该长长。”黎曦这个过客听得脊梁抖抖,槐树还要再说,“请少主权衡利弊,父辈能为你们断去后顾之忧。”槐树说的这么清楚他还考虑要不要领情。
黎曦识相的退出了他们家族间的对话,他挂念倒在客栈里的憬惜快快跺了团云,养蛇的不怕蛇咬是因为他们比蛇毒,憬惜一下药能手,给三个门外汉用蒙汗药蒙的睡大觉,得亏她是个没名气的神仙,不然下界该给神仙笑掉的牙雨砸坏了。“陶谷老哥。”黎曦一脚敲开门,慕沨嘴里嚼着食物,空挡瞟了他一眼。黎曦朝床上看看,憬惜昏迷的彻底,他起初想看看憬惜肩上的梅花印开化的如何,慕沨挑起的眉尾勾住了他,他愣是给勾到慕沨边上。
“狸琞这是去哪了。”
“啧啧啧,阁下这都直呼其名了。”
“不然还唤豸里,不妥吧。”
“狸哥,这个最为稳妥,唤他狸琞,他可能得挠你。”
“你狸琞舅舅把嫣然藏哪去了。”这是一个必然要展开的话题。
黎曦发愁该怎么扯淡的时候,那飘来似有还无的香味,怔住他们两个,更怔住了返回寺庙的狸琞,嫣然在里面定住的时候,她沉下心吟诵大殿里传来的经文,心无旁骛无所挂碍,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长出条慧根悟个道什么的。她和憬惜,一个妖女,一个神女,一个长在地下,一个来自天上,如今并蒂而生,赤炼仙不仙妖不妖后培养的东西也杂了,“让我们单独聊聊”。
慕沨:“她歇下了。”
黎曦:“她歇下了。”
他们的十足默契叫嫣然惊奇,“请。”嫣然侧身留出一条路,慕沨和黎曦乖乖的‘请’了,嫣然闭上门,他们互视埋怨对方干嘛对她言听计从的,太没原则了,做点有原则的事情——偷听,在门上扒拉半晌,里头没动静,嫣然进入憬惜的意识,有动静除非憬惜会说梦话。
“噢,你进来干嘛。”憬惜休息的挺欢快,发现咋多了一个亮亮的点点。
“你被我家主子算计了,他把我的种子移植到你体内,打算将你化妖,陶姑娘,我知道你是个神仙枉犯杀戒会受惩罚,但我不同,你取我性命既是替天行道又……”
憬惜:“出去,别随便进到我的意识里面来,快点出去。”
“我透过昆仑天机镜窥视了天机,陶宓,与其去面对那样的以后,我宁可就到现在,他连我自我了结的权利也剥夺了,我求你,帮帮我。”
“我会帮你,帮你改变。”
“主上不会让它改变的,他未曾失败过。”
“那该叫他学会失败,我呢,哪怕妖化了也是从一个没用的神仙变成一个没用的妖精,其实差别不大的,搞不好我成了妖还前途广阔呢。好不容易再见到狸琞,你…难道你恨他?”
“恨??恨是要倾注感情的,我连一点点感情也不能够留在他身上,你还小,再大点会明白的,务必照我的话去做。”
“否了,嫣然,芷菡的性命我还不了,你的背不起。”道道泪痕划冰肌落玉枕,一个凄而美的画面。
狸琞在楼梯半截瞅着黎曦慕沨一人一边像桃符般粘在门上,他心里通明嫣然在里面,他把两闲人从门上摘下来
“狸哥!两个都在里面了,有办法了不?”
狸琞那比千层酥还多几倍褶子的眉头胜过了所有语言,时间就像漏过了这一刻,窗扉紧锁,行者忘步移,眠者忘时醒。直至闪电横空出世贯穿屋瓦,墙面凌乱散地,嫣然摔到楼下,憬惜在裂缝边缘摇摇欲坠,虽然嫣然是位秀色可餐的美人,但方才仍在用餐的客官这会食欲全消装了一肚子的恐慌逃离,嫣然拔出身上的木块瓷片,血滴坠在手背上,她翻动袖子领子,创口分明愈合,她循着落点,血的源头是悬在半空的憬惜腹上的一个缺口,嫣然跑上楼梯,撞翻了狸琞,定住了慕沨和黎曦,“别动她。”
黎曦:“妖精姐姐有何见教。”
嫣然怯声道:“把她交给主上吧。”顶着满头鄙夷的凛凛眼风,“她腹部的匕首乃主上配物,唯有主上能取出,迟则生变。”黎曦他们不以为然事实如嫣然所说,他们能感觉匕首的存在却看不出它的形态,一般情况下称之为睁眼瞎。“你们得信我。”
“我信你,不信你的主子。”慕沨硬生生的说,心里又不知如何是好,憬惜一动不动的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她会死吗,死,原来身为神仙的自己也恐惧这个字,他心一歪,跌了一下,跌向针尖,赤炼的匕首究竟是刺中了憬惜还是刺中了他,其痛至斯是与何人述。慕枫忽感后颈痛处,栽在憬惜旁边,迷蒙中见黎曦抱起了憬惜,“住手,住……”他昏死过去。
“带路。”黎曦现在只能期盼嫣然带的不是条不归路。嫣然与狸琞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或是多说一句,狸琞失去了资格,嫣然失去了自我,多说多憾。
迷宅的梅花树下,赤炼邪魅的微笑凝视寄宿在属于嫣然的那株梅枝的花苞轻蔑道,“神仙妖魔。”他缓缓转身,三个人影逐渐接近。
尽管黎曦动作轻柔,依旧拉扯到憬惜腹部的伤口,她在一阵疼痛中微微睁开眼,黎曦鲜红眼睛杂着暗沉,憬惜的余光擦过另一头的身影,黎曦即将把憬惜递到赤炼手中,手倏地捏紧,赤炼不紧不慢的托住憬惜,黎曦的松手仿佛要松几世,他握紧拳头瞪着赤炼,他的无能为力展露无遗,松手的那刻是他此生最为耻辱的一刻,憬惜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离,这个场面她的神识里跳出,是两仪的故事,两仪怀里躺着一个长发蔽面的女子,他便是同黎曦一般带着茫然的神情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一个与黎曦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他们是谁,她分不清印象和现实,她牵着赤炼的前襟,“你是谁?”憬惜喃喃的反复问,赤炼笑言,“噩梦”。憬惜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也根本不是问他,他自作多情的回答解决不了疑问,于是她继续“你是谁,你是谁……”的问。
赤炼:“需要我让下人送你,黎曦殿下。”
“混蛋。”黎曦快走出园子,被他惹的双眼冒出火,银色的头发都被火光映的通红。
赤炼体内恐是含了飞蛾的元神,相当具有扑火的勇气,“黎曦,代我向莫道师叔带好。”黎曦天灵乍动,脚步飞快,‘师叔!他是九尾狐离诺的徒弟,他入魔并非传言。’黎曦的思虑赤炼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主上,陶姑娘她。”赤炼如梦初醒,扭动脖子,大步朝丹房行去,嫣然眼睛差点脱窗掉出,她以为赤炼是要拿着憬惜炼丹,“求主人饶了她。”她死死拖着赤炼的手臂,赤炼忍俊不禁,他拔出憬惜腹部的匕首,伤口慢慢修复,他为嫣然整理好发髻,“下去吧,拿她炼药大材小用了,乖,下去吧。”嫣然看看憬惜再看看赤炼,点头退步,赤炼想起些事情,“嫣然,若是狸琞来向我讨你,你希望我如何答复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故主,若非阴差阳错你该侍奉他左右的。”
“自是将错就错。”嫣然关上门,留在外面,主上何来阴差阳错,他有的是步步为营。
赤炼扶起憬惜,盘坐在她前方,运气周天,憬惜的元神被他引导出来,火团锦簇的元神烧化了赤炼种下的花种,梅枝上的花苞凋谢,顿了会儿,赤炼又将憬惜的元神驱回,他俯视憬惜,“果不其然”,肃立的赤炼极其少有的冷峻,“懦夫,你们这群妄为世人敬仰的懦夫”。恨不在七情之列,断了七情的赤炼是断了惧,断了怒,滋生了双份的恨念,恨遍六域独独狠不下心恨她,独独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