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一七六九年被引见入宫,因聪明美貌而成为路易十五得宠的情妇。路易十五死后,又成为科塞·布里萨克公爵的情妇。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被判死刑,上了断头台。
⑥拉佩罗斯伯爵(1741—1788),法国有名的航海家。一七八五年,路易十六派他去航海探险,在太平洋中的瓦尼科罗岛被当地土著杀死。
⑦法弗拉斯侯爵(1744—1790),曾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其间,策划过一七九○年路易十六王室之逃亡,最后被控阴谋在巴黎造成饥荒,并策划谋害拉斐特等人,而被绞死。
⑧孔多尔赛侯爵(1743—1794),法哲学家、数学家、国典公会议员。
⑨卡格里奥斯特罗(1743—1795),即约瑟夫·巴尔萨摩(《王后的项链》前一部书中的主角)。会说系一神通广大的江湖医生,谙熟占星术、炼金术等神秘学,在路易十六王宫中颇有影响;他还参与了当时巴黎社会上的共济会少云。最后因被牵连在项链事件中而被判死刑,后改判为无期徒刑,被放逐。
⑩巴士底狱,十四到十八世纪巴黎的城堡和国家监狱,因历来用于囚禁政治要犯,而成为法国封建专制制度的象征。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巴黎人民赴义,攻占巴士底狱,开始了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后来七月十四日被定为法国国庆节。
-------------------------------
“嗯!她不会因此而误时的。自从她不再是路易十五的情妇,成了某位公爵①的外室以后,她也只能对男爵们摆摆王后的架子了。但,这回轮到您要民复,先生:我想及早开饭,这是为了拉佩罗斯先生,他今天晚上要启程,他可不希望耽误时间。”
“大人,拉佩罗斯先生正在国王那里;他在和陛下讨论地理和星相学。国王是不会这么早放拉佩罗斯先生走的。”
“这倒也可能……”
“这是肯定的,大人。法弗拉斯先生也同样如此,他正在普罗旺斯伯爵②先生府上,毫无疑问,他正在谈论加隆·德·博马舍③先生的剧本。”
“谈《费加罗的婚礼》吗?”
“是的,大人。”
“您还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呢,您自己知道吗,先生?”
“有空的时候,我就读一点书,大人。”
“还有孔多尔赛先生,作为几何学家,他一定非常注意遵守时间的。”
“不错,但他将埋头在数字里,当他一旦从计算公式里脱身出来,就会发现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至于那位卡格里奥斯特罗伯爵,这位爵爷颇为古怪,而且不久前刚来巴黎定居,很可能他对凡尔赛宫的生活还不太熟悉,会让别人干等的。”
“算了吧,”元帅说,“除了塔韦尔奈,所有的宾客您都说到了,而且是按身份排列,简直不亚于荷马④和我可怜的拉菲了。”
管家欠了欠身子说:
“我一点都没说到塔韦尔奈先生。因为塔韦尔奈先生是一个老朋友,他会遵守礼仪的。大人,我想这就是今晚的八位贵宾吧,是吗?”
“千真万确。您让我们在哪儿就餐呢,先生?”
“在大餐厅,大人。”
“我们在那里会冻坏的。”
“这间大厅里,升火已经三天了,我把温度调节在十八度。”
“好极了!听,半点钟响了。”
元帅向挂钟瞟了一眼说:
“现在是四点半,先生。”
“是的,大人,听哪,有一匹马跑进院子了!我那瓶托盖葡萄酒来了。”
“但愿您能再这样伺候我二十年。”老元帅说着,又转身面向他身前的镜子,这时,管家去忙他的事了。
“二十年!”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公爵的话语,那时他还刚开始向镜子里望,“二十年;我的亲爱的元帅,我祝贺您这二十年;但是,到那时候我可要六十岁啦,公爵,我要老得不象样子了。”
“是您,伯爵夫人!”元帅大声叫道,“您是第一个到的,我的天啊!您是多么漂亮,气色有多好,真是永远不见老啊!”
“还不如说我冻坏了吧,公爵。”
“快去小客厅吧,求求您。”
“哦!两个人单独谈谈喽,元帅?”
“三个人一起谈。”一个苍老颤悠的声音回答首。
“塔韦尔奈?”元帅叫了起来,“真是个让人扫兴的瘟神!”他咬着伯爵夫人的耳朵轻声说。
“自命不凡的人!”迪巴里夫人轻声说着,笑得咯咯作声。
说着,这三个人便走进隔壁的客厅里去了。
-------------------------------
①指科塞·布里萨克公爵。
②普罗旺斯伯爵(1755—1824)即路易十八,法国国王(1755—1824),路易十五的孙子,路易十六的幼弟。
③博马舍(1732—1799),法国戏剧家,在思想发展上受启蒙主义作家狄德罗的影响。他的代表作喜剧有《塞尔维亚的理发师》和《费加罗的婚礼》。
④荷马(约公元前九世纪)古希腊诗人,传说是一位盲诗人。据说《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大史诗是他所作。
-------------------------------
2 拉佩罗斯
就在同时,好几辆马车在铺着松软的积雪的石板上沉闷的滚动声,通知了元帅,他的宾客到了;不一会儿,多亏管家安排有方,主宾共九位,围着餐厅的椭圆形餐桌坐了下来。九个仆人,象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在地毯上倏来忽去,穿梭在主人和宾客之间,敏捷而不显得匆忙,殷勤而不让人生厌。他们从不擦着就餐者的胳膊,也从不碰撞他们坐的安乐椅。安乐椅上铺着厚厚实实的兽皮,坐在上面的人,连腿弯都埋在里面了。
除了这些,还有壁炉里散发出来的暖烘烘的热气,好几种兽肉的香味,多种葡萄酒的芬芳,以及在上了第一道汤以后开始交谈的低语声,元帅的宾客们沉湎其中的就是这样的气氛。
餐厅外寂静无声,百叶窗上都嵌着隔音板;餐厅内,除了主宾间的交谈声外,也听不见更换盘碟时发出的碰撞声,听不见银器从餐具橱里移到餐桌上的叮当声,管家甚至不用低语,而是用眼神在发号施令。
因而,十分钟之后,宾客们在这间餐厅里十分自在,一点觉察不到有旁人的存在;事实也是这样,能如此保持安静的仆役,能如此俯首帖耳的奴隶大概也只能是聋子了。
整个用汤时间,餐桌上寂静无声。还是黎塞留先生首先打破了这肃然的气氛,他向右首的邻座说:
“伯爵先生不喝酒吗?”
被询问的人是一个三十八岁的男子,长着金黄色的头发,身材矮小,双肩耸起;他那浅蓝色的眼睛,总是那么忧郁,但有时却显得炯炯有神;在他那宽广慈祥的额头上,贵族的特征表露得明白无遗。
“我只喝清水,元帅。”他回答说。
“在国王路易十五的府邸上是例外吧,”公爵说,“我有幸在那儿和伯爵先生共餐,那一次,伯爵先生总算喝酒了。”
“您让我勾起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元帅先生;是啊,那是在一七七一年,喝的是皇帝陛下御用的托盖葡萄酒。”
“现在我的管家有幸给您斟在杯里的,正是同样的托盖酒,伯爵先生。”黎塞留欠身回答道。
阿加伯爵把酒杯举到齐眼处,借着烛光仔细端详着。杯里的酒象流动的红宝石在熠熠闪光。
“真的,”他说,“元帅先生,谢谢。”
伯爵说“谢谢”这两个字时,语气是那么高贵优雅,使在座的人激动异常,他们一下子同时站起来,大声叫道:
“陛下万岁!”
“是啊,”阿加伯爵回答说,“法兰西国王陛下万岁!拉佩罗斯先生,您同意我的意见吗?”
“伯爵先生,”船长回答道,语气既谦和又饱含着尊敬,如同已惯于向帝王说话的人那样,“一小时前,我刚离开国王,国王对我恩德无量,‘国王万岁’谁也不会比我叫得更加响亮。只是,在一小时后,我将出海尽职,国王交给我指挥的两艘运输舰在等着我;一旦离开这里,我请求您允许我高呼另一位国王万岁,假如我不是已经有了一位这样英明的主上的话,我很想为他效劳的。”
说完,拉佩罗斯先生举起酒杯,谦恭地向阿加伯爵敬酒。
“祝您健康的这杯酒,先生,”坐元帅左首的迪巴里夫人说,“我们也都有此意,但应由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老前辈来敬,正如在最高法院里惯说的那样。”
“塔韦尔奈,这句话是对您说的,还是对我说的呢?”元帅看着他的老朋友笑着说。
“我不这样想。”坐在黎塞留元帅对面的另一个人说。
“卡格里奥斯特罗先生,您不这样想吗?”阿加伯爵上浮锐利地看着对话者说。
“伯爵先生,”卡格里奥斯特罗欠欠身说,“我不认为黎塞留先生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
“哦!这不是很好么,”元帅说,“似乎老寿星该是你了,塔韦尔奈。”
“算了吧,我比你小八岁。我是一七○四年出生的。”老贵族抢着说。
“真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