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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篇 田园的百灵(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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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明:本篇描述剑之锋和柳珊珊的错位情感,初稿为第三篇。因它影响小说主线的进展速度,所以被删。可柳珊珊毕竟对剑之锋颇有影响,在第四篇和第五篇中屡屡出现,这就不能不引发读者的念想:柳珊珊是什么人?为什么剑之锋、剑芝瑛和蓝心月都会想到她?为了给读者一个交待,特此恢复,列为“篇外篇”。)

篇外篇田园的百灵(上)

剑之锋与异性对视,这并不是第一次,可是他从来没有发现,女孩儿的眼睛会闪电,而且能量会如此之大,把他的心脏击出了洞,在他的脑海掀起了波澜。他觉得不可想象,可这是千真万确的。

既然千真万确,为什么过去没有发现?他觉得奇怪。

实际上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因为过去的他,在与女孩儿相处时,一直很傻,傻得像个混沌。不过也不能全赖他,也还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能让他发现闪电和能让他导入电流的女孩儿。蓝心月是第一个。

要说一个男孩子,只要生理发育正常,不应该是个混沌。剑之锋生理没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可他的心理却有问题,切断了引入女孩儿电流的导线。

一九五三年,他在海平一小上学。一天下学回家,碰上了结婚队伍。

喇叭,唢呐,花轿,红马,长长的队伍,慢慢地走。

在离剑之锋家不远的地方,队伍停了下来。几个人从一个高台黑门洞里推出一个大大的红地毯卷,将它铺开,一直铺到了花轿前。

英俊的新郎官儿下了马,整了整墨绿色的丝绸瓜皮帽,拉了拉红色的丝绸坎肩,提起了墨绿色的丝绸下摆,走到花轿前面。有人掀起了轿帘,他便朝花轿撅了起来。

剑之锋笑了,这个动作太不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再一看,“噢!”要背新娘。

新娘蒙着红色盖头,浑身罩着红色大袍,伏在新郎背上。新郎躬着腰,沿着地毯吃力地走着,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才进了大门,进了厢房。

剑之锋看见了,新郎把新娘放在大大的炕上时,汗顺着眉角往下流。

可是节目还没完,下面是“闹洞房”。满屋子的人,挤满了炕上炕下。

先是让新郎新娘咬苹果。一个人站在炕上,拉着一根绳,坠着一个苹果,要新郎新娘用嘴咬,不允许动手。当二人都贴着苹果张嘴咬的时候,拉绳的突然将苹果提了起来,新郎新娘便吻在了一起,引得满屋人开怀大笑。

之后不知谁在炕上推了一把,新娘一个踉跄,向炕下跌去,新郎惊呼一声,猛地上前抱住。炕下的人又向炕上推了一把,新郎新娘便抱在一起倒在炕上,满屋又是一阵大笑。

剑之锋看不下去了,挤了出来,向家走去,心里很憋闷,似乎想要哭。

新郎官儿他认识,那是同班同学侯文晶的叔叔,一个很和气的小伙子,还领着侯文晶和他到郊外玩过。可是现在让人耍着玩,他恨!可是恨谁呢?他也不知道。恨那些耍人的人?好像也不对。说不上了,他烦恼。

回到家里,他对母亲说:“娘!一号院娶媳妇。”

“老远就听见了。”母亲一面做着饭一面回答说。

“那媳妇不会走路?还要新郎背?”

“傻小子!娶媳妇都这样。”

“多累呀!侯叔叔都流汗了。”

“可他心里高兴,美着呢!”

“要是我,不受这罪,宁肯不娶媳妇!”

“不要说大话,长大了再说吧!”

“还要他咬苹果,你推我搡的,耍把人!差一点跌到炕下来,人们还笑呢!”

“闹洞房都这样,闹闹喜兴。”

“要这样,我一辈子也不结婚!”

母亲扭过脸来看看他,笑了,觉得这孩子有点怪。

剑之锋确实有点怪。“我一辈子也不结婚”,只不过是他一时的感受,可是一旦说出了口,便不那么简单了。它化为一种声音,化为一种警戒,变成了一种心理暗示,锁住了自己通往伊甸园的大门,在男女情感方面成了一团混沌。正因为这样,在以后七八年的生活中,他对女孩儿的感觉没有了。

对女孩儿没有感觉,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遇上了一件痛心疾首的事。

从一九六0年开始,中国出现了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粮食紧缺,海西省城市居民每月定量是二十四斤。政府出于对青少年的成长考虑,中学生每月定量为三十一斤。站在二十一世纪的视角来看,这些粮食太多了,一般人哪能吃得了。可是你一定要记住,那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一九六0年。

一九六0年是什么概念?“物资匮乏”。用“物资匮乏”界定一九六0年,还不够准确,大概还得加“极度”二字。

肉,每人每月半斤,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一两也没有。

油,每人每月三两,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一两也没有。

酱,每户每月半斤。

……

不仅副食,几乎一切日用品,都是配给,而且非常之少。比如布,每人每年四尺;比如烟,每户每月四盒。

在副食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人的腹中一点油水都没有,那一天一斤的粮食,对于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来说,便显得过分可怜。

海原铁中每月发给学生4斤粮票,用于自由补食,其他27斤用于集体伙食。

早上八点每人一两稀米汤。喝了之后,不到九点,肚里便咕咕叫,要叫三个小时,才能盼到中饭。

中饭四两主食、一小碗菜汤。没有几口就下了肚。只是缓解一下,并不能消除饿意,再盼六点钟的晚饭。

晚饭与中饭的数量一样,与中饭的效果一样,只能再盼第二天。

就这样,盼了一天盼一天,一直盼了一千零九十五天。

在这些日子里,每到吃饭的时候,剑之锋的头脑里便浮现出一个念头:“我如果没出世,绝对不愿来到人间;如果让我自由选择,绝对不会娶妻生子。把一个新的生命引入人世,那是一种罪恶,因为你连他的肚子都填不饱。”

这个念头在一九六一年的夏天得到极度强化。

一九六一年夏,剑之锋回海平度暑假。拿着学校开的证明,到菜蔬公司批了二十斤蔬菜,拿着粮票买了四十斤粮食,在家住了四十天。那时家里没别人,只有他和母亲。

临近开学的一天中午,母亲做好了饭,盛到碗里,给他端到书桌上,催他快吃。他正在读小说,读在瘾上,没有多想,也没有多看,说了一声“你也吃吧”,就一边看着书一边吃了起来。

剑之锋吃完了一碗,感到差不多了,便去厨房盛汤。一掀锅,他就傻眼了:锅里只剩下了一点点稀汤,可母亲还没有吃饭哪!

他的心突然紧缩了几下,一阵酸痛,赶紧查看粮缸,想给母亲再做一碗。可哪里还有粮食?就是把零零散散贴在缸底的面收集起来,也不过就只一小把。那是当晚的口粮,母亲不可能让动用它。

他悔,他恨。他后悔没有看一下有多少饭就吃了起来,害得母亲没得饭吃。他恨不能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将吃下去的饭倒出来。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上天一点机会也不给,走投无路,莫若一头撞死!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捶胸顿足,号啕起来,哭得连母亲进来他都没有听到。

“一个大小伙子,哭什么?”母亲含着眼泪笑着说。

“我难受!”剑之锋的喊声震天响。

“行了,行了,咱们明天就该买粮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母亲平和地说。

母亲说的不错,明天是买粮的日子。可那还要等到明天九点,从现在起还有二十一个小时。这中间娘儿俩充饥的口粮也就那一小把面。

剑之锋的母亲是个吃过大苦的人,精打细算是她的本色。从粮食限量以来,她每天用秤称着做饭,尽量前半月少吃一些也不让月末断顿。可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剑之锋回来度假,学校要求义务劳动二十天。这半大小伙子正在长身体,再加上体力劳动,准不能让饿着肚子吧。她用配给的烟票跟农民换萝卜苗,卖掉了存放多年的大缸,花高价去买豆腐渣。虽然想尽办法添补粮食的不足,还是看着剑之锋吃饭的时候在有意控制着。也可能出于爱子心切,她每天做饭称粮的时候,不由自主就让秤稍稍地高了一点。也就高了那么一丁点,月末粮食便不足了。

结果,母亲没有锇病,剑之锋却病了。

他悔恨,他自责,难以释怀;胸闷心跳,开学几个星期后还没有缓过来。一年后体检发现他有心脏病,是不是与这次事件有关,谁也不知道。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对女孩子们的秋波更加没有感觉了。不但没有感觉,而且还大为反感。他内心深处结了伤疤,认定自己是个不孝之子。不孝之子没有资格娶妻生子。

剑之锋关闭了通向伊甸园的大门,心无旁骛地奔向了高校的大门,而且瞄准了名校。这种残缺心理不知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还说这一九六一年的暑假。

放暑假了,剑之锋回到了海平。是带着任务回来的。学校要求义务劳动二十天,而且必须是体力劳动,开学时要交证明,做不得假。剑之锋十七岁,体力劳动,能做什么?母亲犯了愁。正在这时,父亲回来了。

父亲在铁路上工作,调动频繁,眼下在海泉车站当技术员,每月回家休息几天。母亲和他商量剑之锋的事,他主张到北关生产大队下菜地。

海平是县级市,城外便是城市居民和公社社员杂居之地。剑之锋家住北关神笔街五号院,隔着一片庄稼地的十号院便是一户柳姓农民。

这家人很和善,老两口,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柳义堂,二十五六了,在北关生产大队菜地当队长,已经成家生子;女儿柳珊珊,虚岁也才十七,一九六0年初中毕业,没考高中便到地里干活去了。

两家人虽然隔了一片地,但却是几十年的老住户,走得很近,也情投意合,所以剑之锋的父亲便主张让儿子去投柳义堂,到他的菜地去劳动。

合计好了,晚上七八点钟,天黑了下来,约摸人家吃过了饭,父亲便领着剑之锋来到柳家。

柳家的院子好大哟!少说也有两亩多。门朝南开,与门相连是一排坐南朝北的大房,房前是一片空院,再往北是一片菜地,中间还有一口浇地的水井,辘轳和井绳齐备完好。剑之锋小时候经常随母亲到这里来。母亲和柳家老母盘腿坐在炕上“倒古”,说那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故事,一聊一两个钟头,柳珊珊就领剑之锋到菜地里玩。后来,剑之锋长大了,不再追随母亲,来的也就少多了。

柳家是一户老菜农,解放前就以种菜为生。解放了,土地入了合作社,可这院子里的地却是入不得的,无论它有多大,毕竟是院子,不属生产资料。在这饥荒之年,这院子的价值可就大了去了,种上菜蔬,一家人就可以不挨饿,比城市居民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大门敞着,父亲领剑之锋进去的时候,柳家刚吃完晚饭,在院子里的矮桌旁聊天,一盏不太明亮的电灯吊在房檐下。

看见有人进来,柳家大小都站了起来,连忙让座。

一看是剑之锋的父亲,柳家老父赶忙让老伴去盛饭,“云鹏,随便吃上一碗吧!”他肯切地说。

“云鹏”是剑之锋父亲的名字;让客人吃饭,是当时的最高礼遇。

“不了,已经吃过了。”剑之锋的父亲说。

“哪就坐这儿。”柳家老父指了指身边的矮凳。

这时候,柳珊珊连蹦带跳地飘到剑之锋面前,拉了一下剑之锋的衣服,歪着头娇嗔地说:“哎,大秀才!你有好几年不登我家门了吧?”

“没大没小,连声三哥都不叫!”剑之锋开玩笑说。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三哥’了,你可别不好意思。三哥——”

“唉——”剑之锋答应着。

全院人都笑了。

柳珊珊比剑之锋小半年,可是论起称呼来,还真有些纠缠不清。

柳母三十生下柳义堂,又过了八九年才又有了柳珊珊,这样算下来,现今已经五十五六了。剑母与柳母话语绵绵,并不是因为年龄相近,而是因为说话投缘。要是论起岁数来,可就差了十多岁,现今才刚四十五。虽然差了十多岁,还应该说是同一辈,可按照上上辈相互的称呼传下来,剑母一直称柳母为“婶子”,所以柳义堂和柳珊珊顺此而下,称剑母为“大嫂”。剑之锋小时候称柳义堂为“叔叔”,可从来没有称柳珊珊为“姑姑”,而总是“珊珊”、“珊珊”,直呼其名。那柳珊珊呢?则称剑之锋为“老三”,因为剑之锋排行第三。剑之锋考上了高中,柳珊珊便赐给了他一个雅号,称其为“大秀才”。

这次见面,柳珊珊的收获最大,她可以称剑之锋为“三哥”了。那可是剑之锋的堂弟、堂妹才可以使用的称呼。柳珊珊艳羡已久,今日得到了,心中大乐。

听到柳珊珊叫剑之锋“三哥”,最高兴的,大概还得算是柳母了。小之锋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奶奶”、“奶奶”地叫,叫了多少年,让她打心眼里喜爱,更何况他还与珊珊年龄相仿呢!

到菜地劳动的事,开口就成,那还用说!第二天剑之锋和他堂妹剑芝瑛、堂弟剑之锐一起随着柳珊珊去了菜地。堂妹、堂弟和剑之锋在一个学校读书,领有一样的任务。

柳珊珊所在的生产小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二十多人。组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人。别看他老板着面孔,一副当领导的样子,可在珊珊面前却服服帖帖。

在这里,珊珊是公主。不只因为她是队长的妹妹,更因为她水灵,机敏,说话、干活、待人、处事都带着灵气。再加上,不知道是何方神仙在她那红润的圆圆的小脸上画出的一双透着笑意的大眼睛和永带笑意的小嘴儿,配上那不断发出的脆脆的笑声,人们就不能不心甘情愿地宠着她。这一点,剑之锋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看出来了,心里说:“这小丫头,几年没注意,竟出落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机灵!”

剑家兄妹一行三人,随着珊珊来到了海平市郊区公社北关生产大队菜地生产队的第六生产小组。这里有一间大大的长长的土坯房,房子外面搭着一个长长的高高的防雨大棚,四周是一望无边的菜地,六组的社员们正聚集在这里。

“赵大爷,来了三个海原铁中的学生,要在这里参加义务劳动,从今天算起,干二十天活,我哥让你安排一下。”珊珊向组长说。

“来干活?好啊!欢迎!欢迎!珊珊,那就跟着你吧。干多干少没关系,注意安全。”组长说。

前几天是捆黄瓜蔓。把马莲泡湿,当绳子用,将伸长了的黄瓜蔓捆在架子上。如何挽套,如何拉紧,捆黄瓜蔓的什么部位,松紧程度怎么掌握,都是珊珊指导的。

活不累,可需要技巧,一帮小姑娘得心应手,总是跑在前面,剑家三兄妹没干过农活,玩不灵,不一会功夫便落在别人后面。要是平时,跑在最前面的当然是珊珊,可今天她总是前前后后来回跑,关照三个学生,帮他们处理不到位的活计。

第二天,局面发生了变化,剑家三兄妹好像快了起来,总能和前面的几位并列前进。两个老农私下议论开了:“看人家几个学生,就是灵,一天工夫就练出来了。”

不过他们只说对了一半。之所以快,还有其他原因?其中的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黄瓜架南北为行,东西为列。一畦一架,三十多米长;一行三架,总长九十多米。一架黄瓜,两面作业;三架黄瓜,六个作业面。可这剑之锋一行黄瓜架只做了五个工作面便完工了,因为第六个已经有人做过了。谁做的?他知道,那是柳珊珊。在他做到第四个工作面的时候柳珊珊出现在他的第六个工作面上,别人不在这一行,看不见,可他看见了。

剑之锋做完一行后,就去帮他妹妹。

“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剑芝瑛奇怪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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