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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 灵验的巧计(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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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灵验的巧计(下)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剑之锋的设想发展,等了两个月,信还没等到。什么原因?剑之锋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想给柳秋萍去封信,可没有下定决心。再等两天吧!

剑之锋告诉柳秋萍通讯地址,讲究时机,柳秋萍给剑之锋写信,也讲究时机。

剑之锋走了的第二天,柳秋萍就想写信来着。可是不知道应该写什么。写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拉住剑之锋,让他了解自己,让他接受自己。可是能这样直接说吗?恐怕不行吧!虽然觉得剑之锋心里有自己,虽然剑之锋也说了“我等着你”,可那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感觉而已,并不等于人家就想建立那种关系。写些别的什么吧!没有一点意义,还会冲淡主题。等等吧!等有了贴切的话语再写吧。虽然她心里着急,怕把剑之锋给等丢了,可没有办法。有时候她还设想,要是剑之锋主动给自己写信该多好,可是没有。有时候她还在想,也可能等的时间长一点更好,等得剑之锋着了急,一封信就能确定关系。想到这里,她倒有了一点耐心。

两个人都在等,等了两个月。

不能再等下去了,会把柳秋萍给等丢的。丢了一个蓝心月,再丢一个柳秋萍,那就只有跳黄河了!

六月三日中午,剑之锋从饭厅往宿舍走着。他下了决心,下午就给柳秋萍写信。先问问近来情况,再暗表思念之情。要说文笔,剑之锋还挺自信。只要把真心写到纸上,一封信就能把柳秋萍给俘虏了。

正当他决意给柳秋萍写信的时候,柳秋萍的信却来了。剑之锋走进宿舍,看到桌上有封信。紧走两步,拿起来一看,顿时心花怒放。等了两个月,终于把柳秋萍给等来了。没错,冀中医学院医疗系六三级五班。

果真是柳秋萍的信,但却不是“情”书,而是一份情况汇报。

剑之锋同学:

你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两个月了。

两个月来,冀中医学院的运动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支左部队已经不能控制局面,连拥军派也开始自由行动起来。他们拥军,但并不完全听从支左部队的指挥,自行其是。你在的时候,造反派还只是要求撤走支左部队。现在就是部队想走他们也不让走了,说部队犯了路线错误,要求部队进行检查,向革命群众赔理道歉,直到群众谅解之后才能撤走……

后面写了一些具体事件和她自己的看法,请求剑之锋给以指导。

信写得很长,十六开的纸,满满的五页。不过,一个“情”字也没有。的的确确不是情书。

可是剑之锋并不这样看,他认为,这是一封没有“情”字的情书。他也要回一封没有“情”字的情书。

回信更长,十六开的纸,满满的九页。同样没有一个“情”字,全是形势分析和应持的态度。基本调子是“支左的部队不能反,群众的情绪不能压”。

信发出去后剑之锋就去了海淀照相馆。干什么?洗照片。他有一种预感,觉得下一次来信就会进入交换照片的阶段。有鉴于此,他选了自己最满意的一张去冲洗。

那是剑之锋进北大之后照的第一张相。大二寸长条全身相。穿着一件黑色呢大衣,戴着一顶黑色呢子帽,半侧身,目侧视,两只手斜插在衣兜里。直直的身板,白净的面色,俊秀的脸庞,冷傲的神情。按四清工作队房东陈大妈的话说,“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小子儿”。

可是照相馆的服务员却说“不能洗”。

剑之锋说:“底片好好的,为什么不能洗。”

服务员说:“穿呢子大衣是资产阶级风气,要洗只能洗头部。”

没办法,只好洗了几张头部相。

第二封信来得很快,只一个星期。真如剑之锋所料,要照片。

剑之锋:

真没想到回信这么快,写得这么深。读你的信,我很感动。总觉得里面饱含着你的关心,浸透着你的友情。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为了我的一封信,花费你这么大的精力,消耗你这么多的时间。我从心里感谢你!

你对我校形势的看法,广播台的同学都赞同。石亦贵签署意见要播出,还安排我来播。录了音,反复播,加了一个题目:《一封北大同学的来信》。

重新播放的时候,我到校园去感受。大喇叭下面聚集了很多同学,大家都在静静地听。我觉得很幸运。你的语言,我的声音,在学校上空回荡,打动了很多同学的心。我们班的同学见了我就说:“写得入理,播得动情。”

剑之锋,不瞒你说,我真的动了情。很多人都在分析学校的形势,但没有一个像你说得那么透彻,分析得那么分明。播着你的信,我充满了自豪,也深感骄傲。因为这信是给我写的,又是我播的,总觉得校园上空回荡着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心声。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你,也不怕你笑我。本来嘛,你到我们广播台指导工作,你的身份,自然就是兄长。兄长是什么?兄长就是大哥哥。作为你的小学生、小妹妹,说出一些幼稚话怕什么。你说是不是?

说句心里话,我非常渴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大哥哥,能够随时随地指点我,可是你却走了。我不想让你走,可是那可能吗?没有别的办法,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了,和你交个朋友吧!不管是哪个层次的朋友都可以,我想你是不会拒绝的。你说是吧!

不管是哥哥也好,还是朋友也好,我都希望有你一张照片,好在读你信的时候,能看到你的容貌。

柳秋萍

一九六七年六月七日

读着柳秋萍的信,剑之锋笑了。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疼爱。好像眼前是一个可爱的淘气的小妹妹在撒娇。不要说她说得话在情在理,即使是无理取闹,作为一个大哥哥,你能把她怎么样?

读着这封信,剑之锋有了新发现:这个柳秋萍,除了靓丽雅静招人爱怜之外,还有讨人喜欢的乖巧。自己动情不好意思了,就把动情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都怨你剑之锋!要不是你那长长的信中饱含着情意,我能动情吗?

你不要笑我冒失,把你视为大哥哥,你那身份本来就是兄长嘛!兄长不是大哥哥是什么?

大哥哥都当了,做个朋友怕什么?至于是什么样朋友,那要由你选择了,可不能怨我。

要张照片,那是小意思。不管什么关系,要张照片总不框外吧!

真讨人疼爱,疼爱得让剑之锋很难说出一个“不”字来。

用不着说“不”字,柳秋萍说得一点都没错。让柳秋萍有所表示,本来就是你剑之锋设的计。人家中了计,再把责任推给你,谁也不委屈。

剑之锋自然不会觉得委屈。他高兴,虽然通信晚了点,但事情还算很顺利。现在该是表明真情的时机了。他有信心,只要一封信就能把柳秋萍揽到怀里,让她想跑也跑不动。

秋萍:

你要愿意认我这个大哥哥,我就叫你妹妹了。

小妹妹,你的来信真动人。相处虽只两个月,可你早就进了我的心。

你秀丽,雅静,还有一种美妙动听的声音。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我就认准了,你就是我的媳妇儿。

“媳妇儿”这个字眼,看起来很土气,但却纯朴,真切,比“朋友”来得更明确,更亲密。它是一种标志,标志着一个女孩子将永远和我在一起,休戚与共,同忧同喜。

我很幸运,能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你,更为幸运的是能够得到你的情意。我非常感谢上天,更感谢你。对我来说,你和你的情意,比什么都珍贵,我会永远把它们珍藏在心底。

和媳妇定情应该有个信物。我是一个穷学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颗真挚的心。现将照片寄去,它就是我,它就是我的心。你看到了它,就不用再怀疑,他爱你,真心爱你!

盼赐玉照!

你的哥哥剑之锋

一九六七年六月十日

接到了一封这样的信,一个青春绽放的女孩子,一个恋念拳拳的女孩子,真让剑之锋给说中了,不要说不想跑,就是想跑也跑不动了。那信里的甜言蜜语,像一剂迷魂药,把她给迷倒了。她缴械,她投降,她乖乖地做了俘虏。

做剑之锋的俘虏,她愿意。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在那杀声冲天的年代里,这里却是一片静谧。没有批判,没有呵斥,只有甜蜜的窃窃私语,还有一片花香飘洒的绿草地。

看着这封信,柳秋萍的手不住地抖。可是她不舍得放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蜜意缭绕,看得情意绵绵,看得满脸绯红,看得热血沸腾。在她眼前出现了一道彩虹,那个她思她念、好像远在天边的剑之锋,突然映现在那彩虹之中。带着微笑,举着鲜花,在向她挥动。是他,现在可以毫无疑问地说,那是她的剑之锋。还等什么?去吧!闭上你的眼睛,张开你的翅膀,向他飞去。自己来到人世二十三年,就是为了找到他。他就是自己的归宿,他就是自己日夜盼望的那个家。

关系发展得非常快。每周一次来往信件,称呼也随着信的内容不断变换。剑之锋来的比较简捷,第三封信就免了“秋萍”二字,直称“妹妹”了。第四封信又在“妹妹”前面加了“亲爱的”三个字。柳秋萍紧随其后,第三封信免了“剑”姓,称“之锋”。第四封信称“哥哥”。第五封信也在“哥哥”前面加了“亲爱的”。就这样,剑之锋引领着柳秋萍在爱河里越陷越深,再也拔不出来了。

一九六七年八月一日,剑之锋和柳秋萍漫步在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

人稀,水静,柳枝微微摆动,塔影清清倒映;鸟叫,蝉鸣,游鱼摇尾云中,万绿丛中花红。身影掩隐在这样的景色中,两人默默,久久不语。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不愿打破此时的心境。

此时此刻,恬适,惬怀,万语皆在不言中。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能听到对方的呼息,偶尔一瞬,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什么就都有了。

时间久了,不能不打破沉默。心底确实有许许多多话说,可是开不得口。话即将出,便觉不切,表达不了各自的心意。正是应了柳秋萍的一句话,“见面容易说话难”。也就怪了,信上能说的话,当面怎么就羞于开口了呢?就连剑之锋这么潇洒的男孩儿,到了这真个儿的时候,也还是需要斟酌其辞的。

剑之锋正在捕捉言辞的时候,柳秋萍开口了:“假如没有在图书馆楼碰面,你是不是就悄悄走了?”

“没有假如,我们碰面了。”

“假如我不给你写信,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主动给我写信?”

“没有假如,你写信了。”

“好了!就算是我追你,我也不后悔!我不喜欢你的专业,同学们都说,学哲学的,能干什么,就会说些空话。可我觉得,你人好,诚实,可靠,这就够了。”她的声音有些异样,眼圈微微湿润,脸颊泛着红晕,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甜蜜,一副小鸟楚楚、可人可心的样子。

剑之锋的心一酸,想把她拥在怀里,可没敢造次。要让人看见,可不得了。文化革命大潮中谈恋爱,虽然人人羡慕,却并不光彩。那是小资情调,属于扫除之列。“你说反了!不是你追我,而是我追你。”他回应道。

“可是我先写的信。”

“那只是表面现象。”

“为什么?”

“树上那个小鸟,你看到了吗”剑之锋用手指了指。

“看到了。”

“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你喜欢它,可是不能追。你追它,就把它吓跑了。你喜欢它的叫声,就静静地坐在这里不要动。你希望它亲近你,就给它找一些小虫虫,放在这里。时间长了,它觉得没有危险,就会下来吃;时日久了,成了习惯,就会飞到你的手上。因为它觉得你友好、可信,是它的朋友。在兵书上,这叫做‘欲擒故纵’。

“男子和女子,就好比你和小鸟。一个男子如果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千万不能明着追,一追就把她吓跑了,因为她不了解你,认为你轻浮,你放荡,兴许还会以为,你是一个流氓。怎么办?要冷静,要沉稳,要表现出一种男子汉的气度。当她感到你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时候,自然就会向你靠拢。

“我喜欢你,所以不能公开追你;不公开追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怕你跑了。我主动告了你通讯地址,又约你来北大玩,那不就是在追你吗?”

“啊,原来是这样!我真傻,上了你的当!表面上看你挺老实,实际上是个小滑头。你们学哲学的,越学越坏!”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绽出了笑容。伴着微笑,脸颊上旋出了一个浅浅的酒涡,那个容貌可以用一个字来描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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