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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天赐的拥抱(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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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天赐的拥抱(中)

一九六二年,刚刚进入七月,赵竹君就乘车北上了。归心似箭,急着要去拥她那位久别的郎君。

生物是辅课。六月底,课一授完就考试,卷一判完就走人。反正她也不是班主任,年年如此,习以为常。校领导说:“谁都有自己的家?咱们天天回家,赵老师一年才回两次家!”同事们说:“快点让人家走吧,咱们过一天,人家就等于过一年!”上上下下,心意相通,那还有什么说的。谁让这赵竹君人缘好呢?

赵竹君一走,三0二室可就成了蓝心月的天下。想躺就躺,想卧就卧,就是在那双人床上跳个舞,也是没人管的。不过,蓝心月绝不会这样,她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儿。小姨走了,她不但没有疯起来,反而更加珍视小姨的一草一木,每天擦拭它们,之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回小姨想要放的地方,再左看右看,直到心安为止。

不过七月二十一日却有例外,她划破了小姨的珍宝,那件具有历史见证意义的邮品。不是出于无意,而是经过再三思虑、再四斟酌、再五掂量之后划破的。她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只有它才能承载她的心。

“小姨,不要怨我!因为在这屋子里,只有它会说话。你不是说,它里面珍藏着两颗心吗?”当心月用颤抖的手启封这件珍贵邮品时,心里这样叨念着。

剑之锋把信拿走了。

蓝心月目送他进了宿舍楼,之后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暗了下来,二二0室的灯亮了。剑之锋在灯下读信,谁曾想,写信的“妹妹”就在他的头顶上。

宿舍楼非常静,静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蓝心月什么也不做,灯也不开,趴在窗沿上,侧耳听着,听着楼下剑之锋的动静。

一会儿是翻纸的声音,一会儿是走步的声音,一会儿是叹息的声音,一会儿是关门的声音……后来声响少了,但却没有绝对消失过。

剑之锋是一夜没睡着,蓝心月是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剑之锋下地,开门,蓝心月都听在了耳朵里。根据脚步声的移动方向,她觉得剑之锋要出宿舍楼。

迅速转移阵地!蓝心月来到小姨的三0二。

宿舍楼“凹”字形,凹口向东,五个门。放假了,只开着一个东南门,是为单身教师开的,学生出楼只好绕一下。

蓝心月站在东窗旁边,踮着脚跟往下看。

出来了,剑之锋出来了。他抬着头,挺着腰,穿过马路,进入操场。这让蓝心月激动万分,因为那个样子,与原先的剑之锋已经没有什么两样,比昨天晚上出校门时精神多了。

剑之锋进入操场竟然抬腿跑了起来,虽然很慢,但确实是跑。蓝心月流泪了。谁让她是一个女孩子呢,除了眼泪,还有什么能够发散出她体内的激情?

有的,还有喊声!不由自主,她举起了双臂,脱口而出:“哥——哥——,你回来了!”

喊声把她吓了一跳。谁在喊?是她自己。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蹲下身来,四处察看这喊声带来的恶果。

没有!一片寂静。

第二封信发出去了。一出手,她就后悔起来。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把喊“哥哥”的真情写在信中,会坏事的!

她的心事,别人不知道,可是剑芝瑛却知道。谁让她俩是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对剑之锋的感情,还真没有对她的知心朋友直接说过。知心朋友就是知心朋友,不说也知道。

每次剑之锋与堂妹说话的时候,她那目不转睛的神态,她那略带羞怯的面色,剑芝瑛不用看就能印在自己的心中。

剑芝瑛是何等可人心意的女孩子,心领神会,暗暗自喜,但从不点破。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喜欢上了自己最敬重的三哥,剑芝瑛有说不出的高兴。“如果上天做美,她可能就是未来的三嫂。”想到这里,心里不知道多惬意!

可是,剑芝瑛也不无担心。“三哥喜欢她吗?”看不出来,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想当初,柳珊珊喜欢三哥,到了那种程度,结果也就只做了个“义妹”。三哥怎么想的,剑芝瑛虽然有所了解,但还是觉得没全摸透。

“千万不要上演悲剧!”剑芝瑛越是有所向往,也就越是担心。她想促成此事,有了机会就给蓝心月讲三哥的故事。想让蓝心月更多了解三哥,想方设法抓住他。

“‘我三哥不喜欢女孩子对他过分亲近。’剑芝瑛不是重复过好几次了吗?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下糟了!冒冒失失地叫哥哥,很可能一下就把剑之锋给叫跑了。

“不会的吧!他不是今天开始跑步了吗?可见,我的信他还是用心读了,我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快就振作了起来?既然这样,叫声哥哥,即使他不高兴,也会原谅的。会原谅的!”蓝心月在宽慰自己。

会不会原谅?她不知道。掏出真心,请求原谅,这是她迫切想要说的话。

真心!真心是什么?这可把蓝心月难住了。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希望他好。

为什么希望他好?因为,因为她想看见他。

为什么想看见他?因为,因为,不要问为什么,想就是想!

她弄不清楚了。

弄不清楚怎么写呀!

啊,对了!她需要一个白马王子,像小姨那样,因为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小姨说过,十九世纪的欧洲,十七岁当妈妈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她确实还没有这样的明确意识,她只是矇矇眬眬地感觉,想有一个大大的、暖暖的臂膀,拥着她,像小姨拥着她那样。

不!不!好像还不行!小姨拥着她,温暖,甜蜜,可是——可是——,哎呀!说不清楚,反正好像还缺点什么。

啊,对了!还缺一个大哥哥拥着的那种感觉。不对!不对!不是大哥哥,是——是——,她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

就这样写吧!

当真正动手开始写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处境远不那么简单。当第三封信写完后,好像还有好多想要倾吐的话没有说出来。说不出来,没有办法说。不说比说好,只要他好就行,这大概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剑之锋没有讨厌她,第二天蓝心月就得到了验证。

剑之锋接到第三封信的晚上,围着宿舍楼转,蓝心月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剑之锋又围着宿舍楼转,而且还东搜西查的,蓝心月以为他丢了东西。

剑之锋拿着一本书出了宿舍楼,顺着教学楼北面的马路向东走,从蓝心月的视野中消失了。可她在教学楼三层最东头教室的窗户里又发现了他,原来他坐在图书馆东北角东侧的砖堆上。

干什么?看书?

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看书?不知道。

蓝心月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灵机一动,觉得不对。

总务处又没向留校学生发逐客令,看书用不着到这个地方来。还探头探脑地向西北方向窥视,分明是在监视着什么。

西北方向有什么?除了校园的栅栏,就是传达室。

“啊!传达室?送信的地方。对了!他在侦察给他写信的人。他在找我!”

想到这里,她心潮起伏,喘不过气来。

“找到我会怎么样?像对待柳珊珊一样,说些绝情话?

“不会的,要是那样,也就用不着找我了。本来就不知道写信的是谁,一笑了之不就完了,有什么好找的!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也许倒更好,那我不就真的有了一个哥哥了?

“可眼下的情况绝不是那样,他一定是动了情,不然的话,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侦察我。

“要是说些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她可真没有思想准备。原本写信,只是心疼他而已,想让他快快站起来。没想会引出什么别的后果。现在倒好,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快要哭了。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玩得出了圈。出了自己能够应对的圈子,出了自己能够主宰的圈子。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找到我!让他不要再找我!”

下午四点多,第四封信写好后,却难以出手。因为剑之锋还在那里盯着。每天送信,只要有一个条件就可以,那就是王师傅离开那里。今天可好,多了一个侦察兵,而且是一个非常执着、一丝不苟的侦察兵。

这侦察兵当然也有离开岗位的时候,但是很少,而要等这侦察兵和王师傅同时离开岗位的机会,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蓝心月知道,这第四封信要送传达室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冒冒险,塞到剑之锋的宿舍门下。放假已经好几天了,留校的男生是有几个,不会就正好碰上吧!顾不得这些了,只有这一条路。

想到这里,就要动身,突然校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小姑娘,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背着书包,一看就是一个小学生。

“啊!心珠?她来干什么?”

蓝心月暂时顾不得送信,赶紧去迎这个小妹妹。可她下到第一层,刚向大楼正门跑去,就突然停住了。

啊!不行,会让剑之锋看见的。即使不是在传达室,也不能让剑之锋看见。如果他知道自己还在学校,是会推测和联想的。

她站到明亮、宽敞的大玻璃门内侧,向正往这个方向走来的心珠招手。还不断斜视着通往图书馆的马路,生怕剑之锋突然从那里过来。好在图书馆挡住了剑之锋的视钱,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正是他要找的妹妹的妹妹,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

心珠顺着马路向南走,一进入教学大楼的阴影,就看见姐姐在玻璃门里向她招手。她笑了,一边叫“姐”,一边小跑起来,进了楼门便抱住了姐姐的腰。

姐姐拥着她问:“心珠,你来干什么?”

“妈妈让我来看你。放假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妈妈说前几天你回家,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放心。”

“好妹妹,没事的。姐姐给小姨看门呢!”

“小姨每个假期都回家,也没让你看过门呀!”

“这个假期特殊嘛!姐姐要上高三了,开学要分班,在这里心静,好好想想将来学什么。”

“那和看门有什么关系?再说,不是你和小姨早就商量好了,要到农医班吗?”

“哎呀,我的小妹妹!你就别问了,你还小,有好多事情你不懂。”

心珠抬起头,向姐姐招招手,示意让她蹲下来,好像有什么秘密要告她。

心月蹲下来搂着妹妹,心珠把嘴伸向心月的耳朵,用手半遮着,悄声说:“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能不能告告我?我会帮你的!”

话还没说完,心月就笑了,说:“你这个小鬼头,快回家做作业去吧!告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去。”

“不,我不回!你不看,我把作业都带来了,等和你一起回。妈妈答应了的。”

心月对她没办法。一个比自己小着五岁的妹妹,平常逗她哭,逗她笑,把她当一个活宝逗着玩。她不走,她也不忍心赶她走。

刚要拉着她的手,出西门,回宿舍去,突然来了灵感:“真让她帮个忙?”

“不行,她会告诉妈的!要让爸知道了,那就糟了!”

“可是她不走,这送信的事情就又多了一层障碍。怎么办?”

她站在那里沉思,心珠抬头望着她。“姐,怎么了?”

她又蹲下了,摸摸妹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说:“心珠长大了,是吧?”

心珠点点头。

“心珠懂事了,是吧?”

心珠又点点头。

“好妹妹,你回家吧!姐姐在这里参加学校的一个游戏,没有时间陪着你。过几天姐姐回去了,好好陪你玩几天,你说好不好?”

心珠心软了,可好奇心却上来了。“游戏!什么游戏?我也要参加。”

“不行的,这个游戏叫‘保密’。‘保密’!你懂吗?要做好多事情,但一点都不能泄漏出去,特别是自己的亲人,更不能泄漏。泄漏了就要扣分。你在这里,知道了姐姐做的事,保不了密,姐姐就输定了。”

“姐!你让我参加吧,我会保密的。”

“你看过《英雄虎胆》,是吧?”

心珠点点头。

“有个解放军叔叔叫耿浩,知道不?”

“知道,就是那个让国民党误认为是曾泰的叔叔。我们中队还组织过讨论呢,让大家谈:‘为什么耿叔叔宁死也不出卖自己的同志?’”

“你能像耿叔叔那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管对什么人,包括自己最最亲的人,都能保密吗?”

“能!我以中队长的名誉担保。”心珠指指她那两道红杠的袖标。

“我不管什么中队长不中队长的,明年你就要报考铁中了,保不了密,人家就会说:‘蓝心珠连那么小的小事都保不了密,还能干大事!不要!’”

“姐,你相信我,绝对能保密的!”

不管是利诱也好,还是威胁也好,蓝心月总算把小心珠收到了自己的麾下,之后便给她布置任务了。

她把心珠领到教学三楼的最东头,指指正在砖上坐着的剑之锋说:“你看见这个大哥哥了吗?”

心珠点点头。

“这个大哥哥和传达室的那个王伯伯,都是自己人。现在姐姐的任务是通过王伯伯给这个大哥哥送一封密信,但又不能让他俩知道谁是送信人。大哥哥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接信;二是侦察谁是送信人。如果信能安全送到,他俩又不知道谁是送信人,姐姐就能得全分。但是要保密,一直要保下去。如果上边没有解密的通知,就连做这样的游戏都不能告诉人。知道了吗?”

心珠一听,就来了劲。太有意思了,真有点做秘密工作的味道。忙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去送信,他们就不知道是你了。”

“不行!你是我妹妹,王伯伯是知道的。你要等王伯伯离开传达室的时候去。大哥哥那边倒不怕,他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就是看见了你,也不会想到是送信的。”

“你到这边来!”蓝心月把小心珠领到窗对校门的教室,用手指着说:“你看!校门两侧是两个大花坛,你把信放在书包里,到那里去假装逮蝴蝶。看见王伯伯随手一关传达室的门,那就是要离开一会儿。等他进了教学楼,或者绕过了教学楼,你就进去,把信立在桌前的窗台上。要自然一些,随便一些,不要让大哥哥看出有什么特别任务的样子。出来后也不要一下就走掉,还去假装逮蝴蝶,之后从西门绕进教学楼来。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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