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再战龙门之(1 / 1)
关天翔和他的两个皇兄,也就是鞑靼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都带着自己的精锐铁骑,早就已经进驻到龙门洛水地界,而且还都安营扎寨完毕。
关天翔又恢复了一身汉人的装扮,和律晓风在已经疯颠了的常小文带领下,走进了可以说早就是人满为患,无处不充斥着乌烟瘴气和刺耳人声的龙门客栈!
顾晓棠绝没有想到最近这一两个月,龙门客栈会生意爆好到可以算是;只要人一站进了店里,就可以伸手向他收银子的地步!
不但是马厩和厨房都住满了人,甚至连茅厕附近都可以拿来当作铺位卖。
住宿费也大幅上调了好几次,依旧是人员爆满并且还供不应求。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奔着那沙下埋着的,大白上国地宫里黄金和宝藏来的,都带着一份贪婪之心,所以也是不宰白不宰,关于吃喝这些更是不会手软。
可就这么的卖高价,客栈里的存粮也要告售罄了。于是价格卖得更是贵得离谱,而且分量也少得可怜,就这还摆出一副爱买不买,爱吃不吃的态度。
赵怀安的到来既是在顾晓棠的意料之中,但又很令她颇感意外,意外他居然是和十几个服饰一致,扯高气扬,神色倨傲的人一起进到她龙门客栈里来的!
见大堂内连插足的地方都没有,随他而来的那十几个人见状就迅速地退了出来,挤在店外等待。
在人声嘈杂之中,顾晓棠和赵怀安来到了曾经在此商量和密谋过,怎样干掉雨化田及其手下的那间地下室内,目前看来也只有这里还算安静、宽敞一些。
他向她讲了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如今这世上但凡有点本事和贪欲之人都在往这里密集凑来。两人不如再度联手,利用这些人的力量去挖开地宫,然后各凭本事趁乱取走该得之物!
顾晓棠听罢了他的计划,面色显得沉重,虽然她也对那地宫里的黄金和宝藏,一直都有视为己物之心。
但现在的她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已不再如当初那般,这要再度的进到那地宫里去夺取又谈何容易,而且还是从如今这万军当中!
随即就把鞑靼人在此地不远处驻军的情况讲于了赵怀安,由于此地是处在边境之上,那些外族都并无明显越界侵略之举,驿站的大明守军亦不能把他们怎样。
不但是鞑靼人想要夺取这地宫里的宝藏,此次来到龙门的还有不少瓦勒人、后金人、朝鲜人甚至倭寇等也不甘落后,个个都是带着必达的勃勃野心而来。
但不管来的是谁,要想夺宝的又是哪些人,又是何等的的一个身份与国籍,赵怀安已经有了把握让这些聚集在此的所有人,都参与到挖出大白上国地宫的事业中来。
不管最后那些财宝最终是属于谁的,又会被何人夺得了,至少都得见到了那地宫,究竟是什么模样和怎么个情形才能再说其他的吧?
至于鞑靼人?也是一样,必须要让他们的兵将也参与到挖掘地宫的行列中来,人多力量才会大,可不能让他们坐享其成,这无论是谁,都是想要缩短时间早日达到目的的?
看在常小文的面下,顾晓棠还是给关天翔安排了一间客房,不过仅此一间,由得他兄妹二人自行安排,顾晓棠不做任何干涉和参言。
但当她看着常小文每天都在客栈人满为患的人群里挤来挤去,仿似是在凭着本能和脑子里存留的依稀,在找寻那丢失了的记忆般,失去了神彩的眼里更多的是空洞和惘然!
她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站在客栈外的沙丘之上痴痴地望着,望着前方本应该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如今竟已是人头攒动!
变成这样了的常小文让顾晓棠禁不住地担心起风里刀的际遇来,她知道他和常小文一起进的京,而且两人还是同时入的宫。常小文现今已经是变得如此一副失了魂般,惨不忍睹的模样,那此刻的风里刀究竟又会是怎样个情形呢?
不是没有尝试着去询问常小文关于他的具体下落,可对方始终对自己的问话是充耳未闻,自己在她面前好似并不存在一般。也就只能暗叹一口气,作罢放弃这询问就是。
而赵怀安又和常小文的三哥,那个鞑靼国的三皇子不知怎么的就掺和在了一起,两人每天都骑着马在沙丘上来回晃悠。
而后就是常小文兄妹俩又离开了龙门客栈,而后是赵怀安召集和动员了目前在龙门客栈及其在附近转悠着的所有想夺宝发财的人……!
曹翔真带着倾巢而出的东厂一众到达这龙门洛水之地时,挖掘大白上国地宫的事情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所有人都干劲十足,施工现场也是热火朝天,好像一点都没有觉计到随后就会来的那场为夺宝所起的彼此杀戮!
这些人也不是傻瓜,各自心里都有一把小算盘。现在大家不分彼此众志成城,哪怕鞑靼人还有瓦勒人是带着军队来此掠夺财宝又怎样?机会人人均等,到时就凭各自的本事了,关键是要能找到宝藏,现在就先忍忍,暂时合作着找到地宫,一切只能等挖出了地宫再说其他。
赵怀安所制定和执行的计划让曹翔真感到非常的满意。
但令他尤为不爽的就是自己目前所下榻的那个驿站,居然只给他安排住侧厢房,而楼上的主客房宁愿空着也死活不让他入住,据说是专门留给雨化田的。
遭受到这样的一个区别待遇让曹翔真不禁心生愤恨,面有不甘;
‘好歹他也是东厂厂公啊,这要换做以前,可是比他西厂的来头要大得多!怎能料到混到而今居然是落毛儿的凤凰不如鸡?’
那在驿站当家的副将虽是一脸恭敬地在曹翔真面前站着,可他心里门清儿着,是绝对清醒明事的;
现在的西厂雨化田早已是今非昔比,其势力和权力更胜于他初到这龙门洛水之时。
而今的这位雨督主不但掌管着风头正劲的西厂,更是任职司礼监掌印,且不说和内阁一干分庭抗礼,甚至是掌控了内阁,名副其实皇帝跟前红得发紫的大宠臣啊!
孰轻孰重这位副将当然分得清,他还不至于犯糊涂。
于是曹翔真就在那副将处碰了个软钉子,也只能是咬着牙,带着愤恨之心负气回到房间里,同时在心里发着狠、诅着誓;
‘这次他东厂无论如何都要先拔头筹,率先夺得那地宫里的黄金和宝藏,一定要斗败雨化田。必须趁此机会让自己,让东厂能在皇帝面前长个脸,讨个好彩。’
他已经把此次龙门客栈一行视作东厂和西厂之间的一场竞赛和斗争,也是他曹翔真本人和雨化田之间的一场真刀真枪、实打实的一个斗法;是智谋、武功、应变、实力和能力的多重斗争,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都在龙门这里做个了断。
他曹翔真的前程如何也就在此一搏了!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他和他所带来的东厂所有人都要放手拼命一搏才行……。
挖掘地宫的进度很慢,实在是过于差强人意。毕竟沙子是流动的,为了能巩固挖掘的成果,就用了竹篾和木条等作护壁。
终于使得那个坑看上去还初具规模,当地宫那金色琉璃瓦的房顶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光,略见端倪之时,全场皆是为之而露出了兴奋与激动。
于是所有参与了的人,无论他是来自哪里?出自何方?都聚在一起喝着酒相互地庆贺着,而谁又会知道目前的这种众志成城、友爱和谐的场景,必然将在地宫全面展现的那一霎那间全都灰飞烟灭,随之就会转变为毫不留情的血腥杀戮!
这样的一个残酷现实他们心里也都明白无误,但是也愿意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其他的?那是以后的事,到时就凭各自的实力再见分晓。
寂静的深山里,薄雾寒霜的早间,舒緩從容,似斷若連的晨钟缓缓地敲响,绵长悠远,涤净烦嚣!
‘素慧容怀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满颜带笑地向着自己走近,嘴在一张一合,却就是始终都无法听清她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然后,血一丝丝地从她白皙的脖子里流出,越是走近自己她的血就留得越多,然后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她的孩子一片片地就碎在了自己面前……!’
“啊!啊!”凌雁秋又一次惊叫着地睁开了自己双眼,依旧不变的是满脑门布满的冷汗!
看来是这庄重而缠绵的晨钟又一次地将她从梦中唤醒!每天她都要做这个梦,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梦境,自从离开了龙门客栈以后就没有一天例外过!可她每次又都是被庵里的晨钟唤醒,日复一日,每天都在重复不曾停歇过一天!
凌雁秋自打离开了龙门客栈后,就一直都待在这个坐落在深山的尼姑庵里带发清修。
已经是心灰意冷的她数次请求师太为自己剃度,彻底地出家为尼,把余生都用来侍奉佛祖、长伴青灯。可师太总是说她尘缘未了 ,不能带着未曾了断的俗世情缘遁入空门,任她怎样的请求都不为所动。
这日凌雁秋跟随着小师父下山,到集市上去采购庵里的生活必须品,却意外地听到而今江湖最轰动的消息居然是;
‘龙门地宫埋有惊人宝藏!’这个几乎人人都知道且个个都对此垂涎三尺!
凌雁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然是免不了的大为震惊一番,随后她的心里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痛感;
‘怎能让人惊扰了素慧容呢?这么多人为了一己贪欲,都涌向了龙门客栈。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的尸骨,在被那些贪心之人践踏之前,拿出来另行安葬才是!
或许这就是师太所说的尘缘未了吧?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如再赴龙门客栈一趟,去把那尘缘了了,把所有的都了个干净,了个彻底,了得再无任何牵挂地遁入空门,一心的侍奉佛祖去!’
关天翔一直都是守在地宫的挖掘现场的,这个局就是他做的,自然不能功亏一篑!赵怀安亦是同他一样,二人的心里都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
自从赵怀安带着骄傲和无限的信心站在沙丘之上,指出了此处的黄沙底下就是地宫确切的所埋方位和范围之后。
在这龙门客栈附近聚集的所有人,都几乎全都唯以他马首是瞻,对他所说的一切皆都是俯首帖耳。连鞑靼人、瓦勒人也不列外,甚至倭寇和朝鲜人也都对他惟命是从。
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这样的合作是短暂的,刀光血影随时会伴随着地宫的全面显现而到来,而那一日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也已经为时不远了。
不过赵怀安利用自己在江湖上和武林中的影响力,已经把这些形同散沙一般的武林中人,江湖人士,无论他们是正派还是邪派,白道还是黑道都凝聚在了一起,扭成了一股绳。
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不如此,就会被鞑靼人,瓦勒人等各个击破的,现在中原武林人士就要化零为整,齐心合力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收拾了这些外族再来对付东西两厂的番子,最后再各凭实力去抢夺地宫的那些宝藏和黄金。
于是乎就在这龙门洛水黄沙漫天的弹丸之地,此时隐隐地就有了三大股势力在此上演博弈;
朝廷,江湖还有那些外族们全都在虎视眈眈,跃跃欲试,都想要一口吞掉所有的宝藏,独得全部的黄金。
赵怀安还有关天翔各自走一边,都在审视着地宫的挖掘进度,同时亦都担心着那些用竹篾和木条筑起的挡沙滑下的栏壁,隐隐的似有崩溃瓦解之势。两人都不得不在心里为此暗暗地抓把劲,当下又去安排多增加人手参与这挖掘工作,力求进度能更快些。
当凌雁秋骑着骆驼终于到达了龙门客栈时,竟然看见了赵淮安和顾晓棠正站在客栈门口好像在商量着什么,随即他们也看到了骑在骆驼上正在接近自己的她。
彼此间的一阵客套和寒暄后,凌雁秋发现面前这个曾令自己无比迷恋,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爱过的男人,现在已是令她倍感讨厌和恶心,所还剩有的就是对他嫌弃和抵触!
看来自己和他的尘缘已尽,彼此间再无任何的瓜葛和干系了!那么师太所说的那个未了俗缘又会是什么呢?
凌雁秋默默地走到那个正在大力挖掘的沙坑前,看着已经露出来了的大白上国皇宫辉煌的琉璃瓦房顶,心里竟生出了一种痛心疾首的感觉;
“就让她静静的躺在地底多好,千万不要去打扰到她啊!这么多人都去那地宫,一定会践踏了她的尸骨的!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决不能允许,一定要把她完整地,一点不少的归置起来择地另葬,以安慰她的在天之灵!”
顾晓棠看着凌雁秋,发现她的眼里除了悲伤之外所还剩下的就是寂灭!心下不禁一凛;
“难道是赵怀安的不近人情才使得她对世间一切都万念俱灰?可是看看她对赵怀安不理不睬,冷漠寡淡的态度,好像又并非如此啊?那在她身上又究竟发生了怎样非同一般的事呢?”
顾晓棠不得而知。
铁传甲驾驶着四匹马的宫制马车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处集镇上落脚,终不至于要摸黑赶路,也避免了风餐露宿。
远远的倒是瞧见了一个客栈的招牌和风幌,待到马车驶近了客栈,才发现这处客栈的里里外外现在都热闹得紧,正闹腾得厉害!
店外站着好几个店伙计打扮的人,而那看着像是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则很是无奈地眼瞅着此时在他的店堂里正在发生的情形,露出了一脸的担忧和心疼。
原来此刻这个客栈的大堂里正打得冰崩梵天、刀光剑影的,同时叫嚣声,对骂声也不绝于耳。问那掌柜模样的一打听,才知道这正在抄家伙打架的几路江湖人都是要去往龙门客栈,一心就想要夺得那地宫里所有财宝的。这不,人都还没到达龙门客栈呢,就已经开始为那地宫财宝的归属问题打起来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犯得着为那没谱也没影儿的事如此大动干戈吗?”
李寻欢和喜多都摇摇头,绕过那不平静的大堂,直接让店伙计去安排自己一行的食宿。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还没看到金银财宝的影子呢,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为此争夺起来,进而还大打出手?也不知究竟所为何来?就这十几个人,就这态势,这走镖武师一般的身手!
让人觉得好像那些宝藏已经非他们莫属,全都在他们囊中了似的!哼,这帮井底之蛙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啊!
关天翔带着常小文就等在那大沙坑旁,看情形已经是快要挖掘完毕了,那大白上国地宫的大门就快要全部显露。
而之前使得赵怀安等人都得以逃生的那个屋顶大洞已经被沙子填满,不能在进出人了,所以只得再往下扒拉出了宫门来才行。
就在这会儿,就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进入到那地宫里去……。
不多时,只见到几乎所有的人都跳下坑去参与了挖掘,其实都是想抢占能先期进入地宫里的机会,只余了少量人还留在上面。
突然,一直都很安静的常小文竟是露出了一脸惊恐之色,显得慌乱而又无措,只是在嘴里喃喃地念着;
“他又来了,又来索命了,鬼呀!”嘴里一边碎碎念,人却转过身就近地跨上了一匹马,不管不顾地朝着沙漠腹地狂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