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太子上位之(1 / 1)
南疆大巫师
随着皇家秋祭的顺利结束,而三年一次的各地亲王领主赴京觐见君王的盛事也已经进入了一个尾声
喜多领着全身上下均是罩在黑袍里的苗疆大巫师旁若无人般地走进了雨府,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个面目黝黑的十几岁苗疆的少年,看上去身体也蛮壮实的,背着一个硕大的的药箱感觉也不费力的样子,而且同样是裹着一身的黑袍。
他是巫童;下一任的苗疆大巫师。
风里刀早已经很是不耐烦地在等着苗疆的大巫师了,不过还是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身上中的那所谓的毒。
虽说是中了毒,而且是整个大明谁都解不了的毒。
可在他身上一直都是不痛也不痒的,他自己也一直都活蹦乱跳着,能吃也能喝平时就跟个没事人儿一般。
若是不刻意的去提到它,自己都已是快忘记了还有中毒的这码子烦心事儿!
当然了心里也明白所有的这一切完全是仰仗了喜多精湛的医术和雨化田毫不吝啬的银子,砸给他吃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药物暂时地压制了毒性。
这真的要说起来,其实雨化田待他还算很是不薄,对自己是手下留了情不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唉…!
大巫师也知道他此刻到来的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第一大红人,现而今的第一权臣雨化田的府上!他之所以愿意来此,一是给喜多面子,二呢则是也耳闻了雨化田这近来的传闻和事迹。
虽然他是当今的第一大权臣,可在大巫师的直觉里,他必定是和其他官员有些不同的!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来拜会拜会雨化田,而来此解毒就是个很好的是由和机会,而且他还是被恭恭敬敬地请进雨府的!
这已是够让那些拿着拜帖携着厚礼却苦于不能踏进雨府半步的皇亲贵胄,各路大小官员们羡慕和嫉妒的了!
否则,大巫师自己和雨化田是无论如何都交集不上的。
且别说京里的这些大员们,就是和自己一同来京觐见圣上的那些亲王领主们谁都无一不是在翘首期盼能有自己今日这样的一个机会!然而,这岂又是轻易可得的?
大巫师和喜多都是缄默地并肩在园子里走着,他们俩打从一认识后,对医术一直都是相互欣赏彼此互勉的,借着每三年一次的进京面圣,二人都会找个机会见见面,彼此相谈和交流期间的医术一番。
很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去到一般待客的客厅里,而是被喜多直接带进了雨化田的大书房,大巫师非常明白自己来到的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虽然他是异族之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名利权欲之心,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的隐世,况且这大明京城物欲横流之地也来过了数次,对各种官员们也都或多或少的有所接触,所以他多少还是知道些这大明官场上待人接物的基本规矩和规格的。
这样子毫无避嫌地直接就让他进入了雨化田的书房里,的确很是让大巫师这种堪称化外高人的也有些感到受宠若惊,倍感欣慰中又带有了一丝惶恐!
人还在门外的时候,大巫师和巫童的鼻子就同时地嗅了嗅,但两人的表情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等他们进入到房间里了,眉头也都是略有一皱,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明白这地方必须谨言甚微,是不容得他们有所造次的。
通常苗疆诊病并不一定需要望闻问切,多数都是采用手诊。
等大巫师终于在看到也知道即将要救治的是一个面目平常而身且份也很平常的男人后,他为此还有点纳闷甚至还有些可惜这配制不易的‘噬心’之毒放到了他身上其实还有点浪费。
无甚表情地看过了风里刀背脊上的那根黑线目前正处在他身体的具体的位置后,又扒拉着他的眼皮观看一番,不但如此,那巫童随后也同样动作依样画葫芦地扒拉了风里刀的眼皮。
然后大巫师一脸轻松地便向那巫童问道;
“你可看出了他身体里中得是何种毒?”
“弟子看出来了,是久已不用的‘噬心’!”
“嗯,不错!那你可知这‘噬心’之毒是如何个解法?”
“要解‘噬心’这毒,必须得弄清楚配置这毒的人当时所用的药物的量,这毒每个人配出来都会不尽相同,所以毒性也有很多的差异。”
“不错,那他所中的这‘噬心’之毒,你可有把握解掉么?”
“弟子愿意试一试。”
“好,那此人这‘噬心’之毒就交给你来解了!”
风里刀一听大巫师所说的此言就觉得好像被当头一棒,一时间的竟有些欲哭无泪了;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苗疆的大巫师要替自己解毒。
可没想到大巫师居然让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出马为自己解毒,更气人的是那少年还先声明了只是试试,并无十分的把握!
那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试药人?还是专门拿来让这些徒弟娃子练手积累经验的?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太儿戏了吧?
他心里对此虽有不满,可也只能认命,毕竟这只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只见那巫童很是利索地打开了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大药箱,咋一瞧里面装的全都是是些瓶瓶罐罐,排列整齐、数量颇多、材质各异且大小不一。
那巫童此刻也是露出了一脸的老成凝重之色,看似一边想同时一边挑地拣出了数个瓷瓶,两个竹筒,还有一个指管粗细的蛇皮袋。
喜多虽是在此作冷眼旁观,可眼睛也时不时地看向大卧室的方向,忧色无遮!
那里面一直都很安静,也许李探花现在又已经是昏死过去的了!
人虽是昏过去了,可也总算能躲过身体带给他的无尽痛楚,但这样的昏迷又分明是显示此人无疑已日暮西山,离死不远的了。
作为一个医者,喜多也已失去了他这个职业该有的冷静和淡定,甚至变得和雨化田一样的惶惶不可终日。
风里刀一直都双手撑额故作冷静,像个局外人似地坐在一旁,不作任何的言语。
但当他看到那摆在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的时候可就再也装不下去淡定了,露出明显的一副怀疑表情;
“怎么会有这麽多的药瓶?究竟哪一个才是解药呢?”
“这不正在给你现配解药嘛!”巫童头也没抬地回答他,自己忙着自己的。
“还得要现配!不会吧?”
风里刀听到是这个原因,惊讶得不自觉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量!
巫童撇了他一眼,手上的活儿并未因此停下,只不过轻飘飘地回答道
“是呀!在我们苗疆有些毒是可以现配的,所以与其匹配的解药也只能是根据中毒的程度来进行现场的配置,可不敢有一丁点的大意和疏忽!否则,这个配出来解药也会变成无解的毒药。”
风里刀这才听得有些明白了,可心里更不放心了,心想;
“自己身体里这中的‘噬心’之毒也不知那常小文从谁手上得来的?又是谁给配制的?就面前这个小娃娃也能凭空的配制出所谓的解药给自己?这是在唬谁呢?”
但是又转念的一想;
“那还是豁出去算了吧!反正没解药自己迟早也都是个死,而且毒发后还很惨!要不,还是尽量去相信这个娃娃吧。反正有大巫师在此坐阵呢,总不至于会见死不救吧!”
风里刀此刻的内心和脑子里也没个消停的。
巫童很是小心地在斟酌着每个瓶子里装着的那些药粉,谨慎无比地抖入碗里的分量也是不尽相同的,但大巫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提示和异议。
这配药的时间也并不短,等巫童表示已经配好了之时,他自己的额头上也有了些少量的汗珠。
然后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也不管是谁的,将就着倒了一些茶水入碗搅匀然后就对风里刀说道;
“行了,把这碗里的药都喝下去吧!”
巫童把那药碗硬生生地递到了风里刀的鼻子前,他也没介意,只是很小心地从巫童手里接过了药碗,露出些迟疑的眼神地看了看大巫师和喜多,但见这二位目前都是呈眼观鼻、鼻观心之态,根本就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于是只得咬咬牙,眉头一皱,闭着眼就把手里端着的药‘咕噜咕噜’地全喝下了肚里,这药吞着也很辛苦啊。
见他终于喝完了,大巫师才非常从容地开了腔;
“劝你可千万别给吐出来了,否则就是神仙到场也救不了你!”
风里刀一听他此言,皱着眉头也只能是赶紧地把已经涌到他喉咙处正想要呕吐出来的那解药又强行地给咽了下去;
“好苦,好辣,好腥臭!”
这解药的味道令人恶心和难受得完全不似人间所能创造出来的,他风里刀反正是八辈子都忘不了!
“这‘噬心’之毒已有数十年不曾出现于这世间!实不知你又是如何中的此毒呢?”
大巫师来此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要为他解毒,他更是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在他苗疆都几乎绝迹了毒药又怎会出现在了京城?
而中了此毒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紧要之人,所中之毒也被有效地压制着,因此于他可谓是一时半会的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但为何那喜多却又着急地几次三番的用飞鸽传书催促着自己必须要早日启程进京?
风里刀倒是很干脆地作了如实回答;“是鞑靼人给自己下了毒。”
大巫师一听这毒是来自鞑靼人的,只是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想必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是和他心里的某些猜想吻合了,眼里倒是露出有些明了一切的目光。
既然现在已经圆满地解决了风里刀身中的‘噬心’这毒,大巫师也站起了身,不作任何交代地围着书房走了一圈,而后转头问道;
“这屋子里存留的药香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但绝对不是为了解你所中之毒的?”
喜多点头,风里刀也在点头。
“难道还有病人?”大巫师的声音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
一直很安静在旁边的喜多这时忽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嗨!看我这不长见识的也没个记性的,这苗疆自古都是医毒一家,我怎么就把这给生生忽略了呢?”
紧接着就把李寻欢的病情简明扼要的给大巫师说了一遍,完全是一气呵成,可见腹稿在他脑子里都不知打了多少遍。
对于喜多方才的举动,大巫师的眼里有着十足的了然,透出了智慧的神采,但听罢他的简单而又详尽的病情介绍后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若真是照你所说的那样个情况,想来老朽心里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只能等看到了病人再说吧。”
风里刀现在可不愿再呆在那书房里了,而今他身上的毒已解,,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既然已经解决,那就再也无所顾忌了,匆匆地退出了房间,却很意外的在院落中央看到了正站在盛开海棠中的二档头。
那人就站在满团锦簇一片红艳中,这样的一个情形竟令到风里刀突然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忍不住想要迎风落泪!
二档头今日是打着随时候命的借口等在雨府中的,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此番做法的缘由何在,只是默默地在书房外等着。
但当他得知风里刀身上所中的‘噬心’之毒已解了之后,心里居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喜多带着一份小心轻轻地推开了大卧室的门,此时还是白天,房间的里光线适中。
不过令人非常意外的是看到了雨化田竟然也在里面,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也没有绾发,面容却是寡淡,透着忧伤哀戚,看来他今日并未去皇宫上朝,一直都是守在这里的,守着李寻欢!
大巫师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遇见雨化田,虽然这本就是雨化田的府邸!
他一直以为会在晚点时候才会见到那位如今堪称是不可一世、威震八方之人!
雨化田也见到了大巫师,略微的向他点头致意,大巫师也略低了一下头行礼,两人都表示了于自己的身份该有的礼节和尊严。
从雨化田而今的的此举还有寡淡无比的神情看来,这躺在床上的病人必定是他非常紧要和重要之人!
大巫师现在心里可以说已经有了一个底,但是否出手医治却还并不一定。
走近了床边,从一个身材魁梧但却是站在床尾一脸哀伤表情的大汉身边而过,大巫师虽是活了很大把的岁数,但雨化田和这病人的容颜依旧令他在心底里不得不赞叹这汉人之地尽出人杰!
仔细地看过了手诊,意外地还探了脉,依旧是扒拉了其眼皮,然后大巫师就愣在了当场不再说一句话了;
他虽是苗疆之人,但并非是孤陋寡闻,固步自封之辈。
恰恰相反,他还非常积极地在学习着中原的文明和文化!
这也是他和喜多交往甚深的原因之一。
因此皇宫里的那套为太医们普遍的生存之道他也略有所闻;
‘但凡是皇帝不喜的后宫之人,只要给太医们一个眼色,一个表情,在太医们的心神领会之下,哪怕那人上一刻还是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的,下一刻就会突发暴病、死得莫名其妙!
而若皇帝不想人死掉,哪怕病人已经气若游丝,大限已至!
太医们照样的能从阎王手上夺人,吊着人的一口气,就是吊着他的命,反正就是不让咽下!
直至皇帝忘了这件事、忘了这个人,有了新欢,这人才能离开得了这人世间!’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男子现在基本也就是这个状况了,他病得很厉害、伤得也厉害!看来喜多在他身上是费了了不少功夫的,也进补过许多的珍稀灵药!
然而,毕竟乃是一个凡人之身,怎又能敌得过致命的伤病呢?何况他本就还是个先天不足、后天欠养的身子!
雨化田依旧是不言不语,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他昨晚本是抱着李寻欢相拥而眠的,不料却在半夜李寻欢突然大量的咳血,致使他心里生出非常的害怕和恐惧;
他非常害怕前一刻还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在下一刻就会在自己的怀抱中变得冰冷而又僵硬!他终于感到自己快抓不住他了,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之中!
这份就快要失去他的恐惧在雨化田的心中逐渐地扩大,甚至生出了那种快要失去一切了的窒息感!
所以,雨化田今天哪儿都没有去,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最好是永远的在一起!
喜多在这时忍不住的也有些急切和不安起来;
今日故意地安排大巫师来到这里,除了是替风里刀解开‘噬心’ 之毒,其实更重要的就是看他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李寻欢?
可都这个时候了,这大巫师也不给个准话儿,真的很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