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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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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离开几天,奶奶的精神状态改变了许多,很是低迷,一返常态的安静,我去了也不再那么唠叨,我有种预感,奶奶快不行了,因为实在太反常了,她的话已少得可怜,无论是家常还是骂我,都与寻常不同。

我想这同搬家有着极大的关系,她的那些老邻居都离她而去,新近的这些邻居又都不认识她,老人也比较少,大都是租住的年轻人,一大早出去,通常都半夜才回来,凌晨三四点钟还有走路声,甚至嚎叫,喝了酒的年轻人在凌晨撤着酒风,让奶奶一度惊恐,她的睡眠变得极少,即使不睡午觉第二天早也是极早醒来,她更加老了,我想。

我一直以为她到最后弥留之迹摊在床上也不会停止她的唠叨,她雄厚低亢的声音将伴随她到最后,可是这一切结束得竟然这样快,她就安静了,在她身体还没有发生什么异样的时候。

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发现这一点,我紧张倍至,除了上班不敢离开奶奶半步,终日陪在她身旁,终于在十月的一天,她再坚持不住了,晕到在沙发上。

我熟练的把她送到医院,这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再陌生,长年在她的身边,我已经练就了最基本的急救素质,连急诊室的医生都夸奖我是个称职的孙女,可是我不是,我是他死去的孙子的女朋友而已。

我不会去争辩,所有人都会误会,我也不会去争辩,如果不是,那我为什么又以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这次对奶奶做了一个很全面的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有些意外,原本奶奶除了腿脚不太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次的检查中发现奶奶脑子里长了一个瘤,而且无论是良性还是恶性,依她偌大的年纪都没有打开头骨的必要了,八十四岁,怎么说也算寿终正寝了。

我们家乡一向有七十三八十四坎之说,奶奶还没满八十四周岁,如果她能过了这个坎,再活个三五年也不是什么问题,现在有脑子里这个瘤子就很难说了。

情况不大好,从检查走就开始住院了,一直没有回过家,杨阿姨每日来照顾,做脑CT磁共振之类的都是我在场,背着奶奶跑前跑后的。最后的会诊等同于没有,结论就是混吃等死,像奶奶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努力的必要了。

这一切都来得很突然,突然的从一个没什么毛病的老人变成病入膏肓,奶奶现在多半还是清醒的,她住院从没有这么久过,很是奇怪,“我又没什么病,怎么还不带我回家,我要回家。”“医生说你有点小毛病,要治好了才能回去。”我轻轻的安慰她,她不信,一意孤行的回家,对于她来说,只要还在医院里就说明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回到家才是最安全的。

她用枯柴一样的手,模糊不清的眼神央求我,“丫头,带我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强忍住泪,“再过两天就回去了,本来也么大事,就是医生想多赚点钱,咱们也不缺钱,让他们赚去好了,图个心安。”

奶奶哪里是那么好骗的,实在闹得厉害了我就会要求护士给她打按镇定剂,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按照医生的要求她接下来的日子已经不多,回到家我更加不能好好的照顾她,还不如在医院里,最坏还有医生在跟前,虽然,有时候医生也不是救命稻草。

从老家回来我也一直没有同少瑾好好的相处过,不是他太忙就是我太忙,总没有个交叉点,如今我整日守在医院里,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想起当时少瑾母亲的那一番话,如今若是被她看见我们今天这番场景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会欣慰?

少瑾忙得不可开交,倒是派文铮来过几次,奶奶一向喜欢文铮,看到文铮来了总是极开心,拉着文铮的手问东问本的不停,在家的时候她没这么多话,在医院反倒更加无聊了,逮个人就不放。

文铮一向是个好孩子,奶奶问什么就答什么,实在不能答的就以沉默置之,奶奶也不生气。渐渐的,奶奶清醒的日子也起来越少,终日都是错睡的,吃东西也只能吃些流食,还是在她不清醒的时候。

这种状态我在与不在其实已经没什么分别,而我做不到不管她,现在公司与医院成为我的两点一线,纵使奶奶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我还是不能不陪在她身边,琦枫已经不在了,能陪她的只有我,如果我也不在还会有谁管她的呢?

终日都是昏着的,照顾起来也不会那么累,相对她清醒的时候还好得多,奶奶从来都不是个坏心眼的人,只是有时候好人也折磨人。可见人太好了也未必是件她事,对于身边的人也是一种负担。

这一日奶奶醒过来了,看着天花板问我,“苏丫头,我这是在哪啊,怎么不是我家,怎么不带我回家?”她的思绪已经出现了问题,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竟还不知道是在医院里。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她,我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多孝顺的人,可是一个老人的弥留之恋,想信谁都会扮成善信女,给即使死去的人一个好的印象吧。

“我的床头柜里有两个存折,一个是琦枫留下的,一下是房子的,都留给你了,反正我也带不走。我这辈子什么也没能攒下,就剩那几个钱了,都给你罢!”

这算是奶奶的临终留言吗?我的眼睛开始模糊,说到底,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奶奶,可是亲生的奶奶也未必对我这样好过,我自己的奶奶只喜欢男孩,我妈生了三胎最后终于放弃,所以我们姐妹都是没有和奶奶亲近过的,在遇到奶奶之前,我从没感受到过来自父母以外的亲情。

说完这段话奶奶仍是很清醒的,还要求要喝排骨汤,我着杨何姨赶紧回去炖了,奶奶终究没有等到汤送过来就又昏睡过去,隔天再睡来几乎已经不认识我了,少着要见琦枫。

我不敢同她说琦枫已经死了五六年了,她闹上一个小时才安静下来,筋疲力尽的又睡过去,再醒来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了,医生来看过很多次,每次都对我说,这是正常的,药物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作用的,你们都不必太难过,人总要有这么一天。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的,所以我并不沉重,我只希望她能走得从容,不必受太多的罪。我曾经想这人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老了躺在摇椅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看着看着睡过去,从此不省人事。

对自己是解脱,对别人也是一种仁慈。

可是有这样好命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都是痛苦得不能承受才死去的。前世要修多大的福份才可以这样安详的离去,连死也这样的奢侈,如果说生活我们可以挥霍,可是对于生死我们完全没有指掌的能力,如果我也可以这样安详,我想那必定是我的福气。

奶奶虽然没有那样安详,但始终也没有过于拖累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她的脑瘤发展的很快,挤压着她的脑腔,所以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大都是睡着的。好像也没什么痛苦。

在医院呆的时间太长,少瑾也不免有些空寂,晚上下了班对着空荡的家难免会渴望温存。于是渐渐养成一种习惯,无论多晚应酬完都要到医院来一趟。

从苏州回来以后,和少瑾的相处总是想让我落泪,我不知道这样的相守会不会是一辈子,假如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我又怎能不去珍惜。于是就带了些破釜沉舟的意味,每次都十分投入。

奶奶就这样一直拖着,我却不觉得很累。

过了数天,少瑾的一帮朋友又跑来C城玩,富家子弟每日的生活便是玩乐,如果不玩可能他们真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这次却不一样,亚文也来了。而且她竟然是书静最亲近的朋友。

虽然老艾在第一次表现过,但书静在我面前从未提起亚文一个字,也并未替她打抱不平,让我心存侥幸。如今事实就摆在面前了,不禁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亚文如同高傲的公主般站在我的面前,对于亚文我一向从容不起来,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人同少瑾一样,气场很强大,有着威摄人的气息。

当亚文与少瑾目光相撞的时候,少瑾的笑容很潇洒,是的,很潇洒,不带有一丝感情,对于那段过往没有任何留恋,我想处于亚文的位置一定觉得他很绝情。

男人对于自己不爱的女人总是很绝情。

男人召唤少瑾加入他们,留下我对着亚文和书静,进门的那一刻我还很怕,可是现在竟不怕了,像小时候被老师叫到台前演讲,从座位到讲台中间的这一段我总是心跳如雷,而一旦开了口也便忘了怕了。

有点渴,拿了杯子就往嘴里灌,呛得我想喷出来,我忘了,他们这群人在一起都是不喝水的,从来都只有酒。

书静照例点烟,一个女人的烟瘾比男人都大,点完了把烟盒推给我,如果是从前我想我不会接,而那天我却接了,跟随着她点了一颗。

动作娴熟得我自己都觉得可怕,只一口便可以让身心安定下来。

书静看我们两个看得不耐烦,她是一个性子太急的女人,“我早跟你说过这女人根本不是个耍心机的女人,这事儿也怪不着她,要说也只是你和小少缘分太浅,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女人何苦难为女人,不如就做朋友。”

亚文看看我又看看书静,冷笑,“我若是想难为她也不会等到现在,少瑾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动了她你以为我会有好日子过?你们当我就那么小心眼吗,我就是好奇,看他们两个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亚文继续开口,“你们还不知道呢吧,江枚来了。到少瑾公司做临理,周姨安排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她来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呢吗?”亚文这些话完全是说给我听的,看我的目光很挑衅。

江枚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对亚文的挑衅也无所回应,也许我太过冷淡了,让觉得亚文没趣,也就不再说这些敏感的话题,但无论如何我和她还是做不到和书静一样安静的喝酒,她不是一个大肚的女人,我也没想过改善和她的关系,处在这样的一角度已经不能改变,除非她心中已经没有爱了,否则我在她眼中永远都觉得痛楚。

那天后来的事情也无甚可说,中途我就一个人回了医院。少瑾说送我,我说不用了,少瑾也就没有再坚持。

出门的时候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又到了冬天,这脑人的雨总是下个不停,把整个冬天笼罩上一层水泥色,看不到一丝光彩,我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伞,站在门口发了下呆最后还是冲进雨去拦了辆出租车,在南方的冬天里淋雨,我想我还没有那个勇气,我从来不是那种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人,心口却莫名的憋闷,坐在出租车里觉得窝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不在乎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隐隐的做痛。

我没想过会这么快就见到江枚,从亚文那里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我生命的不同寻常,每个女人都会有第六感,看到江枚的时候第六感便告诉我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是少瑾带她来的。我当时在医院里,刚刚和杨阿姨两个人给奶奶擦了身,忙得一身的汗,样子很狼狈,少瑾带着江枚连个招呼也没打,把我不堪的样子撞了个正着。

围绕在少瑾身边的女人都是出众的,江枚更是出类拔萃,不同于亚文那种高傲的美,江枚甚至很带亲和力,少瑾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监事江枚,听说奶奶病了,过来看看。”“这么热的天还辛苦你跑一趟,我代奶奶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她现在昏迷不醒,不能和你说话。”“本来是少瑾要送我回家的,听到奶奶病了,就顺路过来,连个招呼都没打,是我唐突了。”“江小姐太客气了。”

江枚的好意我也只能跟着客气,我本就不大会寒喧,说这些话更是觉着累,好在坐了一会江枚就告辞,少瑾拿了车钥匙继续送江枚回家。

又过了半个小时少瑾才返回来,我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坐在外间的小床上翻一本无聊的杂志。见少瑾进来头也没抬,少瑾说:“起来,出去吃饭。”“我不饿。你去吧。”

少瑾看了看我,意识到我有点生气,他看我从来都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如果不能只是他没有用心。

“怎么了,怪我没打个招呼就带她过来了?”我自己都说不清,总之就是有些气,江枚的身份,她为什么要来看奶奶,少瑾又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的对她,我心里纠结得很,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少瑾笑着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意识到吃醋这个词我自己都吃了一惊,难怪从少瑾一进门我的心里就不舒畅,“本小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我不知道少瑾这个下次不会代表什么意思,也不想追问,只继续看我的杂志不理会他。看了半天,一个四五十字的小笑话从头到尾看了十几遍也没看懂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笑点是在哪里。

我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杂志上,表面上却还装得那么认真,真正在想些什么,我也解释不清,内容太多太复杂我自己都理不出头绪。

少瑾在边上看了我好一会,最后动手过来拉我,“走吧,反正你也看不下去。”“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下去?”“你的眼睛就只盯着那一个地方看,上下都没移动过,一看就知道根本没在看嘛。”“书都看不进去哪有什么心思吃饭。”“那你看着我吃,我饿了。”

对着一桌子的吃食我最终于妥协,忙了一天我也很累了,更何况少瑾点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再不吃肚子都要起义了。

少瑾料到我不会与食物过不去,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我却因为饿动作很大,奇怪,喊饿的人是他可是急于吃的却是自己,一个男人太执着于风度和气质真的很可怕,再饿再累都不会做出与自己素质相悖的事情,这么刻意古板的遵行原则实在很辛苦。

“你不累吗?”“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你总这么端着架子装绅士不累吗?”“呵呵,看来你心情好多了,吃东西果然能让你舒缓下来。至于累,好像没有,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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