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家园保卫战(1 / 1)
少瑾最后拿到了东城那块地的开发权,新的工作全面展开,对外宣传的是他们圣廷将和政府一并开发东城那块地,公益性也有,商业也有,因为占地面积规模很大,叫做紫溪广场。
具体规划我也不太清楚,拆迁的通知很快下达下来,奶奶不识字,但这种消息在坊间流传得最快了,已经有人开始每家做工作,很快就有人到奶奶家。他们来的时候我没有在场,至于是政府的人还是圣庭的人我不太清楚,总之奶奶严词拒绝了,无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不肯离开这个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他们人走后奶奶给我打了电话,底气十分足,“他们想拆我的房子,门都没有,我老头当牛做马辛苦了一辈子,政府给我造的房子他们凭什么说拆就拆,我就是不搬他敢拿我怎么样,他敢动我就死给他看。……”我早已经料到奶奶会这是样的态度,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事态对少瑾很是不利,我很担心因为拆迁的事情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亲情,在外人看来都是一家人应该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可是少瑾完全不能理解家对于奶奶的意义。
我下了班匆匆的赶到奶奶家,奶奶还是余怒未消,一副誓死保家的架势,我完全不能说什么,奶奶又说了几句就出门去,说是联系几个政府家属结成团队,共同为保住房子而战,我苦笑,小老太太还很有团队意识。
过了八点多还没回来,晚饭已经冷透了,我担心奶奶出什么事,沿着门口的路往上面走,走了没几分钟,就听见奶奶高亢的声音,这一带好些都是奶奶家那种三层小楼,在院子里说话外面很容易听见,我寻声找到了奶奶,她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演说,说得人家一愣愣的,我拉她回家,她还不停的跟人家说什么一定不能低头,我
对于这次拆迁,奶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坚定,如临大敌,每天都很早就起来,跑到周围的邻居家去做工作,联合起来一起保卫家里的房子,她的积极真的带动了不少人,当然每个人的心态都不大一样,有的是真的有感情,不愿意搬走的,更多的是想从开发商上拿到更多的钱而已,然而无论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在奶奶的煽动下一个并不小的联盟出现了,显然按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势比是一场较量,给少瑾带来一个不小的麻烦。
在沉默了很多年,奶奶终于又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她的精力与热情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得到了发散,每天都在备战之中,到处发表演说,八十多岁的老人精力冲沛,目光如炬,腿脚都跟着灵便,像注入了兴奋剂一样。
我始终没有告诉奶奶,少瑾便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开发商,结果无法预知。见到少瑾的时候我问他:“你们紫溪广场的那个工程进展顺利吗?”“还好。”“拆迁工作是你们做还是政府在做。”“承包出去了,都是些小事情。”“那个什么,奶奶那边好像不太想搬。”“我知道了,顺其自然吧。”我不理解顺其自然是个什么意思,少瑾的事我一向不参与,这件事也不想深究,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就让他去处理好了。
这段时间我和少瑾的感情不疾不徐的进行着,有时候觉得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大家都各忙各的,只是晚上身边多了个人,阳台上晒着的衣服多了些男性的。厨房里,浴室里到处都有他的痕迹似处在拼命的证明着他现在和我的关系已非一般。
可是我对他还是不了解,他还是他,而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多年的夫妻已如同手足。我不敢想像有一天他厌倦了这种白开水一样的生活之后的离弃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如果那样我又将怎样全身而退,每想到此我都会不寒而栗,我想我还是不能相信他是爱着我的,到今天为止都不能相信会有一份这样奢侈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曾经努力抓住了,却不知道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是一个错误。
少瑾,少瑾,少瑾,你究竟是谁?
我在空间里的心情里更新了这样一句话。没有什么特别指向,只是发自心底的一个问句,不期望谁来回答,只是一个问句而已。
何谦的公司终于筹备完毕,我收到了开业请柬。那天为了迎合当天的气氛,我特意选了件喜庆些的颜色的衣服。平时在公司里我都是一身正统的职业装,我觉得会地这个职业应该给人以沉稳的感觉,所以在衣服选择上都选择一庄重的色彩,款式也不出彩,中规中矩。
开业庆典无非都是一样的套路,没什么新奇的,何谦的公司规模也不大,也没有做得那般铺张,请了些我们根本不熟的政府要员剪了彩放了礼炮就算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吃饭。
何谦是今天的主角,跑前跑后的很是忙碌,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衬衫,打了领带,和平时给人的那种闲散的感觉全然不同。我很欣赏他现在这种朝气蓬勃的样子,很有一派作为的气势。
我们寒暄了几句他把我引以一个小包间,我看到陈清和另一个同学已经坐到里面了,微着向他们打招呼。和陈清聊天的那个同学是何谦班上的,叫李景,毕业后也是做了我们这一行,我和他不大熟。
我坐下服务员就过来添茶,陈清反应特别快,用手拦住了,“她不喝茶水,去换一壶白开水过来。”我笑笑,算是道谢,他对我的习惯了如指常,其实我也不是不喝茶,只是餐馆里的茶通常都上不得什么台面,所以一并不喝了。每次去吃饭的时候陈清都会特意嘱咐要一壶开水。
李景在一旁看到,开陈清的玩笑,“陈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男未婚,女未嫁,不可错过了机会,男人嘛就应该主动点。你看我现在都是孩子他爸了。”在我们这个年纪做父母再正常不过,李兄的话也不为过,只是硬要把我和陈清扯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人多了,也不是谁和谁都能成为一对。陈清脸色不大好,“姻缘自有天定,李兄就不必操心了。”
李景并不识相,已婚人士都有一种癖好,看着单身男女就想给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执着的认为结婚才是幸福的归属,硬要周边的人上这条船,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看结婚多好啊,你们啊,是没享受过那种福,等你也结了你就知道了,快结吧快结吧!
“你看你们两个都是一个班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认识这么多年,又都单着,干嘛不往一走走呢,怎么着嫌结婚太早,那恋着也行啊,先预定着,回头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我的经验就是结婚不能太晚,……”早先还没看出李兄也有唐僧的本事,自故自的说了一堆,说得陈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好发作。
服务员又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个小碗,碗很精致,天热了,但凡大点的店都会自己做些解暑的甜汤之类的,每个店不同做得也不一样,这家店做的是龟苓膏水果什锦汤,我尝了几口,味道也就一般,陈清一口都没喝,还在忍受着来自李兄的折磨,那架势自是和奶奶也有得一拼。
我打岔,提醒李兄喝汤,说:“这汤不错,你也尝尝。”他才喝了口,勉强安静了会。
陆续又有几个同学到来,气氛也热闹了些,何谦有意安排,这一桌都是T大的同学。见了面边吃着东西边聊天,也很是随意。
吃到一半,那李兄对刚才那个话题又念念不忘,挑起话头连带着其他几个同学也跟着起哄,陈清解释了几句也没人听他的,最后居然有人提议让我和陈清喝杯交杯酒,我顿觉尴尬,何谦端了酒杯进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叫苏铁和陈清喝交杯酒呢。”何谦看了看陈清,对着大家说:“ 你们开什么玩笑呢,乱弹琴!”
李景不甘心,何谦把酒杯很自然的推了过去,总算是堵住了他的嘴,有那么一种人,永远不知道有些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人也是好人,但总是让人厌恶,相处也会觉得累。
结束的时候我和陈清不自觉得留到最后,他说:“我关你回去吧!”“我也开了车。”“那我们去喝点东西坐坐吧!”我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何谦从后面搭住了我们两个人的肩,他今天喝了酒,面色红润,陈清说:“我们要去坐坐,你要不要去喝点茶醒醒酒。”“我不行,那边还有一桌还没搞定,陈清你过去帮我一把。”陈清被何谦拉着去挡酒了,我得以拖身。
家里漆黑一片,少瑾还没有回来,他一向很晚。我洗了澡坐在电脑面前上网,空间里有人回复,我点开来,上面赫然写着“我是你遗留在前生的眼睛。”回这句话的人网名叫仲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少瑾,在我印象中没见过少瑾用□□,那么纯属巧合吗?
晚一点的时候少瑾回来了,忙碌了一阵才进房间,我问他:“仲夏是你吗?”他点头,“为什么叫仲夏呢?”“我出生在六月,算是仲夏,我母亲起名字的时候带了个夏字,叫子夏,后来找了人算过,说我五行缺水,改过了名字。”原来如此。“我也夏天生的呢,不过是季夏了,我父母怎么没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呢,子夏,苏子夏,很不错啊!”“你的名字也很好,没有改的必要。”
少瑾上来后就关了灯,窗帘很厚,房间里黑漆漆的,只听到空调嗡嗡作响,才刚六月,天就已经热得难挨,我一向怕冷,倒不很怕热,少瑾自小就在南方长大却比我还怕热,只要他在家空调就一定是开着的。我从小生活在北方,小时候生活条件不好,落了个病根,腿脚受不得凉,开了空调就一定要盖着被子,要不然第二天就痛得走不动路,我们北方人大部分都有这个毛病,奶奶也是一样,所以每到冬天下雨的时候都会很痛。
我缩在被子里问他,“现在农历是刚入五月,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吗?”“嗯。六月初九。”“有什么安排吗?”“要回苏州。”“哦。”我略微有点难过,恋人们在一起生日大概是比任何节日都重要的,少瑾和我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他要回家去过,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少瑾在黑暗里拉了我的手说:“我会很快回来,晚上的时候一定和你在一起。”这多少让我安心了些,把脸挨近他的手臂,他的胳膊很硬,都是肌肉,看着插文弱,实则不然,我的肉都是软软的捏着很舒服,他的,完全就是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