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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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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缓缓放下话筒,左手随手从笔筒里抓起一支铅笔,漫无目的地在手边的一张报纸上乱画起来。

立仁看着她熟练运用的左手,缓缓地问道:“你妹妹已经出来了?”

林心不看他,继续画着,语气沉重地道:“原本前年四月就能出来。因为态度极差,继续对抗当局,在监狱里,发动政治犯搞绝食,散布反政府的诗文,又被延期两年。今年四月,我去接她;她却跑掉了。”

“你不是把她从我这儿带走了吗?她怎么又被抓去了?”立仁问。当他看过林心的档案,就已猜出当年她从他手里带走的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其实就是她的妹妹。

林心瞥一眼立仁,笑一下,道:“我告发了她们的民主聚会,其他参与者几乎都被判无期,关到了绿岛。小凡,因为我,只判了五年。再加上这两年。我的亲妹妹坐了七年的政治大牢。”

“你才是鲜血染红顶子。”立仁嘲讽。

林心冷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还狠。至少你没将你亲弟弟送进大牢。”

立仁愣一下,原来她是如此了解我的家庭!

“但是我将他的恋人关进大牢,后来又监督执行了我妹妹恋人的死刑。”立仁毫不避讳地说。

“彼此,彼此!”林心感慨。

“我们应该喝一杯。”立仁说。

“为我们的残忍!”林心讽刺。

“为我们的同病相怜。”立仁纠正。

林心轻快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去按住眼角。她害怕她会再次留下软弱的泪水。

立仁打开书柜,取出红酒和酒杯。

“你在书房里也喝酒?”林心皱眉。

立仁笑说:“如果我连酒都不喝,你说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不喝酒,不抽烟,不赌,不嫖……”忽然意识到旁边站着一个女性,他急忙收住话头。

林心却毫不在意地反问:“不嫖?怎么会有个20岁的儿子呢?”

立仁神色尴尬,不看林心,语言不清地道:“你是女人,你懂什么?”

林心轻笑。

立仁有些恼怒,感觉自己被林心踩住了尾巴,非常狼狈。

林心主动端起一杯红酒。

立仁趁机反击,道:“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林心笑,说:“这是女人的问题,你也不懂。”

“虚伪之极!”立仁嘲讽。

林心笑,品一口红酒。不知是不是因为忽然得到小凡的消息,或者因为很快将要离开这里,她心里的警戒稍稍放松了。

“我妹妹从不虚伪。”林心说,“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从来都清清楚楚地大声喊出来。

“所以这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下子变成了民主战士?跑到大街上散发传单,到各地联络□□,一定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大众听。”立仁讥笑说。

林心点头,说:“她说如果像耶稣那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像布鲁诺那样被烈火烧死在广场上,可以给中华民族一个自由和民主、公平和正义的未来,她愿意为之牺牲,而绝无半点怨言。”

“胡适之没有这样激烈!”立仁叹息。

“小凡说,当年戊戌变法之所以失败,正是因为康梁都跑到日本。救国,却跑掉,哪里能成功?□□就不怕,他们可以把牢底坐穿,所以他们能占据大陆。因此,小凡发誓绝不离开台湾,要将国民党的大牢坐穿!”林心用一种奇怪的讽刺语调说。

“她很危险。”立仁评论。

“是的!”林心说,“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暗杀。”

立仁盯着林心,脑海里却浮现出立青,他的弟弟,他那义无反顾投入□□怀抱的弟弟!如今他也在坐牢。

“所以我宁愿她去坐牢。”林心沉痛地说,“至少等到有一天,我在九泉之下,遇到我们的父亲,我会说:爸爸,我没有杀害你的宝贝女儿、我的小妹妹。我尽我的全力来保证她的生命安全。”说完,她一饮而尽杯里的酒,接着又连喝了两个满杯。

喝地太急、太猛,她身体摇晃,站立不稳。立仁扶着她坐进皮椅里。

“我真不明白。”林心凄凉地说,“为什么好好的富家少奶奶不做,偏偏去喊那些没用的民主?我耗费多少苦心,供她在贵族学校读书,考上台大,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就在她的眼前展开,漂亮的衣服、舒适的住宅、一个英俊的、有前途、有良好家庭背景的丈夫,这是多少女性梦寐以求的!我一一为她布置好了。可是她却将那一切弃之不顾,投入到没有未来、朝不保夕、极度贫困的生活里,还食如甘饴!”她长叹两声,“我有时想,也许她只是想要和我对着干,所以才找到一条最可怕、最艰险的羊肠小路。”

立仁缓缓地问:“她是不是爱上了某个搞民主运动的男人?”

林心看向立仁,不语。

立仁显出了然于胸的神气,说:“我很早就说过:革命和情爱相近,都需要狂热。”

“她在台北上大学,我在高雄。就是害怕她胡来,所以我特意找了她一个同学来监视她。”林心叹惋地说,“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立仁点头,颇有讽刺味道地评价道:“你这个姐姐也做到极致了。”

“我一直有预感,这丫头会做出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她果然做了!”林心愤愤地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将我拖进了地狱。”

“顺其自然吧!”立仁劝慰,“有些人认准了一条路,死都不会回头的。我那个弟弟,宁愿去做土匪,也不回家。”提及这个话题,尽管过去多年,但是他仍旧很难遏制情绪,声音不禁大起来,“还有我那个小妹妹,搞什么革命新文艺?最后连她亲娘都不顾。我告诉你,林心,这就像宗教崇拜,你信我,我们就是兄弟姐妹;你不信我,我们就是敌人。五千年的文明史,有多少战争就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迷信而战?因为有了迷信,一个看似软弱的人,也会突然强大,如同洒了鸡血,斗志昂扬。那位圣女贞德,本来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却突然勇气倍增,成为拯救法国的女英雄。依我看,判她一个女巫,一点都不为过!”

林心笑,叹道:“你也是一肚子怨气,无处发啊!”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立仁也笑了。

两人笑着,笑着,笑声逐渐低落下去,最后悄无声息了。不知何时,立仁坐在桌面上,林心靠着他,坐在皮椅里;他的手已经覆盖住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抚摸着……

“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围绕在二人身上的魔咒。

立仁马上转身拾起话筒,清清嗓音,说:“我是杨立仁。”

“杨教官,出大事了。”吴融慌里慌张的声音传来,“段文津误踩了地雷,受了重伤,已被送进医院。”

“什么?”立仁的神经顿时全部苏醒,“有没有生命危险?”

“还活着。”吴融大叫,“我正在机场,我用我的直升机直接带他回台北做手术。我已联络了台大医院,救护车在松山机场随时待命。”

吴融挂了电话,立仁却依然握着话筒,眼神空旷。他的儿子,从未谋面的儿子!要死了!

林心将他手里的话筒取下,扶着恍惚出神的他坐到皮椅里,问:“文津怎么了?”她隐约听到电话里吴融提到文津。

立仁的手张开又攥紧,缓慢地道:“他踩了地雷。吴融要将他运回台北。”

“死了?”林心惊呼。

立仁摇头,道:“暂不清楚。应该很危险,否则何须吴融将他带回台北?”

林心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我想吴长官只是出于过度关切,也许伤势并不重。”

“最近那里又布了一些美式地雷,威力很大。”立仁缓缓地道,“这是我对金门驻军的新建议。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欲哭无泪。

林心上去,环抱住他,将他的头部靠紧自己的腹部;立仁孩子似地依偎着,伸出双臂牢牢抱紧了她。

“立青说过,苍天会绝我!”立仁苍凉地呢喃。头颅依靠着她,寻找着安慰和温暖。

林心摇头,坚决地道:“决不会的。”

立仁失心似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报应,报应他沾满血的双手。这是一个刽子手的结局!

林心缓缓松开他,果断地说:“我代您去台北。”

立仁一时没有会意。

“暂时不要告诉凌姐。她只会哭叫,于事无补。”林心已开始布置。

“我要亲自去。”立仁起身,迅速恢复了常态。

林心摇头,直视立仁的眼睛,饱含深意,缓缓地道:“我是段家的老邻居。我了解他家的很多事情。这件事,不需要您亲自去。我会代替您处理好。”

“这是我的事情。我要去。”立仁一边思考着林心话里的含义,一边断然说。

林心再劝,立仁一概拒绝。关系到他儿子的生死,他哪里能置身事外?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立即赶到儿子的身边。

“如果你想跟着,也可以,但我必须去……”立仁用力强调,话还没说完,一个唇紧紧地贴到了他的唇上。他一下子呆住了。

林心紧紧攥住他的双臂,翘起脚,飞快地将唇贴在他的唇上,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不知她的唇停留了有几秒,或者有几分钟。当她离开他的唇时,他仍旧还在发愣。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吻他,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您又不是医生!匆忙赶去,也是干着急。”林心已很平静地说,“有吴长官在,相信凭着他现在的权势,台大医院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治。再者,您去,您以什么身份去?如果稍有不慎,您会成为笑柄的。”

她的话让他的神经末梢忽然一跳。这是何意?他盯着她的眼睛。

她满脸恳请之色,道:“请您相信我吧!”

他逐渐冷静下来,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银柄勃朗宁□□,说:“带着这个。见它如见我。”

“我从不用这个。”林心说。

立仁诧异,问:“那你用什么?”

林心淡然道:“我是个女人啊!”

立仁脸色一沉。这女人,十年前就不费吹灰之力,从他身边带走一个犯人!现在更放肆。念头一转,换上笑脸,走向她,说:“这也太简单了!”

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色,林心下意识地有些发慌。她情不自禁想要退后一步;可是她的脚步才抬起,他已经冲上前,一把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她站立不稳,被他的手往前一带,整个人就栽进他的怀抱中。她仰起头,他的脸就在她脸庞的上方。

她不但没有挣脱,反伸手也抱紧了他。

这出乎他的意料,他愣一下。

林心趁机一个使力,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如旋风一般,打开书房的门,飞快跑了出去。

立仁要喊住她,却想起坐在客厅里的立华和段凌,只得闭嘴。然而她留在他唇上的热力似乎更热了。

由阮成开车,他们一路疾驰,到达台北时,天色已暗下来。林心推算时间,吴融的飞机肯定还没落地,于是他们直接火速赶去松山机场。

夜晚的松山机场,仍旧灯火通明。

阮成正寻找合适的车位停车时,林心却从车窗里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楚云行。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后跟着几个人,急匆匆下车,进入航站楼内。

瞬间,林心的心里咯噔一下:楚云行在出外勤。但是什么大事需要他这个中校参谋亲自出马?

“马上开走!”林心急忙对阮成说。阮成的车是一辆军车,很容易通过车牌,查出车主。

阮成不解。但临行前,老板交代他:一切行动听从林老师的安排。于是阮成迅速将车开出机场。

“找一个可靠的地方,我需要打个电话。”林心吩咐。

看她神情变得凝重,阮成没有多问。很快他将车开到附近一个理发店外停下。

“这里就可以打电话。”阮成谨慎地说。这个理发店是他们一个非常隐秘的联络点,但是他当然不能公开向林心说明这一点。

“我一个人进去。”林心说。她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她和杨立仁的副官在一起。不待阮成回应,她已打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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