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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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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立仁果然还想要和大家一起外出搜寻,但林心巧妙地劝说他留在营区。

“这次重建,必须要加强质量,使其以后不但能抗台风,而且能抗地震。”林心说,“台湾是个小岛,地震多发。一定要做好准备。将军留在这儿,可以监督施工。这关系到您更多士兵的福祉,更须您的监督。”

立仁当然了解林心的这个“劝说词”的本意何在;他本不想理会,但脚部的确疼的厉害。王医生检查后,执意要他去台北拍一个X光片,被他压下了。

那天下午,阮成带人返回时,又捎来一根拐杖。

“山下农户老吕送的。昨天他看您脚上有伤,立刻就做了这个。他说这根是简易的,您先用着,以后再做根好的送来。”阮成实话实说。

立仁不接拐杖,反而不悦地道:“他这是希望我一直瘸下去?还给我送?他该留着给他自己。”

阮成知道失言,无奈地看向林心求助。

林心却不说话。

立仁忽然一把抓过拐杖,摇晃着拐杖,嘲弄着说:“瞧瞧,好木头。啊!”他的目光从阮成转向林心。

林心不做任何表态。让一个曾经叱诧风云的男人,承认自己衰老了,是件既可悲又令人感慨的事!

尽管万分不甘心,立仁还是拄起了那根拐杖。

两天后,他像是完全习惯了拐杖;即便坐在太阳伞下,手里还摇晃着拐杖,似是一件非常顺手的玩具。

林心穿过草坪走来。

留意到林心瞟了一眼他手里的拐杖,立仁自嘲道:“现在,我终于体会到我父亲的心情了。”

林心坐到他对面,问:“是什么?”

立仁笑说:“那一年我去黄山,回来后,送给父亲一根拐杖。我自己琢磨再三,还是得这礼物最好:做工精致,坚固耐用,是有名的工匠所做。我本意是想讨好他老人家,让他高兴一下。可惜我是拍马匹拍错了地方。父亲一看到拐杖,就问我:好啊,你是巴不得我老了;老的腿脚不灵便,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哭笑不得,很无奈。当时觉得委屈;如今却明白:是我那老父亲不想衰老啊!”

听他这番话,所有在林心嘴边的话都不需要说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立仁望着明亮的阳光,叹息道,“廉颇已老,只能吃几碗大米干饭了。”

“世间白发最公道,贵人头上不曾饶。”林心说,“荣华富贵做烟云,城廓河山尽幻影。”

立仁瞥她两眼,问:“你也看佛经?”

林心淡然说:“偶尔看一眼。”

立仁戏谑地挖苦道:“你算是学贯中西了!不但上过基督教开办的学堂,还读佛经!有没有看诸子?”

出乎他意料,林心毫不谦虚地笑道:“既然是中国人,当然要看诸子;非但是诸子,还有百家:墨家、法家、名家、阴阳家、杂家等等,无一不通。”

她这般夸下海口,立仁不禁想要狠狠捉弄她一番。

这时阮成却跑来报告:“在下游找到他们了!”

大家推断;当晚这二人所居住的房子,因后山的山体滑坡而垮塌,人和房子一起都被泥石流夹带,随着猛然暴涨的河水,急速冲向下游,一直到了这条山脉的另一端。

尸首已完全模糊,惟有他们的胸牌还在。

立仁命老兵们好好安葬这二人。墓地就选在营区不远。

下葬时,立仁亲自去了。

注视着两具棺木缓缓落入坟墓,一铁楸一铁楸的土覆盖上去,转眼就起了两个坟堆,许多老兵潸然泪下。

在立墓碑时,林心忽然插话说:“让他们朝这边。”她手指着西北方向。

立仁稍一错愕,即刻领会了她的含义,吩咐阮成:“就按林老师的话做。”

阮成不解。

老马在一旁解释说:“还是林老师心细,是想让他们可以一直望着老家的方向,望着回家的路啊!人是回不去了,让墓碑遥望吧!让魂魄随着一阵风,飘过海峡,飘回老家去。回家去看看白发苍苍的老娘,看看走时还在吃奶的娃。可怜他们离家千里万里,最后还葬在他乡。”他的眼中噙着泪水,“不定哪天,咱们这些人的坟墓就布满了这片山岗!清明鬼节,也没个来烧纸、祭奠的,通通一群野鬼。”

阮成偷偷瞪他一眼。他也不在乎。

立仁没有说话,心里却想:岂止你们,我也将是一野鬼啊!

众人凭吊一番,逐渐散去;立仁发现林心独自一人,悄悄远离大家,向着一片茂密的竹林而去。

立仁尾随上去。

穿越竹林,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对面就是果园。一座水漫石桥将竹林和果园连接。

林心坐到桥头的石墩上,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

蓝天倒映在水中,风吹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阳光下,像宝石一样,灿烂生辉;自由自在的鱼儿游来游去。

立仁过来,坐到她对面的石墩上,随手用拐杖拨了拨清水,顿时鱼儿四散。

对他的戏弄,林心不予理会,照旧凝视河水,缓缓地问:“您说,是不是天下的河水最后都汇集到大海?这条河水会不会在太平洋里遇到我们湘江的水?”

她非常伤感,声音中透着悲凉。立仁想要安慰她,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

沉默许久,林心才又开口,问:“您也知道吧!他们都有妻子和孩子。那个老吴在上船前收到家信:他妻子才生下他们的儿子,让他给取名。老吴一直保存着这封最后的家信。”她轻叹一声,“他们的妻子不会知道他们的丈夫已经死了,她们和孩子们会一年年的等,一年年的盼,站在故乡的山岗上,遥望着亲人回家的路。”林心幽幽地说。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立仁感慨。

林心的嘴唇哆嗦两下,最终紧紧咬住,一言不发。

“你需要好好休息,这里风大,我们回去。”立仁劝说。她的悲苦令他十分不忍。

林心没有动弹,她的精神都凝聚在自己的思绪中。

“今生,恐怕我父亲将是我母亲的春闺梦里人。”林心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处传来,带着沉重的历史沧桑,犹如一页泛黄的历史书卷,渗透着血泪。

“你父亲?”立仁谨慎地问,“他也是老兵吗?”

林心点头又摇头,说:“民国三十八年的正月,新年才过了几天,我得到父亲阵亡的消息。我对母亲和妹妹隐瞒了它。那时母亲才生产完,妹妹又那么天真,我不忍心让她们去承受这可怕的灾难。我告诉她们:父亲在台湾等着我们。她们兴高采烈地上了船,一齐遥望这座孤岛;只有我回望那渐行渐远的大陆海岸。

二十年!二十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也会像老吴他们一样,埋葬在他乡的山岗上,魂魄飘飘,无处附着。”

“你还年轻,你会回去的。”立仁宽慰她。

“您知道,我回不去了。”林心盯着立仁。

立仁无语。她是个极其聪明而睿智的女人,她非常清楚的了解自己目前的形势。她不会掩耳盗铃和自欺欺人。而这异常的清醒必然加重她的痛苦,让她饱受折磨。

竹林默默无言,阵阵山风吹过,送来一阵野花香。澄明纯净的蓝色天空倒映在清澈的河水里,阳光洒在河面,波光粼粼。

那天,立仁陪着林心,一起遥望着水流的方向,忘却时空。

隔天下午,立仁带林心去钓鱼。林心依然是支下画板作画。

然而这天,不到一个小时,立仁忽然走向林心,说:“我们去趟山顶。”

林心愕然,随即环顾四周。不知何时,阮成和老马已不见踪影。

“我让他们回去拿渔网。我要在这里捞鱼。”立仁说。

林心还是感到困惑。支走阮成和老马?去山顶?难不成是去见山顶上的赵长官?杨立仁为何要这样做?

“去拜访我的老邻居。”立仁用命令的口吻。

立仁看出林心的疑惑,也不隐瞒,直接说:“我已得到校长的电报手谕:允许我带你上去。但我有个条件。”

林心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有这等好运!或许这是一个陷阱。可是就算是深渊,她也必得去跳。

“我的条件是:不能说出你是谁。”立仁缓缓地说。

林心有刹那的不解,随即用力点下头,说:“我明白。”

立仁观察着她,明媚的阳光下,她的面容分外苍白;她依然想要牢牢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她的目光保持了冷静;唯有她那双手泄露了她的感情,她用左手握紧了画笔!

立仁亲自去倒车,从车窗里望见林心蹲在水边整理头发。

“走吧!”他用嘲弄的口气说,“你不是去相亲。”

林心起身,满面笑容,声调轻快地说:“我也不想邋里邋遢。”

“你很美!好不好!”立仁戏谑地扬声。不知不觉,他也被她喜悦的情绪感染,情不自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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