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这个点的咖啡馆人流也是不少的，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紫果大呼着气坐下，随便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便离去。
可能不是现磨咖啡，所以上来的很快。小夏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小杯子，半天没有喝进一口，其实她并不喜欢咖啡，无论加上多少奶精或沙糖它总是苦的。记得紫果也不喜欢，她们大学两年，有着同样的相似之处，都是被父母逼迫着去读金融系，那时在班里阳盛阴衰的教室里，她们难得的一拍即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上咖啡的，你不是总说苦涩代表不愉快的人生吗？”
紫果搅拌汤匙的手停住，方才还笑的开心的人这一刻有难掩的愁容。
“那是以前……”说着停住，好半天才有下一句，“毕竟，谁的人生都不是全部甜的。”
“紫果。”小夏惴惴不安的去抓她的手，却被紫果挡掉。
“你这是做什么，似乎我很可怜。”
小夏低头，她了解，紫果一向高傲的。
“这些年，你还好吗？”
紫果就着喝咖啡的动作抬头看她一眼。
“我看起来不好吗？信用卡都刷不爆，怎么会不好？”
小夏明显被她的自甘堕落吓到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有她的理想，她去留学也是为了去学她喜欢的设计。只是，现在的她……小夏看着，突然不知如何开口，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安慰她，而她偏偏最不需要这一点。
小夏试着转移话题，毕竟有些事，是除自己之外，别人永不可触及的。
“那你在澳洲怎么样。”
紫果甜甜笑了，似乎又变回以前的那个她，而刚才那顷刻间的讯息似乎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还不错，不过我没读完就回来了。”
小夏了然的点点头，漫长的沉默，两人各自搅拌着已经凉掉的咖啡。
“对了，这个送你，刚才看到便买了，很衬你的气质。”
小夏抬头，看已经推到自己面前的盒子，拿过来疑惑的打开，一个玛格丽特的钻石胸针，很简单的设计，看起来竟出其意料的精致大方。她拿在手上，看了看牌子便立刻摇头。
“不行，这太贵了。”
紫果轻笑，似乎知道她不会轻易收下。
“你怎么一点女性特征都没有了？亏得以前还是林氏的千金呢！”
紫果无意的话好巧不巧戳上了她的痛处，父亲去世那年闹的很大，报纸上电视上足足登了半个月才停息。她知道，她是不奇怪的。小夏低头，昔日无言的伤感又一波波涌来。
“都过去了。”
紫果噤声，心知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
“不好意思。”
小夏摇头，都是事实，没什么好抱歉的。
紫果偏头转移话题，毕竟故友见面，可聊的也不是只有那么一点。
“我上次看了一则笑话觉得讲得很有道理，女人等于睡觉加吃饭加花钱，而猪等于睡觉加吃饭，移项就是，女人等于花钱加猪，结论就是，不会花钱的女人都是猪。所以收下吧！钻石可比男人可靠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听罢她的话小夏皱眉又问，总觉得她变了，却又说不上是那里不同。
“我真的没事，你多心了。”
小夏虽点着头，但依旧不相信她的话，女人第六感一向准确。只是盼望她是真的没事。有些事她不愿说，她也不逼问，或是她不愿说，或是时候未到。许多东西，总在人脆弱的时候，才愿意暴露开来。
天色渐暗，咖啡店的人越来越少，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的行人匆匆而过，虽疲于奔波，可是等到夜幕降临，却总有一个温暖的家。而她，那所谓温暖又在何方，一时间，落寞又顷刻间涌上心头。
“说说你吧！当初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从外边回来就准备来找你，可你已经离开，我才走了半年，怎么所有事情都变了样。”
小夏将视线转回，看着略带责备的紫果，很多事不知该从何说起。
紫果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始终带着不满：“你说你一声不响的走掉就算了，追上学校里的天才也可以不计较，干嘛拿还钱侮辱他。”
小夏猛然顿住，神情似乎有一丝不可理解。
“我什么时候侮辱过圣言？”
紫果无奈的闭眼，似乎往事不堪回首。
“那些钱不是你给的吗？”
她茫然，一时间不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不过还是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半响明白过来，才呐呐开口：“我只是不希望他再为了学费那么辛苦……”
对面的紫果轻笑，再开口的话便有些凉凉的。
“小夏，你果然不了解他，他是多么高傲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这样做，让他怎么想让别人怎么看。”
小夏只听不答，无言的涩意从胸腔漫至喉咙。
“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所以，只有百分之十的女性是异常幸运的，小夏，你曾经就是非常幸运的那一个，只是，也只是曾经而已……”
小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听着她讲以前的事，她一直不敢提及，到今天才发现许多事不是你不说，它就不存在的了。她久久失神，等反应过来时便感到脸上湿湿的爬满冰凉。
应该怪她吗？应该是怪的……只是，当年的无奈有谁了解。如果她能自己做决定，如今的一切都会不同现在。如果她有反驳的机会，她不会每年每天都活在过去的记忆里，如果可以选择……就是走到无路可走，她也不会选择离他而去。
过去的年年月月里，她时刻定格在那年的最后一刻，那时的她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她面前。那些年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是华丽短暂的梦，梦醒后，她将要承受的一切都是残酷漫长的现实。
“这些年，你有再见他吗？”紫果瞧着她悔不当初的样子问道。
“没有。”小夏直言，并没说前些年那具尸首的事，经过婚礼那次，她坚信，圣言一定活着。
紫果叹气，即使她现在知道错了，也不能回到当初，这便是命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