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我刚才见了她，在美术部，是新进的员工。”叶寻低低说完，毫不惊讶的看他已明显僵硬的身躯。
盛冬手中的钢笔再没有落下，直到叶寻开门出去，他才微微回神，目光却越发幽深晦暗。
狭路相逢，她竟然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吕子晗提着便当来她的公寓。
“工作怎么样？”他随意开口。
小夏吃东西之余点着头。
他看她的眼神幽暗，修长的手不断的轻抚腕上的表。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她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吕子晗怔仲了一会，唇边拉了一丝苦笑出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已经八年了，不管他是生是死你都不肯死心。”
小夏顿住，沉思的眼眸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才轻轻吐出旁人听不懂的话。
“你不是我，又怎么会了解……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吕子晗静静看她，有一刻似乎觉得不认识她，他们之间算是熟悉的，他也清楚她对那个人的感情刻骨铭心。只是，在他看来，那不过是每个人年少时都会有的一段经历，为什么大多数人都走出来了，她还困在里面？她这样不能忘怀，那么那些年他做的事，该是正确的了。
“你喜欢他什么？”蓦地，吕子晗开口。
小夏转头看他，神情似笑非笑，一会儿之后轻而淡的声音才飘荡在空荡的客厅里面。
“感情是一种无形的感觉，不是条件或者合适与否，真的能够说得出口的喜欢或者爱情那便不是真正的感情。”
吕子晗心头无声一抽，看眼前的小夏似乎已不是小夏，她此时此刻充满智慧。再看自己，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从来不知道她已将感情看得如此透彻，她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傻乎劲，眼睛忽明忽暗间总给人一种落寞的恍惚。只是，当下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她看的比自己清楚。
小夏有些尴尬，不该一个冲动就言语无忌的，他是个好人，不管她从今以后找不找的到他，吕子晗都不会是她的选择。除非，她能忘记，只是，谈何容易。对于她，那段记忆是凿刻在生命中的一条轨迹，深而彻骨。
“对不起……”
她略带歉意的声音把他从虚幻拉回现实，望着面前秀丽的五官，他头一次觉得命运捉弄人。
“你不用抱歉，你有你的理解。”
小夏笑着低头，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
清晨，小夏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极目远眺，天空几净，清澈无边，她无言笑着，似乎只要是在T市，一切都是好的。
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洗漱、穿衣、化妆、整理仪表，然后出门。这么多年了，在决定不再离开这里之后，她终于又有了所谓安心的感觉，又似乎过了漫长的这么多年，她头一次又感受到了阳光明媚。
公寓离公司不远，但在早上高峰期中，即便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也偏偏要堵上半小时才甘心。上班第二天就迟到总是不太好，慌慌张张跑进公司，似乎总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的视线，在踏进电梯的前一秒，眼睛像是被驱使着似的转头望去，顿时，呆住。
高大挺拔的背影，沉稳有力的步态，仰望着楼梯上从容不迫的身影，有一时之间她的大脑不是用来思考的。
“等等……圣言……等等……”行动还没通过理智的判断，首先出局。
楼梯上的身影明显一震，身边的叶寻也停住脚步，首先回头，看原本清新亮丽的女孩子不顾形象的奔来，金丝镜框下的眼睛微微盛起笑意，一瞬间之后，又逐渐隐藏。
“圣言……”下一刻小夏已跑来，叶寻不禁唏嘘所谓的感情，原来当最想见的人就在一旁，那再明显不过的物体，也入不了她的眼，比如说，现在的他。
盛冬缓缓转身，神色是一如往常的冰冷，仿佛刚才那眸子里闪烁着不知所措的人并不是他。
在看清来人时小夏呆住，神色瞬间黯淡下去，不知是羞愧还是怎么样，头垂得低低的，就连出口的声音也跟着变低。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微微拉长的尾音，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盛冬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小夏，这是我们老板。”叶寻是时候地开腔打破尴尬。
小夏顿了顿，嘴巴长了长，似乎是吃惊，片刻之后，整张脸迅速蹿红，低着头道歉，“对、对不起……”
盛冬转身离开，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无数次心软，也无数次心狠，在那些年里，当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他还能相信什么？
“快去上班。”叶寻匆匆抛下一句，也跟着前面的身影上楼。
小夏下意识应着，等回过神来，偌大的大厅里只剩她一人，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像。
办公室里，两人静坐，叶寻抿了口茶浅声询问：“这次回A市见过她了……”
盛冬静了静，没有出声。
似乎是早料到他的沉默，叶寻不可置否的耸耸肩，“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盛冬疲惫的靠上身后的沙发，眼神空洞的骇人，紧抿着嘴角带着一丝怒气，她还回来干什么，还嫌羞辱的他不够？
叶寻看他的表情也不准备过问，把手中的资料搁下，推门出去。
美术部里，小夏一整天都持续在这种超低效率中度过，下午下班的高峰期跟早上一样恐怖，只是不着急回去，堵多久都是没事的。
“小夏？”一个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转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紫果……怎么是你？”她也笑起来，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怎么一回来，净是遇到校友呢！
前面拎着一堆购物袋的女孩子兴奋的跑来，“你不是去A市了，怎么会回来？”
小夏也意外的笑着说道：“你不是去留学了吗？怎么会回来。”
“哎……一言难尽，我们找个咖啡馆好好说，快帮我提一半。”
小夏忙接过去，她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喜欢购物。大学时她们一班也同一个寝室，整个宿舍就她的衣服最多，剪掉标签的没剪标签的一大堆，好在家庭条件优渥，平常人家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挥霍。
随意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袋子，香奈儿、迪奥 、普拉达、都是大品牌。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以后嫁人了也不怕把别人的家整垮。”
紫果娇俏笑着，一脸的无所谓，表情那样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