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1）

对于关素卿来说，杭州曾是只存在于诗词传说中的美好印象。在那些诗里杭州的一切都是美的，优美的风景、凄美的故事还有绝美的爱情。卫国公府就在栖霞岭下，与不远处的岳王墓比邻。

八月酷暑，关素卿躲在国公府里逗弄小余一。这日，蒋青舟捧着一大叠请帖给关素卿过目。关素卿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自己去处理，逃离京城后她可没心思再去应酬杭州的官太太们。

正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小余一已经学会叫妈妈了，关素卿决定等儿子学会叫爹后再带着他去贵州找上官玉成。反正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就算被人发现他们不在府里又能怎么样呢？

秦嬷嬷俨然已经是国公府里的老太君了，也只有她在得知关素卿的想法后敢出声反对。

“姑娘，咱们如今可不比当年了。”话随浅，可她的担心溢于言表。

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关素卿知道她自己放弃的是什么。将来余一会成为一个不在天子脚下的世袭的公爵。这种身份看似很好却失去了往上走的途径，可以说将来的余一与所有的权力都毫无瓜葛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可以活得更自由，更无拘无束。

“权势再大那也是皇帝给的，要是哪天惹他不高兴了。咱们余一可要受罪了。嬷嬷，你想想玉成戎马半生为两代皇帝稳江山，不到四十岁却被贬到贵州。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帝觉得他功劳太大对自己产生了潜在的威胁。”关素卿摸摸余一的小脑袋温柔地对他道：“余一，娘能为你做的事娘都会尽量为你做。咱们不要那些虚的东西。”

小余一有听没有懂，他胖乎乎的小手抱着娘亲的脖子欢快地蹦跶着。

秦嬷嬷一想到上官玉成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家姑娘到底是个极难得的明白人，也难怪上官将军对她爱不释手。‘或许远离了京城的是是非非对他们而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么想的秦嬷嬷逐渐放下了心中大石。

九月，关素卿和上官玉成的书信往来越来越频繁、密切。关素卿还从上官玉成的信里得知一个月前魏氏竟不远千里派人送了两个相貌清秀的小萝莉去贵州伺候上官玉成。这事惹得关素卿醋劲大发。她酸溜溜地回信说魏氏真是大方的好妻子，让上官玉成千万别负了魏氏的好意。结果上官玉成很识相地回信说自己是难以消受美人恩了。关素卿看到这封回信后心里又是好一阵酸楚。她腹诽：装什么装？连魏氏都知道你最喜欢小萝莉了。

九月末，关素卿带着余一秘密离开了杭州。这次还是蒋青舟护送她们母子去贵州。一路上关素卿天天绷着脸撅着嘴活像去要债的，连对着小余一和蒋青舟都没个好脸色。最可怜的是小余一天天被他娘捏双颊，每次都痛得他大哭大叫。

十月中，关素卿终于到了贵阳。上官玉成在此任贵州布政使。

这日，上官玉成一大早就命小厮在东城门等着。还嘱咐那小厮说要是见到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相貌英俊但面色阴沉且不苟言笑的马夫驾着一辆马车进城就立马拦下来带到城南的别苑来。

那小厮听完这项莫名其妙的任务后马上不解地问他的布政使老爷那车夫是什么人。

上官玉成沉默了片刻，然后非常严肃地对小厮说以前欠了那车夫的主人很多钱不还，现在他们追来要债了可还是没钱还。所以要先将他们带去别苑好吃好喝地供着。

那小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里哀嚎：大人啊！您老这是唱哪出呀！堂堂的新建伯、布政使没钱还债主？你这是欠了多少钱啊？还是您想说自己是个清官，一穷二白！

小厮郁闷地都快要吐血了。布政使老爷只说那马夫姓蒋，那债主姓关，让他从早上等到下午，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城门来来往往的车马。可那抽象的英俊、阴沉、无表情马夫还是没有出现。直到傍晚，正当那哭丧着脸的小厮快快要收工下班时，一辆不算显眼的马车向城门飞奔而来。小厮也不管是不是那位债主了，先拦下了再说。

蒋青舟进城后就被一个听不起眼的小家伙给拦住了。这孩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可脸上却带着一副欲言又止欲哭无泪的古怪表情。

“请问您是蒋总管吗？”小厮怯生生地问这马夫。

蒋青舟警惕地打量着这孩子，见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又缓和了面色。“在下正是。”

小厮听到他这么说如获大赦，“布政使吩咐小人再次等候，请跟小人来吧！”

坐在车里的关素卿抱着睡得正香的余一，她听到那小厮是上官玉成派来迎接她的人嘟着嘴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蒋青舟和那小厮驾着马车将关素卿母子送到了城南别苑。此庄也是依山而建，取名叫‘玉茗山庄’。关素卿一下车看到玉茗山庄的牌匾偷笑了一下。

那小厮见到车里出来一个年轻丽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立时红了脸。他将他们领进了山庄。

这山庄真如其名，里面到处种着各个品种的茶花。从不起眼的山茶到名贵的‘十八居士’真是应有尽有。

上官玉成正在一个院子里等着他们。关素卿抱着余一踏进院子。只见这院子里架着一个秋千，立着一个葡萄架下面有一张看起来非常舒适的躺椅。关素卿感动地看着站在秋千那儿的上官玉成。他正向她张开双臂。关素卿咬咬唇，然后一如既往地扑进他怀里。

蒋青舟原本站在院外，在主子们快要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候他很识趣地跑进来将睡着了就雷打不动的小少爷抱走。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被上官玉成吻得迷迷糊糊的关素卿连手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抱走的都不知道。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上官玉成和关素卿从来就是一别好几个月，不到一年半载根本就见不了面。这回所有电灯泡都走了后，他们腻在房里一呆就是三天。一日三餐都是丫鬟们放在房门口，上官玉成下床穿衣去拿的。

“上官玉成……上官将军……布政使老爷……玉成，你就饶了我吧！”关素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谄媚娇柔。

上官玉成被她的媚态撩拨地在她雪白优美的脖子上啃了一大口。他记得最初发现自己对关素卿存有欲望是那年给她揉脖子。

关素卿痛得拉过他的手臂也咬了一大口，这反而又挑起了上官玉成渐歇的□□。最后引火烧身把她折磨地死去活来。

等他们再想起余一时已是两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了。被娘亲天天折磨小脸的余一似乎得了被虐症，一睡醒发现娘亲不是身边就哭着要妈妈。蒋青舟难得表情柔和又无奈地安抚着他。

三天后，上官玉成心满意足地去上班，关素卿腰酸背痛地下不了床。有两个小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她将这两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两个小丫鬟不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她是上官玉成的妾室。两人被她这么打量着都不由得红了脸。

傍晚，上官玉成下班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关素卿抱着余一懒洋洋地躺在那张竹椅上。

关素卿甩手将余一交给他抱着，大有让他们父子好好培养感情的意思。

面对长得粉雕玉琢的儿子，上官玉成又生出许多自豪来。在余一重新认识他后，更是到哪儿都带着。惹得布政司里的下属们纷纷向他道喜。没多久，上官玉成的学生们也赞扬老师不仅是个清官还是个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