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猪头的舅舅进京来带来了一个可好可坏的消息——岷康王病倒了。当然这个消息若是真的，那对于皇帝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但若是假的，那对于上官玉成和关素卿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关素卿哭哭啼啼地回到自己院里，随后进来的肥猪不停地跟她说好话。关素卿对他的讨好卖乖很是心烦却又不得不装出原谅他的样子。那肥猪哄了好久才看到她破涕而笑，颜色娇艳非常。他欢喜地将舅舅适才交待的话抛之脑后，心里只想抱着美娇娘温存。

关素卿可不想让他碰一根指头，于是找了个‘亲自为他下厨’的理由溜出房。那猪头开心地坐在房里傻乐。

关素卿去厨房屏退所有下人后，使出浑身解数穷尽所有厨艺做了几道小菜。不一会儿，她亲自端着这些酒菜回到那猪头的房里，更亲自为他布菜斟酒。

那猪头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和美人早已垂涎三尺。随即放开心怀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喝起来。关素卿时不时地为他夹菜倒酒，听到他赞美这些菜好吃时还很高兴地承诺今后每天为他做饭烧菜。那猪头被她哄得连心都醉了。

黎女侠回来后看到关素卿对着一桌被吃得精光的酒菜发呆。她丈夫已经靠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关素卿回过神来看见黎月站在门口，扯开一抹苦笑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一旦爱上一个人，竟可以狠下心做出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太过歹毒的事。可我还是没有后悔爱上那个人。”

黎月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等到她扶起那肥猪时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奇怪香味。香味是从那些残羹冷炙中散发出来的。她心里顿时了然，也明白了关素卿的意有所指。

关素卿觉得自己在下毒之后才生出这些怜悯实在太过虚伪可笑。莫非自己也被上官玉成传染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他相处这么久，如果没有被他带坏才是不可思议的。

“那四个女人怎么样了？”

黎女侠筹措了一下才说：“死了一个！”依然是简短的回答，无悲无喜。

关素卿沉默地点点头，起身来到床前盯着那肥猪道：“让蒋总管找个幽静的地方葬了她。告诉玉成，岷康王借口病重。我恐怕要去一趟南昌！”

黎女侠又一躬身出去了。关素卿在她走后，安安静静地去暖阁花了一夜写了一个‘忍’字。

第二天，她丈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带着温婉的笑容等着伺候他起床。又是一个没有印象的昨夜，她就像故事里的海螺姑娘总是带着神秘的色彩。他舅舅一到京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到底有没有和闵孝郡主圆房。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点点头说有。虽然新婚之夜确实有圆过房的感觉，但心里却总是感到不对劲。

她是极好的，好到他觉得失望。她从来都是温柔的、规矩的，可是没有了曾让他做梦都想拥有她的欲望。她就像天上的月亮，很明亮很美可是让人遥不可及。没娶她之前他只能捧着个盛满水的盆子去看那水中月影想象自己能拥有她。现在娶了她，他终于能碰触到她了却还是一片冰凉。他想或许她原来就不是温香软玉，就应该是高高在上让人敬仰的。

关素卿恭恭敬敬地伺候他穿戴，服侍他用餐。连她屋里的丫鬟们都惊讶两个主子何时这么恩爱了。

等丈夫满意地用完早餐，他们一道进了宫然后分头行动。他去皇帝的御书房，她去太后的宫里参加好久没露面的茶会。

好久不见的敏雅郡主惊讶她竟然既没有憔悴也没有郁色，比嫁人前多了几分妩媚。再没歪心思的她也不得不对关素卿的婚后生活想入非非。不过她有极好的休养不想多舌相问而且。

但一些前些日子恨死关素卿的贵妇就没有这么好素质了。纷纷议论岷康王世子真是天赋异禀，每晚应付完那么多美女后还有精力回去应付老婆。只有上官玉成的嫡妻魏氏暗暗将手心掐出了血。上官玉成已经很久没有理会将军府里的妻妾了。

从皇宫里出来，关素卿借口回了一趟国公府。不出所料上官玉成已经早早在书房里等她了。关素卿一见到他就收起了所有该与不该的伪装，赖在他怀里撒娇。现在他们总是能被不合时宜的□□彻底点燃，直到将双方都烧成灰烬才能罢休。

上官玉成知道自己走了一条极其危险的道路，甚至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可是关素卿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有时是她在前面诱惑这他；有时是他行在她之前拉了她一把。总之他正无药可救地对她上瘾。而关素卿也时常调侃说她在很久之前就吃了一种名叫‘上官玉成’的毒，还是他亲手喂她吃的。

上官玉成摸着关素卿平坦的腹部，这时候他又变回一个平凡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孕育出两人的结晶。

爱是盲目的。也许有一天关素卿能从这份爱里醒来，然后她会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个大叔’。但是现在她只想抱着他在爱情里沉沦。所以当她和他十指相握时她能懂得他的想法。她只想为他生孩子，但不能是现在。她不能在南昌生下他们的孩子，更不能让他们的孩子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玉茗，我爱你。”上官玉成心中涌起即将别离的酸楚，他只有拥紧了她喃喃倾诉。关素卿或许将是有去无回的。爱能让人软弱，但上官玉成不能软弱。他甚至要提早做好牺牲关素卿成全皇帝的心理准备。

关素卿一翻身骑到上官玉成身上，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我在南昌等你！如果你来迟了就只有一个结果——将我的尸体抬回来。”然后用手将他的嘴角扯成一个古怪的并让她十分满意的弧度。她今天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上官玉成不禁失笑，他一把拍开她的双手抬起身抱住这句妖娆的胴体，用一个极卑鄙下流的方法惩治了她。

九日后，关素卿进宫拜别皇帝、太后、皇后及诸位宫妃。出宫的时候碰上了早早在宫门口等她的敏雅郡主。

两人一阵感伤地话别。终于，敏雅郡主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她和她丈夫。关素卿笑得相当云淡风轻，她道：“男女之间，无悲则无喜、无情则无爱、无恩则无义、无牵则无挂。”

只是关素卿不知道很多年后自己问起敏雅郡主的美满姻缘时，她竟然将这句箴言原封不动地说给自己听。

蒋青舟和黎月是唯一跟着她去南昌的熟脸。云莹本想跟着去，却被她拒绝了。她临行前曾郑重地嘱咐过秦嬷嬷一定要好好给云莹和春芍寻段美满姻缘。云莹泪眼汪汪地叩谢了关素卿。春芍竟是个倔丫头，一副打定主意等蒋青舟回来的模样。上官玉成又送了四位嬷嬷姑姑给她。据黎月说这四个都是因各种原因隐退江湖的前辈。她们的任务就是将关素卿安全地带回京城。

第二天，那草包的舅舅领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关素卿终于正式踏上前途未卜的削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