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又过了一个月，新皇帝终于清算完董国舅的党羽，也顺便给关家平了反。为表关家满门忠烈，先是将关老太爷、关奶奶、关老爷和关夫人李氏的墓迁回燕京。两男的又封了谥号，两女的封了诰命，关素卿这关家仅剩的独苗更是隆恩浩荡获封为闵孝郡主。接着重新寻了个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将关家长辈们下葬。全程由上官玉成携同关素卿完成。关素卿穿着一身缟素接圣旨领了赏，现在她非但不用再隐姓埋名的生活，还有了自己的府邸财产（她可是一人拿了关家上下所有人该拿的赏赐）。关素卿很满足，她终于可以不用为自己的下半辈子发愁了。

次日，上官玉成和关素卿穿着朝服进宫谢恩。由于她还未成年，依然由上官家照顾着她直到成年。

同年五月，百花争艳的时节她参加了上官木兰的及笄礼。那天汇集了京城里所有达官贵人们的女眷。关素卿和上官木兰坐在一起，身旁围绕着一些与她们差不多大的贵族少女，身后又被一干贵妇欧巴桑围观。

“你看，那个就是圣上亲封的闵孝郡主。”欧巴桑甲低头与身旁的欧巴桑乙说话。

“真是苦了你了，这般尊贵的人可不好说话。”欧巴桑丙对魏氏这般说。

魏氏拿着团扇掩嘴笑着：“哪儿的话，郡主最是乖巧懂事的了。比我们木兰还要有规矩明理些。”

“郡主出身书香世家，祖父、父亲都是清廉正直的文官表率。我今日一看这般人品模样真想叫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来学学。”陈国公府的媳妇孟氏使劲猛夸。

她旁边又有一个妇人道：“那还不是上官夫人教得好。你看上官小姐和郡主坐在一起丝毫不逊色呢！不知上官小姐可许了人家？”

那孟氏点头道：“你说的是，郡主也快要及笄了吧？”

魏氏看向在花亭里被众少女围着说话的关素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昨天，上官习义当着上官玉成和她的面说不愿与关素卿定亲。当时，上官玉成脸上就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侥幸似无可奈何。

这个话题让魏氏突然觉得尴尬起来。她不着痕迹地说：“郡主的姻缘可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这些贵妇都是闻音知雅的人，十分识趣地打住了话头接着大家又说了些别的。

关素卿觉得和这群惺惺作态的萝莉相处实在无趣极了。好不容易熬到众人各自散去，她已经困得不行了。

送上官木兰回玲珑阁后，与如儿一道回清水楼路过竹林时竟然‘巧遇’了上官玉成。日光透过青色竹影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辉，关素卿看的痴迷时也知道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

关素卿让如儿先行一步，自己走上去与他说话。她忽略了如儿临走前担心的眼神。

上官玉成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在一瞬间关素卿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甘州那夕阳西下的大漠。

“上官叔叔。”关素卿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那么艰涩。

上官玉成望着眼前这个令人如沐春风般柔美秀丽的女孩又是一阵复杂。他定了定神，将上官习义的决定说与关素卿听。

关素卿听完了悄悄低头浅笑。上官玉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雪白的粉颈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他想起自己曾帮她揉过颈子，还有那天他很糗地发现自己从来没将她当成孩子来看。

两人的竹林巧遇十分短暂。接下来几天关素卿神情恍惚，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有好几次做针线时频频扎了手指。

如儿满脸担忧心疼，欲言又止地喊了声：“姑娘……”

六月，又到了关素卿的生日。这次上官玉成摆了家宴。大家高高兴兴地给关素卿祝寿。

七月，上官习义定了陈国公的嫡孙女，上官木兰许了定安侯的二子。那几日，尚书府里连着喜事，关素卿原本就在上官木兰那儿忙得晕头转向的。恰巧又赶上太后的茶会，魏氏和关素卿又要进宫去给太后老人家捧场。真正空闲下来后，关素卿躺了好几天。秦嬷嬷和如儿看着她消瘦的下巴尖心疼不已，想着方儿给她喂好吃的。

是日，关素卿拿着一杆鱼竿学上官习信垂钓。结果是她对着满塘的莲花睡着了。等她醒来天都黑了，自然是一无所获。她悠闲地坐靠在亭里看着满天的星光装了一把文艺。正要起身回去，却见魏氏款款而来。

关素卿忙起身福了福身，叫：“叔母。”

魏氏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我正要去寻你呢！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整天闷在院子里可不好。明儿跟我去陈国公府逛逛见见那些小姐妹们！”

关素卿其实并不喜欢这些应酬。但魏氏亲自来找她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这时，魏氏突然看见了那鱼竿。她勾起一抹苦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听说甘州那儿有一弯月牙泉。若是习信那孩子知道了定然欢喜。”

关素卿觉得魏氏肯定误会了什么。

等到了第二天，关素卿坐在一堆少女中。其中一个活泼大胆的女孩就是陈国公的孙女，名唤锦红。

她见关素卿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另一个女孩，嘟着嘴问关素卿：“郡主是不是觉得无趣？”

关素卿摇摇头，“怎么会呢！只是最近有点乏而已！”

锦红这才想起不久前自己和上官习义刚举行过定亲礼，紧接着又是上官木兰的定亲礼，还有太后的茶会。关素卿定是累着了。

她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要去我那儿歇歇！”

关素卿正觉得无聊着呢，索性跟着她去了。

魏氏见关素卿和锦红一道离开后才将目光收回。孟氏笑着拉住她的手道：“好姐姐，你还不放心锦红么？”

任谁都知道这闵孝郡主在上官家的身份敏感。而且她是跟着上官玉成在甘州长大的。魏氏听说上官玉成亲自教她读书，对她十分疼爱。

当她还是个罪臣之女时，上官玉成就想让嫡子娶她，更何况现在她是郡主身份。

关素卿跟着锦红去了她所居住的兰翠居。果然扑面而来的满室兰馨。她躺在湘妃榻上，如儿在旁边给她打着扇。锦红换了身衣裳进来看见了，连忙唤身旁的小丫头去给关素卿打扇。

关素卿也让如儿去歇歇，如儿应声下去了。锦红坐在另一头绣着方帕。

关素卿眼睛闭了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于是坐起来找锦红说话。她凑过去看了看锦红手上的方帕，没想到锦红的女红比她还差劲。两人总算找到了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