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1 1月5日,前奏(1 / 1)
庞浅快速地说,“徐旭,要不要把队伍的人都叫回来?”
徐旭马上说,“庞浅你看到的人在哪里?”他一手直接放方向盘,随时准备启动车子,并一把捞放置在车前的亮紫色小旗伸它出车窗摇了摇。希望守在岗位的罗丽莉是个细心的女人能马上察觉吧。他推庞浅的脑袋会车里,说,“准备一下,要拼命了。”
庞浅她默然点点头,肾上腺素上涨,刚才没发挥作用的剁肉刀再次她被握紧,手心有汗。偷袭?有预谋的围歼?还是跟踪观察?
年纪轻轻的梁主席带队挺好的,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比其他不敬业的家伙好百倍,有梁冬概这尊大神在,人性的阴暗面还被控制在水平面下。开始的时候姓梁的一定有过什么杀鸡儆猴的狠辣手段吧,反正庞浅也忘干净了。丽莉姐果真看到旗语了,不久,罗丽莉就通知到位,梁冬概的身影缓缓出现,他带着几个人从被樟树包围的停车场走出来,在看到车子安然无恙以后,他脚步明显变慢。“怎么了。”梁冬概说。“小浅说,她看到有奇怪的黑影在附近。”徐旭回答。
姓梁的目光烁烁地瞥庞浅,“说清楚。”
庞浅生硬地对他形容了一下刚才所见的黑影,是的,身型外貌比较像是人,而且一听到她的喊声就马上溜走,反应快。“就这些?”“就这些……”她答。
“料到了。”昨天他们队伍从校友楼出发,经十字路口,没有直接顺大路去东南门,而转走科技楼,往香樟路这个方向前进,目标是地图上的文学院院楼,经过打印店、邮局和小卖部,三家店的铁门都被粗暴撬开,里面一片狼藉,很多凌乱脚印,被□□过的痕迹,大概能判断有其他人来过,小卖部的食物被一扫而光,丧尸和变异动物是不吃这种东西的。听完她的描述,姓梁的男人一手附在车顶,微微低下头,只有这么平易精透一句,俊美侧脸线条带一股邪气,从手指至发尖,都有醇厚丰满的烟草味,很热烈的呛人的味道。看他那排整齐好看的牙,这个老是在抽烟的男人。
正如梁冬概说的,应该料到了,迟早撞上其他队伍,有心理准备。
“让大家动作快点,五分钟之内给我全部出来。”天塌下来他也不看在眼里,梁冬概有条理,顺和地吩咐下去。“不出来,就永远都不用出来。”他看手上的表,他今日穿着一件贴身无袖黑色T恤,外面还是黑色外套,一只手臂还扎着纱布,星星点点的红色渗出了。“你的伤口裂开了。”看着都牙根发酸,庞浅欲言又止,实话说她挺怕这个人,这个男人,连自己都不曾爱惜,何况对待他人。
“不用你来管。”梁冬概看着她,表情阴沉沉的,整个暴君模样,很快要闪电打雷狂下暴雨。他拢头发,一气呵成开门坐到副驾驶座。“开车,徐旭。”
徐旭惊问,“不是等大家吗?”没有五分钟。
“开车。”梁冬概的手指又在车门内扶手上面敲,一下接一下,有节奏,清晰,好像点戳在别人心脏之上。事实证明姓梁的是正确的,得到了车的众人骑着新上手的车辆,很快就从变异植物的缺口里钻出来,跟在面包车后头,而贪心想要更多的,就没那么潇洒从容。
路边的梧桐树都不见了。
一个个整齐成列的泥土坑,供给路人休息坐的石凳石椅犹然在原地。徐旭开车走了一阵子,梁冬概喊停。只见绿树映衬深处,道路前方,“警卫处”的铝片显示牌贴在一座二层小建筑门口,今天大家走运,找到了学校的校警卫处,里面还算完整,没有被毁坏。
“大家原地休息!”大家听令,哗啦啦地鱼贯而入,占据这地方。
“终于可以歇气。”
“喂,看看,这里有又个死警卫,趴桌子上呢。”一位死掉的警卫趴在签字桌上,半个刀柄在胸口。自杀的,亏这个死掉的警卫果断,锁上门自杀,丧尸闻不到活肉的味道不打搅,庞浅瞄一眼——她依稀认得这个警卫,军训那个月见过。“第三十八条,警卫人员工作时不准嬉笑聊天、吸烟、睡觉、听录音、看书报或做其它与工作无关的事。警卫人员遇突发事件,必须立即采取有效措施,迅速处理和报告。”走过去,轻声地读着贴在墙上的日常制度规定表,庞浅越发觉得讽刺。
地面铺毯子,席地而坐,今天整天都在掐破各式各样锁头的朴苏在默默地吃着他4人分量的午饭,他抬头,见庞浅很忧伤地站立在看着死去的警卫,庞浅咬伤的下唇,红艳欲滴,一丝落寞掠过脸上,转瞬即逝。
“文学院的小妞,今天做得不错!哥们看好你!”有队伍里的男生过来友好地拍庞浅的背,猥琐地哈哈笑。庞浅首次被队伍里的其他男生搭话,她双肩僵硬。“以后都靠你了,哥们会在主席面前多给小妞你说好话啦。”
“哦……”庞浅不自然地笑,她含蓄地表示,“其实我挺怕的,过后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换成后勤工作……”“那不行!”她的话迅速被粗鲁打断了,“你看主席发话了,你这个斥候要称职啊!好好干,我们队伍养那么多废材女生,像你!好不容易在咱们眼中脱离废材行列,以后就是有啥意外咱也会带上你呀,懂不,缺不了!”这个猥琐的男生这样摆摆手,盯她半晌,非常冷漠地笑了。“你不干怎么行,如你那么好用又耐用的炮灰我们上何处找?”
“炮灰?你还真的当着我面就这么说?”庞浅立即吃惊地说。那男生说,“是啊,都这种日子了拐弯抹角有意思吗,就这直白了!”
庞浅她无语。她说,“就是炮、灰、也有名字!下次别叫我文学院的小妞,我叫庞浅。”不断流逝的时间里只有她眉目写着挥之不去的忧愤,好吧,她有表示过自己真实意愿,有表示过不喜欢,别人不听而已,这就是现实。
庞浅坐下来吃东西。大家有一句没一句聊天,有了新车,似乎每人心情都是很舒畅的。于是有人笑着说,“你说我们要不要搞些吹针那类的东西?就是南非啊森林里面土著们用的玩意儿,沾点□□粉末。”
“那玩意儿,只能杀人吧。”有人嗤之以鼻。“对付丧尸有用?你傻缺啊?”
“嘿嘿,我跟你说,妈的,就是用来杀人。你想想距离病毒爆发那天都多久了,大部分人是逃命途中饿得七荤八素,就我们先一步奔小康,人家眼红一定起歹念,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亡,嘿,我得做准备想弄死他……”
庞浅朝这群人看去,听着有点入迷,心里想着事情——连手里的泡芙被坐于身旁的德雅美滋滋地偷走了都不晓得。
龚琪故意洒了大半杯滚烫的热咖啡淋到庞浅腿上,庞浅哇地跳脚,蹦达两下,一腿横飞踢到龚琪,龚琪大小姐遂怒了,发飙前,却被自家姐姐拉住,龚姿小声地教训自己妹妹不要浪费食物和水,朴苏还在吃,他腮帮子鼓鼓,湖雁唉地叹气,温婉地给庞浅悄悄递送折叠漂亮的干毛巾,那边忙完做饭的罗丽莉和尹霖过来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简直六国之乱一团糟。德雅扶额假装,“我头疼。”“姐,朴苏!我不要跟这个恶心的女人待一起,你们快赶走她!”龚琪又假哭撒泼。
庞浅不理她,吃得香自顾自研究地图。“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有没有家教修养啊?”龚琪大小姐发神经了。“吃吃吃,光会吃,废物!”“我只是失忆,总好过你歇斯底里神经病,龚琪。不可理喻,”庞浅竖起一只腿膝盖顶着下巴,觉得以后出门要拜神。“你一个手脚健全的,什么都不做,连失忆伤残人员都欺负,我鄙视你,龚琪,别再惹我。”即便心情和体力一样糟糕,面上庞浅是绝不示弱。罗丽莉在焦急地说,“大家坐下,坐下,不要再吵了,影响不好。”
“庞浅,凭你也骂我?简直奇耻大辱,我祝你早日被丧尸咬死!”龚琪恼羞大骂。
“啊谢谢,我一定记得捎带上你。”
“你……”龚大小姐龚炸毛。
“不要吵了!”
本来罗丽莉也不抱希望,哪知道她话音刚落,真的为之一静。
连庞浅的脸色都变了。罗丽莉旋即微微地吃惊了,还真的静下来了,她说了很严重很不合适的话吗?
“呃,大、大家怎么了?”死寂死寂一片,大家都不说话。
“社推、舌推……麻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人辛苦地咬着舌头哭着说,包括庞浅在内,很多吃过饭的娃遭殃了,罗丽莉见状捂嘴,眼底闪过错愕,“呀,可今天的菜是梁冬概叫人给我的,说没事可以食用……我才放心放进去的……呀。”最后这长长的一声,已经带上浓浓的愧意了。大家此起彼伏的心声——你说什么,这就是“没事,可以食用”的标准啊!
一个人无法存活。食物比性命重要。胆识和能力并重。末日校园里三大铁则,其中第一条最基本。
向文学院出发,大家保持渊默,有人讪讪地笑,铁则摆在那儿,一旦发现身边人开始兽化物化,人人有责背后痛快点赏他致命一刀。
“蒜,蒜了。”舌头又麻又疼,水也不敢喝,这下吵架也吵不起来了,大家郁闷地曲腿坐下,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基本是什么胃口都没,脸色都黑得像锅底。暂时还没吃饭的尹霖学长不知所措地挠挠头,要说点什么好呢,大家都不能开口。这个脸微微胖的和善人看气氛比较闷,在众人越渐呆滞的目光下,憨笑地提议。
“要不……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他说。
……
下午,队伍顺利穿过科技楼背后,绕了一座桥,过一个小型广场和校医院,文学院近在眼前。
庞浅在日记加一句。
psss,姓龚的是疯婆子,绝无合作的可能,不给你捣乱就万事大吉了,离她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