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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白桑之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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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黍离来到教室,先是看了看‘黑珍珠’的座位。她已经来了,正低着头看书,却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目光,还笑了笑。脸还是红的。

昨天已经弄清楚了。她就是白沃若。虽然她拥有皇族的头衔,实际上却是白家庶子的庶子的女儿和入赘的平民富商幼子之女。难怪会到神学院来,而不是在白家的家塾。

黍离感到自己的脸也胀了起来,忙转头到座位去了。心里却难以置信地有一股暖流。半年来的第一次。

抽屉里有一张纸。打开,是用打字机打出的字迹。

“能一直笑着固然很好,但不应该用笑容来掩盖内心越来越深的痛楚吧。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来分担吧。”

黍离抬起头来,扫视着班上的同学。竟被人发现了。是谁能这样感受到呢。每一个人看着都不像。他的眼睛无意识地在白沃若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了。难道真会有那么巧的事。

纸条的署名:你的小天使,桑。

一个大影子正要移过来,黍离迅速地把纸条收好了。林葳荣很小人地笑道,“情书吧,公子大人,这么迅速就开始泡妞啦。”

“你怎么不去死……”

策论课。黍离撑着腮部,懒洋洋地听每个小组派出的代表念他们的结论。

这时,他竟有些想念附离。辩论的时候,附离有时会孩子气地强词夺理,让黍离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辩论赢了,就会拿起毛笔涂黍离的脸,还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的作品。

不能想他。那种冷血的家伙,想他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思绪拖回来,正好看到沃若低着头向讲台上走去。

真的很小巧啊。

她开始念了,声音有点小,不很清脆,但是很醇,带着一点点孩子的稚气。她抬起眼睛看了看她的听众,又低垂着眼帘看手上的讲稿。

“沃若很漂亮啊?”

“嗯。”

“沃若的声音很好听啊?”

“嗯。”

“你很喜欢沃若吧?”

黍离回过头去瞪着林葳荣,道,“喜欢她的是你吧。”

“堂堂皇族公子,连这都不敢承认?”

“我们还年轻,这些事情不能乱讲的……”

林葳荣笑着摇摇头,低头修改自己将要宣读的策论。

黍离继续懒洋洋地听。

她还蛮有见解的嘛。

那个‘桑’,会是谁呢。黍离环视众人的背影,觉得谁都不像。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呢,和男生在一起,会说的无非是学习、时事、斗剑,偶尔还会有女生;跟女生……拜托,他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说过话呢,前排小眼女生帮他捡笔他说的那声‘谢谢’除外。

读心术?

没有感觉啊。

下午是算学考试。

黍离一向觉得绞尽脑汁算出某个眼花缭乱的几何图形中某个角到底有多大对于将来胜任祭司——甚至是某些技术人员——没有一点用处,但这却是非常好的消遣。当然,作为皇族,这种东西也是不会差的。

所以,当所有人还埋头苦干的时候,他就已经悠哉游哉地聆听窗外的蝉鸣了。

是啊,蝉鸣竟然还有呢,明明应该是秋天了。

不久,林葳荣也抬起头来,把笔一扔,开始检查。

黍离没有检查的习惯。他只是享受消遣的快乐而已,虽然这种消遣竟然不可理喻地是某一门决定成绩的课程。

“你好仔细啊。”黍离低声说。

林葳荣也低声道,“我还是比较想做商人,要斤斤计较的。”

他又一笑,道,“等会出去练剑啊,皇尉、杭韶他们也一起去,和隔壁班的比赛啊。”

比赛。黍离不禁想到在紫家的时候,栖川和晴川兄弟开始总是很认真,最后却全无章法如同小孩子一样用木剑互敲脑袋。稔稚总是想一击致胜,结果总是会陷入缠斗中。

然后头脑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他们死时的样子。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把手中的笔咬在嘴里,拿出来时,笔杆上已经有了深深的牙印。

黍离叹了口气,甩甩脑袋把那些东西赶走,对林葳荣说,“我先交卷出去透透气,等会儿一起去啊。”

不等林葳荣回答,他就起身,从狭窄的过道中走上讲台,放下试卷,踱出门去。

有些早衰的叶子已经在飘落了。蝉鸣,似乎也少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命就过去了。

理想——就像许多年前一样,依然可望不可即。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继承父亲的理想,但那个人人生而平等、能够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世界,虽然遥远,却是那么诱人。

何必呢。人生虽然短暂,但现在还没到时候,还有时间。

他坐在台阶上,等着钟声响起。

别的班的学生已经放学了,正三三两两地向宿舍区或者是神庙外走去。万舞班是要辛苦一些的。

片刻,皇尉、杭韶也出来了,还有斯逸,林葳荣是最后一个,但也是提前交卷的。

还在里面的人大概都没有时间抬起头来看他们吧。

能什么都不想、只是由着自己性子地挥汗如雨是幸福的。

黍离一个人回到教室,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忘记把换的衣服拿走了,还有新买的擦汗的手帕也放在那个袋子里。

教室里还有一个人。白沃若还在那里,正趴在桌上。夕阳的光从她乌黑的短发反射出来,很是辉煌。真是好头发。若是留长了,一定很美。

没有声音。但她一直在颤抖。明显在哭。

黍离感到自己多少还是有责任劝劝她的。万舞班可是有人自杀过啊。而且,毕竟自己是她的‘小天使’嘛。

虽然没什么人当真的。但是,那个‘桑’当真了啊。

他靠在她前排的桌子上,伸出手来,正要碰到她的袖子的时候,她抬起头来,有些惶恐的看着他。脸上红红的,还有泪水,眼睛是肿的,额上还有一片更红的火焰般的印记,也许是胎记吧。他只好把手收回来。

她的大眼睛直望着他的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她的睫毛长而浓密,似乎比桓邑的更漂亮。她的眼白竟是纯净的淡蓝色。

她移开了目光,说,“我刚刚只是睡一觉,打个哈欠,就这样了……我没事的。”

他笑笑,“没人知道的。这没什么丢脸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用袖子擦眼泪,他掏出自己的手帕,笑着说,“擦擦吧,校服料子太粗,会伤到脸上皮肤的。”

她看了看手帕,又看了看他。

他又道,“这是新的,很干净的。”

她终于接过去了,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抬起头来,对他说,“我回去洗了再还给你,还是买条新的再给你好啊?”

她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无辜小鸟。

“怎样都可以的。”

沉默了一段时间。竟然没有人过来,太阳似乎也没有落下多少。斗剑时都没有办法驱散的可怕记忆,这时竟像是一个遥远的梦,被现在的温暖感觉取而代之了。

你……是因为考试吗?

她点点头,笑道,“让你笑话了。你那么早交卷,一定觉得很简单吧。”

“……没有,他们都说挺难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这个不行。”

“要自信啊,你要不嫌弃的话,可以来问我的……其实这没有什么的,以后根本不会用的东西,只要掌握得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这样。”

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不好,衣服还湿着呢。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胸口的衣服,让它变松一些,免得让人看到透明的衣服下面的身体。

她却道,“你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我真的没事了。”

她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大眼睛完全眯了起来,说,“谢谢你。”

有女生回来晚自习了。她笑着打招呼,他正好离开教室去换衣服。林葳荣他们已经回来了,看着依然穿着湿衣服的黍离,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晚自习结束,他还是没有想到可以找到桑的方法,以及,桑知道他的事的渠道。

这个班的人虽是精英,却毕竟是人。

那就观察两天吧。也许,桑也正在观察呢。

次日是格物考试。再次日,是读心考试。考试内容:读心术的老师在心里想几句话,用不同的防御级别来保护,所有的学生在试卷上依次写出老师所想的话,写得愈多、愈正确的,成绩自然越高。考完之后,立刻就会公布所有人的成绩和排名。

在经过全体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一个时辰之后,已经面色蜡黄的众人终于得到了解脱,吃饭去也。

至于黍离,他一向非常崇拜读心术高强的人,虽然自己在这方面并不十分出色。他早就打算留意读心术的成绩,也许可以找到桑的蛛丝马迹,因为他坚信不会有人为了掩盖那种无关紧要的身份而故意考得很差。何况,那个人也许非常希望被找到呢。

当他微微仰起头,看到那红红的榜单上第一个名字是:白沃若。竟然是全部正确。

她是桑?

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正好就互相抽中了。

简直就像是人群中竟然有两人同等程度地相爱一样不那么可能发生。

这时,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但白沃若还在。他叫了一声,“沃若。”

白沃若正在收拾书,抬起头来,笑着看着他。

他却迟疑了。难道他要问,你是桑吗?

不管怎么说,桑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用假名了。

或者问,你的读心术能够在人没有感觉的时候读到东西吗?

这……似乎也有点奇怪吧。虽然这是除了桑的身份之外他最好奇的事情。

白沃若还在笑着等着他。他只好笑道,“今天格物作业是什么?”

他立刻有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欲望。今天没有格物课啊。他那是什么脑子啊。

白沃若愣了一下,笑了,笑得大眼睛都眯了起来,说,“昨天格物老师说这两天要把昨天留的习题做完,还要预习课本上下一章节,后天检查。”

黍离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人笑。

几日后,黍离的抽屉里又出现了一张纸条,还是打字机的字迹:“你何必知道我是谁呢?我只是无意中感觉到你而已,又没有清清楚楚地知道你的秘密。有的事情是无法忘却的,但你不应该因此忽略生活中的乐趣啊。如果感到温暖的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也许是好好珍惜它的时候吧。”

署名是,不想被你找出来的桑。

感到温暖的时候?

黍离的脑中首先出现的是开学第二天早晨,白沃若那个红着脸的笑容。

天哪。

他感到自己的脸立刻就烫了起来。额头上突然多了只手。林葳荣一边摸着黍离的脑袋,一边说,“你不是开学这么几天就发烧了吧?那天比剑着凉了?还是想起心上人了?”

黍离狠狠地瞪他一眼。这时,一个小小的影子外加一股点心的香味移到旁边,两人同时回头,是白沃若捧着点心盒子,笑着,“我爸爸去林阳做生意买回来的点心,你们要不要尝尝?”

两人立刻很没风度地扑上去。

“我要芙蓉饼!”

“闪开啦,那是我的!不许动,那块丁香酥也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也不问问人家怎么说!”

“人家大老远跑过来,肯定是为了我这帅哥的,是吧沃若~”

“去死吧自大狂!”

“见色利忘义的小人是你才对!”

……

当晚,沃若来问黍离算学的问题,黍离顺势就坐到了前排沃若的座位。她的同桌是不上晚修的。

班上响起一阵唏嘘。毕竟,大家都长大了,也懂一些事情了。

至于黍离,只是想和她离得近一点。喜欢她?他不敢说。大家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若是能清楚地说出喜欢什么,大概也就不是真的喜欢,而有些功利了。

奇怪的是,他真的因此让那些事情暂时离开脑海,让自己愉快一些。桑也许多天没有再写纸条了。

半个月后,是填写实习去向志愿的时候了。万一在毕业的那一年有战事,这次所填的内容将会影响到那时的分配。

黍离在表格上第一志愿的位置上写了神职军法处,第二的位置上写的是火职,第三的位置上写的是神职民事处。这几项,一旦祭司会有需要,立刻就可以抽调。像心宿、影职和星职什么的,从下个月开始就要进行准备,即使因为没有战事而没有实习,在毕业之后也可能直接到这些部门工作。

晚修的时候,黍离问沃若,“你报的什么?”

沃若刚要回答,却停了一下,说,“写在纸上,交换。”

黍离认真地写下,交给她,又从她手里拿到一张纸条。她的手很纤细柔软。还是娟秀而有些拘谨的字,第一个是心宿,第二是神职民事处,第三是人职。

黍离问,“为什么是心宿啊?打起仗来,心宿会很危险啊。”

沃若趴在桌子上看着他,说,“我别的什么都很一般,不像你们在哪里都能做出点事来,我只有在心宿才能做出点事业来。”

黍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微闭的眼睛。这大概也是一种理想吧。

神学院的第一学期,就在学习、比剑、和沃若一起度过的晚修、桑偶尔的纸条,还有和沃若偶尔的搭讪中过去了。心宿的训练开始之后,沃若就经常晚一些晚修,还要看一些很厚的典籍。

冬至时放假,大多数学生,包括林葳荣和沃若,都回家去了。黍离不愿意回到紫家,要求在神庙中做些事情,被允许跟着牧师一起打扫庭院,可以领到一定的报酬。

就在这时,殷郢到黍离的住处去看望他,以紫附离的名义请他回去,还说,桓邑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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