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 / 1)
“你——”乔蓝怒极,闭了闭眼,随即睁开便冷凝着他:“赵烨磊你放开我,你不是当初的你,我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你摆布的女孩,严可儿的事与我无关,她疯傻对我来说没有半点作用。旆”
“没有半点作用?乔蓝,你可真是黑心,你手上可是带着条人命,你不怕我们的孩子半夜来找你么?”赵烨磊笑得阴沉,乔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起这些天的那些梦,她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样?想到了什么?还是……”
“天和的事情我会让他放手,就当是我对不起你的孩子,但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乔蓝,记住你的话。”得到承诺,赵烨磊便放开了她,转身向外走去。乔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那般沉默地站在那里良久。
“乔蓝。”直到一声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的瓜果蔬菜便走了过去窠。
“你怎么下来了?”她像个没事人似得挽着他的手往里走,陆博年却沉下脸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乔蓝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不知道刚才的事他看到了多少,她停下脚步,试探着回道:“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他抬高音调重复了一句,凌厉的目光射向她,刚毅的脸上寒意丛生。
乔蓝轻嗯了一声,避开这个话题,挽着他继续往前走,却不想陆博年沉着脸不发一言,丢开她的手率先朝前走去。
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过于诡异,一回到家,易楠决和Aaron就看出了些端倪,两人急忙扯了个事情就匆匆离开,偌大的房子里此时就陆博年和乔蓝两人。
她将手中的菜放进厨房,陆博年便跟着她进了厨房。
“什么朋友?”他靠着流理台冷声问,乔蓝此刻心烦意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弄着手里的菜。
“乔蓝。”陆博年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乔蓝才停住动作看向他说:“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所以这样亲你?”陆博年的声音陡然提高,拽着她的手腕走到衣帽间的全身镜前。
他粗鲁的动作让乔蓝微微皱起眉,“你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能对女人干什么!”他双眸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看得乔蓝心惊胆战。
“解释!”他极力克制住胸腔中源源不断的怒气,耐着性子说。
她因为脱了大衣,所以脖子上那抹红色的印记越发碍眼。
乔蓝这才注意到那个吻痕,她有些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吻痕。
陆博年就站在她身后,面色冷峻,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看在他眼里越发觉得刺眼。
“还有什么话说?”他冷冷的道,乔蓝透着镜子看着他,他一双黑眸此刻带着浓浓的寒气,薄唇紧抿着,已是发怒的前兆。
“我没什么话好说。”她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企图想和他好好解释可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她转眼看着他,“我说的你信么?”
陆博年原本凌厉的眼神倏地喑黯下来,乔蓝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没想到会遇见他。”她走到陆博年身边挽住他的手,“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
她一手附上自己的脖子,眼神有些闪躲,“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我,我——”
陆博年沉沉地看着她,并没有再开口,乔蓝当是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犹豫半刻还是想着说道:“博年,天和那件事——”
“你想帮他?”不等她说完,陆博年便冷声打断,原本好了一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阴鹜。
乔蓝知道他再想些什么,她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就被他再次冷声截住:“乔蓝你就那么不自爱?还是你还爱着他?所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去给他糟蹋?”
想到赵烨磊和她亲昵的一幕,他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怒气一瞬间膨胀起来。
他的话瞬间刺中了乔蓝,她再次看向他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对,我不自爱,我还想着他,我就这么作践自己,够了吗?”
“不够。”陆博年怒极反笑,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神凌厉森冷,“你不是求我放过天和么?那么理由呢?还是你想用你自己来换?”
“陆博年你无耻!”乔蓝打开他的手,望着他被怒火充盈着的脸,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陆博年唇角漾着笑,看在她眼里愈发的觉得讽刺。
“我无耻?乔蓝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说罢,他便倾身上前含住她的唇,啃咬撕磨。
浓郁的怒气加着对她的强烈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她被陆博年紧紧地压在衣柜上,羊毛衫被他推上来,他的手灵活的撕扯着她的衣服,面色冷峻眼中却透着浓浓的情·欲。
强烈的羞耻心涌上来,乔蓝心中一痛,顾及着他受伤的手又不敢太过挣扎,尖叫着道:“陆博年你疯了!放开我!”
“对,我疯了。乔蓝,我快被你逼疯了。“他恶狠狠的说,随即便再次咬上她的唇。
赵烨磊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说是吃醋也好,他就是见不得乔蓝摆出这么一副样子为了那种人求他。
唇舌纠缠,他粗暴的吻着她,霸道强势。
头一次,乔蓝觉得这样的他很恐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兽,让人胆战心惊。
恍惚间唇瓣一痛,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衫内,附上她胸前的柔·软。
乔蓝奋力挣扎,却不想碰到了他的左手,陆博年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揉捏的更加重,他强势的吻慢慢游离到她的脖子处,在抹吻痕处使劲儿吸咬。
乔蓝双眼雾气一片,渐渐地放弃了挣扎。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陆博年,我不在乎。”她声音低低的,带着近乎失望绝望的悲伤,就像是一把刀刺入陆博年的心头,想起前些日子,陆博年身体一震,随即直起身子。
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映入眼眸,陆博年黑眸沉了沉,脸色变了又变,才冷冷一笑说道:“乔蓝,天和的事情我会放过他,但是后续怎么样,与我无关。”说罢,他直接甩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乔蓝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脸难过,心里却像是一下子落空了什么,荒凉一片,他最后那句话与她相差无几,她当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是愤怒?悲哀?又或者是失望?
那么他呢?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陆博年都没有从楼上下来,乔蓝也没有上去叫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发呆,刚才那件事她并没有怪他,有那么一瞬,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沉痛,她也知道陆博年他是怒极了才会变成那样,庆幸的是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想和他说话却开不了口,但是又不忍心看他一个人这样闷着。
面对满桌的食物,飘香四溢,可她却半点食欲都没有。
乔蓝就这样犹豫着、徘徊着,直到接近一点,陆博年才起身下楼。
乔蓝见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面容清冷的直接往门边去,她想到之前自己碰到他左手的事情,她担心地看着他,想去问问,却见他一脸疏离冷漠的样子,又开不了口,生生地将话又咽了下去。
待门被狠狠地甩上,乔蓝猛地清醒过来,想到他一个人出门,开车肯定不安全,这才匆忙换了鞋追了出去。
停车场,陆博年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立刻开车,车窗半开,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正姿势慵懒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乔蓝匆忙奔过来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却掀了掀眼睑将手中的烟摁灭,直接发动起车子要离开。
乔蓝一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忙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过去,拦在车前。
“你要去哪里?”她喘着气问,陆博年却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乔蓝绕到他的窗边敲了敲,陆博年按下车窗,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乔蓝皱了皱眉,“你伤还没好,和我生气也用不着折腾自己。”
那时候她挣扎是迫不得已,可是也没想着会伤到他,更何况他这伤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来的,她不想他这么受罪。
哪知道一情急说出的话就有些词不达意了,听到陆博年耳朵里,更是变了味。
沉默了半晌,陆博年终是说话了,乔蓝听见他声音微冷的说道:“我折腾不折腾与你有关么?”
“陆博年——”
乔蓝急了,忙叫住他,却被他冷冷的打断:“让开。”
说话间,他已经升起车窗,乔蓝见势,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对着他冷冷一笑,“你不怕死,我懒得管你。”
说罢,她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嘭得一声关门声。
陆博年下车,大步朝她走去,乔蓝回头望了一眼,想都没想就跑起来,陆博年脸色一沉,随即追了上去。
乔蓝是运动白痴,还没跑几步就被他抓到了,她继续喘着粗气,陆博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难明。
“你追过来干嘛?”
乔蓝下楼的时候没穿大衣,停车场里又阴冷,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陆博年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紧抿着薄唇并没有说话。
夹带着薄荷香味的气息围绕四周,那是乔蓝最近迷恋上的味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杏眸像兔子似得圆溜溜的:“陆博年刚才的事情我都没有生气,你生什么气,难道差点被强·暴这种事不该是女孩子心灵更容易受到创伤么?”
闻言,陆博年勾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说,我看见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我该用什么心情?嗯?说对了我就不生气。”
他说话的语调轻柔,却让乔蓝觉得阴风阵阵。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耐着性子问清楚的。”乔蓝硬着头皮说。
“我难道没有耐着性子问?”
“额……”乔蓝被他堵得无言,他的确是很耐着性子问来着……就是她没交代清楚……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陆博年嗤笑一声,将她的下巴又抬了抬。
乔蓝底气不足,却瞪眼:“你手放下来,扬着脖子我不酸吗?”她出门没穿高跟鞋,现在和他的身高差距委实有点大,这么被他抬着对视,脖子酸的可以。
可陆博年却闻声淡淡的勾起唇:“不要岔开话题,乔蓝,是不是我对你太放纵了,以至于你忘记了我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乔蓝的脸腾地红了,她其实一直谨记着陆博年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没没,我怎么可能忘记嘛,况且你,你刚才,那个……”说话时,她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某人身体的某个地方,结巴道:“怎么,可能不是男人嘛!”
意思被误会,还上升到男性尊严问题,陆博年怒了,脸色唰得暗下来,慢慢凑近她,暧昧地说道:“乖,一会儿你就知道实际内容了。”
说罢,他直接扛起乔蓝往电梯处走去,乔蓝记着他左手的伤又不敢乱动,只得乖乖地趴在他肩膀上翻白眼。
回到家中,陆博年直接上楼踢开自己房间的门,将人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摔,差点没把她心肝脏肺都摔出来,只是眼见着某人已经危险的眯起眼,准备倾身而上了,乔蓝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你干嘛啊?陆博年你别乱来啊,你手还受伤呢。”
“嗯,知道我手受伤就好,所以别太抗拒。”他一只手缓缓的解开衬衣纽扣,一双黑眸灼灼地盯着她,就像是看见了期待已久的美食那般灼热。
额——
乔蓝面红耳赤,想爬起来逃跑,却被他快一步踢上门锁了起来。
“啊——陆博年,你,你是律师,我们还没有结婚,不可以的!”乔蓝被他压在墙上,瞪眼说道。
闻声,陆博年扫了眼她胸前,放开她,走回床边坐下:“乔蓝你想多了吧?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换个绷带,你有必要搞得跟我要强·jian你似得么?更何况……”他嘴角微微扬起,“我没那么重口,对小笼包还能念念不忘。”
“你——”乔蓝气结,咬牙切齿,“你自己换去吧!”说罢她开了锁腾地拧开·房门跑了出去。
陆博年这才低头看了看饿了很久的某物,心里微微叹息,他的确是很重口,对小笼包一直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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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博年左手的伤到底还是请家庭医生来公寓诊治的,好在已经休养了一个多星期,没有大碍,医生特别嘱咐不能再弄错位了,否则要好起来就难了。
乔蓝闻言又白了陆博年一眼,心里腹诽他真的是活该。
乔蓝觉得陆博年太臭美又很要面子,手臂缠着绷带怎么都不肯出门,和他朝夕相对的照顾了他三天,她就彻底被他龟毛的性格打败了。
什么喝水要在37°,牛肉可以红烧,但是水煮的坚决不吃。辣椒可以作为配菜,但是醋溜的十分嫌弃。鲈鱼清蒸的可以吃,但是红烧的绝对不会碰……
在他家住三天,他们通常会小吵小闹两天半,还有半天再冷战中。于是,乔蓝决定自己还是销假去上班,早晨就给他做好午餐让他自己热。
乔蓝在心里琢磨着,两人恋爱,必要的距离或许会增加感情也说不定。
当然这个决定,她没有告诉陆博年,也不许Aaron向陆博年汇报。
这天,她早早地就起来了,做好早餐就还开始忙活午餐,陆博年悄无声息的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她,乔蓝一回头被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走路都不出声的?”她忙活着,陆博年却姿势甚是慵懒,撸了撸头发说道:“怎么今天去上班?”
额?他怎么知道?
闻声,乔蓝动作一顿,回头惊讶地看着他,陆博年勾了勾唇,摸摸下巴说道:“如果连这点消息我都收不到,岂不是太侮辱我这当家主人了?”
“Aaron说的?”
陆博年挑挑眉,摇头。
乔蓝心里有数了,也是,公司都是他的,她要去上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么?”陆博年说道,表情讳莫如深,“我手伤还没好,你不是请了三个星期的假么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三个星期以后没多久就是年假了,快过年了,公司肯定很忙。”乔蓝边洗菜边说,“再说了,你手伤了这不是快好了么,我把你饭菜做好自己热一下,吃完就放那里我晚上回来收拾。”
陆博年皱起眉,走到她身旁,不悦道:“乔蓝你的工作就是伺候我,现在老板都在家你想去哪里工作?”
“我回去做会计不行吗?”她随口一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却不料陆博年突然就怒了,冷冷地看了她一会转身走出厨房,还把房门摔得嘭嘭响。
乔蓝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对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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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蓝到底还是上班去了,顺便找了易楠决这个副总帮忙调了工作,大概是得到陆博年授权了,工作交接很顺利。
她搬回去时,财务部的人见到她时各个都呆愣了许久才和她一一打招呼。乔蓝也不在意这些,淡淡的笑了笑便开始工作。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陈美将乔蓝叫了进去,乔蓝没想到时隔那么久了,陈美对那次账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她看着乔蓝,眼神冰冷又犀利:“我会调你去稽核。”
乔蓝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她刚起身就听见陈美继续说道:“乔蓝,你以为你和他不到几个月的感情就能够抵得过我们十几年的情谊吗?”
闻言,乔蓝动作一滞,下意识的回过头,“几个月的确和十几年不能比,可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她淡淡地看着陈美,眼底一片平静,殊不知这样的从容看在陈美眼中讽刺之至,她突然笑起来,艳射四方:“你当然不能和我比。乔蓝你输不起!没了陆博年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凭你自己你可以进博纳么?不妨告诉你,就算是你赢了陆博年的心,也赢不了他的人,他的家庭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配得起的!”
她高傲的看着她,仰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配得起配不起那得看陆博年怎么觉得。”乔蓝淡淡的回道。
面前的陈美依旧妆容精致艳丽,只是眼下却青黑一片,到底是经历了风雨的女人,不论何时都能冷静自持,闻声,她笑了笑,只是这样的笑容多了些许嘲讽。
“乔蓝,那我们拭目以待。”
乔蓝没有回答只是对她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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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分,乔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家以前和殷黎来过的店,许久没来了,她点了几样菜,哪知菜刚上,便看见殷黎自门口大步走来。
时隔一两个星期没见,同样的优雅,倒是比原先又不羁了的几分,细碎的头发有些凌乱,眼袋很深,一眼看上去深邃迷人,可眼中的疲惫昭然若揭。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殷黎入座,乔蓝淡淡一笑问道。
“刚从法国回来,这不想着许久没见你就来看看你,哪知道这么巧正好遇见你。”
“你可真是神算子,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在这啊?”乔蓝笑着,殷黎摇了摇头,率先给她盛了碗汤:“我不是神算子,一路跟你过来的。”
“谢谢。”乔蓝接过碗,闻声噗得一声笑出来:“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呢。”
殷黎挑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盒子放到乔蓝面前:“呐,从巴黎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欢么?”
乔蓝眼睛一亮,放下碗拿起盒子打开,瞬间被里面做工精细的项链惊呆了,里面躺着的坠子是海芋花的形状,周围被粉钻装点着相当美丽。
乔蓝从小就喜欢海芋。
只是下一秒,她便将盒子关上又放回了原地:“很漂亮,但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这条项链很漂亮,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收下殷黎这样贵重的礼物。
“我特意给你挑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他淡笑着,俊逸的脸上表情更加温柔了几分,随即打开盒子将项链拿了出来,起身走到乔蓝身后,不由分说的将项链带在她的脖子上。
“殷黎——”
她刚要说话,就被殷黎接下来的话打住了,他说:“小乔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第一次送给你的礼物不好吗?我可记得小时候不论我送你什么,你都很开心的接下呢。”
“小时候的礼物能和现在的这个相比么?”虽然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不太真切了,但是不用想都知道,那时候不是糖果就是蛋糕,完全和这条项链没得比啊。
“小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也没得比。”他将项链带好,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乔蓝伸手摸了摸那海芋吊坠有些失神,殷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那就谢谢你啦,嗯,这顿饭就当我为你接风洗尘。”她说着就往他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菜,笑容恬美。
“鬼灵精。”殷黎不自觉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
人生难得遇知己,一顿饭,两人依旧如常,相谈甚欢,殊不知,里间的包厢里,一抹妙曼的身影正对着两人拍了无数照片,然后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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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每隔两个星期他都会去墓园一次,然后一待就是一下午。然而近期却因为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这天下午趁着乔蓝去上班的时间,他如往常那般开车去了墓园。
“许久没来看你了。她很好,你放心。”依旧是一大把白色的海芋配着紫色的薰衣草,陆博年面色冷峻的站在那块墓碑前,低沉的声音自唇中缓缓溢出:“就像上次和你提的,她现在安稳的待在我身边,一如当初,依旧很活泼灵慧,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
一待又是一个下午,傍晚回到公寓的时候,乔蓝已经回来了,人在厨房里忙活,陆博年进门她都没有听见,直到他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内,又把她吓了一跳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已经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她边推着他往外走,边抱怨,却被陆博年一个转身单手抱在怀里。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
乔蓝一阵悸动,推了推他:“你怎么了?我还要炒菜呢,你去外面坐着看电视嗯?”
陆博年抱着她不动,闭着眼呼吸着夹带着她馨香的空气,仿佛能从中缅怀起什么。
乔蓝扭头看了看正在燃烧的燃气灶,隐隐约约感觉到陆博年心里有什么化不开的心事。
可是看他的样子就不是个爱吐露心事的人,乔蓝也不急,随他抱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坚实的后背,陆博年噗得就低笑出声。
“小蓝,你当我是你么?”
“什么意思?”他抬起头,乔蓝看着他问。
“像个小孩子,喜欢妈妈和老公这样哄着拍着。”他勾了勾唇,冷峻的脸上此刻满是温柔的笑。
想起那天他就是这么一直拍着她的,乔蓝的脸腾地一红,不满的嘀咕:“你才是小孩子!再说,谁是我老公啊,不要脸!”
她转身就往料理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直接抵在墙壁上,又是一记火辣辣的吻。
直到闻到有什么东西焦了的味道,乔蓝才惊觉,猛地推开他急急忙忙的跑回燃气台前,边揭开锅盖翻着菜边骂他:“都怪你,我这还煮着菜呢,你别来打扰我,赶紧出去!”
陆博年低低的笑了一声,刚想上前,放在外面的手机便响了,乔蓝这时才想起来他的手机之前已经响了好几次了,便说:“陆博年你快去接电话,我回来以后都响了几次了,估计是什么急事。”
陆博年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那铃声是家里的。
他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看了眼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小身影,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
“妈。”他低沉的声音刚响起,那边便有道尖细锐利的女声传来: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吗?博年呐,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接了你父亲的公司才是正事,那个什么律所的,是时候可以放一放了!”
“妈,我说过了我是不会接他的公司的——”
“博年!”没等他说完,女人便怒意十足的打断他的话:“你还要忤逆我多少次?”
陆博年的眉头紧紧拧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也渐渐紧缩,青筋突起。
见那边迟迟没有说话,女人又换了副口气说道:“博年,自从你大哥去了后,咱们陆家就看你了,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是时候该娶个名当户对的媳妇儿了,人选妈妈已经帮你挑好了,你这个周末回来看看。”
“妈,这个周末我有个案子。”
“案子总是接不完的,马上推了!这周末你必须回来一趟!”说罢,女人便啪得挂了电·话。
……
陆博年站在阳台许久,他皱眉斜靠在墙壁上,右手夹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白色的烟圈自他口中缓缓吐出,徐徐上升。
乔蓝炒好菜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直到找到阳台,推拉门一拉开,便是一股浓烈的烟味,她被抢得轻咳了一声,右手在鼻尖处扇了扇,走过去一把夺了陆博年手中的烟摁灭。
“你躲在这干什么呢?”看着满地的烟头,她秀眉紧蹙:“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一直都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陆博年直起身子,端起一旁藤桌上的水漱了漱口,牵起乔蓝的手走进餐厅。
两人入座后,乔蓝静静地看着他,眉头越蹙越紧,而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似得,姿势优雅地喝着乔蓝盛好的汤。
“陆博年,你有什么心事其实可以告诉我的,你也说了,我们,嗯……”她的脸红了一下,“我们正在恋爱,是亲密的恋人,既然这样,首先就该做到忠诚对不对?你不能光要求我,自己却做不到。”
“孔夫子教导我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就算我帮不了你的忙,也可以听你倾诉。”
她在那边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大段,陆博年却淡定地将一碗汤喝完了,又将碗放在她面前。
“干嘛?”乔蓝问。
“再帮我盛碗汤,我发现你现在煲汤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一阵沉默之后,乔蓝知道自己刚才是对牛弹琴了,人家压根没听进去,于是她耐心的再次说道:“陆博年你——”
“我知道。”不等她开始唠叨,陆博年便低声笑起来打断她:“ok,小管家婆,如果有什么疑难问题我会告诉你,but,我现在的问题就是想喝汤。”
“……”乔蓝被他噎住了,默默的接过他的碗,起身去厨房给他盛汤。
吃完晚饭,乔蓝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清洗,陆博年便自她身后抱着她。
他细碎的头发,硬邦邦的戳着乔蓝的侧脸,乔蓝用手肘往后撞了他好几下,这人都没反应,于是她便放下手中的碗,奋力转身面向他,像个大人对待不听话的小孩那般疾言厉色。
“陆博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不要闹了好不好?你这样我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嘴巴便再次被他堵住。
他的吻很急切却不失温柔,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描摹着她完美的唇形,始终不肯逾越一步,乔蓝皱起眉,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隐隐地不安,她伸出小舌,学着他以前吻着她的样子,轻轻的扫过他的唇瓣,不料被他一下子含住拖进嘴里更加用力的吻着。
一吻完毕,乔蓝已经气喘吁吁的趴在陆博年怀里动弹不得,而他嘴角勾着笑,眼神却深邃暗沉犹如一汪无底深幽的湖。
他的手摩擦着她纤细白嫩的脖子,却不经意间碰到了那条项链。
“这是?”他拿起那个海芋花的坠子,仔细观察着,乔蓝却尴尬的说道:“是一个好朋友送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大概是害怕他又生气吧,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让陆博年知道那是殷黎送的。
“韩飞雪么?”他随口问着,指腹轻轻擦过坠身,背后凹凸不平的触觉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翻看一下才知道刻着三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