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1）
去何墨介绍的酒吧工作，才知道，原来我在酒吧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吧台擦擦酒杯，收酒杯，递酒杯之类的很没有挑战性的工作。大概是何墨关照过的吧，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挺好，除了小费少得可怜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我原先还有些杞人忧天，担心会不会碰上些什么麻烦，碰上了麻烦该怎么处理，还有些后悔怎么又冲动了回，等到了酒吧，发现其实没什么，然后就鄙视自己顾虑太多。顾虑太多的人就容易束手束脚放不开，有时候是对自己，有时候是对别人。
“丁一，你又来这么早，还把桌子全部都擦好，连地也扫了。”这个声音是清清的，她和我一样大，在这里做服务员，很活泼的一个人。
“恩，反正也没事情做啊。”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的工作这么轻松，但工资是一样的，当然要多做一点我能做的事情。
“啊，秦然来了。”清清瞥了眼吧台后兴奋地说着，然后就往吧台跑，我也往那边看去，秦然就是这个酒吧的调酒师，很沉默的一个人。清清喜欢他，而且毫不掩饰，这一点是我所佩服不已的。她会一直往秦然那边跑，跟他讲话，当然一般总是清清在讲，不知道什么大家都不看好清清和秦然，但是我觉得不错，你想想如果像是李安倩这样的和秦然在一起，那会是多无趣！诶，打住，我在乱点什么鸳鸯谱啊！
到点，酒吧开始营业，人陆陆续续地进来，我回到吧台，对着秦然打了声招呼，他就看看我，又继续手里的动作。哎，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关注自己手里的酒，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关心，我跟他讲话，十句里面他能回答我一句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调酒的技术真的很不错，有一些顾客会一个晚上坐在吧台前只为了欣赏秦然变换出的不同品种的鸡尾酒，秦然调酒，就像变魔术一样，三下两下的，变出一杯绝对能令你惊讶的酒。我很喜欢看他调酒的样子，一脸专注的表情，有着和他的年纪很不符的成熟感。
酒吧的工作打乱了一贯的作息时间，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所以这天起床，顶着一头乱发往卫生间走去，和他打了个照面，他脸上浮起一贯的笑容，我想起第一次我穿着睡衣睡裤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波澜不惊，而我窘迫至极的情形，不过后来就习以为常，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刚张开口，忽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个招呼吧？恩，好奇怪的感觉，不打招呼吧，就这么干愣愣地看着，也好奇怪。所以张了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快点刷牙洗脸然后吃饭。”他走过来敲了下我的脑袋。我忽然想起，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讲过话，我回来的时候是他睡觉的时间，而我要去打工的时候，往往他都不知道在哪里，这样就会慢慢淡下来，然后越走越远吗？
吃完饭和他道别，到了酒吧后，像平常一样做营业前的准备。然后秦然到了，照常淡淡的一声招呼，其实我还是蛮想和他成为朋友的，但是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这孩子就是这么害羞，哈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觉得秦然比我小。接着清清的出现就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她叽叽喳喳地围在秦然旁边，我既佩服秦然的定力，也佩服清清的毅力。
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秦然那边，时不时地就往他那边瞄两眼，大概是瞄得太显山露水，秦然忽然转头，我一时尴尬，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了句，“有客人。”
“啊？”我这才看见我前面的顾客已经很不耐烦，一脸的怒气，我急忙赔礼道歉。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他本来就长得一脸凶相，还膀大腰圆的，一下子从气势上就压倒了我，我只能一副任他抱怨的样子，“老子在你面前这么久了，你居然只知道盯着旁边这个小白脸，你以为老子没钱，就存心看不起我是不是？”这是当然，谁会放着旁边的帅哥不看，去看一脸横肉的你？当然，这话也就在肚子里想想，面上还是低眉顺目。
“老子有的是钱！”他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重重地砸在吧台上，“老子来这里就是为了开心，现在老子心情很不好，你说怎么办？”
我一下就心慌了，真是的，在吧台擦擦杯子也能惹上麻烦，也只有我，回头要是被何墨知道了，一定又要被笑了。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秦然朝这边侧过身来，我疑惑着他要干嘛？
只见他先将几个瓶子一字排开在面前，从最外边的两瓶开始，先直立起瓶，手心横向旋转酒瓶，抛掷一周半倒酒，又接着正面两周翻起瓶，卡酒，回瓶，然后是一连串的动作，配合着灯光，音乐，技巧娴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并让所有的表情统统化为惊讶和佩服。他的表演堪比高难度杂技，在光怪陆离的光线中灵动，在音乐的节奏中起舞，一切都是这么的相得益彰，最后收尾的动作配上他淡然的模样，相当大气地划过玻璃台面，哧溜一声停在那个顾客的面前，所有的人定定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给你的，算是道歉。”忽然响起的秦然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然后是拍手喝彩的声音，甚至有的人还喊起了安可，想要秦然再表演一次。我看看秦然，还是一张白板脸，根本就不理会周围的反应，刚刚还发难的顾客也被秦然的技术给震到了，笑意盈盈，满足地喝着酒，似乎忘了还有茬没有找完，不过这样很好。
大家起哄了一会儿，见秦然完全没有搭理的意味，便也渐渐散开，似乎今天晚上只是一段梦里花开。我向秦然道谢，他瞄了我一眼，说了句，工作，然后又埋头于他手上的事。我愣了两秒，心里感叹，不用这么惜字如金吧，然后学他，做好本职工作。
五一长假结束，重新回到学校。芷晴她们也从大连旅游回来，自然是带回了一大堆的特产，于是乎在寝室开起了茶话会，我一手抓着一把吃的，一边听她们讲。她们一致感叹我没去真是个失误，她们啧啧称赞大连真是太美了，从星海广场望向大海，那个气场真不是盖得，还有不同的地方看海这个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弄得我这个从小就很向往海的人，心里一阵痒痒的。
听她们讲了一大通旅游中的趣事，然后，我想起这次旅行的主要目的，就问他俩进展得怎么样？刚问出来，先前还很高涨的气氛，一下子回落下来，渐渐冷场，我一脸的期待，但她们的反应——
琪元脸色暗淡，撇过头不说话，看得出她脸上的失意，我似乎猜到几分。穗穗见状靠过去拍拍她，芷晴拉过我，轻轻地说道，“我们是一直给他俩创造机会，可凌霄好想知道我们的意图一样，总是很巧妙地避开和琪元单独相处的机会。就算是偷偷地留下他们两个先撤，过不多久总能看见凌霄和琪元追上，虽然凌霄不说，也能感觉出他的不悦，所以后来就索性放弃。”
听芷晴这么讲，我不禁叫了出来，“啊，怎么这样啊？”我看向琪元，琪元脸上的郁闷一清二楚，再看回芷晴，芷晴也是一脸无奈。再看一眼琪元的表情，难道琪元这回是真的动真格了？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顺利，于是我抬高音调说道，“啊，我这次碰巧有一个打工的机会，然后我碰到一个大帅哥！”
见我转移话题，芷晴和穗穗立刻接灵子，接上话头，说，“是哇，一一说是帅哥，就肯定是帅哥了，在哪里看到的？我们看得到哇？”这么生硬地想要拉回气氛，痕迹实在太明显，但是我真心不希望琪元难过，于是选择撇开话题。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在我打工的酒吧里，不仅是帅哥，调酒的技术也一级棒！”我说道。
“酒吧？”芷晴惊讶地重复道，“一一你在酒吧打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不会，我只是在吧台擦擦杯子，根本就没什么事。”听我这么说，芷晴虽是点点头，但仍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笑笑，然后我提议道，“找一天你们一起来啊，我把他介绍给你们看看啊！你们见到一定也会赞同我的！”
“好啊！”她们应声道。我偷偷看着琪元，好像她的情绪也不是那么低落了，于是我们趁机安慰琪元，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么，他是还没有发现我们琪元的好，况且他一向自恃清高，我们只要多给他们创造机会就好了。大家都在一个校园里，这机会不是信手拈来，随处找找的么？
我们还开玩笑般地乱猜测，讲不定凌霄也只是不好意思，他虽然是男生，但总是泡在篮球队里面，一定后知后觉。听见我们这么讲，琪元的脸色也轻松了起来，我心里总是想着，最好我们寝室的每个人都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我看着她也渐渐笑了出来，也放心了不少，心里想这样才对嘛。
不知不觉做森森的家教已经满一个月，拿到家教的第一笔工资以后，想到说过邀请苏风吃饭的，就往体育馆那边跑。我以为苏风会在的，因为这是他们篮球队固定的训练时间，可是我张望了半天，不要说苏风的影子，就连凌霄的也没看见，我还在奇怪这两个人真像是连体婴儿，连消失也是一块儿的，耳边就响起了凌霄的声音——
“找苏风啊？”
“恩。”
“你晚了一步，他刚接了个电话走了。”咦，有点怪怪的感觉......
“是谁啊？”我一边问着，一边打量他的表情，恩，这脸色有点暗暗的郁闷的样子。
刚问出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是白目，果然，他立刻就用嘲讽的语调说道，“还能有谁啊？你用脚趾头想想么就知道了。”
听得他这语气我就不爽，我回道，“嘿，我是高等动物，我才不会像低等动物一样用脚趾头去思考问题。”
“7~这种问题还要去浪费脑细胞，明显就是智力不足，还自以为是什么高等动物，笑掉大牙了！”凌霄说着话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不像是平常的那种针锋相对，我想到点什么，但还是不敢确定，就仔细看看他的表情，哟，难不成真有那么点意思？“哇，你看什么？”他见我不反击，只是盯着他看，看发看发还不自觉地贼笑，大概是被我看得心里发毛，疑惑地问了句。
“嘿嘿，姐姐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说着，没等他同意，就直接拉过他往前走，他乖乖地跟我走了几步，等一会儿回过神来时，立刻扯开，问道，“你要干嘛？”我瞥了他一眼，不语，又去拉他，想让他跟我走，他往一边避开，这样两个人像猫捉老鼠一样，他更加纳闷和不耐烦，喊道，“有话你就说，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不拉拉扯扯的，你不会听我。”我说着，心里还暗想着，幸亏这个体育馆附近没人，不然这样子被人家看见了，又会是一阵谣言。
“什么话？”他站定，问我。
“我说了，你会乖乖听我的吗？”我问。
“好，我听你的。”他急于想摆脱这样的尴尬，于是很利索地答应了。嘿，早这样不就好了？还省的我耗费这么大的体力。
“跟我走。”
“什么？”他一脸惊讶。
“跟我走，姐姐今天心情好，请你吃饭啊。”我笑呵呵地说着。
他额角抽了两抽，没出声，嘿，我也知道我这笑容假了一点嘛，真是的，太直接了！“快点，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直接拖你了！”我说道。他见我一副一定要请他吃饭，不然誓不罢休的样子，皱了皱眉，说了句，好。我立刻笑开，转身向前走，当然没错过他脸上又抽了抽的表情，嘿嘿，你问我乐些什么？我就乐我想乐的，哈哈。
一路上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也不打扰他的沉思，因为我也有事做，什么事？嘿嘿，这是个秘密。然后，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上次遇上李安倩和她爸爸的那家餐馆，其实我还太清楚它叫什么名字，只是照着记忆里的标志性建筑物找着。
站在餐馆门前，我特意抬头仔细看了看餐馆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居然叫“淡而无味”，真是和餐馆一点也不搭，一般不是都讲求色香味俱全的，淡而无味的话还开什么餐馆？我微微有些疑惑地摇摇头，然后推门而入，凌霄在后面叫住了我，更加疑惑地看着我，问，“这里？”
“啊？恩，是啊，就是这里。”吃饭嘛，当然要找个餐馆啦，不然我们在马路上吃灰尘啊？
他不再说话，跟着我进去，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就坐下，他看似随意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我问他要吃什么，他说随便让我点，我说我请你吃饭当然是要你喜欢才行，说着将菜单递给他，他有些不耐烦地推回来，我想想就熟门熟路地开始点餐，虽然我只来过一次而已。拿着菜单看的时候，我偷偷又看了看凌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装作无事继续点菜。
等菜上来，我很自觉主动地开动，他拿着筷子看着眼前的菜，愣了好久才在我的催促下动手，我看看他，想起了上次苏风也是这样一副丢魂的样子，感怀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会和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
其实我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在餐厅一边的苏风和李安倩，所以当他们抬头看见我的时候，我很自然地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到我和凌霄，苏风似乎有些意外，也难怪嘛，大家都知道，我一向和他水火不容的，李安倩么，意料之中的一脸淡淡的表情，像块冰一样，永远是那么冷冷的，也不知道苏风用了什么办法才能离她这么近。
凌霄也看见了苏风，一时有些局促，然后点了点头，他回过来的时候，见我颇有意味地盯着他，顿时有些慌乱，问，“怎，怎么，了，这么，看我？”我看着他这少见的反应，忍不住在心里花枝乱颤，然后咧大点嘴，用了个跳跃的调调说，“没~什~么~”听得他恶寒一阵。
“这么巧哦，居然碰到苏风和李安倩啊~”我继续说着。
“恩。”凌霄回复了原来淡淡的语气。
“哎，我就说你今天怪怪的吧~”他抬眼看我，我说，“一点也没有平常一见我就跳起来的感觉，原来是感情受伤啊？”
不晓得我这颗炸弹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反正我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从来没想过要在凌霄面前做什么好人，也不奢望他能感激我什么。我只是觉得，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一副嚣张跋扈，令人讨厌的样子，但此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