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0(1 / 1)
莫濯灏冷眼看着两个女导购给自己搜身,周围站着一圈工作人员和保安,当然也少不了抓住自己的女人和被偷钱夹的男人。
女导购搜完后均是摇头,男人沉了脸指了女导购便开骂,直嚷嚷是超市跟自己合伙算计他。
怎么还有这么愚蠢至极的人?
女导购黑了脸也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却被那个女人拉开。
这个女人正是让咱们小段童鞋在原地苦苦等候着的尤雾。
尤雾看了看一脸漠然的莫濯灏,心底竟然升腾起一种近乎变态的好感。她按着莫濯灏的肩,勾起她的下巴用只有她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我的钱夹,也被你顺走了吧?”
莫濯灏仰头,刺眼的日光灯直射自己眼中,无法看清尤雾面上的神色。她嘲讽一笑,扭转头并不说话。旁边一个保安只当是尤雾见莫濯灏这么小年纪便不学好,低声教育了两句。见莫濯灏不搭理便发飙了,骂咧着上前就想对莫濯灏动手,再次被尤雾拦下。
“这还是个孩子。……等她自己想好后再说吧。”尤雾对保安轻声道。那保安忽地红了脸,忙不迭地点点头。被偷了钱夹的男人不乐意了,上前指着尤雾便骂:“格老子的!你跟他也是一伙的!快把老子的钱还来!否则老子告你去!你个……啊!啊~!!”男人话语中断,换来一声凄厉的痛叫声。
只见他指向尤雾的食指被尤雾死扣掌中,一声脆响,男人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哆嗦着嘴唇似乎还想再骂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开口。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雾冷哼一声,松开男人双手环胸道:“去!有本事就去告!你该告些什么呢?钱夹被弄丢了,就迁怒别人,还进行人身攻击?随意辱骂?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说你这种言行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要求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呢?”看着男人捂着手指的扭曲面容,尤雾笑着看向两个保安,“你们可都看见了,刚才是他指着我还准备要动手的。我这可只是正当防卫。”
俩保安对视一眼,支吾着想说什么,却被尤雾打断。
“还是快替顾客解决这件事吧。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被控告成是……和小偷联合起来偷钱的吧?”尤雾话语一出,那男子身上迅速聚集了数道眼刀,女导购又拉着莫濯灏搜了一遍身,对她身上那抹血腥味只当是‘异味’,微微屏息也并未察觉出来。
见女导购摇头,保安插着腰对那男人道:“先生,或许是您太敏感了吧。可能是被别人偷走了,也可能是遗落在哪儿了。您看到了,这孩子身上的确没有。”眼风扫到那男人一脸不甘的怒容,只道:“您该不会是来买东西忘了拿钱,故意抓个孩子顶数的吧?”
尤雾心里暗笑。
直觉上,觉得偷钱这事跟眼前的‘少年’脱不开干系,可……她身上又搜不到,又是怎么回事?再者说来,他中途也并没有把钱夹藏在哪个货架中啊。
更何况,自己的钱夹也被她……
尤雾想着,呼吸不由一窒。下意识看向莫濯灏,正对上莫濯灏略带讽刺的目光。尤雾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脑中百转千折,连那男人离去时对她威胁的话语都未理睬。
两名保安只当是尤雾被吓着了,也跟着后头狠狠说了那男人几句,其中一位还特意走上前安慰了尤雾两句,直夸她人漂亮身手也好之类的,尤雾回过神来应付着微笑了一下,攥着面无表情的莫濯灏出了警卫室。
谁知莫濯灏刚出警卫室挣了她的手便跑,一眨眼功夫便在人群中隐没不见。
尤雾抬手嗅了嗅还在掌心弥漫的淡淡血腥,望着莫濯灏离开的方面微眯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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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搂着段傲阳笑得很是欣慰,一旁的穆长远淡淡笑着打量尤雾,尤雾坐直身体光明正大地让他看,心想之前找人做过的半真半假的资料果真有效,眼前穆玄熙的父母铁定是叫人调查过自己的资料的,身家背景没什么问题,症结就在段傲阳身上。
段傲阳现在还属于‘黑市’户口,手续正在办理中。他穿越前,拥有这躯体的小男孩姓岳名枫,要细查自然也是查得到的。可人已从孤儿院领走,用的也是自己远房表姐的名字,他们无从可查;另外,自从岳枫在那幼儿园出了事之后,园里的人再不愿提起此事,若是有人拿着照片去问到,想那些老师也不愿说出来的。
哪有人愿意顶着这个风险多句嘴再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呢?
眼前这夫妻二人,今天叫自己和段傲阳来,想来八成就是要亲自‘验货’的。
“孩子啊,你能再跟我们说说,你跟玄熙的事么?”江芸向尤雾发问,目光柔和,神情恳切。
尤雾点点头,把事先跟穆玄熙商量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道:“当时,我才17岁,还在上大一。玄熙他作为社会精英,成功人士,被邀请到我们学校演讲,我……我很崇拜他,觉得他举手投足间优雅绝伦,人也长得很是英俊潇洒,演讲简明干练,还很幽默,我十分崇拜他。”尤雾说着,唇边浅浅挂着笑,眼中略带迷蒙的温柔神色让人看了就是十全十地陷入了幸福回忆里,“作为校学生会的记者,去采访他,写专访,是当仁不让的事情。在先后几次接触中,我……我和他……”尤雾顿了顿,抬眸小心地看向江芸,迟疑着,微微红了脸看似不大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说了。
穆长远推了推眼镜架,江芸和他对视一眼,朝尤雾安抚一笑,道:“接下来的,我也能想到了。那么……你们又是为什么分开呢?”
“是一次可笑的误会。”尤雾蹙了眉叹息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说。只道:“因为误会,我和他便分手了。后来,他去了国外,”说着看向江芸和穆长远,神情悲戚哀怨,“伯父伯母,报纸上的那件事,我……我真的很抱歉。我和他谁也没预料到会变成这样的。现在造成这么大的不便,我真的感到愧疚。……如果当时我能马上离开,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孩子,我们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江芸瞟了穆长远一眼,穆长远接口道:“是啊,不用自责。我们看了报导上的照片,才想找你来看看,……看看我们未来的儿媳妇究竟是怎样的。”说着还微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段傲阳的小碗,“也想看看我们的小孙子。”
谁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和小孙子!
尤雾面上装着惊诧,心里却是满不在乎,只道自己猜准了。今天被找来果真就是冲着段傲阳的。
“孩子,不管当初怎样了。总之,现在我们都是希望你跟玄熙和好的。既然是误会,也都过去了,那么就让它们成为历史吧。”江芸笑着拉过尤雾的手轻轻拍着,“当时生阳阳的时候,想来亲家公亲家母也是不赞同的吧?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尤雾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淡淡摇了摇头。
江芸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孩子,玄熙也找我们说过了,这孩子脸皮薄,所以想托我们来找你说说。我们……就等着看你的意思了。”
“伯母,您说。”尤雾正色道。
“孩子,你愿不愿意,嫁给玄熙,做我们穆家的儿媳?”
虽说想到过,可经江芸这么一说,尤雾还是忍不住吃惊。
他们借着穆玄熙想让自己嫁过去,这样段傲阳自然而然地也成了他们的孙子了,之后哪怕是离婚,只怕他们也有足够的把握把孩子判给他们穆家。
但是,这个有关结婚的问题,该不会真的是穆玄熙的意思吧?
如果是这样,自己恕不奉陪!
好歹还没脑残到为了一张合同把自己的婚姻连带孩子全赔进去的地步。
在心里好好斟酌了一下,尤雾抬眸看了看面色铁青的段傲阳,做好心理准备后反手握住江芸的手,道:“伯母……”
“爸!妈!”
尤雾还未说出下文便被突来的叫喊声打断。
房中的几人循声看向门口,穆玄熙喘着粗气倚在门边,身后站着几名满面沮丧的黑衣保镖。
尤雾倏地站起身,直直瞪着穆玄熙。
穆玄熙扯着领带大步走过来,拉着尤雾的手便要离开,简直把自己父母视为无物,只道了句‘跟我走’,力气大得令尤雾挣扎不开,连甩几次都甩不开,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将段傲阳一起带走,临出门前仍不忘对穆长远和江芸投去无奈的眼神,空余那二人独坐神伤。
“你先走吧。”穆长远拉着尤雾到了酒店门口,抱歉地朝尤雾微微欠身,“我爸妈他们肯定对你提了什么无礼的要求吧,今晚真是对不住。我来晚了。……带着孩子回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就好。”说罢又急匆匆地折回去,尤雾微微张了张嘴,若有所思地望着穆玄熙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拉着段傲阳走到车边,在瞥见倚在车头的黑影后,尤雾再次领悟到了什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好让段傲阳先上车,自己缓步走到那黑影身边,垂眸望着她。
“我的钱夹,该还我了。”莫濯灏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
“你的钱夹?”尤雾轻笑,将车探进车窗拿出在超市时背着的小挎包,当着莫濯灏的面拿出了两个钱夹。一个是棕红格子花纹的,这是尤雾自己的。旁边还紧挨着另一和黑色皮夹,边缘有些破损,明显的旧物。尤雾打开黑皮夹将里面的钞票全数塞进了自己的钱夹,把黑色皮夹扔给莫濯灏,“你的……钱夹,还给你。不过钞票充公。”
“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好手段啊!”尤雾说罢,也不管莫濯灏呆愣隐怒的神情,转身上车关上车窗,发动了引擎,莫濯灏这才跑上来恨捶着尤雾的车窗,段傲阳不解地看看尤雾又看看她,最终选择了无视与沉默。
尤雾笑着朝窗外愤怒得想杀人的莫濯灏送去一记飞吻,开车扬长而去。莫濯灏气得把皮夹使劲砸向车尾。
“去死吧!”莫濯灏气得把皮夹使劲砸向车尾。黑色皮夹翻扑在地,在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露出极为刺眼的白色一角。
莫濯灏疑惑地走上前将皮夹拾起,从中抽出了那张白色纸片。
白纸黑字,上边写着:BOSS健身俱乐部教练尤雾。
莫濯灏反复看了好几遍,记下名片下的具体地址和联系电话,将名片大力揉成一团,扔在脚下。